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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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宋云瑶便去张罗晨饭，她一向习惯早起，轻手轻脚走出来，风风火火在灶房开工。
姜暮听到声响却没动，翻了个身将自己裹得暖暖和和直睡到太阳高挂才起身梳洗，吃过饭，已近巳时，姜暮还抽空去二星毁了个草药园，这下子，够他们乱上一阵了。
蒋以安虽仍不放心，但毕竟姜暮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与其再与她争执费时，不若帮她处理好后续事情。
临出门，蒋以安还在叮嘱“师妹，记着早点回来，若是把自己丢在了半路上，你可要遭罪了。”
姜暮认真点头“师兄放心，这点路程，毛毛雨啦。”
语罢，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不过转眼，二人一青一红两道身影便消失不见。
蒋以安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愣了半晌，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师妹这次出门，好像有点不一样，只希望她万事平安，余下的阵仗，便由他这个师兄来吧。
“立夏，走，我们去剪尾巴。”
蒋以安大步流星带人抹平姜暮同宋云瑶这几日的所有活动迹象，顺便给二星制造点混乱让他们无暇旁顾，双管齐下，行动迅速，姜宋走的毫无后顾之忧。
二人一路全凭轻功移动，及至傍晚，就近找了个镇子落脚，宋云瑶感到了明显的累“艾姐姐，我……”
姜暮抱着小女婴轻飘飘落在宋云瑶身侧“不早了，找个客栈休息。”
宋云瑶连连点头，姜暮一向不会委屈自己吃住，选了镇上最大的一间客栈，要了一个套间，里外带厅堂，进出三间屋子，价钱高是高了点，但环境确实不错。
姜暮帮宋云瑶取下背上的竹背篓，禁不住蹙了眉“我说你一定要带着这么大个累赘干嘛，也不嫌麻烦。”
宋云瑶趴在桌子上，尽显疲态“里面都是我这一路采集的珍稀药草，还有给我师父师兄弟们带的各种小礼，当然，还有姐姐的两坛酒，一路走来，就越拿越多了。”
再次清点了一下包裹中层层摆放整齐的各种瓶瓶罐罐小包裹，宋云瑶感觉到一丝委屈“我本来以为回去也可以坐马车的，如果早知道要徒步，肯定也不会买的这么张狂了……”
姜暮看着宋云瑶略带怨念的样子，笑意泛滥“马车多慢呐。”
“那骑马总比我快吧！”宋云瑶跑了一天，感觉腿都快酸死了，还要提着气疾行，虽然只行了短短半天，但对于她来说，一点也不比骑马快啊，而且还遭罪，这个艾姐姐的内力是用不完吗，腿是铁打的？
姜暮忍俊不禁“那是你小时候没下好功夫，这会儿才得用蛮力，行了，好好休息，明天就好了。”
一共三间屋子，那小娃娃跟着姜暮一起睡，宋云瑶由于睡相张扬不羁，且随心所欲，不适合同床，自行独睡。
第二日再度出发时，姜暮一手抱着襁褓，一手拉着宋云瑶，足下使力，须臾已行出数里，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明明左右带了好几个累赘，身子却轻飘如飞鸟一般，一行便是两个时辰。
过午未寻到城镇，便在林中搭柴烤雀，姜暮猎，宋云瑶烤，倒也迅速。
宋云瑶边吃边纳闷“艾姐姐，为何你的轻功似乎不消耗内力？”
姜暮扯下一支刚顺手猎来烤的鸡腿，赞许的点了点头“小阿瑶厨艺果然好，色香味俱全。”
美人做美食，姜暮吃的很是舒适，边吃边看着宋云瑶，为她解惑“岂不知，内力之事，需长年累月不断练习，至臻化境，便可随心所欲，如鸿如羽，自在飘摇，你啊，如你自己所说，于练武一事疏忽已久，纵然资质尚可，底子也稳，只是运功时间一久，便内息空虚，后继乏力。”
