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敌人都会爱上她》不咕

18、第 18 章

　　“原来如此，世上第一个保有人类的理智的使徒出现了啊。”

　　听完卫禾的叙述，兰溪月的微笑充满了兴味。

　　“确实是值得捕捉的东西。”

　　“我可以把他引入科研基地，条件是你们帮我破坏掉戒指上的毒针机关。”卫禾的脸上依旧平静无波，没有为自己扳回一城感到快乐。

　　“当然可以。”兰溪月笑得温柔，“出于人道，我们也会营救你。”

　　人道？

　　这是个该在末世出现的词吗？

　　卫禾觉得违和极了，但她什么都没说，只在内心默默念叨。

　　眼前的大美人既是医生也是科研人员，作为基地的掌权人却能说出主动救人的话。

　　任何掌权人都不会这么心善。

　　至于人道，在卫禾眼里就是无稽之谈。

　　这是个戴着多重面具的表面温柔的伪君子啊。

　　收到卫禾的讯息后，秦越的装甲车队驶入了中立科研基地。

　　小型机器人在停车场指引着车辆停放，秦越从车上下来。没走两步，他就停住了脚步。

　　狙击枪的红点落满了他的全身，他抬头看去，就见卫禾在停车场的二层围栏边静静地看着他。

　　她的身边站着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笑眯眯的样子像只讨厌的狐狸。

　　卫禾手上的藏有毒针机关的戒指已经在秦越下车的那一刻被兰溪月用高科技工具粉碎了。

　　“卫禾，你在骗我？”秦越脸上没有慌张，也没有怒色，他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认真思考。

　　“这里没有你所说的逆转使徒化的工具，对吗？”

　　卫禾没理他，兰溪月则发话了，他微笑着道：“使徒先生，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放弃抵抗或被轰成碎片，你选一个吧。”

　　“等等，我有话要跟卫禾说。”秦越放松地站着，完全没有一丝被威胁的紧张感，他也微笑起来，面上的冷沉被那笑容驱散了不少。

　　“接下来我的话涉及重大秘密，不听的人都会后悔哦。”

　　被挑衅的兰溪月依旧笑得从容，他扬起手，做了暂不攻击的指令。

　　“卫禾，既然逆转使徒化的方法还没有被研制出来，我就不会把你也变成使徒。”

　　秦越仰头看着卫禾，神情带上了一瞬的温度。

　　“我并没有骗你，我确实爱着你。”

　　他的笑容轻松，眼底的暗沉在远处并不能看见。

　　“你就安心当人类吧，今后绝不会有任何使徒攻击你。”

　　“不过，我也不是傻子。”秦越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顾风早就喜欢上了你，他是个情感极端且混乱的变态，所以没有察觉到不对。”

　　“但我和他不一样。从前，我从没爱过任何人。”

　　“爱上你，对我而言与病变无异。”

　　除了卫禾，没人听得懂秦越在说什么。

　　“就算知道有猫腻，我也只能认栽。我不希望你再遇到任何危险。”秦越叹气。

　　“卫禾，你听好了，如果你想在人类当中生存，就要好好保护自己。”

　　“每当你走入绝境的时候，就想一想你同时反问过我和顾风的那句话吧。”

　　秦越说完，就笑着摊开双手，转向兰溪月道：“好了，朝我开枪吧。”

　　枪林弹雨朝秦越倾泻而去，再强大的使徒在特质的弹药面前都会被打烂躯体，失去行动能力。

　　可秦越的身影在火光闪出的那一瞬就陡然消失了。

　　他的速度超越了人眼能捕捉的极限。

　　科研基地的警报被拉响，高科技工具还能探测到秦越的实时位置，但他的速度实在太快，在基地的机关发出攻击之前，他已经移动到了下一个地方。

　　基地最外围五十米厚的铁壁居然被秦越徒手打穿，偌大的基地都拦不住一个微小的人类形状的使徒。

　　“这就是使徒之王的强度？”兰溪月若有所思，“看来，得调整一下研究方向了。”

