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建设马甲》岁既晏兮

5、再会

　　“工藤……工藤？工藤新一？！”
　　阿笠博士家，灰原哀连续叫了三遍都没有引起江户川柯南的注意。
　　一直到把手中的咖啡杯重重地放到了对方桌前，江户川柯南才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整个人往后一仰，“灰原？！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灰原哀：“……”
　　她懒得跟这个不知道又在想什么案件的大侦探纠缠这个问题，只是冷漠地道明来意，“变声器的升级已经调整好了，博士让你过去试试。”

　　“……哦、嗯。”
　　江户川柯南答应了一声，但是仍旧有点儿心不在焉。

　　自觉完成任务的灰原哀准备转身离开，却被叫住了，“等等，灰原……”

　　灰原哀转过身，略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说。
　　不过那单手插兜，随时准备走的侧身姿态，无形中就道明了“有话快说”“你最好有什么要紧事”的潜台词。

　　江户川柯南脱口而出，“组织里的人……也会谈恋爱吗？”

　　灰原哀没忍住，露出了一脸“哈？”的表情，他怀疑这个大侦探今天过来的时候把脑子撞傻了。
　　默然了半天，这位原黑衣组织首屈一指的研究员还是从生理和激素的角度，给这位大侦探科普了一遍两性之间吸引力在一定条件下产生的必然性。

　　“不如说在组织里这种关系才更常见吧？不用顾及世俗的眼光，会用顾及伦理道德……”

　　“‘恋爱’什么的？”
　　女孩脸上露出个并不符合这个年龄的冷漠笑容，对于生活在光明一侧大侦探的天真用词表示嘲讽，“……叫‘情人’或者‘床|伴’才更恰当吧。”

　　那个世界里的一切都是赤|裸裸，对利益、对金钱、对欲望、对性……
　　她最后对这种行为进行了点评，“就像是野兽一样。”

　　江户川柯南哑然了半天。
　　但是他确信绫子姐和中原先生并不是那种关系。

　　最开始确实因为对方那过于危险的气质产生了一些误会……也不能说是误会，那就是“事·实”。

　　但是……
　　不管是绫子姐一出现就骤然平和下来的气质，还是相处时那无需言说就心意相通的默契，就说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况……
　　对方可是冲进火海里把绫子姐抱出来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监视关系，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吗？
　　虽然那确确实实是个危险人物，但是对绫子姐而言，似乎并非如此。

　　看着陷入沉思的江户川柯南。
　　好奇有什么能让大侦探露出这样的表情，灰原哀难得主动问了一句，“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江户川柯南叹气，“兰的朋友，恋爱对象……是个黑|手|党。”

　　灰原哀拿着咖啡杯的手停顿了一下。
　　侦探事务所的那个女孩……她的朋友的话，性格大概能猜到……

　　而且……

　　“恋爱对象？”
　　灰原哀把咖啡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双手抱胸。

　　她刚才都那么说了，这个大侦探却依旧用了这种描述——
　　“……那孩子知道吗？男朋友的工作？”

　　江户川柯南：“‘孩子’什么的，她可是比你大。”
　　灰原哀对此不置可否。

　　至于绫子姐到底知不知道……
　　柯南还真的不能确定。

　　中原先生那边倒是一点都没有隐瞒的意思，但是绫子姐也不像知道的样子。

　　毕竟在绫子姐描述对方那一堆定语里，“善良”“正直”可是占了很大一部分比例。
　　——用这些词来介绍一个“黑|手|党”，合适吗？

　　……
　　…………

　　“如果担心的话……还是劝她尽快分手吧，不会有好结果的。”
　　最后女孩如是说道。

　　*
　　就算是这么说，他也完全没有头绪啊。

　　……虽然有着借书的理由，但是江户川柯南也不能总往久我绫子家里跑（说起来绫子姐家里推理小说储藏出乎意料的丰富，明明本人对此好像没什么兴趣的样子），而且贸然提起这种事、说话的还是一个小学生，这么想都不会被放在心上吧？

　　……
　　…………
　　再次遇到那位中原先生是在米花町一间极为高档的餐厅。

　　毛利大叔刚解决了一个报酬丰厚案子，这才决定下血本来犒劳一下自己。

　　“你这个蹭吃蹭喝的小鬼，给我好好感激啊！”

　　江户川柯南“嗯嗯嗯”地敷衍答应着。
　　——既然这么肉疼就不要来了啊……

　　这边一大一小吵吵嚷嚷间，旁边却传来一声不大确定的问声，“小兰？”
　　虽然叫的是小兰，但是毛利一家却抬头看过去，看清来人之后却都是一愣。

　　久我绫子毋庸置疑是个美人，让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从小学开始就会被孩子们拥簇的校花。
　　但是与平常时候那种平易近人的好看不同，她这会儿妆容精致、金发盘起，再加上身上的价值不菲的礼裙，那美丽便化为锋芒、凌厉得几乎有些刺人了。

　　毛利兰迟疑了一下，才开口：“绫子姐？”

　　久我绫子似乎在这儿见到他们也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回应了小兰的招呼，人也走了过来。

