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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回 ...

  •   三十九
      虽然但是。

      这武当的道士感觉不太正经啊。做道士不该心如止水一心修道,哪儿有师兄教这么小的师弟搞断袖的啊?

      我百思不得其解,再问陆云暮时他却支支吾吾,要不然干脆岔开话题不予回答。这下倒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原本是觉得一个只有同性的地方日久生情不算稀奇,只是颇大胆了些,但要是这么藏着掖着我可就不困了.jpg

      说到这个吧,我得承认陆云暮不愧是走江湖的一位少侠,口风紧得很,要不是他对我有那个意思,让他稍微智昏了那么一下,我还什么都问不出来。这个手段确实不咋光明,我也是妹想到我还能有对男人用色相的一天。

      当然就算陆云暮现在是陆·恋爱脑·云暮也没能做到知无不言,他师兄的感情生活我是完全没问出来,其余值得注意的,就是这个武当,教的东西和我印象里不太一样。

      小说游戏里的武当都是武林高手一方势力,我亲眼见过的也是锻体强身隐居避世,但是无论是哪一个,都是信奉黄老拜三清的。可从陆云暮说话时漏出的细节我却发现,这个世界的武当,居然在讲进化论?

      按陆云暮讲的,这位教他正确处理青春期性向选择问题的师兄是武当新任掌门,从小带他长大,所以多少对他产生了影响,满嘴生理遗传结构,我听着熟悉得牙都酸了。

      之前我鉴这个是穿越的鉴那个是穿越的哪个都不怎么靠谱,但如今我能肯定,这位武当新掌门肯定是个穿越者,说不定还是生物专业再就业。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武当这种地方某种意义上也是个神棍聚集地,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走的是哪个路子,但穿越都有了,肯定不怎么科学,起码得是比武侠小说魔幻一点,毕竟陆云暮会轻功,有轻功这个世界就科学不起来。这位老乡能混到武当掌门绝壁不是一般人,再加上神棍技能加持,和他一比我简直就是个废物啊。

      我现在发愁在于,我不知道这个人是敌是友。照陆云暮说他师父用逐出师门来威胁他回来给我当伴读,那这位老乡八成得是知道我,要是他算出来点什么,我这不就果奔一样吗?

      从知道那天起我日思夜想满脑子都是武当,别的什么也记不住,成天想要不要去见这位老乡一面。大约是我看起来有些魔怔了,这天谢储领我出去吃饭,皱眉看了我一会儿,问我改天要不去哪里溜达溜达,我也没听清他说什么,张口就是俩字:“武当。”

      谢储:“……平白去那么远的地方作甚?”

      我:……

      我这才回过神:“就是想想。”

      谢储不置可否,又问我想去哪里散心,我没那个心情,推脱功课有些跟不上,不想出去。却没想到过了两天我从书房下学回家,谢储直接在我院子门口堵了我:“那武当近来十分奇怪,你是被陆云暮传了教?”

      我:……啥?

      谢储眉头微蹙:“这武当新掌门不知是什么来头,满口尽是些胡乱的言词,竟还博得了些信众,不得不防。”

      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忽然之间,我脑海中灵光一闪。

      敢情这位老乡是要当张无忌啊!

      那可真是……太好了啊!

      张无忌出身武当继承域外明教,老乡用域外思想自己改革武当,反正结果都是一回事,那就是打上京城创立新朝!得嘞,这位置都不带有差别的,他不成功谁成功?

      这事要是真成了,那我可就……真真真省心了。

      我正想得高兴,却听见谢储沉声叹道:“此事我还需和父亲商议,那个陆云暮……你先远了他罢。”

      嗯?那可不行,我还得靠陆云暮过去和这位老乡见面呢,大腿得先抱上了,别的……别的到时候再说吧!

      于是我全神贯注动了下脑子,岔开了话题:“小舅是说……陆家……?”

      谢储眼神一寒,缓缓开口:“不至于此……陆家倒是敢……”

      gkdgkd,内讧gkd!

      谢储沉了脸拂袖离开,我在他身后拱手送别,心里乐得不行。但一想到我身边还跟着个小探子,我只得把嘴角收收,唉声叹气地进了屋。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希望老乡给力点,让我早日脱离苦海。

      然后。

      然后就是两年后了。

      四十
      不是我跳剧情,而是这两年什么(我期待的)事也没发生,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北边连连大捷,西南连个泡都没冒过。我后来想,估计是我当初一不小心把老乡给暴露了,所以他们只得避开风头,继续地下作业。

      想到这我就忍不住想打自己一嘴巴。怎么就漏给谢储了呢?这妖怪什么水平我还没数吗,让他知道了谁有活头啊?

