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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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白天，李小葵都在接受黎家人各种诡异的视线扫射。他特别想理直气壮地高喝一声“昨晚什么都没做！！！”，但人家都没直说，他绝不好意思坦白自己偷听到的内容。
偏偏黎廷梁还跟屁事没有那样，表现得率直又坦然，看得他各种来气。
不能出门，也不想上游戏，无所事事了小半天，黎廷梁想出个主意。他带李小葵来到后门出口处，那里是个半封闭的门厅，有个硕大的狗窝放着，而里面趴着的正是黎家的狗——杜宾小黑。
小黑正趴着打鼾，听见有人过来，迅速站起身，机敏且警觉。遂即它认清了人，吐吐大舌头，一副乖巧模样。
黎廷梁牵着李小葵的手，伸过去给狗闻闻：“小黑，他是家人哦。”
李小葵一时没分清他叫的是谁，也没分清他说的“他是家人”指的是谁。
小黑伸舌头舔了下李小葵的掌心，酥痒酥痒的，还有点黏。
“我们给它洗澡吧？”黎廷梁征求道：“它洗澡挺乖的，不会闹人。”
给大狗洗澡？这还是生平第一次的体验！李小葵眼睛亮了亮，连番点头：“好呀好呀！”
于是两人牵着懵头懵脑的小黑上了二楼，在豪华卫生间里吭哧吭哧洗起狗来。小黑的确非常乖，直挺挺立着，任由两人在它身上冲水搓肥皂泡，它漆黑乌亮的圆眼珠中充满信任，知道那是为它好，知道他们没有恶意。
“好乖哦……”李小葵摸着它顺滑的长尾巴，手感像一条黑色的皮绳，真皮的那种。
“小时候没给它断尾。”黎廷梁也伸手撸了把尾巴：“反正家养犬，不用它护卫什么。”
李小葵没养过狗，不懂断尾是什么意思，随口唔唔应着，继续搓狗玩。
小黑灵巧地扭过脖子，伸长舌头舔了舔他的鼻尖。
纯黑的大狗和可爱的小白毛互动！黎廷梁眯起眼睛，胸口有团熊熊火焰在燃烧，热得他忍不住想做点什么。
于是他站起身，邪魅猖狂地脱了件衣服，然后……继续蹲下搓狗。
“咳，沾湿了。”他自欺欺人般解释道。
沾湿了不更应该穿着么，脱掉岂不是会沾湿两件？
李小葵不解地歪了歪头，没想明白。
大年初一就在无所事事和洗狗中度过，晚饭后，黎廷梁终于依依不舍地跟李小葵说起之后几天的安排。毕竟是春节，走亲戚必不可少，年三十没外人来，让李小葵待着不成问题，走亲戚时可带不了。
“我先送你回去？大概……初六，初六开始我过去陪你。”
李小葵犹疑地眨着眼，对黎廷梁这种黏糊不舍的态度十分不解。跨年两天让他一起过他已经非常感激了，没必要非得强行承包他的整个春节吧。
“额……”他斟酌半晌，最终也只回出一个单字：“嗯。”
于是黎廷梁再次开着不甚熟练的车，把李小葵送回了出租屋。
冷清的街道，冷清的小区，冷清的房间，这里的一切都跟过年格格不入，唯独带点年味的，大概就是门卫室大门上贴着的那个福字。
黎廷梁把车停到李小葵家楼下，还不忘下车拿了后备箱里黎妈妈放的两盒年货，亦步亦趋跟着李小葵上了楼。
在黎家时还没多大感觉，真正回到自己冷清的小屋，那种令人窒息的寂寞才伴随着寒冷弥漫开来。李小葵抽抽鼻子，先打开小暖气机，好歹让屋内染上丝温暖，遂即转身开始烧热水，想给客人泡壶茶。
黎廷梁一见他打火就心慌，深怕他再煮东西，放下年货就想走。
李小葵只好暂且放弃烧热水，急匆匆跑去门口送别。
“走了。”黎廷梁抬手摸摸小白毛：“初六见。”
李小葵眯着眼睛大度地让他摸了两把，这才点点头：“嗯！”
刚才洗狗时的那种冲动又燃烧起来，黎廷梁咬紧牙关，依旧不受控制地俯低身子，在小白毛脑门上印了个轻轻的吻。
小白毛傻愣愣的抬眼望着他，没什么反应。
黎廷梁内心嗷嗷狼嗥着又亲了一口，并附赠以无敌俊朗微笑。
小白毛白到透明的脸颊逐渐浮起两抹绯红，后退，再后退，抬手抓门，带着种不知所措的力道和速度，呯的甩在了黎廷梁脸上。
这是害羞。
黎廷梁丁点都不害臊，迈着威风八面的步子下楼，发动汽车，抬眼望去，在那个熟悉的阳台上看到了半个被灯光照得黄灿灿的小脑袋。
看吧，就是害羞！
大年初二。
李小葵大清早起来，开始往身上裹防护。帽子、口罩、围巾、手套，各就各位，今天的目的地是——墓园。
