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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6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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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放着一盆冒气的热水,里面混合些煮药材的水,温然解开她的衣襟,先是给她换了包扎伤口的白布,而后打湿手帕,轻轻擦拭。
“再躺个四五天就能下床活动了。”
李清姒感受着身上的暖意,舒服了不少,边疼边舒服着,听到还要再躺个四五天,叹了口气:“可我明日就想下床。”
“想着吧。”温然面色淡淡地道。
果真,少了那个充满封建和阶级意味的皇后自称,话都顺耳了些。
李清姒:“......”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人这么欠揍呢?
接着,温然一言不发地给她小心擦拭,又给她擦了脸和漱了口,这一套下来,真是专业又贴心。
李清姒默默注视着她,眸中充斥着复杂,从小到大,温然是头一个对她的人,之前大大小小的伤虽说也受了不少。
“好了,能睡了。”温然的语气仍旧冷淡。
李清姒挑眉,擦完身子舒适了很多,问:“你不陪我?”
“不,我去另一边睡。”温然顾着收拾残局,回。
李清姒听到这话,明显不满:“那倘若我有个三长两短呢?”
“你喊我,我能听到。”温然不以为意,她的伤还没到需要人二十四小时贴身看着的地步。
李清姒的脾气上来了,怼:“那等你听到,本宫...不是,我都硬了。你就是不愿同我睡。”
这话听着怪怪的。
“我该同你睡吗?”温然丝毫不打算给她这个伤员一点儿面子,反问。
李清姒深呼一口气,反驳不了,只能不甘地说:“很好,去吧,睡去吧你,别让狼把你叼走了。”
“嗯,有什么事儿记得叫我。”温然看了她一眼,那小脸儿憋得有些泛红,嘴角浅勾了一下,点头。
门一闭,李清姒才想起该怎么应她的话,什么不该同自己睡,她是廉仁堂的大夫,陪皇后一同出行,可不得贴身照顾皇后吗?自己刚才怎么没想起来呢。
想着,就听到房顶有一阵轻脚步声,随即,自己的房门被打开。
“主子,属下来迟,还望恕罪。”小一翻滚进来,跪着垂头道。
李清姒的声音清冷了不少:“无碍,查得如何?”
“回主子:身着灰袍的人,可以确定是姬家的一位长老,但跟着他的一众刺客那身法却不是出自姬家...至于后来的,主要是来刺探,只不过被扯进了打斗当中。”
李清姒对此早有所料,眼睛眯了眯:“一波是姬家的人毋庸置疑,另一波要么跟皇帝有勾结,要么跟容姝玦有勾结。”
“主子,您说会不会是皇帝和容二主有联系呢?”
李清姒笃定道:“不会,容二主对皇帝无甚好感,两人还有利益冲突,若勾结等于是与虎谋皮。”
这背后应该还有一个人在局中搅合,而姬家的大权显然不在自己人手里了。
“对了主子,冯氏媪的事情越查越是诡异,很多线索查着查着就断了,仿佛凭空失踪一般。”小一想起了这茬儿,蹙眉。
李清姒的心沉了沉,最怕这种暗地里的潜伏:“那说明,她身上绝对有问题,继续查。”
“遵。那您是想何时起驾回宫?”
李清姒的思绪还缠绕在冯氏媪的身世经历上:“不急,等伤好得差不多吧。”
“遵,属下明白了。”
小一走后,李清姒忽地想起冯氏媪早年间在宫中,伺候着皇帝和怀王的生母,太后崩逝,先帝修建了怀王府,怀王府建成,冯氏媪便一直在府内照顾怀王。
当时的怀王,才三岁。
李清姒的思绪断了,其实最可疑的人是怀王,只是怀王到如今也不过十五,怎么想都不可能,况且,这计早在五年前便开始密布。
朝廷里和怀王府走得近的,都是些没实权空挂职的辅弼官罢了,除了一个——当朝的丞相大人、自己的父亲李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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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温然拿着盏烛灯,端着一碗热药,进了旁边的屋子,看到床上的人双眼闭着,替她掩了掩被子。
“不是不愿同我一起?”李清姒的听力很好,这脚步声一猜就知道是谁来了。
温然把烛灯放在桌上,不咸不淡地说:“我来是因为你到时间该喝药了。”
“来得正好,我要净手。”李清姒喝了那么多,早就憋得慌了。
净手的意思是上厕所,温然懂她:“好,我扶你去。”
乡下要比宫中凉得更快,夜晚的空气夹杂着不少冷意,一出门,李清姒就打了个哆嗦。
“蹲下的时候小心点儿,别扯到伤口,还有...别掉进去了,我可不捞你。”把她扶到门口,温然故意安顿了一句。
李清姒转头深深望了眼身旁的人,恨得牙痒痒,窝火死了,于是没好气地说:“烛灯给我!”
