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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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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侯府主宅内院,宽敞通透的主屋坐满了人,乍一看过去,密密麻麻全是人。
谢安生肩身挺直,一身玄色秀纹图案收紧手臂,高挑的身姿挡在沈娇身边,对着主位上的妇人躬身道:
“儿子给母亲请安。”
妇人淡然一笑,微微点头,转而把目光全数放在沈娇身上。
沈娇默然环视屋内的人,都是些熟面孔,偏偏缺了平阳候,想来平阳候是真不喜欢谢安生。
她偷摸看了眼挡在身前的男人,侧面干净棱角分明,非凡的谪仙公子,活生生受了些内宅肮脏气。
谢安生你也不过如此。
不见声色,众人目光灼灼瞧着这位病弱世子妃。
旁人偷笑,如此看来,她们这位世子妃也不成体统。
谢安生侧了侧身,眉头轻微蹙了几分,转而看向沈娇。
白日里的天真浪漫,夜里的妩媚撩拨。
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沈娇明了明眼眸,当着众人面同谢安生站在一处,微微俯身道:“儿媳给母亲请安。”
一道清脆大方的嗓音在屋中响起,这么个娇滴滴的人儿,也难怪昨夜西苑叫了好几次的水。
靳阳郡主狠狠白了沈娇一眼,小声骂道:“贱蹄子!”
她侧耳听了个全话,并不理会,转身拜过:“见过给位长辈,问长辈们安好。”
众人笑笑不语,反而喝起茶来。
见样,平阳候夫人程氏起身拉上沈娇手腕,笑容和睦:
“来来来,快到我这儿来。”
沈娇跟着上前。
“哎呦,果真是小女儿家,皮肤白皙嫩滑,都能透出水来。”程氏拉过沈娇,下意识便翻开她手指,瞧着掌心纹路:“瞧瞧这小手嫩的哟!”
沈娇心里泛起恶心,程氏指腹间全是老茧磨得瘆人,她小幅度垂眸瞧了瞧,程氏已过四十,这皮肤倒是保养的不错,只是妆容颇深,瞧不真切。
这时,一位眉目清秀的夫人淡淡开口,安和君调笑着:“母亲有所不知,咱们这位世子妃可是十指不染半点物件,怕是全身心都用来养病了。”
沈家嫡女自幼病弱,是个扶不起的小病秧子,生来不详。
程氏笑笑不接话,只是翻来覆去瞧着沈娇掌心里的纹橫,猛然发现她掌心有些许红,便问道:
“这处怎么红了,可是磕碰到了什么?”
沈娇快速收回手,泛起娇弱的一张脸,又抬了抬眸子看向谢安生,谢安生不解转而喝起茶来。
她抿了抿唇:“多半是物件太大了,磨得有些红。”
程氏没听懂:“什么?”
“咳咳咳咳咳。”
这头,谢安生猛地呛出些茶水来,红透了耳尖,目光灼灼偏生盯住娇嗔的沈娇。
疯女人!
靳阳郡主看谢安生如此绵情,心里不爽,暗生问道:“世子妃这话怎么说?”
沈娇看她一眼,爱而不得的女人很可怕。
她笑笑开口:“还不是世子,他……”
倏忽,一道黑影迅速闪来,他握住沈娇手腕把人藏在身后:
“母亲,儿子还要公务,便先行离开。”
程氏怎不知小夫妻间的把戏,看破不说破般点头:“公务要紧,还是快去。”
谢安生刚牵住沈娇手腕,却又被程氏拦住:
“留下你家新妇就行,也好陪我们说说话。”
谢安生身子僵住,连握住沈娇手腕的手掌都紧了几分。
程氏温柔如水的嗓音,这会儿子听来,皆是警告,倘若谢安生不把沈娇留下,等告上平阳候又是一道罪证。
沈娇心里懒懒的,谢安生啊谢安生,你当真是可怜极了。
她垂眸盯住谢安生渐发冷的手,拉下他的手直径握住,一冷一热紧挨着,谢安生心神恍惚,侧目看上沈娇明眸,一股子异样情绪在心底打转。
沈娇眉目清晰,朝程氏微微俯身:“怕是误了母亲好意,儿媳还得收拾太后同皇后娘娘送来的贵礼,恐不能陪母亲说话了。”
一道道冷清又不容人侧耳不听的嗓音全然在主屋响起。
贵女之态,看得人是心慌一颤。
程氏瞧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眼睫眨了眨,语态懒散:“你这是在怨怪我老婆子了,说我于太后,皇后两位贵人不尊?”
“儿媳可没这么说过。”
沈娇莞尔一笑,丝毫不带怕的:“母亲为何如此说,这便是儿媳的不是了?”
“伶牙俐齿。”
程氏心里有气,并不愿放过沈娇,她哼笑:“这便是沈太傅家的规矩?”
