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
白菡几人被传送的位置，名为静海城，是天虚宗下辖的城邦之一。由虚氏修仙家族掌管。
绝大部分将山门开在了群山之上以靠近天空的宗门，他们管辖凡人的模式基本都是这样的——仙途已断开始思凡或者本来就无心仙道的弟子离开宗门开枝散叶，建立城邦，帮助宗门治理凡人，繁衍人口。
在政体上可以说是“城邦联盟”。
修仙界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山中的宗门已经并不需要凡间除了“人口”之外的其他资源。
所以一般不管这些修仙家族怎么治理凡人。
凌霄也是如此。和接待的人打听了一下这座城市，却拒绝了“到虚府做客”的邀请。只让这人帮忙在码头出口处找了一辆车子，前往医馆。
这车子没有谭梦早已经熟悉的车头车尾，或者说，发动机、排气口、后备厢这一类的东西。车厢线条相当方正，分为前后两部分。
前面是“车夫”的位置，空间狭窄，后面却颇为宽敞。
像是谭梦记忆中火车的座位，若肯挤一点儿，窄桌的两侧可以坐上八个人。
当然，车厢很薄，木质的座位也称不上舒适。
哪怕是一个练气修士，都能将之轻松破坏。
和内心复杂无比的谭梦、“人小鬼大”的易岿相比，白菡的心智还是个孩子。
所以她纯粹的好奇着，且不会压抑自己的好奇——当然，这有个前提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她凭直觉确认了凌霄是个很负责任，而且脾气挺好的师兄，胆子也就大了。
她在座位上扭了扭，就指着车窗外面能够看到的天空上，划过的飞行法器的轨迹问，“这里可以飞啊，为什么我们要这样走？”
白菡的态度，让凌霄觉得新奇。
他是剑修，剑意未臻圆融之境，身上难掩锋锐。别说外门弟子了，就是藏剑峰内门，有性子活泼的小弟子，在他面前都会拘谨起来。
但白菡似乎感觉不到……
就像她感觉不到魔气。
虽然凌霄的语气还是柔和不起来，但回答得确实尽责，“虽非硬性规定，但除紧急任务或限时任务，在凡界不应飞行。”
“为什么啊？”
“为了五劫。”易岿抢话说，“师姐你有点志气啊，好歹是天水灵根——天灵根不是个有个说法吗？百年金丹千年劫。早点做准备啊！”
“我才十八岁。”白菡抗议道——距离“一千岁”，还有很遥远的距离好吧。
但她也不是不能理解易岿的话，于是放弃了之前的疑问，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前面那小小的隔间里。
很快她就高高兴兴的得出结论，“三个基础法禁，最简单的阵法，加上一块很杂的杂灵石。”
随即她又有些不高兴，“师弟，为什么你没告诉过我，凡间有这些东西啊？”
“因为我生活的那个城市里没有这些东西。”易岿一点也不心虚的说。
沉默许久的谭梦忽然反应过来，不由得问道，“为何没有？”
连白菡都能分辨出来的，这辆小车的动力，谭梦自然一早就解析完了。撇开前生的某些定见，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人类修士已经将天下所有的道法解析到了一千多个基础法禁的地步，而这些基础法禁，很多连凡人也能学会。
作为能源动力的灵石，在这个世界也可以直接靠修士培育，并没有灵气匮乏的问题。
没道理发展不出修行界特有的“科技”来。
甚至不如说，才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反而是令人惊讶的。
但是……
“师姐不是说了吗？”易岿不以为意的道，“师姐觉得那斑驳的灵石，除了灵气之外还有什么？”
谭梦恍然。
还有魔气。
之所以没感觉到，是因为距离白菡这个净魔灵体太近了。那灵石夹杂的魔气，怕不是在白菡靠近的时候就被驱逐掉了。
白菡也有点懂了，于是她趴在车窗上，开始仔细的看起外面来。
从码头出来，已经走了一段路。
这一条街，应该是商业街了，两边是各种商品琳琅满目的商店。商店外有不少客人在逛街。白菡看了一会儿，就又感叹道，“他们好弱啊。”
易岿枕着双手靠在椅背上，一边道，“师姐你想想五劫。”
白菡就“哦”了一声。
谭梦双眉一皱。
这时候，她就体会到了没有师尊的烦恼。
