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勇者的那些年》爱吃榴莲的菠萝包

75、疑点重重

　　萨维看着面前的这架骷髅，森森白骨上还留有不少伤痕，每一道伤口都承载着一段记忆，无声诉说着他昔日的“战绩”。他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大约是看到曾经被供上“神坛”的英雄没有迎来他该有的结局，令他有点难受吧。

　　人们编织着科林跟安德森的故事，在他们的描述中，他们是人类的英雄，是人类的救世主，是光明女神的正义使者，他们无所不能，在灭魔之战后相携浪迹天涯，在世界各地守护着人间的和平。

　　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他们也是普通人，也会生老病死，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看着萨维怜悯的眼神，安德森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他还没有脆弱到需要别人的可怜。

　　萨维捂住被戳出红点的额头，意识到他的同情对安德森来说可能更为伤人。

　　会不会因为安德森思子情深，在他神志不清的时候将小孩子带回来了呢？知道了他的故事后，萨维不相信经历过丧子之痛的安德森会故意做出让他人骨肉分离的事。至于带回来的孩子去了哪里？可能就生活在马戏团的那些孩子中吧。

　　他这么想便也这么问，安德森对他的话大为诧异，他气愤的表示这是对他人格的污蔑，他从未做过这样的坏事。

　　“卡特先生，我年纪大了，是容易犯糊涂，但也不会随随便便带走别人的孩子，那是拐卖犯会做的事！”

　　乔西则认为这是萨维在倒打一耙，几个小时前，他才刚拐走他们的理查德，他生气的控诉道。
　　安德森听后又是一惊：“什么，理查德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他责怪道：“乔西，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乔西只好将理查德失踪的事说了一遍，他原本想隐瞒这件事私下解决，他看安德森最近精神不济，不想他担心。

　　“奥利维拉先生，这真的是个误会，我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没见到！”萨维第N次为自己叫屈，他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为落在马戏团的眼里确实显得鬼鬼祟祟，理查德也确实是在这个时间段失踪的。

　　巧合的令人发指！不怪他们会误会。

　　为了彻底解释清楚，萨维把他们在迷雾森林里救了威廉.罗斯福先生的事说了出来，他们送他回家，他临死前委托他们调查小儿子唐恩失踪的事。而种种迹象表明，唐恩的失踪与玛格里马戏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萨维才过来调查的。

　　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听得乔西皱起了眉头：“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双方都丢失了个孩子？并且都以为是对方带走的？”

　　“不，不止。”萨维伸出了五个手指，这仅仅只是雇佣兵在信里提到的，是否还有漏网之鱼也未可知。

　　“什么！这么多！！”乔西激动的站了起来，这个人数是他没有想到的。他的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努力回想着。

　　他慢慢坐下，陷入了沉思。

　　是了，他想起来了，这几年他们在各地表演过后确实有当地的治安官来找过他们，告诉他们有小孩在看演出时不见了，他们调查一番后就没有再来，他便以为那些孩子都已经找到了，也就没放在心上，竟然从此就失踪了吗？

　　半个多月前，霍尔斯顿城也因为一个孩子的丢失闹得满城风雨，他们马戏团的人被列为怀疑对象接受了好几次调查询问，严重影响到了成员的心情，解除嫌疑后，他便带着他们回奥斯加镇休息了几天。

　　“卡特先生，您怎么会怀疑我们呢？我的意思是，治安官明明已经证明了我们的清白。不是我狡辩，来看马戏的人那么多，谁都有可能带走孩子。”

　　乔西是真的想不通，萨维怎么就盯上他们了。

　　“有支雇佣兵队曾经暗中调查过你们，您应该有印象，一周之前，他们还带着罗斯福先生去过奥斯加小镇，不幸的是，他们最终丧生在了迷雾森林。我们手中有他们跟罗斯福来往的信件，上面说有证人能证明是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带走了孩子，而最符合的……”萨维斟酌着用词，乔西接了下去：“他们认为是我的养父干的？”

　　萨维点了点头。

　　这结果令人瞠目结舌。

　　那支雇佣兵队竟然是为了寻找孩子才来到奥斯加镇，他却一直以为他们要对养父不利——安德森的形象要是曝光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人们不会容忍一个不人不鬼的“生物”跟他们生活在一起。因此察觉到他们跟着他进了迷雾森林后他也没有阻止。如果他们能坦诚相对，早点说清楚，如果……

　　他去迷雾森林仅仅是为了去看安德森，他们一回到奥斯加镇，他的养父就住进了黑塔里。

　　跟罗斯福的孩子唐恩毫无关系！

　　他们本可以活着的。

　　知道真相后，乔西又难过又懊悔，说不出话来。他眼前浮现出了那群雇佣兵的样子，个个正值壮年，还有罗斯福先生，他听戴芬女士说起过他，是个学识渊博的教授。

　　安德森察觉到他低落的情绪，腾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是他的错，这是阴差阳错下酿成的悲剧。

