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少女的翻身之路》风见糖

34、柠檬水

　　为了保证中午出餐的速度，咖啡厅的主食会提前做出一些半成品，上菜速度很快。

　　陈星夏又要了杯柠檬水，然后边用餐刀把肉从骨头上剔下来，边好奇问纪茵茵：“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在打电话的？”

　　纪茵茵用叉子卷了面条，抬头冷眼瞧了他一眼，没说话，又低头继续吃面。她心里现在很不满，宋句这人到底在想什么？要见就见不见就不见，听她和别人聊天很开心吗？

　　没有得到回答，陈星夏便自己努力思考：“是我最后看时间的时候？”

　　纪茵茵还是没说话，但那表情显然在告诉他——她没那么迟钝。

　　陈星夏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大惊失色：“不是吧……你一开始就发现了？”

　　“你的手机是屏幕朝下放的，我说了这么长多，我自己都看了几次时间，你的手机响过，可你都没有拿起来看，一点也不怕错过重要的消息，太奇怪了吧？”

　　陈星夏还是觉得很纪茵茵的理由有些牵强：“我就不能没有重要的事吗？重要的事会有人帮我处理的。”

　　纪茵茵觉得他的说法强词夺理到有点好笑：“行吧。”

　　“你别不信啊，真的！”

　　纪茵茵敷衍地点头，问了些旁的问题：“你跟宋句关系很好？”这一点纪茵茵几乎能肯定，如若不然，宋句也不会找他来代替自己相亲。但她仍然想知道，得是什么样的关系，都可以替他相亲了？

　　陈星夏答得一脸坦然：“我是他弟弟。”

　　“？”纪茵茵眨着眼，好像没听懂陈星夏的话。

　　陈星夏解释：“我随了我妈的姓。”

　　“你就是小夏？”纪茵茵重新打量起眼前的这位名叫陈星夏的男人，他的模样和多年前在商场里，那个特意来给她和郑洋洋送奶茶的男孩重合了起来。

　　陈星夏塞了满嘴的牛肉，举着叉子猛点头。

　　太久没联系，纪茵茵都快忘了，宋句还有一个弟弟。

　　几年不见，想不到当年那个还在读初中的少年，已经出落得这么出色了。宋句家的基因还真是优秀，陈星夏要比宋句看上去更加耀眼。

　　这种优越不只体现在五官外貌和身材上，他浑身上下透出的那股自信气质，要比宋句更吸引人。

　　更要命的是，他深知哪里是自己的优点，随时都像是一个开屏的孔雀，让人移不开视线。

　　如果不是有着宋句这一层关系，纪茵茵那颗写小作文搞CP的心又要蠢蠢欲动了。

　　“你哥呢？他约我见面，然后让你来，是什么意思？”

　　陈星夏赶紧把口中的肉胡乱嚼了吞下去，正色回道：“是这样，本来我哥他昨天特意准备了一身新衣服，还去做了个造型，结果晚上突然临时接到了出差的通知。”

　　纪茵茵微愣：“他怎么不联系我改期？”她工作这么多年了，知道工作上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已，要是宋句跟她说清楚，换个时间再见她也会答应的。

　　“他觉得改期不好，就让我来先稳住你。”陈星夏见纪茵茵脸色还是不好看，继续为宋句解释，“冒用他的身份是我的主意，你千万别因为这个事怪他啊，我知道，我哥一直都很喜欢你。”

　　纪茵茵不信陈星夏如此了解宋句的心思，挑了下眉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被质疑了，好像还被轻视了，陈星夏强调：“我当然知道，我哥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

　　纪茵茵轻笑了一声，摇摇头继续吃面，摆明了不信他的话。

　　陈星夏干脆放下了刀叉，非常严肃地正视纪茵茵：“他也做过一些努力，想让自己靠近你，比如这次相亲，是他事先调查好了你的工作单位，去求了你的同事，才联系你的。”

　　说到相亲，纪茵茵就更难以理解了：“他既然找到了我，为什么不直接来见我？”

　　这个问题陈星夏也问过宋句，但他没能得到宋句的回答，只是换来了一句“你还小”。尽管陈星夏叫嚣着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宋句不能总是拿自己比他大几岁当各种敷衍了事的借口，宋句还是没给他解释。

　　所以当纪茵茵问他的时候，他也很心虚。不过他还有别的可以证明自己哥哥是喜欢眼前这个女生的证据。

　　“你说你出国留学前，你和我哥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给你点过一份提拉米苏？”

　　纪茵茵不明白怎么陈星夏又忽然提前了几年前的事，她还特意回忆了一下，是刚才她自己说出来的，确有其事：“是啊，怎么了？”

　　“那段时间我好像正在看一个什么玛丽苏言情小说，我跟他说提拉米苏有一层含义是，‘带我走’。”

