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勇者的那些年》爱吃榴莲的菠萝包

6、两名受害者

　　“啊！”凌晨一点，一道凄厉的女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接着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警报声。
　　蛰伏了好几日的恶魔再度出现！而且这一次是发生在室内的！
　　俄涅特魔法师赶到时，它正朝着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主人走去，不远处，男主人浑身是伤的躺在血泊中不知生死。魔法师连忙使出一记火球，被恶魔轻而易举的躲过了。
　　“魔法师，可恶的魔法师。”恶魔发出干涩难听的声音，它铜铃大的眼球不怀好意的盯着俄涅特，挑衅般的伸出猩红的舌头狠狠舔了女主人一口，女主人发出绝望的悲鸣，晕了过去。
　　俄涅特手里凝聚出了一个魔法火球，寻找攻击时机。外面，迟一步赶来的守卫们将屋子包围住，手里拿着弓或剑，严阵以待。
　　“真想就这样吃掉你们，可惜，还不够……那个人类……伟大的魔王陛下还……”。恶魔低声说着意味不明的话，随着它的话语房间里聚集起了一团浑浊的气体。
　　“沃德，不好！它要逃！大家准备快拦住它！！”察觉到它的意图，俄涅特大叫道，然而没等他话说完恶魔释放出的气体就扩散到了外面，守卫们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
　　这气体有问题！一直在外面的沃德连忙放出一个防护罩，将气体隔绝开来，他朝房间里的俄涅特喊道：“俄涅特，我去追它，这里交给你了。”
　　因为这场骚动，人们彻底从睡眠中醒了过来，房间里开始陆续亮起了灯，不多时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从里面传出，能看到不少人影隔着窗户在朝外张望着，但没有一个人敢出来。

　　“有恶魔的气息。”索菲亚旅馆的三楼，勇者之剑靠在窗户边说道。
　　“你还能感应到这个？”萨维也下了床来到了窗边，他向外看了一眼，整座小城灯火通明。
　　“是的，我们的职责之一就是对付恶魔啊。这些暴露了的恶魔气息我当然能感应到。我亲爱的主人呦，您怕不是早就忘记自己是个勇者了。”
　　想多了，我就没记着过。
　　“小剑，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既然你都能自己飞来找主人，就不能自己飞出去找恶魔吗？”
　　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剑了，要学会自己砍恶魔。
　　“……”
　　好问题，有想法，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主人的份上真想先砍了你。如果勇者之剑是个人的话，萨维怕是要被它鄙夷的眼神盯出个窟窿来了。
　　“哈，哈欠。好困啊，时间还早，继续睡吧，明天我们还要去找艾伦，希望他明天不会太忙。”萨维打着哈欠回到了床上，他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您真的不打算出去吗？”勇者之剑不死心的问道。
　　萨维伸出一只手摇了摇，转身捞过被子把头蒙上了。
　　不去不去，有魔法师在了，他去也只能添乱吧。而且勇者什么的，他才不要当呢。

　　第二天一早他从索菲娅那里得知昨晚遇袭的竟然是艾德利的家，就是萨维来这里的第一晚，见到的那个好心又爽朗的大叔。
　　索菲娅的脸色十分不好，她依旧坐在柜台前，双手不停得摆弄着桌子上的东西，看上去有点伤心又有点害怕。
　　这是克比城发现恶魔以来出现的第一起伤人事件。
　　是的，不幸中的大幸，艾德利虽然身受重伤，但好在没有被死神带走，只是还在昏迷中。而他的妻子因为受了太大的惊吓，变得十分的神经质，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和询问，现在艾伦正在照顾她。
　　“现在可以确定是个中级恶魔了，艾德利跟罗伯特他们再也不用为此争吵了，可怜的艾德利，他就算想争也没办法争了。”旅店老板娘说着说着流出了眼泪，她用手粗鲁的擦了一把，吸了一口气冲着萨维说道，“卡特先生，乘现在还没禁止通行，别留在这里了，你完全可以换个地方度假，或者等事情解决后再回来。阿涅镇离这里并不远，来往很方便，你不需要冒险，我可以将剩下的房费退回给你。”说着，她用钥匙打开了抽屉。
　　“不不不，我不会离开的，索菲亚女士。”萨维连声拒绝道，“我在这里还有事情要办，没完成前我是不会走的，而且我想事态还没严重到这个地步，相信两位魔法师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
　　不是，其实他超想走的。
　　“哎，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算了，你出门一定要小心，别把我给你的警报器丢了，记住，别心存侥幸，恶魔开始伤人后是不会停止的。”索菲娅说着离开了柜台进了厨房，她要给可怜的艾德利太太准备点吃的。