抓住今儿这道罪处,便能好好压一压谢安生燃起的气焰,可不能这般放过。
谢安生听了一肚子的气,眼眸寒光,陡然往前一步,却被掌心的软意牵绊。
沈娇缓缓开口:“母亲有所不知,儿媳的规矩是由皇后娘娘教导,听太后训导,礼训于陛下赐婚,入平阳侯府,成世子正妻。”
“母亲可得慎言,妄不能怪罪皇家,有损皇家脸面。”
程氏:“……”
几句话出口,成就了沈娇底气,这便是沈娇命门里的傲气,旁人断不能动她分毫。
谢安生憋笑,重新牵起沈娇的手,带着细碎笑意:“儿子告退。”
他们抬脚出了厅堂,身后便响起茶盏碰地声响。
沈娇心里愉悦,脸上更是挂起了笑。
这个老东西,还敢教训她,谁不是千年狐狸,装什么好人。
谢安生拉着沈娇走在前面,沈娇快步跟着,他心里有气,觉得沈娇傻,气她不懂自保,非得往程氏身上落刀子。
他虽不懂内宅事,但也知晓内宅里的人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几句话几滴眼泪的事就能逼死一人。
“我们去哪儿?”
沈娇跟在他身后,越走越觉得这地方荒芜,她做鬼魂这些时日从未游荡到这处。
谢安生顿然回神停下脚步,沈娇一个没注意,鼻尖撞上他后背,疼得抽泣了声:“嘶…”
“你们都退下。”
他侧了个身,声音低沉。
气息陡然变冷,连周边的热气都消散一半。
“是。”
身后的人一一退下。
沈娇摸不清男人脾性,只觉得他病的不轻。
下一秒。
她还未有所反应,后背靠上冰冷的墙面,手腕被男人握住举起压上身旁,沈娇转眼看去。
两人紧贴,呼吸沉沉。
谢安生凝眸瞧着眼前被压在墙角的女子,忽上忽下的眼睫,娇红的唇色,无疑于是在说她的娇媚可口。
他压制住燥热,喉结滚动,沉沉开口:“非得明面去招惹,你是真不知道屋子那些人是些什么货色?”
原就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不常在内宅走动,倘若被人抓住尾巴,沈娇必定成了他们嘴里的下酒菜。
谢安生心神不安,既然沈娇是他的妻,哪怕自己无法给她一切,也定会保她无恙。
沈娇抬起眼眸,突地一笑。
手腕被握住,她只得往前走上一小步,脚尖抵住谢安生的鞋,乖巧开口问:
“世子是在关心我?”
谢安生无语凝噎,松开手,往后退,不让香味探入鼻息之间:
“我是不愿再担上一个克妻名声。”
沈娇手腕背在腰后,满是笑意的抿唇点点头:“是吗?”
疯子!
她又靠近了。
谢安生侧头呼吸,冷声道:“是。”
沈娇闷声笑,只瞧着他红透的耳朵,抬手就覆了上去。
冰凉的触感,整的谢安生缩了缩脖子,他睁大眼瞧过去,暗骂该女子不知羞。
沈娇倒是不以为然,只盯住他的唇看了一眼,便垫脚吻上去。
谢安生惊颤,漆黑的瞳眸骤然收紧,唇上的细腻,勾得的人喉咙发紧呼吸不畅。
呼吸灼灼,心下只泛起一丝涟漪。
他当真是玩儿不过沈娇。
换气呼吸间,微微张开的唇,恰好留有一丝缝隙,沈娇钻了个空子,细滑的舌尖探了进去。
嘴里冒起的温度,身上散发出的异样感,让谢安生再也把抵挡不了。
手掌覆上沈娇后脑勺,脚下走了两步,两人窝在角落,左手臂挡住沈娇后背不让凉气袭然。
惊呼一声,睁眼看去,那可知谢安生俯身下来,嘴角被狠狠吸住。
不温柔,倒像是在暗发怨气。
呼吸交缠,难舍难分,不知何时谢安生的手掌落在了沈娇皙白的脖颈,热乎乎的还带着一丝怯意。
陡然间,碰到腿。
沈娇僵了顺,谢安生偏头转而附在沈娇瘦弱的肩膀上,沉沉呼吸,喷散在耳垂之下。
她受不住,小声飘出一句:“要缓缓吗?”
沈娇羞涩咬下唇,手指不自觉蜷缩在一处。
要死了,要死了。
玩出火了。
谢安生懒懒勾起唇,笑的张扬又无奈:“沈娇,你可真有本事。”
“什么?”沈娇迟疑,反问。
他松开人,同沈娇面对面站着,姿态倦怠,眼眸沉沉,不失散漫,突得生起一种不良气息。
谢安生轻笑声,弯腰平视沈娇明眸,一字一句道:“我去公务。”
沈娇:“……”
转身离开的男人,卷走热气,廊下沈娇失神碰上肿起来的唇。
心里暗想:莫不是,他知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