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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98章 ...

  •   一场风寒就此结束,可怜的假期就此打住。

      玉簪上缠绕着金丝云纹,茯苓细心为坐着的人戴好,温然盘算着一刻钟后的晨议,心里大概能猜到一会儿他们都说些什么。

      “她是后日才前往弘武寺?”

      茯苓一边要跪下身子服侍她穿靴,一边道:“回圣君,李家小姐于后日辰时出发。”

      “谁做侍卫呢?”她还没来得及跪下,温然便动作迅速地穿好了。

      茯苓怔了怔,心里懂她,只好站直:“听闻是蔺宇将军,有人瞧见他在准备。”

      又是蔺宇,那日遇刺,也是蔺宇做的侍卫,倒是个一身正气、有胆有识的人。

      这次他可不是简单的护送,而是长期要驻扎在弘武寺旁,皇帝的意思很简单,要他护着皇后。

      不过,温然却明白,上次的遇刺事情,让皇帝对蔺宇有了疑心,明着是让他去,暗着是把他调离皇宫,换位守宫大将。

      摇头,温然起身,心里感叹:这小皇帝的疑心不是一般重啊,以后唐一棠可咋整。

      果真,唐一棠和武成简就闹矛盾了。

      下了圣旨,武成简迫不及待地来和唐一棠商议何时立新后,可唐一棠却觉得,两人只是在谈恋爱,而谈婚论嫁的事情涉及颇广颇深,何况,自己要嫁的人还是皇帝。

      唐一棠毕竟年纪要长,见识多,想得更复杂,可在武成简看来,这却是不爱的表现。

      一来二去,两人就都来了脾气。乾武殿的人已经三天没去冷苑了。

      李清姒听到这个线报,蹙眉,她印象里的武成简虽然窝囊,但也不至于这般幼稚,难不成真对温然的朋友动了真情实感。

      可就算是要立她为后,也得有个理由吧,说明白些,唐一棠除了温然可无甚背景,出身不明,且年纪又大。

      怕只怕到时,百姓的关好忽悠过,众大臣那一关就难。

      李清姒思索到这儿,一道精光闪过,起身吩咐道:“念容,今日便回宫。”

      “...遵。”念容怔了一下,狐疑地看她。

      之前讲好明日回宫后日启程前往弘武寺久住,主子这是又改了主意。

      李清姒眸中深沉,自古情关最难过,她自己不例外,武成简也是,他能拿当初的容绮玉作为条件,自己自是也可以拿唐一棠登位做文章。

      ......

      晨议上的事,七七八八都被温然猜中,好些个九霄云的长辈还有其他派的长老要出头捉拿叛贼,但都被她以挑不出毛病的理由回绝了。

      最终,奉命捉拿叛贼的事情,还是落在了掌门直接管辖的天鹿堂。

      一切都风平浪静,只是快要结束时,容仲夏站出,单膝跪地行礼,请圣君开恩,放了还被关着的容姝玦。

      这一下,让在场的人都侧目而视,虽然容姝玦平日里跋扈,但毕竟是容仲夏的亲传弟子,容老二也从小和二伯亲近。

      容家都知道,容仲夏拿容姝玦当女儿疼。但容姝玦可是公然挑衅了圣君,会被轻易放了吗?

      “二伯,我知你的意思,放心,她是本君的亲妹妹,晨议毕,我便去祠堂看她。”温然面上不动,但心底有暖意,知晓二伯的意思。

      能在这寻叛贼的节骨眼上站出来,自是真心疼容姝玦。

      容仲夏起身,无视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谢圣君开恩。”

      “好了,若尔等再无议事,今日就此结束吧。”温然看着底下的人,眼睑微颤了颤,这番场景令她想到了今后几十年的生活。

      心沉了下去,底下的一众没有要上奏的议事了,便高呼行礼:“恭送圣君。”

      温然起身,冷脸瞧了他们一眼,便拂袖而去。

      茯苓感觉到主子的情绪变化,即使面部表情无甚变化,但那眼神,却是平静又低沉。

      好像自从回了容家,主子就没好好笑过了,先前在村子里时,虽也不开心,但至少比现在闲适许多。

      上了君辇,温然淡淡开口:“去祠堂吧。”

      “诺。”

      古代玄学五术——山医命相卜,她这十年跟师父学的便是“医”,随着研究的深入,说身上没什么玄学韵味都是假的。

      六爻、梅花易数、小六壬、四柱八字,这些本质上来讲,和中医关系都密切,她都懂,能掐会算,当初在北京,来历不明,身无一物,懂了皮毛之后,算了几卦,都实在难解。

      倒是唐一棠,每次不论自己算还是他人算,都是大富大贵的吉相。但唐一棠总说不信,她因着自己的经历,索性装作豁达,嘴上也跟着说不信。

      其实,她信。

      后来,她也找了师父,想通过测骨龄来推真实年龄,继而再排出自己的四柱八字,算算自己家在何处、父母安在,但师父知道时,只饶有深意地说了一句:“你的命,不用算,算了也白算...你今年二十整了。”

