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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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安遥剑派有这么一号人物，身为剑派内大弟子，来日安遥剑派掌门之位的继承人，存在感却远远不如其他几位弟子，同样也不受师门长辈重视。
他叫庄凰，在木寒汀心目中，大师兄庄凰性情恬然、与世无争，偶尔遇到什么麻烦，找他帮忙也是有求必应。
安遥木氏出事之后，木戎凯、江然等人顺利通过仙门校考，远走去了仙台，而庄凰选择留在了安遥城，以身作则匡扶安遥剑派，成为一代令人敬重的剑道大师。
庄凰身边还跟着另一个人，名唤殷澄，师门内排行第十一，平日里木寒汀跟其他人一样，唤他十一师弟。
庄凰带着江然和十一师弟前来支援，至此，他们最开始一行五人终于重聚了。
见到木寒汀，庄凰并未过多地表示，只朝她点了下头。
他就是这样一个性子，对谁都冷冷淡淡的，那态度就好像她之前的遭遇并未发生过，他们只是简单地重逢而已。
从前木寒汀的注意力都放在江然和兄长身上了，很少去在意大师兄庄凰是什么样一个人。
隔了一世，再次遇到他，对上那双清冷的、漠不关心的眼神，反而觉得他有些不同寻常。
这种不同寻常的感觉，是见惯了世事沧桑之后的直觉，使她不得不重新去审视这个人。
“呓语秘境里，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庄凰环顾四周，半开玩笑地说，“这些曜羽石，价值连城啊。”
安遥木氏富甲一方，而江然更是皇室出身，二者对于曜羽石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反而觉得大师兄的玩笑有些不合时宜。
十一师弟适时地搭话，“是啊，但眼下不是讨论这个时候。”
木戎凯道：“庄师兄，你看得出这天坑底下有什么蹊跷的地方么？”
“非要说的话，哪哪都很蹊跷，”庄凰敛了神情，“呓语秘境灵气稀薄，也正因如此，掌门师父才会安排我们一行人来此进行体修，可这些曜羽石，便是呓语秘境曾经灵气充沛的证明。”
众人陷入沉思。
他们一行人年纪不过十六七八，对于呓语秘境的了解十分浅薄，只知道此处凶兽出没，灵气稀薄，非常适合修道之人进行体格锻炼。
除此之外，他们对这里一无所知，就连荻奴人和阿莱人之间的恩怨，也是通过姮雀才知道的。
十一师弟温声细语道：“也就是说，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呓语秘境变成现在的样子。”
木寒汀看破不说破，和其他人一样保持沉默。
“是掠夺。”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众人纷纷回头望去，只见一道绿衣身影立在一处山石后面，面朝着他们，神情十分悲伤。
“姮雀姑娘？”木戎凯惊讶地唤她。
“姮雀！”江然喜不自胜，大步越过去，想要去牵住她。
但姮雀并未上前，她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江然，抱着手臂，显得有些害怕，一双通红的眼睛战战兢兢地看向木寒汀。
木寒汀神情淡淡的，眼底还带着笑。
不跟她装，也不跟她客气，更不去理会其他人的感受。
江然又气又急，连忙道：“姮雀，你别怕，过来我这边，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木戎凯也很焦急，看了木寒汀一眼，欲言又止。
其他人没有开口，姮雀始终站的离他们远远的，身影单薄，看上去可怜又孤独。
“我担心死你了，姮雀，”江然试着靠近她，揉了个笑容，“你跟我们一起走吧，离开这个地方。”
姮雀摇摇头，自顾自地说：“我知道，你们都怪我……有些事情，我不该瞒你们的。”
众人称奇，木戎凯道：“什么意思？姮雀姑娘，你到底瞒了我们哪些事情？”
木寒汀敛了神情，开始仔细欣赏姮雀的表演。
“这里过去是我们阿莱人生活的地方，你们现在所站的地方，过去曾经是我们的家园，现在也是我们的坟墓。”她语气沉重，牵动着其他人的心。
“阿莱人世代居住在呓语森林，早在荻奴人和中原人到来之前，我们拥有这里的每一株草木，和丛林里的鸟兽相依为伴，曜羽石……也是我们阿莱人世代的珍藏。”
“你们狩猎的凶兽，过去曾经是我们的朋友，你们所寻找的宝藏，也是我们阿莱人珍贵的宝物。”
