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梦为上》千里予

20、出道

　　22号下午，他们一起去了Live Hall。

　　开欣这几天搜了不少关于CAL的新闻，知道他们团名是Create a legend，开创传奇的缩写。但大家好像更愿意叫他们卡路里男孩。

　　郗望的艺名为Hope，是团内的舞担，也被认为是门面担当。放出的预告视频她都快盘烂了，甚至还去申请了郗望吧的小吧主。

　　这次从一开始就注定她是个唯粉。

　　他们8个人在外面候场时算得上养眼，因此也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因为是出道showcase，所以物料没那么多，不像FS那些成熟的团队有很多站姐做应援物，只有现场会发统一的应援棒和手幅。

　　但开欣他们就不一样了，在知道郗望出道的消息后，她就整理了一些他上学期间参加各种活动时的高清照片，想做一些应援物。

　　但她又怕暴露自己的心思，只得把想法告诉魏闻。

　　于是经魏闻之口，小月介绍了几家靠谱厂家，开欣亲自设计，杨莹莹也帮忙沟通前前后后的事情。最后做了一些透扇、贴纸、挂绳这类比较实用的东西。

　　当他们在场外拿着第一波粉丝们基本没怎么见过的郗望应援物拍照的时候，有好几个女生过来搭话。

　　更有甚者问卖不卖，并且表示她们很喜欢郗望，多少价格都能接受。

　　郗望以前再受欢迎，也不过是一个学生，没什么人会说要花钱买跟他有关的东西。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成了名人。

　　开欣以为自己在网上看了那么多言论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但当面对现实时，她心里还是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因为主要是开欣做的，其余几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她。

　　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而且她其实多做了一些，更何况她们都是粉丝，如果不给，会显得很抠搜，但如果给了，这种共享的感觉，更让她觉得难以形容。

　　“Excuse me。”

　　开欣扭头，就见一直少言的江屿上前一步，打开了翻译器礼貌地递给刚才说要买的女生。

　　女生红着脸接过。

　　江屿说：“我们是郗望的朋友，这些对我们来说也是很珍贵的应援物，况且我们没有多余的。图片其实都是公开的，你们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去中国的网站上找一下。”

　　毕竟江屿是个帅哥，听他拒绝后，几个女生也没再说什么。

　　但是拿着翻译器的女生扫了眼他身后的开欣她们，竟然壮着胆子问：“请问你有女朋友吗？”

　　江屿明显怔愣一下，好像又变成了那个不善言谈的人：“不好意思，我……我现在……”

　　小月见他是真应付不来，连耳根都红了，赶紧替他打圆场：“姐妹不好意思哦，我弟弟他有喜欢的人。”

　　这句话是当地语言，小月语速也很快，其他人的水平都是半吊子，还没等反应过来，那几个女生就说着抱歉走远了。

　　江屿对小月表示感谢，小月扇着风不敢接茬儿。结果再一转头就看见开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

　　小月轻咳一声，避开她的视线，继而向杨莹莹走去：“莹莹啊，来帮我拍个照。”

　　开欣不是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见江屿也看过来，她收起探究，对他一笑。

　　胖爷和李远洲一人搭上他一边肩膀：“可以啊，没想到你小子还挺会说。咱这毕竟是开欣她们辛辛苦苦做的全球独一份应援物，是得留着做个纪念。”

　　只有魏闻不为所动，抱臂站在一旁，叶子伸出左手挡在嘴边，偷偷摸摸地附上来说：“江屿刚才好帅啊，开欣妹妹刚才冲他笑得真甜哪！”

　　魏闻睨他一眼，冷哼一声：“要不你先回国吧，我记得我明天有一个拍摄行程。”

　　叶子又赶紧闭嘴了。

　　7点半，showcase准时开始。

　　杨莹莹拉着开欣的手，排着队往场地走说：“我现在真的好紧张，不知道是为一会儿郗望的表演，还是12点要出的高考成绩。”

　　开欣没比她好到哪里去，虽然她对高考成绩没什么期待，但她也深受旁边几位的影响。

　　特别是魏闻，尽管面上没有表现，但频频看向时间的行为也暴露出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心情。

　　魏闻和他们还不一样，他是艺人，一举一动都在镜头之下，这两天来H国玩的视频和照片被人拍下发到网上后，有不少人在底下评论说“玩得这么开心，看来考得很好。”之类的话。颇有些阴阳怪气的感觉。

　　哪怕魏闻从没树过什么学霸人设，但也免不了被路人嘲讽。

　　落座后，开欣想了想还是安慰了他一句：“别担心，你会考得很好的。”

　　魏闻摆出个营业微笑，然后冲她勾勾手示意她离近点儿。

　　开欣侧身，就听魏闻贱兮兮地说：“别担心，他也会很顺利的。”

　　开欣的表情差点儿没管理好，立刻坐得端正，心里痛骂自己多余安慰。

　　魏闻笑得前仰后合，这一幕被身后的江屿看了个一清二楚，小月叹着气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几人心怀鬼胎，演唱会正式开始。

　　大屏上的概念VCR中很快出现了郗望的身影，他穿着设计独特的演出服，脸上画着神秘的妆容，踩着鼓点，舒展着身体，像失落于文明社会的神祇。

　　开欣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屏幕变暗，5人出现在台前，粉丝们疯狂呐喊。

　　虽然开欣不觉得她跟郗望是发小，但他们确实是一起长大，18岁之前，从未分开过这么久。

　　再次见到郗望，他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成了一个她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开欣攥着应援棒，紧抿唇角，脊背崩得很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