根据他几年下来的观察，平常人家大年初二多半是去女方家拜年，上墓园祭祖的人还不多。他选今天出行，可以错开庞大的人潮，避免堵车耽搁时间，也避免因为自己的外貌吓坏小朋友。
大过年的，公交班车还不太多，为防太阳过猛，他必须尽早出发，再尽早回来。
六点半，他赶上第一班车，车上没几个乘客，很合他的心意。车程约需一小时，墓园在岙占山上，公交车只停在山脚，他下车买了花束，沿寂静且狭长的坡道慢慢往上。
当年父母死的时候，祖父母辈看见他就烦，不允许他过问父母的事，甚至都不允许他靠近。几家亲戚也争得非常凶，他父母虽然没留下多少遗产，双方的亲戚却眼巴巴惦念着能分杯羹，甚至差点大打出手。
那一双双眼睛中茂盛的贪婪，至今想起还让他忍不住想打哆嗦。
量小力微的他只能远远看着，像抹幽魂，像个从未存在过的人。
立碑的墓地费用很贵，纷争之后余下的钱根本不够，那群吸血鬼租用了放骨灰的小寄存格，竟只给交了一年租金。
这也是造成李小葵高考完选择放弃读大学的原因之一，他迫切需要钱，他不能让父母连最后的容身之处都失去。如果当年没有恩人黎阿姨的照拂，没有师父时不时大方的给他零花钱用，以及厉晴曌各种资助支援……他真无法想象如今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寄存格没法放下一整束花，李小葵揪了两朵，一左一右放在骨灰盒两边。明知道放不了几天花就会枯萎，被墓园员工清理掉，但毕竟是过年么，总想让他们俩也沾点年味。
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祭拜的话，生活平平无奇，安然祥和，比起前几年的彷徨和抑郁，他已经对现在的日子心满意足了。
总之就是随便絮叨几句，说说最近认识的人，聊聊最近做的事。他还得趁太阳太大之前回去，以免大冬天的被晒伤。
祭拜完回到家时，正好可以准备午餐，吃完午餐再来个边听有声读物边做大扫除，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昨天洗狗，今天洗屋，李小葵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为干净整洁奉献自己的力量。好不容易折腾完，他的手机叮铃铃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他前两天定下的闹钟。
【超大型集体副本 21：00-22：00】
“啊！”他这才惊觉：“是今天！”
他忙把东西一扔，躺游戏舱连进惊奇游乐园。
进去就被各种系统提示糊得满脸都是，李小葵匆忙看了下，都是关于那个集体副本的。它有两种进入方式，一是单人进入，二是两人组队进入，两种方式的前百名奖励都不菲，其余完成通关的玩家也有小奖，没通关的玩家则获得参与奖。具体奖励他还没来得及看，就见沟通室亮了起来，只好匆忙跑过去开门。
门那头是染红梅。
染红梅激动得连蹦带跳：“英台你在！万幸你在！超大型集体副本打吗？我们俩组队吧！”
李小葵奇道：“青槐不在吗？”
“他约会！他约会！不是，他相亲！他相亲还没回来！”
李小葵思索两秒，反正他自己去玩单人肯定是个输，厉晴曌还在国外应该也上不了线，梁兄说初六见，那这几天估计很忙，有个染红梅跟他组队正好。
“好啊，那我们组！”
两人愉快地组起队，此刻距离副本开始仅剩三分钟，李小葵抓紧时间瞄了几眼系统提示，没找到关于超大型集体副本的游戏规则，倒是奖励还不错，前提是能拿到。
倒计时结束，副本开启，染红梅伸手点击进入。
【超大型集体副本载入中，请稍等……】
【载入已完成，团队人数：无限制。】
【尽情享受吧，亲爱的游客们！】
过场载入时间比平常的副本略久些，场景浮现的速度也很缓慢。李小葵瞪大眼睛看，逐渐看清了场地。
他们身处在一处室内体育馆中，体育馆大约有半个足球场大小，上面画着六个篮球场和两个羽毛球场。体育馆的一端有个高台，似乎是用来举行演讲的。
而他们身边有无数跟他们一样茫然不知所措的玩家，粗看去起码好几百人，三三两两错开站着，正发呆。
他们的右上方还高悬着倒计时，【04：00：00】。
“这是几个意思？”染红梅环顾完毕，困惑地低头拉开包裹，当即发出声惨叫：“全部封禁？！”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