      我是每每想到这事就懊恼,对谢储也是愈来愈不知道怎么相处。但明面上我俩还是好舅舅和亲外甥,却也不知道还能演多久。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谢储这两年肉眼可见的过得不咋的。不知道他和谢岭还是谢家是有了什么矛盾,眼看着跟霜打了似的,也不得意自己谢氏出身了,据说好几次大半夜被同僚从酒馆里扶出来。虽然在我面前还是高深莫测的模样,但到底精神气不足,人看着就憔悴,有时我都有点可怜他。

      表面上看,这两年谢家的声势是愈来愈好的。北边连连大捷,河西走廊都收回来了,打的几场仗全都是我大舅谢修做的主帅。谢修还不到三十,军功赶得上霍去病了,从前叫战神还有人讽刺,现在谢玉郎三个字在民间简直就封神了,连带着后面去的陆家人也跟着沾了光。

      所以现在谢陆两家的关系也挺纠结:去的那个陆家人是陆云暮的舅舅,递回来折子把谢修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敬佩得不得了,但后面的两个家族各有立场,没事就揪着对方的毛病大做文章,就差撸袖子打起来了。从前谢储最爱掺和这种事,现在也不热衷了,有时我去翰林院找他,他自己坐在一堆书间发愣,我问了旁人,说是分配下来修书的活计。算算谢储做编修也有两年,照理也该往上提拔了,却还在做修书的活,不知道谢家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俩坐一块吃饭的时候真是愁云惨淡,各有各的惨各有各的愁,有人进门都得被这股怨气绊个跟头。

      和我俩不同,齐文初倒是愈发的春风得意。一是北地捷报频传,他舅舅拿了不少军功,在北边军中地位只在谢修之下,眼瞅着陆氏的话语权愈来愈重,齐文初在皇帝老爹面前也更受看重;再来是齐文初要十五岁了,束发之年,算是个比较重要的生日了,皇贵妃卯着劲想大办一场。冲着陆家现在的地位这生日办得就小不了,而后皇帝老爹此时一道圣旨,着大皇子齐文初提前出宫建府,并办春狩以庆贺生辰。这算是火上浇油了。

      别纠我乱用成语……我故意的。

      讲道理,这是在往我身上浇油啊。但是我又能怎么办,反正现在的形势我也是看不懂了,就当个二傻子去充个人头算了。

      春狩当天天气不错,队伍浩浩荡荡从京城到京郊猎场,齐文初戴着顶纯金镶玉的御赐金冠骑马跟在皇帝老爹身边,我扎着两个小揪揪坐在马车落在后头。

      什么叫差距!我都没眼看了,你们赢了赢了,放我走吧。

      我靠在马车车厢边上生无可恋地发呆,陆云暮骑着马前面后面跑了一通,之后又跑到我旁边喊我:“殿下出来骑马呀!”

      我转了个方向:“不会。”

      陆云暮不解:“之前不是骑得挺好吗,怎么又不会了?”

      我:……

      陆云暮真是个愚蠢的男同学,就我那个技术那叫骑马吗,那叫马驮着我,它跑我就颠,它奔我就晕。再看看人家齐文初,我丢不丢人?我翻了个白眼没理他,他有点摸不着头地骑马在我的车边上踱了几步,而后才放弃:“殿下,待会儿我跟着你,不用害怕。”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等规则一说,队伍一排,我还是得牵着马跟上。虽然什么争第一的活动不用我们这些皇子来争名词,但是出场还是得表现一下,像是齐文初就在护卫的保护下开始自己猎兔子了,我就只能追在后面尽量不掉队,就看陆云暮前前后后地跑,怕我有危险,就还不忘了张弓射着个野鸡。

      这场春猎的头名猎物是只绑了红绳的鹿,我看陆云暮放慢速度在我身边走得十分焦虑,干脆让他别管我自己玩去。陆云暮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欢快地骑马跑了。我又骑着马走了一会儿,这马就怎么喊驾也不动,我也烦了,干脆下了马找了棵树坐底下休息。

      古代空气都好,所以坐在这种原始森林我也没有什么放松心情的感受,只觉得一派茫然。我正发愣,一声尖锐的响声擦着我的脸侧而过,一时之间我竟觉得那侧的耳朵都聋了。我回过神,才发现是一支箭插在我身后的树干上,我抬头,正看见齐文初握着弓骑马站在我不算出,那支箭显然是他射的。

      我简直震惊。

      ……尼玛啊齐文初……你现在都敢杀人了啊!

      齐文初骄傲地冲着我抬了抬下巴:“怎么,躲都不会躲?”

      躲尼玛!哪儿有朝亲弟弟射箭的啊!

      我气得说不出话,只是姿势还是那个跪坐的动作,看起来像是给吓傻了。齐文初下马走到我面前,轻视地笑了一声:“娇滴滴跟个小姑娘一样,骑马都不会,不如让父皇封你做个公主吧?哈哈哈。”

      没等他哈完,我猛地扑在他身上把他压倒在地,用全身的力气压住他的四肢,两只手抓着他的脸往外扯:“齐文初你要不要脸,你连你亲弟弟都要杀!”

      齐文初被我扯得嗷嗷叫痛,挣开一只手推我的脸,我干脆咬了他一口,“我是不如你会骑马射箭,但是我会咬人啊!”

