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白毛》叶玖玖

2、回忆这档子小事

　　扉间一直有个问题，从接触这个世界到现在。

　　十二年了，但就是怎么想都想不通的问题。

　　忍者！一个要颜值有颜值要武力有武力要智慧……嗯，这个除了奈良家别的还是不提了吧。

　　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一些忍术的效果真的过于逆天，完全可以要啥有啥，想啥来啥。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这样的一群人会被一群莫名其妙挂了所谓贵族头衔的、连普通百姓都不如的、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奴役？

　　然后还张口闭口就是他们是工具不需要感情，这种一听就很反人类的发言？

　　“为什么贵族是贵族，而我们就是工具呢？”小小的扉间曾经疑惑的问他父亲，然后就直接被扇了一巴掌。

　　当时的他就捂着脸站在一边看着父亲大人对着边上那个一直在颐指气使的普通人低声下气的道歉。

　　父亲还不止一次的强调说他不懂事，希望“大人”不要把小孩子的话放在心上。

　　当年的扉间真的想不通父亲为什么要那样。

　　但后来某天他才发现，他应该是知道的……

　　算算时间节点应该是小扉间母亲的葬礼前后，但哪怕时间过去很久了，再次回忆，他都清晰记得当年的那些事。

　　父亲和哥哥都说母亲是为了保护一位贵女牺牲的，这是很有面子的事，因为贵族的“大人”们，因为母亲的牺牲而同意了千手家之前申请的物资。而且母亲还在“大人”们的庇佑下留下了全尸，我们要记住那些“大人”们的给予的“恩赐”……

　　可是下葬前一天还偷偷和大哥来看母亲的小扉间明明看到了母亲身上的鞭痕。

　　虽然那伤痕不是母亲去世的关键因素，虽然大哥看上去像是已经见怪不怪了，并且告诉他这是母亲一直有的旧伤。

　　但小小只的白毛自己却很清楚，母亲出任务之前身上是没有伤痕的。

　　年幼的白毛到底沉不住气，他向大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然而大哥只是说那些疤痕对忍者来说不算什么；

　　大哥只是说这对于忍者的宿命来说不算什么；

　　大哥只是……抱着白毛说他会保护个弟弟。

　　彼时被兄长抱在怀里的少年并没有继续追问他情绪失控的兄长，宿命是谁定的？凭什么要我们去遵守呢？

　　时年三岁，记忆已经恢复到前世陪家里老人看抗战剧的小扉间疑惑的想。

　　为什么之前看的电视里，相差那么多的两方，弱者都敢不要命的去反抗，去为自己、为家人、为国家、为了未来而反抗！

　　而忍者这个团体明明更强，却只能逆来顺受的默默忍受欺凌和侮辱呢？

　　所以忍者就是要比谁更能忍吗？

　　“我讨厌忍者！”再次抬头看了看还在为了他低声下气给人道歉的父亲，小扉间忍不住开口说了出来。

　　“可忍者的孩子只能是忍者呢，这低贱肮脏的血脉，除了当工具以外，一无是处。”

　　在父亲的怒视中，那个油腻的一直被父亲小心翼翼对待的“贵族家仆大人”满脸不耐烦的嘲讽道：“所以你讨厌有什么用呢？”

　　看着这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轻蔑的人，小扉间彼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

　　这家伙真讨厌啊！

　　贵族……真讨厌！

　　而这种想法在两国贵族因为小事，雇佣千手和宇智波两族开战。

　　在自己的两个弟弟，瓦间和板间因为战争去世，甚至连完整的尸体都没被带回来之后，达到了巅峰。

　　父亲在葬礼上说，弟弟会死都是因为宇智波，是他们太坏，是他们可恶。

　　可宇智波不是也有人死了吗？

　　可恨的不应该是挑起战争，视人命如草芥的贵族吗？

　　宇智波是贵族手里的刀，但千手不也是吗？

　　大哥问自己恨不恨宇智波。

　　扉间觉得他应该是恨的，但细想却发现更多的是同病相怜的惋惜。

　　很奇怪却又不奇怪。

　　毕竟这个世道除了那些贵族以外，众生皆苦。

　　忍者是工具，所以不能反抗。

　　可普通人就是人了吗？

　　对普通人而言，不管是山贼还是水匪，又或者欺男霸女、视人命如草芥的贵族，视自己为工具、连生而为人的事实都要去否定的忍者，哪个对他们来说不是灭顶之灾？

　　最重要的是，这个从根子就烂掉了的世界，谁又能比谁好呢？

　　很奇怪的食物链，什么都不干的废物贵族站在了最高层。

　　明明有能力终结乱世的忍者却选择了放弃当个人，成了贵族的走狗。

　　然后不断的伤害自己的同类，还会因为伤到对方或者杀死对方而沾沾自喜。

　　而普通人只能在战火遍地的世界艰苦求生。和忍者一样，在贵族们的压榨下，不知道为什么活，然后又麻木的死。

　　这真的很可悲。

　　扉间觉得，这种经过一代代莫名其妙的洗脑，连自己是个人都要否定的可悲群体，他真的恨不起来。

　　不过不恨是一回事，不相信又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三年前接到了父亲大人的命令而去跟踪大哥的扉间，在发现了和大哥私会的宇智波后面缀了个小尾巴之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告密。

