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饱肚子的场合②》果灯阿珀

11、第 11 章

　　妮翁是需要家庭教师的，她很聪明，但对学习一点儿都没兴趣，她认为所有的一切都能够通过金钱得到，就和酷拉皮卡认识的妮翁一样。她的本性没变，旋律没变，西索没变，派罗也一样，库洛洛怎么可能忽然变成了一个善人。

　　但酷拉皮卡没有说出口，他只是履行着家庭教师的职责，辅导着妮翁的功课。当然，派罗不知道这件事。

　　和库洛洛见面的次数和时间都多了起来，酷拉皮卡去妮翁家时，他总是在。他笨手笨脚的，准备点心都能打翻盘子，像是个少爷。但被碎片划伤后，他也一声不吭，熟练地用纸巾按压，令人起疑。

　　他到底想做什么，酷拉皮卡想不明白。他不得已要和他对话，就算显出冷漠，他还是会找他说话。他和酷拉皮卡谈很多事，他说都是从书上看来的，酷拉皮卡惊异地发现，他和他的仇敌竟然会对同一件事物感兴趣。而这样的事物，实在有太多太多，他们两人所看着的地方，惊人地一致。

　　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是吗？

　　若这个库洛洛并非那一个，若他们是同一个。不同的猜测，结果会有不同吗？酷拉皮卡想，大概是不会的。

　　他对这个男人厌恶到了骨子里，他绝不会和他走近。

　　但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们交换着关注领域时的话题时，有多么投机。连妮翁都说她有些吃醋了，酷拉皮卡这才察觉到不对，脸色沉了下去。

　　派罗问他去做什么了，他说去旋律介绍的地方帮忙了。旋律是他的同伴，也为他撒下了谎言。她有些担心酷拉皮卡，问他要不要再去找医生看看。

　　想到要告知雷欧力自己和库洛洛走近，哪怕只是面对着同一张脸，酷拉皮卡都感到抗拒。

　　那一日，他决定去向妮翁辞职。她的考试结束的那天，他的工作也当完成。那是初夏的时间，让人全然忘记冬日寒冷的初夏，万事万物的生命都在跳动着，人的心情也雀跃。

　　想到以后不用再来，酷拉皮卡松了口气。

　　他照旧从管理处拿了电子卡，刷到了妮翁家。他穿过长长的走廊，看到了地上的血迹。授课时只有三个人会出现，他、妮翁和库洛洛。

　　是谁的血，酷拉皮卡一瞬就想到了答案。

　　他将自己的包放到地上，顺手拿起厨台上的擀面杖。他沿着血迹走去，来到了妮翁家的大储物间门前。门是半开的，他冲了进去，要质问库洛洛并将擀面杖砸向他。可是眼前发生的，让酷拉皮卡无法理解。

　　妮翁的手上沾着血，眼神空洞地朝他看来。库洛洛则倒在地上，好像失去了意识。

　　“酷拉皮卡，”妮翁叫着他的名字，“怎么办？我只能把你一起杀掉才行吗？”

　　那是被逼入绝境的人才拥有的目光。可怖，但也可怜。

　　酷拉皮卡打晕了她，给倒在地上的男人做了包扎。他的身材很好，但会被妮翁弄伤，更像是绣花拳头。

　　之后他叫了救护车，送男人和妮翁去了医院。拉上昏迷的妮翁一起。

　　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在等待库洛洛醒来之时，酷拉皮卡扪心自问。

　　先醒的是妮翁。她的意识好像出现了问题，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旋律联系了她的父亲，他和酷拉皮卡认识的诺斯拉有着一张的外表，就连行事风格也差不多。他沉迷于女性关系，不曾看重过他的女儿。

　　库洛洛也醒了，在隔天。酷拉皮卡最先看到他，他流泪了，在他面前。
　　“都是我不好，”他说，“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酷拉皮卡就像是是第一次看到男人流泪。

　　他快掉入陷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