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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追踪纸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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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枚金元宝,就像个天降的喜讯,把苗争春砸得晕晕乎乎,飘飘然都快要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她在乡野的时候,甚至都没见过金子,现在不仅看到了,还摸到了,还是这么大一枚金元宝。
苗争春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连声地喊着“我莫不是在做梦吧!”“爹你快点掐掐我!”
猎户打心眼里乐开了花,轻轻地拧了下苗争春的胳膊。
“爹,咱们有钱了!”苗争春兴高采烈,乐得在客栈上房里原地跑圈,“等咱们回去了,立刻就去集市上买间铺子,对,买间大点的,要买在最热闹的地方,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做小生意了,爹,你也不用再去打猎了!”
猎户岁数也大了,常年在深山里打猎,跑山走水的,身体早就累出了毛病,每逢下雨天都会双膝锥心的疼,站都站不直。为了节省膏药钱,也是怕苗争春担心,他从来没叫过一声疼。
苗争春除了挖草药卖钱补贴家用外,一直都在攒钱,她想租个店面,做点小本买卖,就是希望可以早点找到别的谋生,让她爹不要再进山打猎。
她兴高采烈,又抬起手去擦眼泪,猎户手忙脚乱地把她拉过来,连忙问道:“幺儿,你怎么了,咋哭了?”
“爹,我太开心了,我高兴得不得了!”苗争春扑进他怀里,忍不住哭着哭着,放开了嗓子,开始嚎啕大哭,“爹,咱们以后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
“爹不苦,爹不苦,”猎户拍着她的背,感动又感慨地安慰着她,“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咱们再怎么都不苦的!”
苗争春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地说道:“爹,你说,咱们买下铺子了,要卖,卖点什么好啊?”
猎户对做生意一窍不通,苗争春哭归哭,一边又和他商量起来,该要利用这枚金元宝到底要做什么生意好。
等到下午吃饭的时候,苗争春又和苏挽说起这个事情来,她喋喋不休,兴高采烈,满心满意都是以后的美好生活,对未来充满了期盼。
苏挽并不在意钱财,除了在苗争春家里的时候,短暂地过了一段清贫潦倒的日子,其余时候,她都是养尊处优,锦衣玉食,从没有为钱财发过愁。
但既然有了这一枚金元宝,她之前欠下的那四两银子也就算一笔勾销了。果然命运莫测,前段时间的她们还是贫中下农,眨眼间峰回路转,就要翻身奔小康了。
果然还是做人无债一身轻啊!
被苗争春的情绪所感染,苏挽也忍不住参与话题其中,兴致勃勃地商量起来。猎户和苗争春都不见外,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他们心里早就把苏挽也当做了自己家的一份子。
反正苏挽无处可去,那和他们一起待在乡野生活,也没什么问题。
苏挽对此也没有别的想法。
明剑宗认定了苏挽是为邪祟,夺舍了苏挽挽的身体,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她,说不定在玄门内已经把这件事广而告之。
一旦离开这与世无争,玄门鞭长莫及的穷乡僻壤,碰到了玄门的人,恐怕她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现在她只能隐姓埋名,暂避锋芒,等过段时间再做打算。
在此之前,她很乐意去跟着苗争春她们一起生活。
在第二天,管家亲自送来了苏挽定制的摄魂铃。
铃铛纯铜铸造,通体金黄,下面坠着五枚铜钱坠饰,精致圆润,铃声清脆。
看得出来,铸匠是用了心的,跟那些粗制滥造的地摊货相比,这对铃铛真是挑不出一点瑕疵和毛病来。
苏挽让猎户拎着柴刀在外面守着。在管家忐忑的目光里,苏挽拿起这对铃铛,系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在心中默念口诀。
在口诀结束后,她感知到了自己这具身体的灵脉。
灵力流转涌入她的经脉之中,犹如涓涓细流在她的身体中流向四肢百骸。
苏挽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孩子出事时穿的衣裳呢?”在那天让管家铸铜铃的时候,她就已经吩咐了管家,到时候要把孩子的衣裳一同带来。
这是找到妄祟的关键。
管家一个激灵,连忙把衣裳从布包里拿了出来。苏挽接过这些沾了血的碎布,在灵力的加持下,果然看见了上面淡到几乎要看不见的黑色煞气。
顾不得管家还在这里,她抬起手,随着她单手成诀,快速在空中画着符咒,指尖亮起的淡淡的光芒如同水泽一样没入空气中。
片刻后,一个纸鹤轻轻地从空气中飞出,停留在她的手上一寸之处,稳稳地浮在空中。
苏挽用手指捻起一缕黑色煞气,放在纸鹤的身上,看着煞气将雪白的纸鹤染黑,这才放心地将它往上一抛。
纸鹤振翅,立刻飞向窗外。
这是玄门入门级的追踪术,简单,又便捷。在照水峰的时候,苏挽出现的时间并不多,出于好奇,她学了玄门里最初级的一些法术。
没想到,当初因为好玩学的法术,在这个时候,派上了大用场。
只要妄祟还在附近的三十里内,纸鹤就能寻到它的方位,并且传递给苏挽。
同样的法术,在不同修为等级的人手中,效力也不尽相同。她曾经亲眼见过师尊玉嫣然使出的追踪纸鹤,效果强悍,威力巨大,范围可以覆盖三千里。
纸鹤飞出窗外,苏挽心下一松,回过头去,却只看见管家目瞪口呆,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
他年迈稳重的脸上尽是敬畏和恐惧,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站在那里:“姑娘,您,您真会仙术?!”