放心,她会攒着的,等伤好得差不多了,看她怎么收拾这人。
温然耸了一下肩,贴心地把烛灯放在了地上,而后关门。
“扶我一把,站不起来了。”蹲下容易起来难,李清姒尴尬,主要是胯骨处太痛了,一双腿都在发软。
听到这话,温然脸上的笑没绷住,嘴角的弧度扬起,把她扶了起来,刚起来,走了几步,李清姒就脚软在了旁边人的怀里,钻心的痛楚传来,额头上都冒汗了。
“把烛灯拿着,我抱你。”将烛灯递到她手上,温然打横就抱了起来。
李清姒顺手搂住她的脖子,享受得很,但嘴上不饶:“你这身板?”
毕竟平时的某人看着书生气十足,蔫儿蔫儿的不像力大的人。
“非常健康,充满力气。”温然抱着她,倒不是说自己的力大,主要是手中的人实在瘦得厉害。
借着烛灯的光,李清姒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侧颜,手上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她胸前来回抚。
温然低头看了她一眼,开口威胁道:“你要是再摸我,我就把你丢出去喂狼。”
“你才舍不得。”李清姒不怕她,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脸蛋儿,挑衅。
说着,温然把她放在了床上,“要不我们试试?”
李清姒顺势环紧她的脖子,不放她离开,仍旧盯着她,一眨不眨,眸子里含着如水般的诱|惑和情愫。
反观温然,毫不躲闪地和她对视着,不同的是,眼睛里非常平静,并无任何多余的情绪。
李清姒被她的眼神冷到了,不信邪地继续看她,约十多秒过去了,那人的眼里还是不温不火,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心缩了缩,李清姒放开手,避开目光,说了句:“我乏了。”
“嗯,喝完药就睡吧。”温然自是知道她撩拨的意思,可自己并不想给她任何回应。
李清姒没再说话,而是安静地喝完喂来的汤药,这一次,也没再喊着苦什么的了。
喂完药,温然就提着烛灯走了,同样没说话。
听到门关上,李清姒掩饰的黯然浮现,想起方才她瞧自己的眼神,当真是和先前那眷恋和宠溺完全不同,心里失神地叹了口气。
其实,现在该是要训练温然了,告诉她一些武林上的事情,教会她该如何处理一些情况。
总之,说得难听些,到时间操练傀儡了。
可她在矛盾和纠结,甚至在逃避,她知道自己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尤其是一想到温然要面对那些人说着充满腔调的话,她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烛灯下,温然拆开白布,给手上的伤痕重新涂了金创药,刚才抱李清姒撑到了,那道口子裂开,渗出了鲜血来。
回忆起那人望自己的眼神,愁思又涌上了心头。
与此同时的另一处,茯苓在床上辗转难眠,听到动静,晓得是主子在给李家小姐煎药什么的,脑海里全是昔日和主子相处的过程,她又该如何护着现在失忆的主子呢?
而且,李家小姐为何要留一个不是主子的人在跟前,莫不是为了十年大约?
李家小姐同主子先前是挚交,可这十年过去了,是好是坏又得从何分辨呢?
忽地,听到旁边的门闭上,心才放宽了些。
......
嘹亮的鸡鸣声将黎明唤醒,新一天的日光也随之洒向大地,初白时的寒气还未来得及消退。
茯苓披着外袍出来,嘴上还打着哈欠,显然昨夜没歇息好,看到炉子上的火摆动着,怔了一下,应是主子又给李家小姐煎药了。
想着,温然就端着碗从屋子里出来,看到茯苓,打了声招呼:“早。”
“温姑娘晨安。”茯苓忙回了一句,接着便去准备早膳了,主子比先前要面上亲和了不少,先前总是面冷心善。
温然把碗放到水槽里刷干净,说:“我来帮你做早饭。”
“不用的温姑娘,还尚早,你再多睡会儿,我来便好。”茯苓委婉地回绝。
温然看着面前没自己大的丫头:“我不困,也没睡懒觉的习惯...那早上我们要吃什么呢?”
“温姑娘想吃甚,茯苓都会做。”
这话听着温然是真不习惯,也不知道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应该也是把自己当成像李清姒一般的主子了吧,好笑着说:“你啊...就随便做点儿,你平时早上吃什么,我和她就吃什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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