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对照组不干了》玉子双泽

5、第 5 章

　　施兰深知田桂花的性子，最是悭吝不过，蚊子腿上都想刮点肉的，现在虽然有后面可能的大好处吊着，可面前的这三十块钱她铁定是不想放过的。

　　于是，施兰决定先下手为强，赶紧趁热打铁提出条件：“二妈，你明天要是得了钱了，你得分一半给我。毕竟这是我的工钱。”

　　这是怎么可能的事？进了自己口袋里的钱还要拿出来？没那个道理。

　　要是平时田桂花肯定会骂人的，可今天施兰到底给了她这么大一个甜头，也不好太让人寒心的，以后指不定还有用到这丫头的地方呢，得先要笼络一下才好。
　　田桂花赶紧故作大度的对施兰道：“我们娘儿母子的，分那么清做啥，你的钱不就是我的？我帮你拿着就好了。行了，今天这三十块钱你个人拿着，你明天不是要出门吗，也好路上花销。”

　　话音刚落，不等施兰说话的，田桂花又紧跟着叮嘱道：“你也莫手上有点钱了，就叫花子存不了隔夜粮的乱花，还是要省着点花。”
　　这三十块钱自己暂时放过，可没说以后不能要。施兰少花点，以后她也能多要回点。

　　三十块钱暂时安全。施兰不置可否的含混应了一句，然后对田桂花道：“二妈，你把手电筒拿给我用一下，我去找陈支书帮我开个介绍信。”

　　现在的田桂花心情很不错，难得爽快的把手电筒拿给了施兰。

　　施兰走出门去，先去了村支书陈宽海家。

　　听施兰说完来意，陈宽海二话不说给开了介绍信，还很是关切的对施兰说起了一些出门注意事项：“你明天要早点去河口乡坐车，去县城的班车一天只有两趟，不赶趟的话你得等大半天。”
　　“去县里要是当天打不了来回，你就到枫树旅社住宿，那里住宿一块钱一天，城关招待所要两块一天的......”

　　这些都是十分实用的消息，施兰很是感激，拿着介绍信连连道谢着走出了门。

　　陈宽海媳妇王运枝热情的把施兰送出门，待施兰走远了才关上大门，回头对陈宽海啧啧叹息：“这娃娃命太苦了，这施家人简直太心狠了......”

　　做为村里当家人的不好跟着自家老婆一道吐槽别人，陈宽海不好言语的摇摇头，心里也是颇看不过眼施家人对施兰的所为。
　　施家人确实对这个娃娃不慈心，但没得办法，总归是别人家的家事，只要不违法乱纪，他也不好插手。

　　施兰回到房里，好容易翻出了个补丁布包把崹人参跟介绍信装好，衣裳嘛，一眼看去就两件，根本不用挑，施兰也不讲究，有的穿就行。
　　施兰捡了一套补丁稍微少点的灰蓝衣裳准备明天穿。然后把另一套塞到了包里备用。

　　第二天一大早，天很没亮，施兰就挎着包包出门去了。
　　走出门，施兰狠狠的吸了一口沁人心脾的空气，肺腑间仿佛都盈满了香甜。前途在望的感觉真好。

　　顺利的坐车到了县城。
　　这是个极具年代特色的小县城，建筑大多是青灰的二层建筑，期间还夹杂着不少土墙房屋。县城呈十字形构造，截成四条街道，县城的各事业机关单位分散其中。

　　四条街道施兰走马观花的先转了一圈，找到了县药材收购点，施兰走了进去。
　　药材收购点里卖药材的人不少，收购点的工作人员有的验等、有的称重、有的付钱正忙碌着。
　　地上也堆了好几大堆的药材，施兰仔细看了看，不出意外大都是这山里盛产的天麻、黄姜、黄芪等常见药材。

　　等收购员们忙的告一段落，施兰找了个看起来面善些的收购员给他看自己拿来的崹人参，可对方一看，大是摇头：“你这是找的啥东西？不收。”

　　施兰不死心，又找了另外几个工作人员询问，都是摇头，说没见过这东西，不收。
　　施兰大失所望的走出了县药材收购点，没想到这里也没人认识。莫非真得跑到市里去才行？

　　念头刚起，施兰却是飞快的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们都是一个系统的，估计学习收购药材的资料是同一个文件教材的，这里的药材收购点不认识，市里的也未必会认识。
　　或者是即便是认识也不见得会收。他们收的都是这边的常规药材，这崹人参什么的让他们收估计也不知道如何定价。