　　纪茵茵：“……”

　　所以宋句是在用这么婉转的方式，跟她表达想陪她去留学的意思？

　　这不对啊，这人不是脸皮都厚到赛城墙了，干嘛学小女生这么委婉？她上哪儿能理解去啊！

　　陈星夏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我哥还去申请过留学，应该是想跟你一样做交换生吧，可惜外语水平不过关，最后被刷下来了。”

　　“真的？”这件事纪茵茵完全不知道，不管是梅兰妮还是苟一荀都没有跟她说过。那两人，尤其是梅兰妮一直想要撮合她和宋句，要是宋句为了跟她一起留学这么努力过，肯定早就按捺不住告诉她了。

　　既然没有人告诉她，可能是他们也都不知道。

　　宋句的外语不好纪茵茵知道，要是他真的想去留学，怎么不来找她教呢？她当年都能不要面子赖着求宋句带着她，怎么两人位置调换了，宋句却不愿意找她帮忙呢？

　　没准在她的帮助下，他就能跟纪茵茵一起在国外度过整个一学年呢。

　　陈星夏看着纪茵茵的表情有些不悦，以为她是在怀疑自己说假话，忙又多说了几句证明自己没说谎：“真的，我印象挺深的，那段时间我一给他打电话，他就在学外语。后来他没通过考试，好长一段时间都闷闷不乐的。”

　　“这个，我不知道。”对于没能知道宋句曾经做过的这件事，纪茵茵不知怎么的好像莫名生出了一丢丢愧疚感。

　　陈星夏不太在意：“反正也没成功，我哥也不能扯着这么一件事到处说吧。”

　　这话确实成功安慰到了纪茵茵，任谁也没有拿自己的失败去当功绩到处宣扬的。这么想，盘子里的面味道又好了起来。

　　陈星夏没忘记自己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他还从刚才纪茵茵的话里听出，她似乎对宋句没来送她毕业离校很介意，也紧着为自己哥哥分辨：“你毕业的时候我哥没去送你，不是他不想去，这个事儿主要怪我。那年我中考，我爸前几天生病，我妈又要顾着公司的生意，还要照顾我爸，偏偏我中考的事她也放心不下，刚好是周末，她就把我哥喊回来了。”

　　纪茵茵回忆了一下毕业时间，确实跟本市中考时间重叠，家里突然发生那么多事，宋句还坚持在晚会上演出结束才离开，这么看，他曾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默默付出了很多。可惜了这些付出，他不说，也没有人为他邀功。

　　要不是今天宋句突然被喊去出差，陈星夏来跟她见面，纪茵茵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听说那些事了。

　　“你要是介意的话，我跟你道歉。”陈星夏双手合十，中间还夹着没来的及放下的刀叉，看上去有些滑稽。

　　本来就不是能揪着不放的过错，纪茵茵要是还说什么都不能放下，未免就太小心眼了。她在心里默算了下时间：“五年前你中考，那你现在还在读大学？”

　　“对，开学大三。”关于自己的事，陈星夏好像不想说太多，又开始说起宋句，“我哥毕业之后考了研，一年前毕业，他知道你在这里工作，放弃了好几个大企业的offer，在这里找了好几个月的工作，才找到这么一份满意的。等工作步入正轨，他才敢联系你。”

　　陈星夏盘子里的牛肉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一口干了自己杯子里的水。纪茵茵喊服务员来再倒一杯水来，陈星夏的嘴没闲着，还在给纪茵茵将他哥的事。

　　“你知道吗，我哥去公司面试的时候，穿的还是大褂，笑死我了。”

　　陈星夏笑着，纪茵茵看着服务员倒入杯中的水，清透，飘着几颗柠檬的果肉，想起了以前的事。

　　那会儿她还在相声社帮忙，正赶上辛希阳和伍叶他们要去参加招聘会面试，在校园里遇到他们的时候都是穿着整齐的西装，纪茵茵有一天突然跟宋句说：“我觉得你还是穿大褂比较好看。”

　　宋句当时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哪有人会穿大褂去面试？面试曲艺团吗？”

　　纪茵茵那句话有玩笑的成分，而且她没有说让宋句穿大褂面试的意思，只是客观地评价了一下，她觉得宋句穿西装的时候会掩盖住一些气质，刚好就是她喜欢的那部分。

　　“哦对！”陈星夏水喝了一半放下了水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对折过的纸，递给了纪茵茵，“我哥让我一定要交给你的。”

　　纪茵茵狐疑地接过那张纸，缓缓展开，神情变化在陈星夏看来，很是有些精彩，他都后悔没有手机能给他哥拍下来。

　　她发现，那是一张票，是本地的相声团体后天晚上的一张演出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