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女渣了高岭之花仙君后［穿书］》如是念绿来

2、她是药人

　　闻淑乐是来到这个世界很长一段时间，才知道这里是她看过的男频小说。

　　男主施璟，是个不折不扣的汤姆苏，无论外貌还是实力都是超然的存在，标准爽文配置。

　　闻淑乐在繁忙工作之余会看文放松，在连续997一个月后，她下班想着把小说看完，结果心跳突然越来越快，眼前一黑就昏过去了。

　　再次醒来后，她被困在一个黑黑小房间里。

　　房内没有灯，她如同牲畜一样被圈养在里边，每天会有人提着黏糊刺鼻的草药喂给她。

　　她知道这里并非只有自己一人，因为旁边房间常能听见反抗而遭到毒打的声音，有液体顺着铁栏缝隙流到她旁边，嗅到到腥气才知道那是血。

　　也许是她“乖顺”，那些人没有刻意为难她，她在一段时间就会被领到一个地方采血，在这样地狱里，唯一幸运是她的“房间”靠近看守人，能够听到他们的对话。

　　她花了许多时间熟悉那些陌生的对话，知道这里是魔窟，而她是“药人”，是未来做丹药的“药材”，魔教丧心病狂的手段就是将她这样七月中旬出生的极阴女子用各种药材培养用来最后炼丹。

　　一次她从看守人嘴里听见“莫云门施璟......”，才知道原来她穿进了这个弱肉强食的小说世界，后来她偷了魔教里常用一种操纵人的毒，一直等到了施璟前来捣毁此魔教窝点。

　　可以说，施璟与她关系就如农夫与蛇，他把她从暗无天日的炼狱中救出，她却趁机下毒害他。
　　理由简单，药人本就是为炼丹而养活，身体不如常人。她就算被救下也没几年的寿命，以她短命的凡人之资根本接触不到修仙界，那还不如一赌，假骗施璟两人夫妻关系，让施璟本源仙法蕴养她的生命。

　　至于施璟在恢复记忆后有多恨她？她不敢想。

　　......闻淑乐从施璟冰冷的神情中回神，至少此刻他是护着她的。不过也让她心底产生忧虑，她与施璟之间的差距如天堑鸿沟，只怕他有一天会将剑对准她的咽喉。

　　“我输了。”陈路年突然开口。

　　在他脖颈前的长剑一揽，收了回去。

　　施璟没再理会周遭的同门，径直朝闻淑乐走去，刚才比试让他身上血迹渗出更多，隽秀面颊失了血色，浅色薄唇抿着。

　　“师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陈路年在他身后开口，眸光有些失望。

　　施璟脚步微顿，却没有停下步伐。

　　闻淑乐叫他：“施郎。”

　　“嗯。”施璟走近，衣袂轻晃，他敛起了杀意，一下子又是闻淑乐熟悉的少年，温声道：“别怕。”

　　他微转头朝着同门，嗓音带有轻微难觉的不喜之意：“没有下次。”

　　有少年扶起梁星，这些人明明来时气势汹汹，现在却一脸败相。

　　其中一人上前拱手道：“师兄，此次冒犯了。”
　　多说徒尴尬，几人皆告歉离去，梁星眸光留恋看了几眼施璟才被带走。

　　闻淑乐牵着施璟往屋内走，风波息后有蝴蝶振动斑斓羽翼环绕着他飞舞，这是他本源仙法的作用，引得万物亲近，无声滋养周遭生物灵性。

　　屋内布置典雅，施璟于塌上褪去上衣，里头狰狞血痕刺目布在他薄韧矫健身躯上，如绝世画卷泼上染料，生出破碎美感。

　　闻淑乐拿帕子给他擦拭血迹，小心问道：“疼吗？”
　　毕竟这伤可都是为了她而受。

　　施璟微摇头，桃花眼如清潭无波，“伤得丑陋，莫看。”他想到什么，从袖中拿出乌木簪子，“我摸着有些磨损，方才没寻到趁手之物。”

　　他只不过解释给她听，手掌却突然被一滴温热水珠砸中，他拿着簪子的手一颤。
　　闻淑乐身体病弱，他看不见她，焦心道：
　　“乐娘？”

　　闻淑乐泪水滴在他的手上，带着鼻音道：“你都这样了，想这破簪子干什么？”

　　施璟掌中簪子是她随意挑的木头削成的，并无多用心，她此刻眼泪半真半假，想不到施璟这样重视她送的东西。

　　“乐娘送的，我自然珍惜。”知道闻淑乐不是身体不适，他唇角含起轻笑，连带那双桃花眼似乎也带上神采，熠熠生辉，如桃花落入一池春水，灼灼其华。

　　闻淑乐不去多看，施璟生着这么张颠倒众生的好皮相，加之温柔脾性，便是神佛都要动心，可她是万万不能的。

　　小说里没有这样场面，施璟没爱过任何人，虽有无数人爱慕他，她不知他知晓记忆后的爱恨是怎么模样。

　　估计像正道人士一样杀了她，憎恶她这样处心积虑的算计，让他这样天之骄子为她受这些苦楚。

　　施璟听着她浅浅呼吸，贴近的身躯有着清淡的药香，少女柔意的嗓音道：“我也珍惜施郎。”

　　深夜，闻淑乐寒毒发作，下意识抱着旁边唯一热源。梦中一片光怪陆离，她梦见有人要把她抓去炼丹，她大喊着：“姐姐，救我——”