　　看来，这走药材收购点直销这条路走不通，得要另辟蹊径了。

　　施兰心里计划着，也不焦躁，有些事急不来，就只能一步步来。看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施兰想了想，先找个地方吃饭。

　　施兰找了个小饭馆准备吃饭，想想自己身上的钱，施兰不准备吃饭，而是准备买两个馒头吃就行了。
　　馒头很大，白胖暄软，才要六分钱一个，很是实惠。
　　施兰等了好一阵子才喊了个服务员过来：“同志，我要两个馒头。”施兰给服务员递了两毛钱。

　　服务员接了钱，却是没动。施兰正奇怪间，却见服务员白了她一眼：“还要□□票。”

　　......施兰愣住了，是哦，这时节吃饭还是要粮票的。她记得搞钱，却忘了要粮票了。
　　施兰本能的啊了一声，喃喃道：“还要粮票啊？”

　　服务员白眼都快翻到头顶了，嗤笑不已：“吃饭要粮票都不晓得？去去去，没票站一边去，莫影响别个买。”
　　服务员吆喝池兰走开，连着飞了好几个白眼，都不晓得哪里来的土包子，身上的衣裳都是补巴摞补巴的，穿的这样子也好意思进城？

　　服务员嘴巴撇到天际的把钱递回给了池兰。
　　施兰悻悻然拿过服务员递回来的钱，心道，这下可麻烦了，莫非这次还得饿着肚子灰溜溜的回家去？

　　这次准备还是有点不足啊，也是，现在还是八四年的六月份左右，即便是最早取消票证的S市也是到八四年的年底才取消。
　　施兰心情不快的盘点这次的失误之处，务求下次不要再出现此等纰漏之处才是。

　　“同志，同志，你是不是想要吃饭？”施兰边走边沉思着，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刻意压低声音的问话。

　　施兰闻声回头，身后站了个神情颇是鬼祟的男子，见她看过来，男子一脸人畜无害的对她笑说道：“同志，你没带粮票是不是？我晓得有个不要粮票可以吃饭的地方，你要不要去？”

　　施兰略想了想，大概猜到，虽然现在一些小县城个体经济还没兴起，但有些思想活络的已经在开始私下里做了。这种私人的可以不要粮票。

　　施兰问道：“你说的不要粮票可以吃饭的地方在哪里？”

　　那男子热情的答道：“不远，就从这里过去拐个弯的小巷道里，顶多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施兰仔细的看了男子几眼，此人身材适中，神情虽然有些不甚光明正大（估计是为了躲避别人抓他做黑市生意，毕竟是站在国营饭馆门口截客），但眼神还是颇正的。

　　何况现在正是严打的时候，谅也没人敢光天化日下在城里做坏事。

　　可以跟他走。
　　施兰心里迅速有了计较：“那你带路吧。”

　　见施兰答应了让他带路去吃饭，那男子又十分有丑话说在前头的自觉对施兰道：“同志，还有个事儿要先跟你明说，不要粮票的价钱可是比要粮票的贵哟，你没得意见吧？”

　　对此施兰自是有心理准备的，人家不要粮票，那必是要从价格上找补的，可以理解。施兰问道：“贵多少？”

　　男子答道：“刚才饭馆卖的馒头是六分，我们卖的是两毛。”

　　男子报出了价，有些忐忑的等着施兰的反应。希望这个好不容易拉到的客人不要嫌贵啊。

　　也就是说他们卖的比平价粮贵三倍左右。S市当年不要粮票的价格可是贵十倍的。这个价钱完全可以接受。

　　施兰点点头：“知道了，你带路吧。”

　　见施兰如此爽快，男子乐滋滋的应了一声：“好，好，这位女同志就是爽快，请跟我来。我叫吴枫，实不相瞒，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我家，请问同志高姓大名？从哪里来啊？”

　　施兰暗自挑眉，真不愧是能上街拉客的销售人才，口才了得，这都快进到打听客人背景的阶段了。
　　施兰莞尔，答道：“我叫施兰。因材施教的施，兰花的兰。我从河口乡来。我是第一次来这甘河县城。”

　　话都递到这份上了，销售鬼才哪有不接话的道理，吴枫赶紧跟道：“施兰？好名字。施兰同志，我感觉叫同志感觉太生疏了，我就直接叫你名字了哈。”
　　“施兰妹子第一次来县城？那敢情好，我对这甘河城里的事比较熟悉，妹子你有啥想知道的尽管问我，我晓得的定准全部告诉你，我晓不得的，我必帮你打听到。”
　　“话说，我看妹子也不像是来县城玩的，妹子这次来县城是有啥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