　　江户川柯南“不小心”把脚踩在毛利小五郎那擦得锃光瓦亮的新皮鞋，才终于让这位大叔从那“看见美女”的神态中回过神来，在久我绫子走过来之前恢复成了标准的“长辈表情”。

　　江户川柯南：……这个大叔、真是……
　　好歹在女儿面前收敛一下啊！！兰会很难做的啊！

　　但是在毛利小五郎热情地提出邀请，表示“既然这么巧遇见、那不如一起吃吧”的时候，柯南还是不出露出“喂喂”地无语表情。

　　来这种地方，一看就不可能是一个人吧？
　　而且，这种价格的餐厅，虽然有部分是原材料的缘故，但是更多的是因为其提供特殊场合的意义，为了吃过来实在性价比不高，像毛利大叔这种因为接了一个大单子、着急出来得瑟得瑟的才是少数。

　　绫子姐是约了什么人吧？但是会专门来这种场合，实在不像是是绫子姐的性格，是对方的提议吧……
　　江户川柯南还没有思索出个结果来，就被答案糊了一脸。

　　橘发青年穿着黑色西装裤的长腿在撑地，动作利落地从那辆红色跑车里出来。
　　——是那位“中也先生”。

　　只是，青年说话的语气多少有些无奈，“我说你啊……多多少少有点女士的自觉吧。”
　　别说等着被拉开车门了，竟然就这么直接扔下男伴自己跑出来……要是红叶大姐在这儿……

　　……红叶大姐肯定不会训斥她的。
　　到时候恐怕是他被责怪没有尽责吧……

　　久我绫子并不太明白马甲的仪式感，在她看来反正都是“自己人”，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但是发现中原中也似乎意外地介意这一点，于是她乖乖道歉，然后给两边做了简短的互相介绍。

　　中原中也只是冷淡地颔了一下首，江户川柯南看出他刻意和普通人保持距离的意思，想想对方的职业，这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倒是绫子姐介绍的时候用的“朋友”的代称，让他颇为在意。
　　明显不仅仅是“朋友”吧……

　　还是说按照灰原的说法，隐瞒正在交往的现实，这也不失为一种保护。

　　[心存侥幸的自欺欺人而已。]
　　茶发女孩神色冷淡地这么说着，像是笃定了既成的悲剧。

　　……
　　不同于中原中也那边的冷淡，因为柯南的缘故，提前知道了绫子姐似乎有个交往对象的毛利兰对中原中也很是好奇。
　　——是个有点不好接近的人呢。

　　江户川柯南这会儿非常后悔自己在兰跟前说漏嘴。
　　他本来就相当担心那个让自己变小的黑衣组织牵扯到兰，以前这个青年虽然不知道到底跟那个黑衣组织有没有关系，但是他可是亲口承认自己是个“黑|手|党”啊！！

　　现在只寄希望于毛利大叔多少还是有点儿身为前刑警的职业素养，尽快发现这是个危险分子……

　　柯南转头看过去，却见……
　　毛利小五郎正直勾勾地盯着那辆红色的跑车，眼珠转也不转，大有看冲野洋子唱会的架势，不比那更……好像冲野洋子本人站在那儿……

　　江户川柯南：？？？
　　就到了这种时候了，毛利大叔到底在干什么？！

　　不过……说起来那辆车的车型有点眼熟啊……

　　毛利小五郎难得一次思维清晰，抢到了江户川柯南的前面思索到了答案：“这台跑车、不是铃木集团新推出的XX型号吗？全球只限量发售3台……”

　　橘发青年点了一下头，却并未因此露出什么特别的神色，似乎这对他来说只是稀松平常的小事。
　　似乎也意识到这样不好，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才又道：“没想到您对车也有所了解……”

　　江户川柯南：“……”
　　这明显是看在绫子姐面子上的敷衍吧？不管是后面加上的这句客套话也好，还是话里的敬称也是……

　　……
　　…………

　　但是某些情况下，毛利小五郎总能发挥出让人意想不到的战斗力，他们最后竟然真的跟绫子姐两人进了同一间包厢。

　　柯南身上的汗毛都要炸起来了，在拼命阻拦、甚至豁出脸皮连小孩子的耍赖都使出来了，却仍旧没能成功拦下。

　　江户川柯南：！！！

　　非但如此，他最后还被毛利小五郎拎着领子、背着人警告，“别给我添乱啊小鬼，像这种肥羊……不是、这种有钱人……才是侦探社的目标客户群体……你以后吃不吃得上高级料理，就要看我能不能拿下他了……”
　　“……这是大人拓展人脉的场合，你给我老实一点啊！”

　　江户川柯南：“……”
　　“…………”

　　——你一个身为前刑警的侦探拓展黑|手|党的人脉有什么用啊？！

　　还“肥羊”、“拿下”？！
　　会被|干掉的吧？！毛利大叔。

　　侦探从来不是轻言放弃的性格，江户川柯南还待做最后的挣扎，但是抬眼却对上橘发青年扫来的视线。

　　下意识目测了一下和对方之间的距离。
　　江户川柯南：……

　　！！！

　　——被听见了吧？！
　　刚才毛利大叔那一段话……绝对被完完整整、一字不落地被听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