　　虽然大哥说这是叛徒行为，但第二天和父亲一起盯着大哥去抓他小伙伴的时候，看着河对面的宇智波家主和昨天那个小尾巴，扉间开始庆幸起来了。

　　你看大哥，忍者虽然可怜，但他们确实不可信不是吗？

　　尤其是漂亮的宇智波！

　　但让扉间没想到的是，愚蠢的尼桑居然真的敢当着父亲大人的面，做出让对方快跑的骚操作。

　　更没想到的就是对面和他大哥一样的蠢！

　　被迫混战之后，因为双方长兄的情意绵绵，于是扉间和昨天那个小尾巴就成了两家族长的攻击对象。

　　看着飞过来的，已经来不及躲的手里剑，扉间差点以为自己就要去和母亲还有板间瓦间他们团聚了。

　　结果两家大哥终于抛弃了和彼此的缠缠绵绵，转而选择了互相救弟。

　　但……

　　哪怕决裂了，大哥也在不停的说只有斑懂他，他们是志同道合的好友，是兄弟。

　　大哥说那是他的天启。

　　更可笑的是，宇智波斑他因为大哥开眼了……

　　哦豁，看看对面那条小尾巴惊喜又带了点嫉妒的扭曲表情。

　　这表情，真不错啊。

　　实话实说，扉间觉得自己当时表情丑的绝对是和那条小尾巴差不多的。

　　所以在看到有人和当时的他抱有一样的心情，做了一样的表情时，他就感觉格外的开心。

　　果然，自己的快乐就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啊。

　　虽然当时对峙的结果是他们先败走了，因为多了双写轮眼的宇智波斑不是当时还没觉醒木遁的大哥能压制的，父亲怕打起来会出事而被迫选择了撤退。

　　不过回来之后大哥又很喜闻乐见的被打了个半死，之后就关小黑屋了。

　　理由很简单，因为他回来的路上又开始试图洗脑父亲大人他的“兄弟”斑有多好。

　　父亲这么做是在试图让大哥明白他的兄弟只有我。

　　不过说起来这事是真的搞笑，因为我这个亲弟弟在大哥心里，还真就比不上宇智波的少族长。

　　父亲可能要做无用功了。

　　果然，大哥丝毫没有悔改。

　　晚上偷偷去给大哥送饭，结果却被迫听了半宿宇智波斑有多好的扉间想。

　　离谱！

　　我要生气了！

　　好吧，其实也没有很气。

　　毕竟千手柱间是个什么德行，大家懂得都懂。这不就是一只披着千手皮的二哈吗？

　　我！千手扉间！

　　表面读作“弟弟”，实际上应该是“哥哥”才对。

　　我早就习惯……

　　“所以说扉间，我只是想要建立一个村子，能把你放进去，好好的保护起来就好，我只有你一个弟弟了……”

　　“斑他也是这么想的，这个世界不应该只有战争的，我不想再失去了QAQ”

　　突然发现被大哥抵着的肩头有些湿润了。

　　大哥他这是……哭了？

　　扉间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大哥的头却什么都没说。

　　只是任由那个平时和二哈差不多，这时候却突然脆弱起来的人发泄了个痛快。

　　好不容易安慰着人休息了以后的扉间爬上了屋顶开始蹲着看月亮，然后他莫名想到了大哥不久前说的话。

　　“想要个村子保护我吗？”

　　别提，还真就搞的和金屋藏娇似的。

　　不愧是蠢大哥能想到的，他也就这样了。或者说，整个忍界就这样了吧？

　　唯二两个试图反抗的，做的最大梦居然就只是能有个地方让他们安置被这个世界蚕食之后、仅剩的亲人，让这些人不被战火灼烧的安心活下去，让自己不再失去……

　　傻乎乎的，真的好蠢啊这两个人。

　　这样想着的扉间却突然抬起手遮住自己的脸，试图挡住已经控制不住开始往下流的眼泪。

　　但是大哥啊，你知不知道金屋藏娇……可从来都没什么好结果啊？

　　“所以为了蠢大哥不错的离谱，让世界和平这种事，还是我来接手吧。”胡乱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扉间轻笑道：“毕竟，我可是唯一见过那个盛世的人啊。”

