《竹马有点甜》月华伴君

14、十四

　　周辞把三个小伙伴安排好，然后就去卧室了，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妈！我哥又跑了！”
　　为什么说又？因为加上这一次是第三次了。贺卿一直在默默的找贺叔叔，因为他想知道那天的真相。前两次还好，没跑成，这次让他跑成了，还不知道跑哪去，又会掀起什么风浪。
　　贺卿从来都很有主见，心里想的事情从不在脸上表现出来，很难懂很难猜。

　　那边有鸟叫声，也有交谈声：“和我有什么关系，你都说了是你哥，又不是我哥，你告诉我干什么。”

　　周辞有些无奈，换了个说法：“你大宝跑了！”
　　“没事，我还有二宝呢。二宝乖啊……”
　　“合计着前两次着急的不是您了？”
　　“哪两次啊？我的二宝，说话要说明白啊……”
　　听着黎若轩不着调的声音，周辞有了想挂电话的冲动，这人谁啊，怎么那么无理取闹。
　　貌似知道周辞快要挂电话了，那边很快适可而止了，“行了，定位显示你哥快到家了。他心情可能会不太好，你少惹他生气。”
　　“哦。”
　　挂掉电话之后，周辞便走出了卧室。

　　刘志浩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播放的动画片，与其他两位讨论着剧情：“唉，你们说男主角能不能把女主角救出来？我看男主角好像很弱的样子。”
　　孟子睿说：“我的！这是最后一片了！”
　　“你撒手！这是我先看到的！”郝博道。
　　刘志浩看向两个撕扯在一起的人：“……”
　　孟子睿揪着郝博的头发：“你撒手。”
　　郝博捏着孟子睿的耳朵：“你先撒。”
　　“我不，除非你把薯片让给我。”
　　“那我也不撒，除非你先撒。”

　　“冰箱里还有很多，”周辞有些无奈，这些人明明大他两岁，怎么弄的比他还幼稚，一片薯片也要抢。他和贺卿早就不抢了好吧。
　　周辞打开冰箱，拿了好几袋薯片出来，转身便扔向他们：“吃吧，别留下碎屑，垃圾记得扔进垃圾桶。不然我哥回来，都得完……”
　　“蛋”字还没说出口，郝博和孟子睿就因为吃什么口味的薯片再次打了起来。

　　“亲…亲嘴了…”与世无争的刘志浩被电视上的那一幕弄得面红耳赤。
　　周辞看向电视，刚好定格在男女主深情拥吻那一画面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爸和我妈就经常亲，你爸和你妈不亲啊？”
　　“没，没，我爸妈不让我看这些，说少儿不宜。”刘志浩松了一口气，少儿不宜的画面终于过去了。
　　“亲亲而已，小场面。”周辞理所当然道，“我哥就亲过我。”

　　郝博和孟子睿显然也没见过这种画面，定格在了扯头发的那一刻，目光盯着电视，似乎想盯出个洞。
　　“什么？你和你哥亲过？那有没有小宝宝啊？我妈说亲亲之后，就会生小宝宝的。我就是这么来的。”孟子睿撒开郝博的头发，指缝里还残留几根头发，不过很快就被他吹掉了。

　　周辞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这都什么跟什么：“没…没有！生小宝宝那也是长大以后再说啊，更何况我和我哥都是男孩子，怎么生小宝宝啊。”
　　“那也是哦，”孟子睿问，“不过，亲人是什么感觉的啊？”
　　“不知道，我哥亲的脸，而且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谁还记得清楚啊。”周辞回答道。
　　“亲嘴只能和喜欢的人做，你喜欢你哥哥啊？”郝博想了想，然后补充道，“我喜欢咱班的小美，你们都喜欢谁啊？”
　　几年的时间，让郝博忘了幼时的玩伴，曾经的喜欢。

　　刘志浩推了推眼镜，但是没有回答，因为他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粗俗，不适合他这种小朋友回答。
　　孟子睿想破头也没想到自己喜欢谁，最终弱弱的说：“喜欢好吃的。”
　　周辞一脸傲娇，小模样倒是可爱：“我就不一样了，我喜欢我哥。”
　　他被徐莉莉吓的到现在都不敢和女孩说话，一说话就结巴，以为女孩都是一个样——难缠。

