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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家宴 ...

  •   新加坡海港。
      世界上知名的集装箱港口之一,
      西临马六甲海峡,马六甲作为太平洋与印度洋之间的重要航道,是亚太地区海上经济的命脉。它如同苏伊士运河对于欧洲海上贸易的重要程度。

      而新加坡,这个海上繁华的国家,它的天气却像个别扭的大姑娘。
      时而打晴,忽而暴雨来袭。
      却无法冲散这种热带地区常年的高温带来的热躁,反之不减而增。

      裴行聿对这样的天气变化已经习以为常,至少他还挺喜欢阴雨天,以及雨中漫步的感觉。

      从那一晚上的赌局结束之后,他就没有在邮轮上碰到过陆析恩了。
      他想大概对方也已经乘着直升机走了。

      哪知道,刚走出了皇家邮轮的他,身后突然有人跻身并行。
      一把黑色的雨伞撑在了他的头上,为他挡住了骤雨过后的小雨滴。

      他侧首,便看到陆析恩近在咫尺的侧脸,他略微失神,随后便退了一步,防备又不解地看着对方。

      “裴小少爷,你有东西忘记带了。”
      陆析恩眉眼一弯,对着他说。

      “什么东西?”
      裴行聿的脑快速地运转,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我啊,你的筹码。”
      “忘了自我介绍,弊姓陆,陆析恩。”
      “……”

      裴行聿愣了一下,紧抿嘴唇,凉凉看了他一眼,一语不发地朝前走。

      “喂,裴小少爷,淋雨容易生病,伞借你呀。”
      陆析恩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在雨中渐行渐远的身影。

      身后跟着走出来的司嘉彦被雨淋得头发都湿了,十分不开心地跑到了陆析恩跟前,这雨伞还是他带的,却差点被某人献殷勤出去。
      除此之外,他现在浑身不舒服。

      实在是这快一个月的邮轮航行给憋坏了,前几天刚登船还有一股新鲜劲,什么都去玩了。不过让他觉得最有趣的还是那场赌局,只是这之后陆析恩就呆在房间里哪都不去,他一个人出去玩没一会儿,实在觉得没意思还是回去找陆析恩。
      他发誓这一年内他不会再碰什么豪华邮轮之旅了。

      “陆少,我浑身湿了。”
      司嘉彦抱怨着,顺着陆析恩的视线望去,看见裴行聿渐渐消失于人群中的背影。

      陆析恩将伞递了过去:“自己拿着。”
      面无表情地补充说:“你湿了,还指望我帮你擦一擦?”
      “……”

      司嘉彦决定不跟翻脸不认人的陆析恩在耍流氓的路上渐行渐远,转而揶揄道:“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家裴小少爷了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色。”

      陆析恩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不觉得他挺有趣的吗?”
      “……不觉得。”

      对,一点都不觉得。司嘉彦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心里话挑明白地说:“你不觉得他浑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近这四个大字吗?”

      陆析恩大概觉得这个比喻有点意思,微微眯眼,舌尖擦过牙齿,而后唇角一弯笑着说:“是写着四个大字。”
      他吐字清晰地念道:“欢迎光临。”

      司嘉彦目瞪口呆了半天,无话可说。

      *

      裴行聿坐上了来接待他的车辆。
      他闭上眼睛,冷静冥思了下,还是想不明白陆析恩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故意接近他。

      算了,自己避开就是了。
      他不想跟陆析恩有过多的接触,这样只会让他们产生不必要的交集。

      “行聿少爷,此行辛苦了。请问我们先回哪里?”
      裴家的司机成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一上车就闭眼休息的裴行聿,似乎被什么事情困扰到,以至于眉头微微皱着。

      “回主宅吧。”
      “好的,行聿少爷。”