      自此,她纵使满腔疑惑,也再没给自己算过,哪怕到了大武,从没起过卦,只道自己不会这些。

      如今一想,确实不用算,因为迄今为止,每一步都不由她,每一步都是老天在推着她走。

      以后,也会不由她。

      思绪沉重且纷繁,忽地被茯苓打断了:“圣君,祠堂到了。”

      “我的披风。”温然微抬下巴示意了一下,茯苓会意,将早就准备好的披风呈了上去。

      与其说关押,倒不如说是在软禁,祠堂内香火味十足,入了鼻尖顿时让人气定神闲,陈设以檀香木建造的为主。

      茯苓快步走向右侧拐角处的屋前,推门。

      温然越过门槛,偏房是以往僧人来诵经时所住,留有不少佛珠木鱼经书,地上的蒲团乱扔着,这一个那一个。

      木鱼被立了起来,经书乱糟糟地丢着,几串佛珠的绳子都断了,一颗颗的舍利子被随意放着,真是不敬。

      温然环视了一圈,摆了摆手,示意在场的闲杂人等都退下,只剩下了茯苓和另一位。

      床上的被子隆起来,容姝玦蒙着头,看样子不打算理会来人。

      “容姝玦,你今年多大了?”

      被子底下的人不吭声,装作睡着。

      “二十三了,能嫁人了。”温然看了看手上的披风,继续语气平和道。

      话音刚落地,容姝玦掀被就坐了下来,怒目圆睁,直呼大名:“容绮玉,你敢!?”

      “你觉着我敢不敢?”温然歪了歪头。

      容姝玦听后,一言不发,转而看了眼在茯苓身边的男子,起身下地,重重对着温然一跪,虽不是认错的态度,但却是认错的行为。

      鬼卿心疼地看着地上的人,但只能不动声色。

      温然挑眉:“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还怕嫁人啊?”

      容姝玦说不出一句话,因为她真的怕面前的人一纸婚令下来,到时自己可要如何是好。

      “扶她起来。”温然瞧了瞧那张倔强的小脸儿,对茯苓道。

      鬼卿也想上去扶,但碍于男女有别,再加上自己这卑微的身份,硬是忍住了。

      温然弯腰给她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接着又把披风给她系好:“我不教训你,该说的,娘会告诉你...行了,玩儿去吧。”

      茯苓眉目间含笑地看着姐妹两的互动,从小到大,即使二小姐再怎么折腾,主子依旧宠着她。

      “真的?”容姝玦抬眼看去,吐出两个字,不太相信就这么把自己放了。

      温然挑眉:“不然呢?你打算跟我聊聊?”

      “不必...我走了。”容姝玦脸色发黑,不由有些心虚,别扭地回。

      茯苓给了鬼卿一个眼色,鬼卿没敢停留,立马跟了上去。

      “主子,您还是很疼她。”

      温然好笑:“我唯一的妹妹,自是得疼...这丫头从小嘴狠心软,心思轴,鬼点子多,整天上上下下喊打喊杀,看着气势足,但要真说起来,长这么大,连只鸡都没杀过。”

      “是,鬼卿说,那日您回容家,二小姐说是要干大事,夺您位置,但实际上只是在监视周围的人,生怕有异动对容家不利。”茯苓弯了弯唇。

      温然也想起鬼卿的所言:“若那日我不是真的容绮玉,她的确是唯一的掌门人选。”

      一开始,容姝玦压根儿不信温然是真,打心底里以为容绮玉已死,认为温然有所谋图,但自己也没多少底气。

      于是就放出消息,故意让武林里的有些人乃至容家不少人都误以为容家二小姐要去争位,引得他们暗中将矛头对准自己。

      一来二去,给温然挡了不少冷箭暗枪。

      可容姝玦嘴硬,非不承认,也不为自己开脱辩解,直到鬼卿来求情,拿了不少证据,温然才晓得这些,否则真要以为她要谋害自己了。

      到现在,温然都记得容姝玦在给鬼卿的书信里写道——“本小姐可轻视容绮玉,可欺凌她,可谋她地位,但武林其他人,不可。”

  • 作者有话要说:  容老二像不像翻版的某皇后?感谢在2023-01-26 20:30:47~2023-02-03 22:12: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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