　　听见这话，那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大，仿佛要争个高下，看看谁的眼睛最大一样。
　　就在小朋友呆住的时候，贺卿回来了。

　　周辞咽了咽口水，这下完了，来不及收拾了，沙发那一带因为孟子睿和郝博的打斗凌乱不堪，薯片碎屑散乱在周围。
　　周辞只好硬着头皮，干巴巴的抛出话题：“哥……你回来了。段伯伯搬到哪里了？”

　　不只是周辞，其他三个人也瞬间收起了笑嘻嘻的表情，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可以见得，贺卿的威力堪比大人口中偷小孩的老妖怪。

　　贺卿表情淡淡的，目光扫过他们四个，最后停留在周辞身上：“嗯，你的牙呢？”
　　周辞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含糊不清道：“掉了，别看，都丑死了！而且说话漏风！”

　　贺卿想了想，好像是到掉牙的时间了：“沙发收拾了。”
　　周辞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被发现。一口气还没松到底，郝博就开始阐述事实了。
　　“但是，不是牙……唔唔……”周辞连忙捂住郝博的嘴，打着哈哈道：“但是，不是牙自己掉的，是被鸭嘴硌掉的，中午吃了烤鸭，硌掉了门牙，晚上吃什么呀。”
　　“不会做。”贺卿留下一句话，转身去了厨房。

　　周辞这才放开了郝博，这下身心放松：“别乱说话，要是让我哥知道，这事就没完了，而且我自己可以解决。”
　　郝博翻个白眼：“可是你也解决不了啊。”
　　“……”周辞看向在一旁呆愣的孟子睿，“胖子，你来说，我有多么厉害，是不是整个四年级就没有打过我的？”
　　孟子睿连连点头：“嗯嗯嗯，不过我要回家了，我妈不让我在别人家吃饭，因为那样是很不好的行为。”
　　说完之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刘志浩见此，便跟着说：“那我也走了。礼节最重要，不能坏了规矩，规矩虽然是死的，但是立下了就会有他的道理……所以我们要遵守好的规矩。”
　　说完之后，便跟着孟子睿一起跑了。

　　周辞看向郝博，一脸奇怪：“在一起吃个饭怎么就那么难。”每次看见他哥，那些小伙伴像兔子一样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郝博干笑：“贺卿那一万米之外都能感受到的低气压，也就你感受不到。”
　　周辞轻哼一声，语气透露着不满：“谁让他们不试着了解我哥。”
　　“是是是，是他们自己的原因，”郝博说，“话说回来，你真的喜欢你哥啊？”
　　“喜欢啊，难道你不喜欢你哥哥啊？”周辞耸肩，说的理所当然。
　　郝博点头：“当然喜欢，我一直想有个哥哥，这样就有人保护我了。”

　　周辞突然揽上郝博的肩膀，一副大哥气概：“我做你大哥，我保护你。”
　　“谢谢你呢，”郝博配合演戏，还象征性的轻抚着周辞的手，不过下一秒就变脸了，“保护个屁，嘴不把门，说话漏风，能有几分靠谱。”

　　“你能不能不揭人短，”周辞将郝博扑倒在沙发上，手上控着力道捶他，“哪壶不开提哪壶，长张嘴除了吃饭的时候有用武之地，别的时候张口就惹人嫌，一无是处。”
　　“你以为你有多好，有哥哥保护了不起啊？贺卿不在，照样揍你！”郝博突然捂着胸口，神脸皱成一个包子，“嘶，你还来真的啊？”
　　“那不然还来假的啊？你试试揍得过我吗？”周辞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郝博。
　　“行行行，你是哥。不过，今天发生的事情你真不……”郝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你们俩！给我出去！”贺卿看着沙发上、地上的一片狼藉，憋了一天的火登时发了出来。
　　这是他辛苦劳动得出的结果！周辞在家不劳动他可以理解，周辞不珍惜他的劳动成果他绝对不会忍让！