　　有人轻柔抚摸她的面颊，闻淑乐惊醒。
　　她仍不能忘却困住她多年的房间、随时可能被杀死炼丹的命运......这一切都源于她的弱小，她迫切想摆脱这种无能，想要变强。

　　“乐娘，你做了噩梦。”莹润修长指节拭去她的泪珠，施璟嗓音温润，如竹林之风，轻易便钻入心底。

　　闻淑乐怔怔地，随即强拉回理智，“我梦到一个人，我想她了。”

　　“若你想，我带你去寻她。”施璟没有细问，她睡梦中频频叫着“姐姐”二字，发音是从所未闻，不知其含义。

　　闻淑乐眼眶一酸，“寻不到了。”

　　施璟意识到什么，手指抚过她的发丝，她睡在他旁边仅占小小空位，习惯将自己蜷起，这是极没安全感的睡姿。

　　她如此弱小，再多的不合理和怪异之处并咽下，他道：
　　“我会陪着你。”

　　怎么可能呢？闻淑乐垂下湿润睫毛，缓缓抓住施璟的手掌，哪怕是少年，男性手掌要比她要大上许多，她语气依恋道：“好，不要放开我的手。”

　　第二日，施璟叫醒她，她朦胧睁开眼，发现曦光已经透过窗棂照进室内。

　　有一只灰色小雀立在施璟的肩上，他换过门内的衣裳，白衣飘逸整洁，墨发仅用粗简乌木簪起，容色昳丽，曦光融入他无神的桃花眸中，晕出似醉非醉之感。

　　“乐娘，今日我们去见掌门。”

　　对了，昨日施璟临睡前与她说了这件事，她想着许多场面，恐怕也因此做了噩梦。

　　洗漱好后，施璟携她御剑而行，轻易一瞬千里。

　　通往恭鸿大殿面见掌门前有一道长长的天阶，就算修士也不可飞剑而上，只得一步步走上去，这是规矩。

　　闻淑乐体弱，走至一半就已气喘吁吁遍生冷汗，面色不见红润而是苍白。

　　施璟想背她上大殿，她却坚定自己走长阶，若没有强横的实力，至少也要让人明白她的决心之坚。

　　闻淑乐好不容易看到那几个大字牌匾，宏伟高殿遮天蔽日，闻淑乐认不得古字，但猜得出那就是恭鸿大殿，她双腿酸疼差点摔下，施璟及时扶住了她。

　　以上好玉石铺地，高耸如云的飞檐顶，金光描边普照众生，钟磬齐鸣，不知是欢迎还是驱逐她。

　　仅是修仙界就有如此震撼人心的大殿，难想仙界又是怎样一番景象，既已见过以凡人之力无法成就的大殿，又怎甘心抱着残病之躯黯然死去？

　　心头惊动无法言说，闻淑乐与施璟缓缓步入大殿，里头光线收束变窄，红柱似共工所触的天柱，高撑起天地造化，殿中陈设七座椅，座后各有一幅奇异兽类纹样的长图，不过六位皆为空席。只有为首的黑髯男人，他缓缓起身，在身后神俊的兽纹里显得仙风道骨，威严十足。
　　他便是莫云门掌门，梁子语。

　　不愧是大乘晚期人物，与成仙不过一步之差。闻淑乐站在他的面前，梁子语没看她，就像大象不会注意蝼蚁那般的无视。

　　但至少扫过她一眼，因为梁子语首先对施璟道：“区区一凡人女孩，你不惜逆反六大长老，让我亲自出山来看。”

　　看来施璟先前来过此大殿，面见六大长老，并被施以惩戒。

　　“乐娘是我的妻。”两相对话，施璟并无面对尊者的卑微，姿态上隐有平视之感。

　　“哼，你到底是年少。”梁子语唇角噙着一抹冷笑，“谅解你失了记忆，未来想起必定会后悔，为此渺小之人与师门相抗，何其愚蠢？”

　　那犀利目光落在施璟身上，“若是旁门弟子便也罢，偏你天资聪颖，心性纯净，染上些腌臜的......便回不去了。”

　　闻淑乐袖中捏紧拳，腌臜不就说她？
　　施璟抓住她的手，嗓音冷清：“梁掌门，你只为羞辱我们一番？”

　　分明羞辱她一人而已。

　　而她，从未得罪过眼前梁子语，她不过是凡人身份，就该受如此羞辱，该如此低贱卑微？

　　方才对眼前之人仙风道骨的印象毁了干净，看来不过是狗眼看人低，披着虚假皮囊的货色！

　　下一刻，闻淑乐从他话中听出微妙之意，“星儿昨日同我说了情况。”
　　作为梁星的爹，难叫他如此态度。

　　“梁掌门，你想让我离开？”闻淑乐定定看着梁子语。

　　终于，梁子语施舍看了她一眼，面色看不出喜怒，“我做拆散鸳鸯的恶人？不，我要给你机会，若你能在一年后的门派比试中选入秘方镜，我便准许你留下。如若不然，莫云门不收无能之人。”

　　秘方镜，是一面宝镜，传说是仙界遗留在修仙界的秘宝，镜里自成小世界，里头有无数仙缘造化、珍稀药草及神兵利器。

　　而秘方镜三年一启，仅有各大门派名列前排的佼佼弟子才有资格入镜。

　　一年时光，对于许多修士而言连筑基都做不到。

　　更何况梁子语早早看穿，眼前纤弱少女毫无灵根，又是病体，要在比试上与众多天赋超然者相抗，简直是可笑。

　　他是换言传达，让她知难而退，早早离开莫云门、离开施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