　　现在可不是打扰艾伦的时候，萨维决定先去看看艾德利。他被安置在魔法协会，由两位魔法师亲自保护。经过西街的时候，他发现部分店铺都关门了，路上行人慌慌张张，步履匆匆地走过，一个中级恶魔的存在像块石头般压在众人的心头。
　　魔法协会只有学徒霍德里在，他顶着硕大的黑眼圈警惕的看了萨维一眼，拒绝了他的探视请求：“抱歉，卡特先生，我的老师出门前交代了，除了他跟俄涅特魔法师外，谁都不能单独去看艾德利先生。”
　　这就没办法了，萨维正准备离开时，俄涅特跟沃德回来了。
　　“是萨维.卡特先生吗？你怎么会在这？”俄涅特吃惊的问道，对于萨维出现在克比城感到十分的惊讶。他是阿涅镇图书馆的常客，因此跟萨维也算是熟识。
　　萨维简单的把原因说了一遍。
　　“旅游啊，你可真不走运，应该先去玫瑰城的，没准等你参加花卉节回来后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俄涅特说道，“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我们小镇的图书管理员，萨维.卡特先生，萨维，这位是这里的魔法师，沃德.涅克先生。这位我想你已经认识了，是沃德的徒弟，霍德里.乔纳森先生。”
　　几个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当知道萨维来这的意图后，俄涅特带着他来到了艾德利所在的房间里。
　　“萨维，该死的，我们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因为没有人受伤就想当然的把对方当成了低级恶魔对待，都是因为我们的疏忽大意，艾德利先生才会遭此劫难。”俄涅特一脸苦涩的说道，他的内心充满了悔恨。
　　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艾德利萨维说不出任何宽慰的话语来。
　　据俄涅特说，发现他的时候，他整个脑袋破了个大洞，手脚都被折断了，肚子上被开了个口，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惨不忍睹，让人难以想象他之前曾遭受怎样残忍的折磨。
　　现在，虽然经过治疗师的治疗后大部分的伤口都已复原，但依旧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
　　前两天还喝着酒聊着天的人现在却躺在床上跟死尸没有任何区别。萨维干呕了好几声，觉得整个人都不舒服了起来。
　　“艾德利先生什么时候会醒。”他问道。
　　“不知道，他脑袋上受的创伤太严重了，治疗师说很大可能会变成植物人。”俄涅特叹了口气，“艾伦看到他后情绪整个崩溃了，你大概不知道他，他是这座城里最有治愈术天赋的一个男孩，可惜缺少经验。现在在艾德利家里照他的妻子，之后就会加入到治疗艾德利的队伍中了。希望他能带来奇迹。”
　　俄涅特已经把这件事的责任扛到了自己的身上，在萨维面前，他的神情有点萎靡不振。这样下去可不行，萨维拍了怕他的肩膀：“这不像你，俄涅特，打起精神来，你不能被愧疚压垮，现在你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是吗？”
　　两个人离开了艾德利的房间，一到外面，俄涅特又变得精神了起来。
　　跟他们告别后，萨维朝南大街走去，既然现在不是拜托艾伦的时机，那么他还是先去最后一块有石碑的地方看看吧。
　　这个时候，谁都不知道，艾德利的事情仅仅只是个开始。