　　因为这是对他最起码的尊重！

　　周辞嚣张的气焰瞬间熄了，一副我知道错了的样子：“这就收拾，哥，别生气别生气。”说完之后，还揪了揪郝博的衣服，请求外援帮助。
　　郝博吞了吞口水，留下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那个……我妈喊我回家吃饭，先走了啊。”
　　贺卿没说话，自觉往后退了退，给郝博腾出地方。
　　周辞恨得牙痒痒，看着郝博离去的决绝背影，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你以为你有顺风耳啊！隔那么远都能听见你妈喊你回家吃饭！那我还有千里眼呢！”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关门声。
　　“闭嘴，赶紧收拾。”
　　“哦，谢谢哥。”
　　贺卿说完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帮周辞一起收拾客厅。

　　收拾完之后，周辞便瘫在沙发上了，原来做家务那么累，一点不想动弹了：“哥……段伯伯搬哪去了？”
　　“我记错了，明天搬家，”贺卿接了一杯温开水，递到周辞面前，“喝水。”
　　“哦，”周辞没打算继续追问下去，因为他知道他哥会找好理由。下意识舔舔牙龈，道，“哥，我的牙还能长出来吗？”

　　贺卿点头：“能。”
　　他其实能猜出大概来了，只是不敢妄自下结论。周辞现在不想说，那就只能等晚上睡觉的时候了——现实发生的他气不过的事情会在梦里重新演一遍，而且还会说梦话，说一夜。

　　“那就好那就好……”周辞刚松一口气，便想起他的牙是被打掉的，不是自动掉的这件事，立马又哭丧个脸，“哥，是金牙好看还是银牙好看？”
　　“没牙好看，吃饭。”说完之后，贺卿便去厨房了，时间都那么久了，再晚一会儿，就该凉了，不好吃了。
　　“……好”

　　吃饭的时候，周辞这才看见，他哥做的是容易咬的食物——鸡蛋羹啊！
　　“呜呜呜呜…哥，你对我太好了，这都想到了。”
　　贺卿：“……”
　　这顿饭吃的周辞热泪滚烫，比平时的饭量都大了好多。

　　饭后，周辞便拉着贺卿一起看电视，看武侠片，周辞最近很迷这个电视剧，而且还经常跟着里面的人学那些武功招式。
　　贺卿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有些空洞。
　　今天他跑去警察局了。但那里并没有他的爸爸……爸爸就像蒸发一样，再不见踪迹。还会有机会再遇见吗？他的妈妈又在哪里。
　　“哥哥哥……你看你看！他们亲了！”周辞指着画面中接吻的男女激动道。
　　“……”贺卿回神，然后将电视关掉了，“少儿不宜。”说完之后，便起身离开了。

　　“怎么叫少儿不宜了，你还亲过我呢，你还说过让我当你媳妇呢！”周辞撇了撇嘴，然后将电视打开，“你不爱看我爱看！这叫学习新知，以后你和别人亲的时候，没经验可别找我。”
　　“不找你。”贺卿开门的手顿住，“当时没认清性别。”

　　周辞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看电视了，直到眼皮打架，才肯回卧室睡觉。
　　房间里留了一盏小夜灯，暗黄的眼色笼罩着房间的一角，为这漆黑寒冷的夜晚，增添了光亮和温暖。
　　听着贺卿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想起白天讨论的内容，周辞有些心痒痒，睡不着，被哥哥亲是什么感觉来着？他好想再感觉感觉啊。

　　“哥，你睡了吗？”周辞小声问。
　　“没，在想事情。”贺卿也没睡，翻了个身，面向周辞，“怎么还不睡？”
　　“我想亲亲你。”
　　“嗯。”贺卿倒是没多大意见，他不反感这种接触但也不喜欢这种接触，如果是周辞的话，他可以接受。

　　“真的吗？”周辞向贺卿靠近了一点。

　　他俩本就在一个被窝，周辞这一个动作，无非是又将两个人的距离拉的更近，近到可以看清贺卿颤抖的睫毛。
　　灯光洒在两个人的身上，身影重合，周辞小心翼翼的在贺卿的唇上轻点了一下。
　　“亲完了，睡觉吧。”贺卿拢了拢被子，两人隔着衣服相贴，透过衣服的体温快要灼伤彼此。

　　周辞舔了舔自己的唇，然后闭眼睡觉了，也没什么感觉，好像是软的。

　　暖黄的灯光下，少年红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