他们说了好几次“五劫”，她也大概能想到这是指渡劫期的“三灾五劫”。但这五劫，和他们这些小修士，和凡人又有什么关系？
更重要的是，谭梦并没有在小说中看过相关的内容。甚至，这座静海城的发展状况，若是在小说中出现过，她也绝对不可能不记得！
虽然说，小说之中，大片大片的都是感情戏，狗血烂俗套路。而且也没写到渡劫这个层次……
*
在白菡的好奇观察和谭梦的各种思量之下，车子用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将他们送到了医馆。
说是“馆”，其实是一片小区。正门挂着“静海东城医馆”的牌子。
大门一侧有个药铺，虽然天已经快黑了，但依然曲曲折折的排了至少上百号人。
车子是在大门的另一边停下的。
白菡跳下车来，发现先下车的凌霄已经要走了，连忙喊了一声，“师兄，我们不用付车费的么？”
凌霄还没说话，车夫已经连忙跳下车摆手道，“不敢劳烦仙长，我等都是虚府雇佣，每月在虚府领月钱的。”
车夫即使没有得到码头上那人的吩咐，只看这些人卓然的风姿，也能想到他们的身份。哪敢收钱。
白菡歪歪头，有些不解。
她知道“车费”这回事，是因为日常要劳烦栖云宫的仙鹤等灵禽载她。这些灵禽也是栖云宫养着的，但她不还是要请它们吃丹药吃灵食么？
易岿见她困惑，就顺手拿出一个小玉瓶来，精准的扔进了有些害怕的车夫衣领内，“这是车费，拔除魔气用的。”
车夫愣了一下，随即大喜，连连躬身道谢。
然后才又回车里，小心翼翼的将车子倒着出了这条街道，才转车走了。
易岿道，“虽然我们没有凡俗的银钱，但拔除魔气的丹药应该是可以当做银钱用的。反正在师姐身边的话，就用不上那种丹药了吧。”
白菡的脑袋转了接近一百八十度，指着药铺，“好像那里也在卖这种丹药。”
“对，凡人也需要定期拔除魔气嘛。而且这城里，低阶阵法这么普及，杂灵石也大量的用。魔气的沉积就会更厉害。至少也得是我当初生活的那座城市的好几倍吧？”
说到这儿，连易岿也不确定了。
白菡于是也想起来，“之前那个灵气转换仪，就说隐患挺大的……”
柳随云和白嘉泽其实都尽到了师长的责任，教过不少白菡凡间的事。只是白菡年纪小，“凡间”对她来说，始终停留在故事里。
现在多多少少的，一点点对应上了。
*
医馆占地挺大，但里面还挺空旷。和外面店铺的人流如织相比，里面似乎没多少病人。
凌霄没有遮掩气息，刚进门，就有人迎出来了，是一个筑基修为的中年修士。
看到凌霄还要行礼。
凌霄回礼过后，转过头就对三个菜鸟新人道，“记住，但凡天虚宗境内，宗门的接引点都设在医馆。大门派多半如此。”
“为什么？”白菡有问题就问。
“因为医馆最能观察到一片区域魔气污染的程度啊。”中年修士呵呵的笑道，“和山上不一样，在这红尘俗世，魔气简直是生活的一部分。”
随即又问，“师兄，你们也是为了灵气转换仪的事情来的么？”
凌霄微愣，他还真不知道这个。但刚才才从白菡的口中听到过“灵气转换仪”。
“言师兄他们来过吗？”白菡果然惊喜。
易岿提醒道，“你就记得言师兄领了这个任务吗？”
“哦，对的。”白菡想起来了，因为事情是在他们双月峰发生的，也切实打断了比试，所以几个有心真传的弟子就改着接调查任务比试来着。好几个人呢。
凌霄正想问个详细，医馆外面忽然传来喧哗声。
一艘极小的飞舟突兀的在医馆的外面现形，除了驾役飞舟的，后面还跟了好几个修为不一的修士。
城市内其实是有阵法限制飞行的，即使没有威力全开，也会对飞行造成一定影响。
修为弱的，哪怕是能驾役飞行法器飞过来，也是气喘吁吁精疲力竭之态。
而修为强点的，也不敢飞到医馆上空——这儿的禁飞法阵有单独加强。
驾役飞舟的修士解除了隐藏之后，就双手托着那个恰好能安置一个人的小飞舟冲进了医馆，一眼就看见了很有医修风格的中年修士，冲了过来，“大夫，快救人！”
但中年修士只看了一眼，就无情的道，“没救了，准备净化吧。”
白菡看到飞舟上似乎有人不断挣扎但挣脱不开，好奇的踮起脚来看。可惜还是看不清。
等到中年修士开口，才确认又碰上了“堕魔之征”，就扯了扯易岿。
师傅说过，哪怕净魔灵体需要魔气作为食粮，在外面也不能随便说要帮忙净魔。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