      但我毕竟身体年龄小,齐文初还是从我手里挣脱出了脸,一边喘粗气一边骂我:“你还知道你是我弟弟?我还以为你姓谢呢!”

      真是,莫名其妙!

      我压着他肚子,隔着衣服啃他胳膊,闻言呸了他一口:“我要是姓谢就好了!谁想和你这么个蠢货当兄弟!”

      齐文初身体素质比我好,但我现下火冒三丈,我们两个人扭打在一块,一时间竟然分不出胜负。之后不知道是碰到了哪里,我只觉得一派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来才一边呕吐一边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我们俩居然扭打着滚到了不知道哪里去。

      我吐了好一会儿,齐文初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两个人衣服被刮得破破烂烂,齐文初的金冠都不知道滚哪里去了。荒郊野岭,两个小孩怎么看都危险,我挠了挠我的鸡窝脑袋,决定和齐文初暂时搁置争议,有事回家再吵。哪想到齐文初这时又发了小脾气,非要回头去找金冠,我给气得啊,干脆自己先走了。

      所幸还是白天,我冲着太阳一路向前走,走到太阳将将要落山,好歹看到了一个茶摊。那茶摊老板正要收摊,看我可怜,烧了壶水给我,又递给我俩馒头。我正一边填肚子一边问路,就听见身后好大一声“放肆!”

      我一回头,正看见两个大汉之间怒发冲冠的齐文初:“我说了,待我回京之后必然有好处给你们,你等现在又是何意?”

      我又看见其中有一个猎户打扮的大汉嘿嘿了两声:“姑娘,你说给,那也得给点保证不是?这离城门没几里地了,我们兄弟护送你一路回来,要点东西也不过分吧?”

      我当时就喷了。姑娘,齐文初是做了啥让人当他是个女的啊。我借着余晖仔细看了看他,头发半披,唇红齿白眼带桃花……还真像个姑娘啊嘿!

      股不其然齐文初怒了:“你叫谁姑娘,我是男的!”

      另一个汉子哈哈大笑:“男的?姑娘,撒谎也得看着实诚点,要不,你脱了让我看看?”说着就朝着齐文初伸手。

      ……

      要钱归要钱,这可就过分了啊。我看向齐文初,只见他又急又气地往外躲,却不朝我看一眼……明明早就看见我了还当没看见,逞哪门子强啊。

      我从怀里摸出个小银块放在桌子上,然后拎着壶悄悄走到一个汉子身后,趁他不注意,直接把壶朝他后脑袋抡了上去。

      啪!

      陶壶碎了一地,我正要逃,却被另一个汉子一把拎住了领子:“哪儿来的丫头片子,敢暗算你爷爷!”

      ???咋地我连个姑娘都不够格吗!

      我被他勒得喘不过气,幸好齐文初也反应过来了,只见他抄起一边的板凳,照着还捂着后脑袋嚎的汉子又补了一下,转头看向我,我看见他好像喊了我两声什么,但我大脑缺氧,只顾着摇头,再回神时我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晕得我直翻白眼。我挣扎着站起来,晃晃悠悠地朝着被大汉掐着扒衣服的齐文初走过去,用头狠狠地朝着那大汉未顾及的后脑狠狠一计头槌,之后就彻底人事不知了。

      再醒过来时我的眼睛好半天都不能对焦,过了好半天我才发现我头顶的这张脸是谢储的。

      谢储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醒了?”

      我想说话说不出,想点头,刚动一下就又晕头转向。谢储这才拦我:“你喉咙脑袋都有伤,不要乱动。”

      我:……那你不早说!

      然而我只能用眼神表达愤怒,结果眼睛瞪太用劲就头晕,我干脆用一个死鱼翻白眼的表情对着他以示不满。

      谢储却忽然笑了,笑得十分好看,特别像我娘……然而我一点也不高兴,尼玛看我受罪倒高兴了是吧!

      这时忽然有人推门进来。我动不了,看向谢储时见他扫了来人一眼便不再看:“你哥。”

      ……不公平啊!他惹的麻烦,我这躺着动不了,他倒是处溜达了?

      我听见齐文初的脚步明显一顿,半晌才开口:“谢编修,此事是我的过错,我就是来赔礼道歉的,你不必如此讽刺我。”转头又朝我说道:“齐文裕,这次……是我欠你的!”说完转身便走。

      我原本不想动,听到这句挣扎着想起来。

      齐文初!我不用你欠我的!你以后别烦我就行了!让你妈也别烦我!

      后来回宫之后,齐文初在宫里好一通折腾,又请了好几个武师傅,天不亮就起来练武,没事就和陆云暮对练,一开始天天挨打,愁得皇贵妃天天找皇帝老爹哭,后面渐渐还能有小胜。

      想不到齐文初虽然脑子蠢了点,倒是个练武的材料。

      所以后来听说他只带了亲随便去找鞑子借兵时我也没觉得他是靠美色,当然他美色的确扎眼,但我估摸就算是什么草原第一勇士,那也指不定谁上谁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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