　　像是验证了索菲娅的话，下午两点，住在东大街23号的韦德受到了恶魔的攻击。
　　当时他正准备去码头干活。他是一个码头搬运工。
　　结果刚打开门就被突然出现的恶魔一把拎起来抡到了地上，摔得他眼冒金星差点昏死过去，他强压下身体的不适，硬撑着一口气拉响警报器后将它扔到了恶魔身边，借此拖延了一点时间，然后拼了老命站起来从大开的窗户口跳了出去。
　　“魔……恶魔……！”因为受到了重击，他整个人都晕头转向的，在街上跌跌撞撞艰难地走着，嘴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没走几步就晕了过去，被赶来的沃德接了个正着。
　　将他交给身后的守卫们后，沃德来到了他的屋子前与俄涅特汇合。现场只有一团黑雾没有完全散开，哪里还有恶魔的踪影。
　　他们知道，这个恶魔怕是比想象中的狡猾，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了。
　　比起艾德利，韦德就幸运多了，他只是有些脑震荡。
　　“太可怕了，魔法师大人，你们一定要尽快把它给抓住！不然会有更多的人像我一样受到攻击的！”韦德躺在床上激动得挥舞着双臂，他的精神正处于十分紧张的状态。
　　“我们知道，请冷静点，太激动对你的伤不好，韦德先生。”沃德安抚道。
　　“冷静，去他妈的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沃德大魔法师，我可是刚刚遇袭了啊，如果不是反应快了点，现在我就变得跟艾德利一样，或者比他更惨，死了也说不定。”韦德感到一阵阵后怕，他曾离死亡那么近。
　　“韦德先生，相信我，我比任何都希望尽快抓住那恶魔，我们都不想看到艾德利的悲剧再次重演，因此我想问一下当恶魔袭击你的时候，你有看清它的样子吗？”
　　“样子？神啊，我一开门就被它拎起来扔到一边了，哪有时间看到它的样子。”
　　看来从韦德这里也得不到关于恶魔的有用信息，两位魔法师不再打扰他休息，再次投入到对恶魔的追踪去。好在他们从先前它留下的黑雾中找到点线索，总算有了点眉目。
　　与此同时，萨维已经把池塘边的石碑附近翻来覆去找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月之瞳。如果不是被人捡走的话，那很大可能就是在勇者之剑记错了掉落的地方。
　　警报声响起时吓了他一跳。
　　“又来？不会又是恶魔吧？这恶魔也太积极了，凌晨来一次，午后又来一次，再这样下去我都要被搞出心脏病了。”
　　到时候还没人负责，亏大了。
　　“主人，您的胆子只有米粒大吧，这要真让您碰上恶魔怕是要当场昏过去了。”
　　谁说不是呢？
　　“这都被你知道了，你好棒棒哦。”胆子小怎么了，有本事你别缠着我当主!
　　“哎，希望这次没有人受伤。”不知道为什么萨维心里弥漫着不安，总觉得有什么更加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等下，他不会是！想到一种可能，他期待的问道，“小剑，成为勇者后有没有可能觉醒了预知的能力？”
　　勇者之剑无奈道：“您可太看得起我了。”
　　好吧，有点小失落。
　　不过此地确实不宜久留了，他改变主意，决定去找艾伦，等一确定月之瞳不在这里后他要马上离开。