　　千手柱间这个本来应该和所有忍者、所有普通人一样接受这个世界，然后共沉沦的人都没有选择染上这一身的淤泥。

　　那么他又有什么借口沉沦呢？

　　有一句话其实说的挺对的。

　　见过光明，又怎么能忍受污浊？

　　有些东西其实一直都刻在基因里，哪怕换了个身体，换了个世界。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既然这个世界从根子里就烂了，那就连根拔起！

　　全部推翻，重头来过！

　　而有些事情其实在下定决心之后，反而就变得简单了起来了。

　　毕竟忍者这个职业，在这个世界真的很犯规。

　　于是扉间开始暗中囤积钱粮，开始整理解锁了的前世记忆然后再结合这辈子的经验培养自己的情报网。

　　刚开始其实不是很顺利，毕竟这个世界的钱粮都在那些贵族手里。

　　普通人本来就没多少东西，更遑论从他们手里赚钱了。

　　不过到底还是有法子慢慢囤的，扉间一点都不急，毕竟这种事情老祖宗早就有教诲。

　　广积粮，缓称王嘛，他不急，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考量。

　　不过这些事情在大哥觉醒木遁之后就变得简单了起来。

　　借用木遁催熟各种农作物真的是格外的方便快捷，木遁建房也超快速。

　　这是一个合格的苦力（点头确信）

　　在给亲哥打上标签之后，扉间开始愈发肆无忌惮的捡人，然后带着自己蠢大哥去看那些人过得是什么日子。

　　卖一波惨之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好好利用这个自己抢着来当苦力的苦力了。

　　他的计划也能很顺利的进行下去了。

　　毕竟这个世界的人都太苦了，多的是稍微给点甜头，就愿意当牛做马来报答的人。

　　所以扉间很顺利的就从捡回来的人里挑出了那些被家人当牲口一样用，随时可以用来换食物的女孩子们。

　　给予了她们当时最需要的东西之后，再告诉她们他很需要她们。

　　然后搭配一些特定的忍术，就能很快得到一批忠心不二的下属。

　　这些人稍作训练之后，完全可以用来来对付那些脑子里都是水的废物贵族，并且绰绰有余。

　　毕竟这些贵族，又有谁能想到在这全员被洗脑的世界里，要对连查克拉都没有的，漂亮但是毫无抵抗能力的女性设防呢？

　　那些骄傲自大的贵族们不会，不是吗？

　　吉原的店铺很快就物色好了，扉间亲自来送这些姑娘们踏上属于她们的战场时，领头的女子像是看出了什么似的对他强调：“绯樱愿为大人献上一切！”

　　怎么说呢？扉间从来不怀疑这些姑娘的忠诚度。

　　因为这就是他亲自谋算来的忠心，但眼下他突然觉得这样忠心变得难以接受了起来。

　　“你们真的愿意吗？”

　　这话其实就是伪善，当初从没想过问出口的话，却在她们不可能回头的时候问了出来。

　　她们愿意吗？

　　怎么可能愿意啊，哪怕世界、时代都不同了。哪怕这个时代吉原花街的女子能过得比普通人家好太多……

　　可如果真的愿意，那她们早就能去了，又何必等到现在呢？等到他要求她们去？

　　“愿意的，大人。”姑娘们没有丝毫犹豫、整齐划一的回答却好像是打在扉间脸上的巴掌一样。

　　明明从她们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情绪不再是刚被捡回来时的麻木痛苦，而是一闪一闪的，仿佛有光一样的对未来的期待。

　　明明很亮，却让扉间不敢直视。

　　他真的有资格去要求别人牺牲吗？

　　脑子还在思考，可嘴已经先脑一步的对着女孩门嘱托：“保护好自己，幻术符有时候还是挺有用的。”

　　看着女孩子们因为他的嘱托而亮起来的眸子，扉间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那些贵族在办事的时候是不允许忍者靠近的，东西可以放心用。”

　　顿了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眉眼柔和了下来，轻声“至于忍者……拒绝就好了，不要委屈自己，一切有我。”

　　“好……”

　　“都听您……”

　　“唉你别挤我，我看不到扉间大人了！”

　　“扉间大人真好啊～”

　　“绯樱姐说的对，一小只的扉间大人好可爱啊！”

　　然后扉间就眼睁睁的看着场面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瞬间变得嘈杂了起来。

　　还会听到莫名其妙的夸奖，彼时还是太嫩的扉间选择了直接瞬身跑路。

　　“好？”跑出人群的扉间摇了摇头。

　　心想，他又算的上哪门子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