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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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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不好吃的外卖
鉴于除了自己外的其他三人第二天都还有工作，晚上十点，四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像投递快递那样，把每一个人都投进他们家的小区门口。李娜的家是最后一站，倒数第二下了车的章卿卿朝着朋友挥挥手。
纵使是比平时直线回家多绕了好几条路，章卿卿也就争取到了十多分钟的晚回家进度。
“要回家吗？”
这个点林修哲还没睡呢。
第一次发现回家也是件让人抗拒的事，章卿卿有些焦躁地在大门外面转圈圈，转着转着，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来到了散发着温暖气息的关东煮小车前。
说是关东煮，其实和日式那种清淡汤底为主的没有一毛钱关系，用铁皮隔出的小格里统一翻滚着辣汤，店家自己串的菜斜靠在边上，丸子这类耐煮的则是全部浸入其中，鼓胀的身材是平时的两倍大。
“在这吃还是带走？”
把自己裹得严实的老板见有客人来，连忙招呼。
“在这吃。”
接过老板递来的套着小塑料袋的铁盘，章卿卿先把自己看中的牛心抽出来一串，略略吹了两口气就咬了上去。
只串了三薄片的牛心是小车上难得的荤类。比起一看就是淀粉和添加剂组合的各类丸子，肉类爱好者的章卿卿还是更喜欢这种实打实的肉感，她一口气吃掉了五串牛心，才把注意力放到了平日常吃的其他菜上。
海带结来一串，豆皮来一串，鹌鹑蛋也来一串……说是不喜欢丸子，可她到底还是拿了串相对味道好一些的牛肉丸吃了下去。烫口的菜顺着口腔一路滑到了胃，章卿卿被烫得“嘶嘶”吸气，却舍不得放下小盘。
她整整吃了十五串才满意结账。
有了美食打底，章卿卿感觉自己似乎多了些勇气，她验过指纹，黑暗一片的客厅让她松了一口气：很好，有着早睡早起好习惯的林修哲，果然在她这一番费尽功夫的拖延时间下选择了先去睡觉。
再踮起脚尖去卧室看看——非常好，人已经睡着了。
章卿卿彻底放松了下来。
她换了睡衣洗漱完毕，在客房和主卧之间犹豫许久，磨磨蹭蹭地睡到了一米八大床上属于自己的那半。这足够宽大的床平时睡上三个人都没问题，章卿卿努力往床边靠，近一米的空间愣是被她睡出了三十厘米的风范。
林修哲被闹钟叫醒时就看到了滑稽的一幕。
把自己裹成了蚕宝宝的章卿卿不在床上却在地板，似乎是有点冷到，她恨不得把头也缩进被子里面去。林修哲闷笑几声，不由自主地摸到手机先拍了个照，然后趴在床边，轻拍她的肩膀。
“卿卿，醒醒，到床上睡去。”
他温柔地唤着女友的名字，“还是说你想让我把你抱上去？”
听到林修哲声音的瞬间，章卿卿就打了个激灵一秒钟彻底清醒，但她没有立刻起身，而是装作自己是被吵醒的模样，把头往被子里拱了几下，才迷迷登登地睁开眼。
面前是放大了的林修哲的脸，章卿卿觉得自己的心脏骤停两秒。
“干嘛啊？”
“你没发现自己睡地上了吗？”
林修哲带着明显的笑意开口，“幸好家里有地暖，不然你这么睡一晚绝对感冒。”他见章卿卿醒了才起身，把自己的被子两下折好。
慢吞吞的章卿卿蛄蛹着回到了熟悉的地盘，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后，就不用把保持距离当作第一要务，拼命往床沿挤。
“对了，晚上要一起出去吃火锅吗？我妈小区那边新开了一家羊蝎子火锅店，这个天吃点羊肉感觉不错。”
做着上班准备的林修哲边换衣服边说。
“……不要。”
章卿卿故意迟了三秒回答，好像还没摆脱起床气，“昨天才和李女士吃过，火锅味儿都还没散完呢。”
“那你想吃什么？”
林修哲大多数时间都是跟随章卿卿的选择，对美食有着无穷好奇心的女友，总会兴致勃勃地看着大众点评上的店铺，选定了一家就带着他一起去。好吃的记下和朋友分享，不好吃的尽量不浪费，走出店门口发誓再也不来第二次。
