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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1 这是哪个犄角旮旯的乡村地方啊 ...

  •   井本佳菜子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观察人类。

      在原来不愁吃不愁穿,基本上算是个家里蹲的情况下,她已经把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全都玩了一遍,已经到了看番都不是很来劲的地步了。
      更不用说到了这边之后,发现科技树直接倒退不知道多少个几十年,甚至都还没有“大人,时代变了”这种时代象征物的存在,天知道当她看到这边的小孩的娱乐生活竟然是在田边找野果子吃的时候她的心碎成了多少片。
      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能意识到东西的重要性。
      在这种鸟不拉屎的乡村里生活了也就一个礼拜,佳菜子就已经无比想念那再也回不去的现代生活。
      哪怕是给个本子给只笔!她也好把五子棋变着花样玩成游大富翁啊!这个村里怎么连个学堂都没有的啊!
      佳菜子捂着脸在心底大喊救命,本来在已经基本普及了义务教育的时代还有数不清的傻逼每天锲而不舍地想让你气出乳腺增生了,那这种方圆百里不带一个识字的破村能好到哪里去。
      读书好啊,读书长知识,读书长见识。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书籍是人类自我升华的良药。哪怕是可乐可以刷马桶这种小知识,也说不定哪天能派上用处。
      倒也不是说,佳菜子是个无可救药的书痴,相反,这是个把“努力”这个词语拉到黑名单的懒狗,她看的书除了高中被迫扫的名著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哦,说了这么多绕来绕去就是想侧面给你体现一下某佳菜子现在心中到底有多痛苦。
      痛苦到一个看到书就头疼的人,现在都无比想念书香味。

      之前也说过了,她在这个村子生活了一个礼拜,基本上都没有出过门,所以并没有很好地融入到这里。最开始她是在一个田埂上醒来的,周围别说是人了,连条狗都没有。她自己走了好半天才找到一个土坡,爬上去观望了一下就发现了这个小村庄。
      这个村子其实挺排外的。一开始都不允许她进去,反而是几个大汉操着一口不知道哪里方言、总之不是标日的日语,叉着腰把她围堵起来,神情相当戒备凶狠。要不是她们村里出来了个中年妇女跟他们交涉,连拖带抱地把佳菜子搂在怀里,她估计现在已经回到土坡上睡草地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中年妇女是谁呢?
      佳菜子来这儿眼睛一睁就是个大太阳的,走了大半天才走到这个村的,脑子里空荡荡,肚里也空荡荡。本来被围堵住的时候她已经有点绝望了,闭上眼睛全是什么童养媳啊之类的恐怖故事。还好有中年妇女来帮忙,她虽然混乱中听不太懂这些人的话,吵来吵去就听懂了一个人名“佳菜子”,但是她能感觉到中年妇女的善意,于是就乖巧得任由人把她抱在怀里。
      就是这个中年妇女喊她女儿她都认了,不用上来就被拐卖,这位女士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佳菜子——你在哪里啊?”中年妇女的声音远远地传入佳菜子的耳中。
      “哎——来啦——!”佳菜子随手把手里的狗尾巴草扔掉,慢慢撑着膝盖站起来,借着拍裤子的工夫顺手捏了捏半麻的腿。

      这一个礼拜佳菜子老老实实躲在中年妇女家里,平常帮她晒晒衣服打打下手什么的。
      中年妇女叫井本绫,本来是个幸福美满儿女双全的家庭的,老公是村里的壮士,农活都干得比别人家好,一儿两女也是郎才女貌,颇受村里年轻一代的欢迎。
      但是老公据说是去打仗了,至今不知道生死,村里的人都说她男人已经死在天人的大炮下了,所以其实私下里一些嘴碎的已经开始叫她寡妇了。
      膝下一对双胞胎兄妹,男孩也被攘夷志士给带走参战去了,女孩当年也说是为了能让母亲过上好日子,想带着妹妹和母亲一起去大都市谋生,但是井本太太没同意,就只让大女儿带着小女儿离开了这个村子。本来还是一个月一封信的,可是这两个月却没有收到过一封信。

      刚在这村子落脚的第一天就听到这么沉重的故事,佳菜子端着饭碗默默地扒饭,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背挺得笔直的中年妇女,只好把自己面前的小盘子里的烤鱼夹到对方盘子里。
      好在井本太太也不需要别人安慰,她抬起头把烤鱼夹了回去,语气颇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啊,其实是我的小女儿叫佳菜子的,刚刚情况特殊才用这个名字称呼你。”井本太太把手里的碗放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佳菜子嚼着饭的嘴一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刚刚井本太太说的话信息量太大了,她一时间脑子还没转过来。她好像隐约记得大概好像在刚刚的故事里出现了一个叫天人的词语?天人是她印象里的那个天人吗?不会真是那个天人吧…?
      佳菜子咽了口饭,心里无比想问一下这个天人是什么东西,可是如果问了的话会不会露出什么不该露的马脚……
      突然,她灵光一闪,“我也不知道我的名字叫什么……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在一个田埂上,脑子里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是说装出来的失忆,但是可能因为真的对自己现状一无所知吧,她表现出来的疑惑成功地让井本太太相信了她的说辞。
      井本太太叹了一口气,收拾好自己的餐具站了起来,走过佳菜子背后时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那就把佳菜子的名字先借给你吧。”

