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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番外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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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思绣在夜间的安慰,再加上诵经念佛,明婳的情绪比起先前来平和许多。
逐渐地,她也更是清楚思绣在心中的份量。
但也会惶恐,因为这段感情并不该存在和继续。
手上不断数着佛珠,心思杂乱,明婳咬唇,眼尾还因昨夜哭得太凶而泛红,长叹了口气。
若将军是男儿,该有多好。
可女子又如何,将军仍能御外敌保国家,丝毫不比儿郎差。
“秋红,昨日送与皇兄的请求,可有答复?”
秋红恭敬道:“回殿下,今儿一早就有大太监来了,圣上的意思是还不过正月初五,若现在就去弘武寺,传出去怕是让人笑话,您待到正月初十方可回去。”
“嗯,那就至正月初十吧。”明婳听着这话,眼底尽是复杂。
皇兄前些日子在饭桌上的话,她记得真切,如今看来,也作不得数吧。
她是冷墙内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不由己。
虽日日诵经,日日拜佛,可事临己身,远不是一句四大皆空或是六根清净就能超脱于外。
而她拜的佛,终究是自己心头的那尊。
秋红将她的神伤全都看在眼里,也自是明白其中缘由,一时之间竟迟疑了。
将军或许,还真是公主从宫墙内解脱的法子。
......
“老大,这新发的铁甲,真是妙啊。”营帐内,只他二人,因此,张奉先放肆了许多,斜靠在下座,不停地摸着手上御赐的铁甲。
这新铁甲做了诸多改进,不仅穿着比以往简便,而且用起来防御力上升了几个度。
思绣很清楚新铁甲是被谁改进的:“那当然,皇上可是得了高人的相助。”
无非是那后宫的新晋宠儿——甜妃,虽封号如此简单粗暴,但听闻性子很是乖张。
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皇帝甚至给她了一支工匠队伍,任由她做想做的。
“这铁甲比起周楚的,可好了不少。”张奉先爱不释手地摸着,脑海里已经有大战周楚时的情景了。
思绣的话并未说明,但两人自懂:“你可给我安分点儿,若皇上知晓,啧,本将可保不了你。”
两军相安无事才是最好的,方孝孺整天就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样的心态对也不对。
而张奉先算是文臣出身,但对军事战术颇有研究,也因此,皇帝才费了周折,暗里将他塞到了思绣跟前。
但思绣是何许人也,就算为朝廷效力,也不喜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受监视。
有的时候,人才她是需要,但像张奉先那般桀骜不驯的,往往要么能成大事,要么就坏大事。
所以为以防万一,也为了军心能定,一招“狸猫换太子”便出现了。
“遵,定谨记将军之训诫。”张奉先一听,立马起身,恢复了正经模样。
思绣额头几道黑线出现:“别跟我贫,出去视察去!”
“得嘞!”张奉先挺着身板,行了个大礼就走了。
思绣喝了口茶,不由又想起昨夜怀里的人,也不晓得今日她怎么样了。
是不是还会哭呢?像只软软的小猫。
今日上罢早朝,她便寻了人给秋红带话,想试探明婳的态度——因为她还想夜里去幽会...
不对,是夜里去安慰。
在她这样追求效率和效果的人眼里,感情事在尝到甜头后,最好乘胜追击,一举拿下。
免得夜长梦多。
主要是,过了年明婳已经满二十了,眼看着就要为嫁人做打算。
就当下皇帝多疑嗜权的性子,公主很可能就会成为拉拢大臣和集权的牺牲品。
她又怎能不心急?
那边的秋红也是纠结了好长时间,才犹犹豫豫地神神秘秘地说出口。
“公主,您昨夜...”
可一张嘴,秋红就不会转弯了,这直白的意思瞬间让坐着的人脸红透。
原来昨夜她都知晓,明婳定了定心神,也是坦荡:“昨夜是将军担心,才来凤阳宫,别的,一概没有。”
“那...殿下您今夜还...”秋红一边暗骂自己嘴笨,一边又说。
明婳抬起眼睑,不可置信地看她,秋红何时这般了。
秋红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越来越离谱,赶忙跪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长了张不会拐弯的嘴。”
“起来吧,这事以后休要问我。”明婳咬唇,压着自己的羞赧。
可转念就意识到,秋红这样问,定是得了谁的意思。
眸子闪烁了几下,吩咐道:“你让将军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秋红见自己败露,也不好意思了,连连答应。
另一头的思绣,得了这句话,翻来覆去地盘算这究竟是何意?