      成师傅在裴家做司机已经十几年了,十分了解如何在这样的大家族里生存,不过问多余的问题是他们一向遵守的家规。

      明日便是裴家大少爷裴行英的生日,今晚裴家会有内部的家宴。
      裴行聿睁开眼,盯着车窗细密的雨珠,若有所思。

      裴家几年前的生意开始往外拓展的时候,在这边圈了一块地,按裴老先生的喜好,耗了巨资,建成了一座古香古色,雕栏玉砌的老宅,融汇苏州园林的设计理念,几乎是在繁华的市中心里打造出了一处闹中取静的大宅院。

      可惜,裴行聿没什么闲情逸致欣赏这些独具匠心,又别具一格的设计。他穿过那道犹如“小径通幽处”的长廊,来到了别院的“诉风亭”前,停住了脚步。
      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似随风一路而来,迷醉人心。

      虽与这典雅韵调的古亭有格格不入的感觉,但胜在琴音美妙,让人流连而忘返。

      待一曲奏完,裴行聿才走了进去。
      “二哥的琴技造诣真是越来越高,就连我这等不懂音律的俗人听了都陶醉其中。”裴行聿一边拍着手鼓掌,一边毫无保留地称赞道。

      站在亭中背对着裴行聿,身穿着讲究的西装,一副温文尔雅形象的男人便是裴家的二少爷裴行闵,还是位著名的小提琴家。
      男人转过身来,他的五官颇为柔和,整体给人一种彬彬有礼,温和谦逊的翩翩公子形象,只是那单眼皮给他增添了几分寡情的味道。他左手持着顶级工匠手工打造的小提琴,右手还拿着琴弓,这样的他就像刚在国际晚会上表演完下台一样。

      “那四弟觉得我明天给大哥演奏这曲子如何?”
      “那自然是好的,大哥肯定很高兴。”

      裴行闵慢条斯理将琴收起来:“东西都拿到了?”
      “嗯,二哥交代我的事情不敢怠慢。”

      高烙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早已让人在他回主宅之前把东西送了过来。不过裴行聿还没来得及亲自检查,就直接先奔过来这边。
      也不知道高烙会不会玩什么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办得挺好的。”
      大概为了避人耳目,裴行闵在他来之前早已让人清场,这个别院似乎只有他们两人,裴行聿觉得此时的周围挺安静,所以裴行闵说的话都很清晰地传到他的耳朵里。
      但他分不清对方是在纯粹称赞,还是话中有话。

      在裴家的这两年里裴行聿鲜少与裴行闵接触,因为这个人他觉得实在捉摸不透,直到前不久,他才发现裴行闵不是他看到的那样,而是一位披着艺术家外衣的野心家。
      人一旦有所想,必有所求。他必须抓住机会让自己在裴家站住脚跟。

      果然,没过多久,裴行闵便给他抛出了橄榄枝来测试他。
      “是二哥给了机会,让我有表现的地方。”

      裴行聿看着对方说,他皮笑肉不笑地打着这场太极。
      两人眼神碰撞片刻,裴行闵便敛去了几分笑意:“是吗?”
      “我怎么听说你为了一个陌生人主动挑明了身份,还跟高烙赌了一局。”

      裴行聿心跳漏了一拍,但表面仍然保持波澜不惊,不出他所料,对方果然在那里安插了眼线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好在他现在的身份与陆析恩也确实是陌生人的关系。

      “抱歉,是我鲁莽了,急着想向二哥表明我的立场,担心被其他人抢了风头。”裴行聿表现出了些许紧张的感觉解释道。
      这一招对裴行闵还是很受用的。

      “那你知道你倘若输了,意味着什么吗?”
      “既然我敢赌,自然是没有输的理由。”

      话音刚落,裴行闵愉悦地笑了起来,他走到裴行聿跟前,拉起他的手,捏在手里,拇指轻轻地在他的手背上摩挲着,可能由于常年练琴,带着薄茧的触感。
      这个意味不明又暧昧亲密的动作让裴行聿非常难受,但他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抗拒,只能不断地暗示自己要忍着。