　　一天之内出现了两名伤者，恐慌开始在这座城市蔓延。
　　比起上午，现在街上行人更加稀少，走了好长一段路都只看到巡逻的守卫，其中一个叫住了萨维，让他没事不要在街上乱走。才下午三点，街道上的店铺已经全关了，整座小城寂静无声，仿佛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在艾德利的家里没有看到艾伦，萨维又来到了魔法协会，结果被告知一个钟头前他不放心独自在家的弟弟先回家去了。
　　“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可以在这等他。”霍德里说。
　　“不用了，我直接去他家找他吧。”萨维不想再等，准备直接去艾伦的家。
　　他家在东大街的最深处，128号，昨天他刚送过他回家，还记得清清楚楚。
　　结果，谁曾想，刚来到他家附近，勇者之剑就在他脑海中发出了鸡鸣般刺耳的尖叫声！
　　“主人！主人！我亲爱的主人！我感应到月之瞳了！”
　　萨维被叫的脑壳疼。“什么？！”
　　勇者之剑：“月之瞳就在前面，我感应到了！我感应到了！快点主人！！”
　　勇者之剑显现了出来，在萨维面前上蹿下跳，好在这附近并没有人在。
　　“哦？哦！”萨维眼睛一亮，这真是个令人猝不及防的好消息。他顾不得计较它擅自跑出来的这件事，跟着它朝前面跑去。
　　“就是这！”跑了两三分钟后，勇者之剑停了下来。它用剑尖指了指一扇门说道。
　　萨维定睛一看，128号，这是艾伦的家！
　　“这不可能！”他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就在昨天，他才来过这里，而当时勇者之剑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有没有搞错，我们昨天刚来过！”
　　“我亲爱的主人呦，你聪明的勇者之剑是不会搞出乌龙的，我说是这里就是这里！”它霸气回应道。
　　是是是，你是勇者之剑你说了算。
　　反正本来也就是来找艾伦的。
　　萨维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
　　不会又错过了吧，可是在来的路上他并没有跟她碰面啊。萨维等了一两分钟后又敲了下门：“艾伦先生，我是萨维.卡特，您在家吗？”
　　看来是不在了，也许他从别的街道上走了？一时间萨维竟不知道是选择留在这里等好还是再跑一趟魔法协会。
　　要不，等等看？
　　这时，屋子里响起了一阵重物倒地的声音。
　　怎么了？
　　“艾伦先生，您在家吗？发生什么事了？”萨维有点着急了，里面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对，他使劲拍打着大门，心里又浮现出之前的那种不安感。
　　“不对，这里不止有月之瞳的气息，还有恶魔的气味！”勇者之剑突然说道，它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主人，这里面有高级恶魔的气息！”
　　“你！说！什！么！”萨维听了它的话僵硬地转过头一字一顿的说道。
　　“先前月之瞳的气息太浓掩盖了它的气味，我没注意到。”勇者之剑发出了金光，一副备战状态，“主人，快握住我，我们闯进去……”它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的主人居然很没出息的软倒在地上。
　　“我……我腿软……”
　　嘤嘤嘤，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在家里。
　　等他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准备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时，艾伦将门打开了一道缝，因为视野问题他并没有看到勇者之剑：“很抱歉，卡特先生，我现在有点急事要处理，等弄好了我就去找您好吗？”
　　“好……好，我这，这就走，打，打扰！”萨维结结巴巴得说道，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原地，他误以为艾伦就是恶魔，始终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因为门开着，他清晰的听到里面有生物发出的怒吼声，那绝对不会是人的声音，也不可能是任何一种他所知的动物会发出的。
　　那会是什么？是恶魔豢养的魔物吗？声音离门口越来越近，萨维打了个抖转身就想跑，结果因为腿抖的厉害，竟然抽筋了！他一个不稳，左脚绊了右脚一下，整个人朝后方倒去，啪的一声撞到了门上。大门被他撞了开去，他顺势摔了进去。
　　在他的头顶上方，一个额头上顶着两只恶魔角，黑色皮肤，穿着人类的衣服的家伙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而月之瞳则被一根红色的绳子串着挂在它脖子上。
　　是恶魔！
　　吾命休矣！
　　晕过去前，他的脑海里只有这四个大字。

　　大家好，我叫萨维.卡特，是个勇者，我现在有两个消息要告诉大家，一个好，一个坏。
　　好消息是我找到了月之瞳。
　　坏消息是我碰到恶魔我就要死了！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