苏挽凭空造出一个纸鹤来,再让它飞了出去,这样的举动,无疑是颠覆了管家几十年来的认知。
他现在就跟苏挽第一次在月拂衣身体内醒来时,窥探到这世上有超脱自己认知之外的力量一样震惊。
怪力乱神,玄妙高深。
“您是神仙吗?”管家看苏挽的眼神完全变了,如果说之前是敬重感激,现在已经变成了深深的畏惧和尊崇,他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用庙里上香看菩萨时的敬畏虔诚目光望着她,“还是说,您是菩萨显灵?”
苏挽被他崇敬惧怕的目光弄得一阵心虚,摇头:“不是,我只是个普通人,恰好学过一点点法术而已。”
管家尚不能从被玄门法术带给他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谦虚了,这些仙法,是仙人教给你的吗?”
“是我小时候,一个云游天下的道士路过我家门口,随手教的。”苏挽不想和他过多谈及这个问题,当即信口胡诌。
管家点点头,对她的敷衍不再追问。看向窗外纸鹤消失的方向,年迈的管家忽然红了眼眶,拭泪道:“太好了,太好了……这下老夫人终于可以放心了,家主和夫人他们在九泉下也可以安息了!”
管家是流着泪离开的,等到管家出去了,猎户这才走进来,他左右看看,没发现这里跟管家来的时候有啥区别,疑惑地摸摸后脑勺,一脸憨厚:“这就完啦?”
苏挽朝他笑着摇头:“这才刚开始呢!”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待纸鹤搜寻到了妄祟的踪迹,再将信息反馈给她。
今天苗争春去了客栈旁边的粥棚里领了免费的吃食,不要钱的东西,那当然是不要白不要。
发放的馒头一人只得领一份,苗争春好说歹说,才勉强说动那个施粥的人给她再拿了两份。
苗争春昨晚高兴得翻来覆去睡不着,那枚金元宝,经过三个人一致的商量,都决定交给苗争春来处置。
她准备拿去换成银两,拿一半出来,以后在集市上买一间大商铺,做点小本生意肯定是绰绰有余了。
她还准备把它们拿出小部分用在平安县打零用,其余全部都存起来。
苗争春拿了馒头回来,一路上都拿衣裳小心翼翼地裹着,到了客栈的时候,馒头还是热乎的。
三个人围着小桌吃饭,为了方便,苏挽直接把摄魂铃别在了腰间,随着她的走动,铃铛叮当作响,清脆悦耳,倒是好看。
苗争春瞅着她腰间这对精致的铃铛,再看着苏挽身上这套粗布衣裳,越看越觉得这身衣裳对苏挽来说,真是太寒碜了。
赶明抽空得去附近的药铺里给爹开点治膝盖的膏药,再去布料铺子里,给苏挽挑一匹布料,给她裁件好看点的衣裳。
苗争春吃着馒头,在心中暗暗想道。
在平安县的近郊的一处院子里,繁花如锦,彩蝶飞舞。
纸鹤稳稳地从天上缓速飞过,却在这里忽然晃了一晃,像断了线的风筝,飘飘忽忽地跌落下来。
在假山旁的巨树下,秋千轻轻地摇晃着,坐在上面的女子,正悠然自得地荡着秋千。
三千青丝,柔垂如瀑,红衣如火,随风轻舞,花海之中,这一幕,美得犹如旖旎梦幻之境。
秋千缓缓停了下来,女子坐在秋千上,适时地抬起手,落下来的纸鹤晃晃悠悠地落在了她的手心。
“玄门的人,都已经把手伸到这里来了吗?”感知到了上面的灵力波动,女子不以为然地笑着,眼波流转间,便是千言万语述不尽的绝世风情。
可惜来的只是个化清二阶的小喽啰。
翠鸟在她的肩上落下,鲜艳的翠绿色羽毛顺滑光亮,盯着她手心的那枚纸鹤。
女子将手抬起,往上面轻轻一抛。
掌心的纸鹤被轻抛起,一瞬间就像被被加了速的炮弹,轰的一声朝着远方的天空疾驰而去。
“帮你一把,不用谢。”女子再次荡起秋千,闲适地享受着这无人打扰的闲暇时刻,轻笑道,“谁叫我总是这么好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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