把 心放回肚子里,还有吧。
意思是要自己收回不该有的心思,不让自己再去潜入宫中寻她...
还是说,让自己放心,大胆地来?
眼瞧着天快黑了,思绣想不明白,也不敢轻举妄动,犹豫再三,终于把心沉了下来。
感情是需要乘胜追击,但也应该懂得拉扯。
心急,但面上不能急,否则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张奉先从外视察回来,立马就来汇报了:“将军在上,凤营、凰营、乾营、坤营皆视察完毕!”
“各项训练进展如何?”
张奉先志气高昂:“回将军,一切顺利,十五便可出!”
思绣初步预定回边境的时间便是正月十五,听到这话时,一股难言的滋味抵在胸口间,才刚和她更进一步。
就要分离了。
下一次回京,也不知是什么时候。
“将军不开心?”张奉先探了探脑袋,小声问。
按理,回边境可比在京中痛快多了。
思绣挑眉,没好气看了他一眼,顺嘴就说:“不是,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那您这意思就是开心喽?”张奉先也不恼,笑嘻嘻的模样。
思绣听到他这话,脑中的那根弦终于被弹响了,对啊,那句话的意思就是这么简单,是她想得太多了。
只要她不要脸,又何来那么多想法,若公主真不想她来,那也要当面说才对。
“拿着,我出去一趟。”
意识到此,又估摸了一下现在的时辰,思绣将手上的兽皮地图扔给了张奉先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奉先看着怀中的兽皮地图,挠了挠耳朵,这是怎么着了。
有了昨夜的经验,思绣此次的潜来可谓是顺畅无比,冬粉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眉头紧蹙,这将军来上瘾了不成?
今夜的明婳还未歇息,在和秋红一同整理着摘抄好的佛经,烛灯的照耀下,明婳的影子显得很温柔。
“殿下,将军来了。”秋红第一时间提醒道。
明婳怔了怔,面上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情绪,点头:“嗯,我知道了。”
“臣见过公主。”思绣行礼。
秋红退了出去,顺带将房内的烛灯就熄灭了,只剩一颗能闪微光的小萤石。
明婳坐在床边,眼睑微垂,望着萤石,声音很是轻柔:“将军今夜来,是为何呢?”
话一出,思绣满脸窘迫,整个人都不好了,好在脑子也算灵光。
“臣...臣今夜来是想...想告诉公主,臣预计正月十五,便会启程返回边境了。”
总不能说就想来见见你,只能就近扯个理由。
果不其然,明婳听后,沉默了,大概过了一分钟,才开口:“那我就提前祝将军路程顺利。”
“谢公主。”
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怪怪的。
思绣坐在凳子上,懊恼自己今夜就不该来,什么感情要乘胜追击,明明就需要沉得住气。
许是因为今夜的人太过清冷,不像往常般容易靠近,思绣的心里也有些害怕在,便主动道:“那臣就先走了,不打扰公主就寝,臣告退。”
这前前后后,连一刻钟的时间都未到。
“好。”明婳咬唇,眼眶已然微湿。
听到这声回应不太正常,思绣忍不住细瞧,好在那萤石也是有点儿用处,她一眼就看到床边的人眸中蓄泪。
思绣心瞬间揪了起来,忙上前,蹲在她脚边,覆上她的柔荑,自责不已:“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说错了...都怪我提这扫兴的事,都怪我。”
“没有,将军莫要多想。”明婳将眼角的泪轻拭掉。
她也不知怎的了,大概是这几日经历得太多,怀王的死、皇兄的虚伪,还有眼前的人。
情绪太过压抑。
思绣心疼地看她,却又不知所措,只能不住地自责:“都怪我,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事儿的。”
可这般哄着,明婳心里的难过好像有了依赖和仰仗,泪流得更厉害。
思绣也管不了那么多,和昨夜一样,起身坐在她的床上,拥她入怀,手掌轻拍她的后背,安抚着。
早就该想到的,这人不会那么容易就将怀王的死抛之脑后。
可这一哄,明婳也好像上瘾了,贪婪地汲取她怀中的热度,将公主所应带的那些礼节枷锁全都扔在了一边。
“乖,不害怕,我夜夜都会来守着您。”思绣说着,就差没挑明自己的心意了。
明婳倒也没拒绝,而是朝她的脖颈处轻轻拱了拱,思绣心软得滴水,将她搂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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