交往的这些年，每周五晚上算是他们固定的约会时间，而约会的第一站，就是章卿卿挑出的餐馆。
“到时候再说吧……”
皱巴着脸，章卿卿实在是不想去考虑晚上吃什么，一想到是和林修哲一起吃，她就难受，宁愿吃泡面都不愿意出门搞什么二人独处。
“对了，我昨天给你留的三明治怎么没吃？”
没有动过的三明治林修哲不准备浪费，微波炉一叮就是他今天的早餐，“我还特意给你多抹了沙拉酱……”
“我睡了嗷！你路上小心，晚安！”
章卿卿不想回答，用被子把自己一裹撑开了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小世界，小世界里，她正拿着手机胡乱划。睡是睡不着了，至少在林修哲从这个家里离开之前，她是酝酿不出一丁点的睡意。
烦死了。章卿卿咬住嘴唇，昏暗的被子里，手机屏幕映出她带着不耐烦的脸。
林修哲一举一动所带出的声响近在咫尺：他打开了微波炉设定了时间，“嗡嗡”的是机器运行的声音，“哗哗”的是冲泡咖啡的溅落。
时间一到，这两样东西会被他轻松咀嚼咽下，再把用过的盘子杯子冲刷干净……
“终于走了。”
听到脚步声远去，章卿卿爬起来，暴躁地揉着自己的长发。昨天出门前洗了澡吹蓬松的头发经过一个夜晚的折腾，有些软趴趴地贴在头皮上。
她晃到客厅，把遥控器摁得“啪啪”响，不同台的新闻播报过耳不入心，空气中残留着的食物香味刺激着章卿卿的胃，让她莫名恶心。
早上九点，章卿卿点了早餐外卖，吃掉了炸得并不酥脆的油条和寡淡如白水的豆浆。
中午一点，章卿卿点了午餐外卖，塞下了跟筷子差不多粗细完全不入味还硬得要死的炸酱面，和比炸酱面好吃数倍让人想要建议店家改行的卤蛋。
下午七点，林修哲的信息发来，和早上一样，问章卿卿要不要出去吃饭。如果不想出去吃，那就两个人去趟超市，刚好家里的洗洁精用完了，顺带一起买晚餐的菜。
“啊啊啊求求了不管是谁快来个人约我出门吃饭吧！”
章卿卿恨不得以头抢地，她不想出门，不想去超市，最重要的，不想和林修哲共处一室！还买晚餐的菜，买个鬼，你就不能随便编个理由去和小三吃吗，我求求你了快点去和小三吃饭吧！
万幸的是，冥冥之中有人听到了章卿卿的请求。
电话响起，来自姐姐。章卿卿一秒接通，张口就是姐你晚上吃了没，没吃的话我请你吃饭，吃啥都行反正我今天是一定要请你吃。
“我妹妹今天是怎么啦，这么好呀？”章楠惊讶地挑了下眉，“行，那你说要吃什么，我刚好有事想和你说。对了，你家那位是不是下班了，一起叫上。”
“林修哲就算了。”
章卿卿冷静拒绝，“等见面了详细给你说原因。你等一下，我翻一下收藏夹把一会儿要去的店发给你，你直接过来就行。”
“OK。”章楠在电话的另一端点头，等到电话挂掉，她若有所思，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打，“有些不对劲啊……”
堂妹章卿卿在她心目中一直是个单纯的人，喜恶向来是写在脸上，而她表现喜欢的方式就是带着对方一起吃好吃的——以卿卿对她男友的喜爱，哪里会把对方放在一旁，自己出门和别人吃“独食”。
况且她之前又不是没和林修哲见过面，坐在一起吃饭也不会尴尬。
“看来是真的有什么问题了。”
穿上靴子拎上包，章楠打车朝着堂妹发来的地点赶去。
而章卿卿这边，正神采飞扬地和林修哲打电话，“我晚上要和我姐一起出去吃饭，你自己在外面解决一下哈。”
“你们吃饭不带上我吗？”林修哲故作可怜的声音让人心生同情。
“不要~！”章卿卿的拒绝里面都带着欢快，“我姐好不容易有个看得上的对象要和我说说心路历程，你去了她还怎么说，你之前介绍给我姐的那些她都没成，见到你再说这个都要尴尬死了。”
“行吧，那你吃完了早点回来。”
这理由无懈可击，林修哲只能自己解决晚饭。他手里的方向盘打了个转，贴着花里胡哨装饰画的轿车朝着他父母住着的小区开去，晚高峰让他用了近五十分钟才开到地方，不过林修哲没有进小区，而是在路旁找了个空，安稳地停在了那儿。
不远处，同样也到了营业高峰期的羊蝎子火锅店热闹非凡。
闪烁的霓虹灯光照在了林修哲的脸上，他从储物盒的深处摸出一包烟，点燃一支。
章卿卿不喜欢烟味，所以林修哲从来不在家里抽烟；他的烟瘾并不大，偶尔抽上一根便足矣。
“还有半年。”
林修哲垂下了眼眸，还有半年，就能结束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