姮雀眼含热泪，字字清楚地说，“你们霸占了属于阿莱人的一切，掠夺我们的资源，屠杀我们的朋友，如今还要闯进我们的坟墓，去窥探我们不堪的过去，你们的所作所为，和荻奴人有什么区别？”
众人愕然。
“姮雀姑娘？”木戎凯声音有些发抖，难以置信地说，“我……我们，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贸然来到此处，实在太对不起了！”
姮雀摇摇头，红着眼睛看向木寒汀。
木寒汀挑眉，“照你的意思，这里是你们过去生活的地方，那荻奴人为什么要埋掉这里？”
“阿汀！”木戎凯焦急道，“你别逼问她了！”
木寒汀“哎呀”一声，语气轻松，“只是好奇这其中的前因后果，怎么了，有什么不可说的吗？”
“我不清楚，”姮雀垂着脸道，“或许荻奴人就是想要彻底毁掉我们过去的家园，就像他们祖先所做的那样。”
两人的交谈你来我往，看似十分平静，实际上暗潮涌动，以至于其他人都悬着颗心，生怕她二人突然动起手来。
木寒汀神情平静，瑞凤眼上挑，抬眸看她，问道：“我朋友他们为了救我，来到这里采摘曜羽石，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了，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姮雀没有出声，江然嗤道：“阿汀，你所谓的朋友，不会是那些低贱肮脏的奴隶吧？”
木寒汀道：“他们品行高洁，比六殿下高贵多了。”
一旁，郭瑞笑了笑。
江然不悦道：“你还真是疯了？一群奴隶，比我们几人更重要？”
他随口一问，众人的情绪都被牵动了，木戎凯、庄凰等人的目光同时落在木寒汀身上。
期待从她脸上看到不以为然，期待她像过去那样说几句顽皮话，调和一下眼下僵硬的气氛。
妹妹总是温柔懂事，惹人喜爱的样子啊。
而事实上呢？
木寒汀缓慢地侧过脸，好似没听到江然的问题，径直问姮雀：“回答我，他们在哪里？”
那是一副冷淡、漠不关心的神情，这也算是间接地回答了江然的问题。
很显然，在她心目中，萍水相逢的奴隶们都比他们更加重要。
“在下面吧，或许，”姮雀道，“我带你们找找，或许能找到他们的尸体。”
木寒汀眉头一皱。
话说到这个份上，木戎凯再次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姮雀的话都说的很直白了，她不愿意外人来到此地，毕竟这里是她的族人埋骨之地。
何况那些奴隶大概率是已经摔死了，根本没有必要去找他们。
他将要开口，大师兄庄凰道：“那就、还请务必麻烦姮雀姑娘帮我们带路了。”
姮雀垂下眼睑，恹恹道：“好吧。”
木寒汀回头看了庄凰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
半个时辰过去，众人一直在坑底苦苦寻找，木寒汀不耐烦地冲到姮雀面前，逼问她：“你是在故意带我们绕圈子吗？”
“阿汀！”木戎凯拦在她面前，拽着她的手，“你有没有礼貌！”
木寒汀用力甩开他，那副焦急的神情，让人以为——
和她亲生哥哥肢体接触一下，都是一件很恶心的事。
木戎凯表情有点受伤，依旧是那副好脾气，解释道：“天色这么晚，什么都看不清，何况这里到处都是落石，要找人本来就难上加难，你何苦为难姮雀姑娘？”
木寒汀道：“她在带我们兜圈子！”
就像上辈子，带着他们在呓语秘境里兜兜转转，就是不去救她一样。
姮雀摇头，皱眉道：“我也觉得很奇怪，如果他们从悬崖上摔下来，尸体肯定就在附近，木姑娘，你是不是消息有误？或许他们根本没来过这里？”
她真的很聪明，一套体贴、善解人意的说辞，很难不让人信服。
“不可能的，”郭瑞道，“黑鱼大哥不会拿这种事骗我。”
“说到底他们只是一群亡命之徒，他们的话怎么能信呢？”木戎凯道。
“就是，”江然火上浇油道，“为了一群低贱的奴隶，你就这么拼了命，不惜将人推下悬崖，如此兴师动众来寻人，要是被他们知道了，还不知该如何笑话你？或许这会儿，他们已经走出了呓语秘境，在哪个地方寻欢作乐呢？”
木寒汀没理会他，随手剥了块曜羽石，汲取灵力用来治疗肩上的伤。
接着她指着某处道：“大师兄，你过来看看，这像不像某种阵法？”
落石覆盖的地方，曜羽石堆积成漩涡形状，漩涡两旁有八卦眼，仔细看才发现很不寻常。
姮雀脸色变了变，想上去阻止他们，而此时庄凰直接调动四周曜羽石的灵力，强行冲开了阵法。
一道山门打开，里面是洞天水月。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