　　“年轻人，你现在还觉得是我做的？”安德森看向萨维，想听听他的看法。他还是不习惯叫他勇者，这总让他觉得是在叫自己的老伙计科林一样。

　　“叫我萨维就好，奥利维拉先生。”他这一口一个年轻人，听着怪怪的，“如果不是您，那肯定有人在冒充您做这些事。”

　　乔西听到他的话，刷的一下抬起了头，他听出了萨维的话音。“你还是怀疑我们马戏团的人？”
　　萨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抱歉，有水吗？”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他已经挺累了，又说了这么多话，口着实有点干，他咽了咽口水，环视了一圈，也没在房间里找到水壶。

　　“抱歉，请稍等。”乔西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坐了这么久，他连一杯水都没给他们喝。他起身去了外面，脚步声逐渐远去。

　　过了一会，门外重新传来了脚步声，乔西端着茶水回来了，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诺德跟莱特兄弟三人。

　　这个时间在这里见到他们，让萨维吃了一惊，他还以为他们已经睡觉了。乔西将茶水放下后，从隔壁房间搬过来几张凳子，等他们三人入座后，萨维刚好喝完一杯茶，他感觉身上的疲惫都因这一杯茶消散了不少。

　　他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你问他！不知道抽什么疯。”乔伊德没好气的白了旁边的乔伊德一眼。异变发生时他就心知不妙，能让黑暗吞噬整座城市、大地为之震颤的只能是魔王的手笔。

　　他们都该庆幸魔王陛下手下留情，没有一气之下摧毁了这座城市呢。

　　这之后他们追踪着他留下的痕迹，从城里跑来了这里。

　　？？？

　　在他被关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诺德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他看向了乔伊德，希望得到解答。

　　乔伊德挠了挠头，把头转向了一边，避开了萨维探究的视线。

　　？？？

　　萨维：Hello，看我，你在害怕什么？

　　他更好奇了！

　　“卡特先生，我们还是继续之前的话题吧。”乔西的声音把萨维逐渐跑偏的思绪拉了回来。

　　“哦哦。”萨维点了点，简单为双方介绍了下，继续说道：“我觉得之前的调查结果不会是空穴来风。据我说知，自打奥利维拉先生将马戏团交给您打理后，就鲜少出现在人们面前，外人对他并不熟悉，很难第一时间想到他。我知道您不愿意怀疑自己人，但我建议还是查一下为好，您也想快点找到理查德不是吗？”

　　“你怀疑同一个人做的？”

　　“是的。”

　　“怎么会，这不可能的！”乔西心里一阵心烦意乱，他的头发被他揉成了鸡窝头。“如果真是我们马戏团的人，他没必要……”

　　他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过来。在这个马戏团里，没有比伪装成安德森.奥利维拉更好的选择。
　　就像萨维说的，他接手马戏团后，他的养父就深居简出，但有时犯起病来却又神出鬼没，久而久之，他出现在任何地方大家都习以为常，不会引来过度关注，自由度很高。加上为了掩饰外表常年穿着黑袍，团员连他的真容都没见过，更方便他人伪装。

　　他的脸色逐渐严肃了起来。这些事只有马戏团的人知道。先不说别的孩子，就理查德失踪这事，要么是团里的人干的，要么就有人跟外人里应外合。

　　总而言之，有人脱不了干系。

　　他已经不认为这是萨维做的，他的出现是个意外，运气不好被抓了个正着，替真正的凶手背了锅。

　　艾伦边听他们交谈边偷看着坐在对面的安德森，他的这幅骷髅样貌让身为治疗师的他十分好奇，他还从未听说人变成骷髅后还能活着的。安德森察觉到他的视线，朝他露出了友善的微笑，虽然压根看不出来。

　　他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们，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外人了。一个人类，一个变成恶魔的人类，还有一只混迹人类社会的精灵，哦，差点漏了碍眼的魔王。

　　这只奇奇怪怪的队伍至今没解散也是奇迹。

　　结束观察后，他一只手摸着勇者之剑，勇者之剑在他的抚摸下发出舒服的咕噜声，另一只手手指叩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在乔西跟萨维的对话结束后他开口道：“查吧，乔西，马戏团里出现了不规之人。”

　　他相信勇者的直觉。

　　让一个包藏祸心的人留在马戏团过了这么多年也是他的失职，他不能容忍有人玷污他的马戏团，这一切都是他送给他儿子克莱尔的礼物。

　　他站了起来，准备送客，接下来的时间，他要跟乔西好好盘查一番。他将勇者之剑放到了床上，贴心地给它盖上了被子。

　　“爸爸？”勇者之剑发出困惑的声音，他刚恢复记忆，还沉浸在与父亲团圆的喜悦之中，萨维、勇者什么的早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爸爸？！”三道声音异口同声的响起，诺德跟莱特兄弟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齐刷刷的看着安德森，又齐刷刷的回头看向萨维。

　　夭寿了，勇者之剑认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