　　卫禾看着一地的狼藉，脑中反复思索着秦越的话。

　　她好像明白秦越想告诉她什么了。

　　如果她猜得没错，那顾风和秦越的所有反常都有了解释。

　　“小禾，你已经安全了。”美人转向卫禾，忽然使用了更亲昵的称呼，“你也是言灵能力者，是基地极其渴求的人才，要不要一直留在这里，和我们一起工作？”

　　“不必。我还有事要做。”卫禾摇头。

　　“别急着拒绝呀。”兰溪月撑起伞，将自己和卫禾头顶的阳光遮蔽，“因为失忆，你对这个世界还知之甚少，先听听我的介绍再做决定也不迟。”

　　“这里是停战区，没有人会伤害你。在准备好出发之前，就暂且休息几天吧。”

　　基地中心的百米大厦中层，巨大的实验室被打开，卫禾跟着兰溪月走进空无一人的室内，听着兰溪月对各类物品的介绍。

　　“这是言灵能量收集器。”兰溪月托起一个球状的仪器，“小禾，还记得楼顶的花房吗？在末世中，所有植物都难以自然存活，花房中的植物所依存的，就是言灵能量。”

　　“所谓的‘言灵能量’，不过是对神赋予世界的特殊能量的简称。”

　　“言灵能力者的言灵之所以能发挥作用，就是因为他们体内蕴含着言灵能量，这类特殊能量不仅存在于人体内，也存在于环境中。”

　　“言灵能量可以被收集、再利用。但在现有的科技下，成本巨大。言灵能力者仍旧是高于一切的存在。”

　　“这些能量同时存在于使徒身上，是死者仍旧能继续活动的驱动力，所以秦越变成使徒后，仍旧可以使用言灵。”

　　“我们的言灵，相当于神赋予我们的‘技能’，而体内言灵能量的多寡，决定了我们技能的等级。”

　　“作为言灵游戏场中的玩家，被神赋予的言灵能量就越多，言灵的等级就越高。”

　　“目前，共有S、A、B、C、D五个大等级。”

　　“高等级的言灵能力者可以使技能在更低等级的言灵能力者身上长期生效、产生强力作用，反之则很快会失效、只能产生微弱作用，等级差距越大，失效的时间就越快，造成的作用就越小。”

　　“嗯。”卫禾点头。

　　“科研基地是全球变异人聚集最多的地方，留在这里，你不仅能获得同伴，还可以学习怎么运用言灵能力。小禾，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如果留在这里，我需要做什么？我并不会科研。”

　　“很简单，那就是用我手上的这款言灵能力收集器收集言灵能量。”

　　“从哪里收集？”

　　“从言灵能力者身上。玩家体内才是能收集到足量的言灵能量的地方。”兰溪月微笑道，“环境中的言灵能量太少了。”

　　卫禾：？

　　这不是人体挖矿吗？

　　她无言地看着兰溪月。

　　她判断得出兰溪月是伪君子，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不装了。

　　这样的人是中立科研基地的首领，看来，中立科研基地确实凝结了全人类的力量。

　　物理意义上的凝结与掠夺。

　　“我拒绝。”卫禾毫不犹豫，“我和大多数人无冤无仇。”

　　“我就知道。”兰溪月叹气，“你是善良的孩子。”

　　“但我已经舍不得让你离开了。”实验室的设备背后，无数武装人员涌出。

　　“留在这里吧。”兰溪月走到卫禾身边，低笑道，“为了活下去。”