      “以后我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就有劳四弟了。”
      半晌,裴行闵放开了他的手,附身凑近他,在他耳边轻声地交代。
      裴行聿浅浅一笑:“二哥放心。”

      离开“诉风亭”之前,裴行闵提起了他的琴,拍了拍裴行聿的肩膀:“走吧,好戏快开始了。”

      裴行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厌恶似的地皱起眉头。而后,他直接进了盥洗室,任水流在手中冲洗了不知道多久,似乎要把那一层脆弱的薄皮洗掉才甘心一般。

      家宴桌上的座位,几乎可以看得出兄弟几人在裴家的地位势力。

      裴行聿,裴家小少爷这个身份是这两年才被“认祖归宗”的,在裴家勉强有个地方站,坐在最靠边的上菜位置。不过,他本人倒是蛮喜欢这个位置,本来就不是一家人。
      但在他之前,二少爷裴行闵的进裴家门之路可以说是他的“范本”了。

      裴行闵的生母早已不在人世,当年她在风月场所也算是一代歌姬,跟裴家家主裴鸥是有过那么一段露水姻缘的,原本花开花落,以此生与裴鸥何干的心态活些年。
      却不料得知罹患绝症的那时,她满心还有牵挂的便是儿子。最终,她还是带着裴行闵找上裴鸥,那时候裴行闵才十岁。
      所有的亲子鉴定结果都表明了裴行闵是他的亲生儿子。

      其实以当年裴鸥的手腕是完全可以将这件事情处理得无声无息,但他还就挺喜欢这个孩子,世人称他为痴情重也不无道理,一见到裴行闵就想起了他母亲能歌善舞的模样,便把裴行闵留在了身边。
      当时的裴鸥早已娶妻生子,只是娶的并不是有势力的名门望族富家千金。所以他的夫人表面只能表现得善解人意,又念在裴行闵的生母将逝,便同意了他留在裴家。

      好在裴行闵从留在裴家开始就不争不抢,不哭不闹,甚至继承了母亲那艺术细胞,一路走下来还成为了音乐界的翘楚。
      几乎没有过问和碰过裴家的产业,没有觊觎蛋糕的人自然渐渐地被众人接纳和尊重。

      地位是比裴行聿这个小辈要高不少。
      至少现在裴家家母温韶华就把他当亲儿子看待一样,而对于裴行聿,则是停留在观察期。

      温韶华膝下二子,大儿子裴行英,正是裴家大少爷。
      二儿子裴行知,比裴行闵年纪小,作为家里的小辈一直被称为裴家小少爷,直到裴行聿的出现才让这个称呼转了人。

      裴行知从出生开始,裴家的家业正所谓蒸蒸日上,势力自然也扶摇而上。相比大哥,他可以算是含着金勺子出生的金贵公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受不了一丁点的苦。以至于现在不学无术,专横跋扈。
      但他三少爷就喜欢这样的日子,反正谁是裴家家主都无所谓,只要钱给他到位,他都能叫对方一声爸。

      可怜那种逍遥的日子并没有享受多久,这几年裴鸥一有闲亲自抓他到跟前教导,最近还给他一个项目去接手。
      裴行知私底下苦叫连天,但他不敢在裴鸥面前表现出来,只能闹到温韶华那去。

      温韶华虽然心疼儿子,但也有所顾虑,毕竟觊觎这家业的人可不止在座的几位,她自然是希望两个儿子能全部接手最好。
      思及此,她的眼神又开始往不起眼的角落看去。

      这裴鸥把裴行聿藏得很好,以至于她都以为裴鸥在裴行闵这件事后早已洗心革面了。

      裴行聿感知到一道视线,根本不用细想,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于是,他没有躲避,而是直接迎上,四目相对时,他温和一笑,化利刀为柔水。又让人帮忙把带来的东西送过去温韶华那边。

      “我在此行中见到此物与夫人十分相衬,便买了下来,还望夫人喜欢。”

  • 作者有话要说:  苦命的阿律,心疼下。
    司小爷:陆少的眼睛怕是不太好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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