      时间回到现在,佳菜子听到井本太太的呼唤,就拎起边上的小竹篓慢慢往回走。她这两天已经学会了识别野菜了,并且自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出师了,于是顶着井本太太担忧的眼神自告奋勇出门采野菜了。
      她早上不知道几点出门的,反正是在午饭之前出门的,带着井本太太给的四个饭团就出发了,基本上可以说时间充裕。再看看现在夕阳西下,远处井本太太的影子被拉得老长了,佳菜子越走越慢,越走越慢。
      她回头颠了颠自己的篓子,刚不到篓子三分之一的小野菜可怜巴巴地在里面晃荡,佳菜子的心也跟着晃荡了起来。
      她抹了一把脸,低着脑袋一步一步挪到井本太太身边,乖巧地把背篓递给井本太太等待发落。
      井本太太接过篓子看了看,翻捡了一下里面的野菜,又瞅了一下脑袋低到胸口的佳菜子,噗地一下就笑了出来。
      她拍了拍佳菜子的头,语气轻柔:“这不是摘的挺多的嘛,而且基本上没有摘错,真棒。”
      呜哇——井本妈咪怎么这么好——!
      跟在井本太太身后的佳菜子忍不住捂着嘴心里尖叫道。

      “井本太太,多亏你之前给的药,次郎的病已经快好了。”回去路上一位正在收衣服的妇人相当热情地朝井本太太打招呼。
      井本太太也挥手笑着回道:“不客气啦,一直以来也承蒙关照了,再过两天令郎应该就可以痊愈了。”
      “哎呀,井本太太也太客气了。啊对了,井本太太麻烦稍等一下。”妇人说着回屋里拿了一条鱼出来,“请收下这条鱼吧,今天孩子他爸钓了不少鱼上来,就拿一条去吧,权当井本太太治好我家次郎的谢礼吧。”
      “这怎么好意思……”
      妇人拎着鱼不由分说地就朝两人走了过来,“哎呀,快收下吧。不然我们家也过意不去啊。”说着就拉起佳菜子的手,一把把鱼线绕在她手上,“小女儿好不容易回来,怎么着也要让孩子吃顿好的不是嘛。快,收下吧。”
      佳菜子倒是毫不客气地弯腰道谢:“谢谢。”
      然后两个人像是商量好似的转头朝井本太太眨巴眼睛。
      井本太太无奈地看着两个一脸无辜的人,叹了口气。

      “井本太太,回来啦……”
      “井本太太,多谢之前你帮忙啊……”
      “哦,井本太太!……”
      佳菜子跟在井本太太身后一路,手里从空荡荡到多了一条鱼一条萝卜一把菜,还接了一耳朵村里人对井本太太的招呼。
      “哇哦,人气选手耶。”佳菜子提了提手里的鱼揶揄道。
      井本太太抬了抬手,似乎又想敲佳菜子的头,但是意识到自己手里也拎了东西之后转而用眼神瞟了一眼佳菜子让她不要调皮了。
      “明天我需要出去一趟,去隔壁村办事,你就留在这里帮我看家吧。”井本太太放下手中的东西,伸手拎过佳菜子的菜顺口说道,“正好今天收到了不少菜,足够明天你自己烧饭了。”
      “哎?我们还有隔壁村的吗?”佳菜子用木闩把门抵住,好奇地问道:“我当时山坡上就看见我们一个村啊?离这儿远吗?”
      “唔……”井本太太一手点着下巴思索了起来,“应该还算挺远的吧,明天可能晚上才能回来吧,是在你当时来的方向的另一边啦,没看到也是当然的。”
      “是去卖药草吗?”一进家门就没有个正形的佳菜子扑到榻榻米上伸了个懒腰。
      “嗯,一半一半吧。”井本太太撸起袖子准备开始做晚饭,“那个村子有个私塾,你不是一直想要纸笔的吗?我去看看能不能给你带一套回来。”
      佳菜子瞬间感动得从榻榻米上一下子坐了起来,泪眼汪汪地看着井本太太笔直的背影,“妈咪——井本太太你就是我的妈咪了!”
      “油嘴滑舌。”井本太太背对着佳菜子看不到表情,但是听声音好像隐约藏了一丝笑意。“你是想认字吗?啊,刚刚收到的鱼能帮忙处理一下吗?”
      “好嘞。”佳菜子一骨碌爬了起来,卷起袖子就走到案台边上,抄起菜刀比划了起来。“也不算啦,我感觉我记得一点字,但是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识字……说起来井本太太识字吗?”
      经过一个礼拜的相处以及今天回来路上看到的情况,佳菜子觉得井本太太没准就是那种一个村里唯一读过书的人。说话逻辑清晰又有礼貌,而且还认识药草野菜,还会做药。
      果然,井本太太的回答证实了这一猜想。
      “嗯,小的时候稍微读了点书,学了点医术。”井本太太一边飞快地切菜一边回答道,“你要是对读书感兴趣的话,我来教你一点?”
      “真的吗!请务必教教我!”佳菜子为自己人生地不熟的来到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知书达礼的井本太太而感到庆幸,手里杀鱼的动作都快了起来。
      井本太太看着边上的人虽然手起刀落好像很熟练的样子,其实根本就没用对劲。于是将两个案板换了一下,让佳菜子切菜,换自己来杀鱼。“那我明天再帮你问问看能不能借到几本书好了。”
      “好耶!”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1 这是哪个犄角旮旯的乡村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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