　　面对着朝向她的无数枪洞，卫禾脸上也没有一丝波澜。她的表情总是冷冷的，看起来不高兴，平淡的低气压反倒让人猜不出别的情绪。

　　刚刚秦越所说的话，已经让卫禾明白了他想表达的东西。

　　她反问过顾风和秦越的同一句话，让他们爱上了她。

　　【你爱着我。】

　　根据卫禾的观察，她的言灵能对顾风和秦越都起效，持续作用时间至少一个月。

　　卫禾不清楚这二人和自己的言灵等级，因此也不会在此时贸然使用言灵。

　　就算知道了等级，卫禾也不愿意轻易使用言灵。爱是人类最深重的情感，一旦产生就极其麻烦，卫禾也不想当玩弄感情的人。

　　如果能有别的脱困方法，她绝不会优先使用言灵能力。

　　“停战区原来名不副实。”卫禾音调偏低，似乎懒得说话，“兰溪月，如果你要收集言灵能量，就不该杀了我。”

　　“一个月前，A基地发生了第一次大爆炸。此后，继发的无数小型爆炸把A基地彻底毁灭。”

　　卫禾回忆着自己最近在赤焰军团听到的关于A基地的猜测，开始一脸平静地胡编乱造。

　　“我知道那个造成爆炸的最强变异人藏在哪里，他也只愿见我。他的身上，蕴含着巨大的言灵能量。”

　　兵不厌诈。

　　卫禾再度使用了和支开秦越同样的技巧。

　　她试图让兰溪月带着她前往远离主场的地方。

　　“哦？你失忆后还遇见过那个人？”兰溪月挑眉。

　　兰溪月知道那个暴走的变异人就是越青风。

　　既然越青风和卫禾见过面，就不可能没有发现她的失忆。

　　在这样的状况下，越青风还是让卫禾单独行动，看来越青风已经变成彻底的疯子了。

　　卫禾不知道自己根据传言的瞎编，居然误打误撞地符合了兰溪月获得的真实情报。

　　而卫禾也确实是造成A基地爆炸的越青风有可能愿意见的唯一一个人。

　　毕竟，在他疯掉之前，他是那样爱她。

　　“好，你带着言灵能量收集器去找那个人，我就暂且饶你一命。”兰溪月笑眯眯道，“只是在出发之前，得委屈你去牢房待一会儿了，小禾。”

　　月上梢头，卫禾在牢房的硬板床上安然熟睡。她心情平静，虽然失去了所有记忆，但对危险的高度适应性已经内化为了她的个性。

　　就算被枪指着，卫禾的心跳也不会有一丁点加速。

　　就在四处静谧的时候，关押卫禾的牢房门被推开了。

　　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漂亮青年走了进来，正是兰溪月、兰溪山兄弟。

　　白日里秦越对卫禾说的话，让兰溪月很在意。

　　就算秦越一开始所声称的不听就会后悔的秘密貌似只是个幌子，但他对卫禾的言语一定意有所指。

　　和使徒的首领相处过数日卫禾也应该知道许多重要的情报。

　　兰溪月和兰溪山的本职确实是医生，在能源乱流发生时，他们正在各自对病人进行催眠治疗。

　　在能源乱流爆发后，兄弟两人获得的言灵等级都是S级，对全体人类都能起作用，是最强的审讯工具。

　　“【你会安睡一整夜。】”在小床前停步后，兰溪山对卫禾念出了自己的言灵。

　　“【你将在梦中诚实地回答我的问题】。”兰溪月接着微笑道。

　　“卫禾，秦越即将离开时，要告诉你的秘密是什么？”兰溪月注视着卫禾紧闭的双唇。

　　少女柔软的唇瓣张开了，她梦中的声音又轻又低，很是动听。

　　“我的言灵是【你爱着我】。”卫禾诚实地回答。

　　这一刹那，站在卫禾床前的两人都愣住了。

　　不可能。

　　双子的心理活动在此刻完全同步。

　　卫禾的言灵，怎么可能对他们起到如此强的效力！？

　　就算卫禾与他们一样是S级，也不过是平级，不该起到这么强烈的作用。

　　来不及捂住卫禾的嘴的两人完整地听完了卫禾的言灵，并发现自己在瞬息间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

　　是愿意为她赴死的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