　　这是郗望交的完美答卷，他终于向全世界证明了自己。

　　一浪又一浪的欢呼和掌声也证明了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开场舞结束，成员们开始介绍着自己，开欣这才发现郗望的语言有多好，完全听不出什么口音，而且末了他还用中文又讲了一遍。

　　杨莹莹和李远洲还有胖爷听见倍感熟悉的中文激动起来，挥舞着双手期冀郗望能看见他们。

　　只是他们的距离还是有些远，开欣通过大屏看见郗望往他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笑了一下后又很快收回视线。

　　她有些失落。

　　但很快到来的新节目冲淡了她心中的失落，开欣渐渐沉浸其中。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演唱会就到了尾声。

　　5人向粉丝们表示感谢，鞠躬后就要往后台走，人群发出躁动，有年轻的女孩儿大胆又直白地冲着当中那位之前参演过影视剧的高人气主唱Hunter大喊：“擦狼黑哟！”

　　Hunter立马鞠躬挥手，说着下次见，其他成员嘻嘻哈哈地调笑。

　　接着越来越多的粉丝冲他们表白。

　　开欣听见右前方有一个女生扯着嗓子喊：“Hope，擦狼黑哟！”

　　李远洲一看马上招呼起来：“哎，咱气势不能输啊！”

　　“咱俩大老爷们儿就……”

　　然而还不等胖爷说完，就见开欣忽然站起身。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但她知道，这或许是她此生唯一一次不用顾忌的表白。

　　“郗望，我喜欢你！”

　　满场的当地语言中，开欣字正腔圆，打着颤音的中文引得周围人都扭头来看。

　　但这喧嚣也仅限这一小块场地。

　　然而正背着身往前走的郗望忽然停住脚步，狐疑地转身再次看过来。

　　开欣条件反射地坐了下去。

　　其实周围人基本都站起来要往外走了，她坐下也没什么必要。

　　但她还是坐下了。

　　郗望往这边看了几秒，直到Hunter揽着他的肩膀往回走。

　　开欣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

　　对于暗恋的人来说，那个人的背影是最常见的，但这次不一样了，郗望给了她一个回眸。

　　她想这就够了。

　　他听到了也好，没听到也罢。反正她的爱意已经传达给了他。

　　这是最好的机会，也是最好的距离。

　　开欣这才意识到，他们的距离其实一直在变远，从幼儿园的同一个班，到小学的隔壁班，再到初中和高中的不同楼层，变成了如今一片跨不过的荧光海。

　　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直到郗望的身影消失在舞台上后，杨莹莹才后知后觉地问：“欣欣，你怎么哭了？”

　　李远洲听见这话伸长脖子看她：“怎么着，还真哭了？”

　　开欣下意识去摸脸颊，摸到了一片冰冷的泪水。

　　魏闻“嗐”了一声，搭着开欣的肩膀：“你们也太大题小作了，这叫生理性泪水，我拍戏的时候一激动还好哭呢。”

　　胖爷这才回过神来，显然是接受了这个解释：“可不是吗，刚才我都想哭了，我们小望太出息了！”

　　对比他们的惊讶，江屿显得淡定许多，什么都没说地递过去一包纸巾。

　　小月看着他淡然的动作，又看了看已经没人的舞台，微微张大嘴，然后和叶子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一样的震惊。

　　开欣低着头，咳嗽了两下，掩饰鼻音：“走吧，我们回去查成绩。”

　　回去的路上，气氛凝重，精神放松后紧接着就是压力，连神经大条的李远洲和胖爷都一言不发。

　　几人各自回了房间。

　　开欣虽然面色如常，但杨莹莹才不信魏闻的鬼话，她心中正在狂风骇浪。

　　“欣欣，你以前老说我泪腺发达，但我今天是不是很给力？”

　　开欣还有些恍惚，下意识想避开这个话题：“嗯，给力。”

　　杨莹莹对她这个反应很不满意，一屁股坐到她身边：“你骗得过李远洲他俩可骗不过我，实话实说，你为什么哭？”

　　“我……”

　　开欣刚说一个字，杨莹莹就补完了后面的话：“喜欢郗望。”

　　开欣张了张嘴，选择沉默。

　　“所以，你一直暗恋郗望？”

　　开欣知道今天躲不过去，只得“嗯”了一声。

　　得到肯定的杨莹莹噌地一下站起身，回想过去种种，抓了抓头发。

　　“我居然真的以为你是因为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对顶级大帅哥免疫了，没想到啊，你藏得比谁都深！”

　　杨莹莹又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开欣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杨莹莹摸着下巴，穿着拖鞋走来走去，故作深沉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开欣盘腿坐在床上，静待杨莹莹自己消化吸收这一爆炸新闻。她抱着枕头打开了微博，郗望荣登热搜，他的微博也被认证了，粉丝大涨。

　　开欣点开他的微博小号，依旧是无人问津的状态。

　　她松了口气，感觉到一丝庆幸，然后点开对话框，用小号给他发了第一条私信：

　　出道快乐，祝你永怀希望，祝你永远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