宋云瑶疑惑“可是人也没有源源不竭的内力，为何艾姐姐你运起轻功却好似……用不完。”
姜暮垂眸“这便是练习之功了，我幼时曾有一段身不由己的困囿日子，那之后对会飞便有执念，如今你所见似乎一切都轻而易举的我，当年咽下了无数苦泪，才修得这般你看上去出神入化的本事，非一时一日之功。”
宋云瑶眨眼望着姜暮“可我已经错过了许多修习时日了……”
姜暮轻轻一笑“这有什么，你如今年岁也还小，若是喜欢，便去学，去练，时日一久，必然会见到成效，若不喜欢也别勉强，专注你所钟爱之事便好，不用太追逐别人的脚步，你自由你的优秀之处。”
所谓的独步江湖的轻功，最初不过是为解双腿筋脉尽断的窘迫而强迫自己夜以继日的苦练，后来有了师门，有了师兄，有了轮椅，有了内力，筋脉尽数恢复，渐渐走出阴影，便独爱空中漂浮的轻盈感觉，故习多门派轻功于一身，融会贯通，宛若天成。
姜暮并不觉得这是多么令人艳羡之事，不过是因为自己喜欢，便连过程之苦也不觉辛苦了。
随手将骨头丢在地上，姜暮笑的很是随意“慢慢来，别着急。”
宋云瑶连连点头“是呢是呢，我师父也经常这样说，艾姐姐真的好厉害，像我师父一样！”
姜暮好笑不已，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她这么说了，不禁发问“我和你师父真有这么像？”
“长的当然不像啦，我师父比我还高些，比我白好多呢，唔，不过没有艾姐姐你白。”宋云瑶开始陈述，姜暮听着却总感觉心里怪怪的，谁要比身高肤色了。
腹诽还没开始，便听她又道“可是感觉很像，我师父就是这样和蔼叮嘱我们的，道法自然，但遵本心。”
姜暮点了点头“你师父说的没错啊，这方面你也学的挺到位的，专心学医下厨，也算是应了道法自然了。”
宋云瑶微红了小脸“就是……还不够好……”
说话间，姜暮已经吃饱了，用帕子擦了擦手，“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没现在这么轻松，要更好，就要更用功，不管干什么。”
宋云瑶速度与姜暮差不多一致，见姜暮收拾妥当，也紧跟其后，宋云瑶灭个火的功夫，姜暮又给小婴儿喂了些蜂蜜羊奶，便再度拉着宋云瑶往前行去。
姜暮向来不喜欢在路上浪费时间，所以运气极致，能多快便尽力多快，前半夜不凉，便加紧了步子赶路，后半夜凉了，便寻柴生火，随处缓缓。
第三日清晨，已至三清山下小镇。
宋云瑶直到落地都还不太相信，自己当时可是日夜兼程坐马车赶了三四天路啊，结果回来的时候除却自己第一天拖了后腿，等于日夜兼程一天，姜暮就徒步带着自己回来了。
站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宋云瑶忍不住发出惊叹“怪不得艾姐姐喜欢，原来轻功真的可以快这么多！”
“若是一个人，还能更快些。”姜暮轻笑“本来可以直接上山的，但是看天快下雨了，此时赶路难免危险，便先休息一天吧。”
宋云瑶笑着点头应下“到三清山便是我的天下啦，姐姐放心，待天晴了，我们也可不必急着上山，我带艾姐姐好好玩儿一圈。”
姜暮笑而不语。
岂料，这雨两天连绵不绝，丝毫没有停的影子，天气一下子凉了许多，姜暮渐渐感觉有些许难受，便足不出户在屋内运气调息，宋云瑶闲不下来，每日都会出门买些好吃好玩的为姜暮解闷。
又过了两日，雨声渐歇，姜暮推开窗，看着如洗的天，淡淡道“天凉了。”
宋云瑶点头“是啊，连下了好几天的雨，今年感觉冷的早。”
姜暮唇边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冷的早，分别的也不会太晚。”
宋云瑶猛地看过去“分别？”
姜暮轻道“是啊，如你所愿，买两匹马吧，早些将你送到，我也可走的放心些。”
宋云瑶满面疑惑“可是，那么远的路我们都行来了，如今近在咫尺了，怎么突然就……”
姜暮将话题从中截过，并不作答，岔开了话题，打断宋云瑶的疑问“你不是说要带我顺便看看风景吗，或者坐马车也可。”
宋云瑶眨着眼“那还不如骑马呢，马车根本上不去。”
姜暮轻轻一笑“那就劳烦阿瑶你跑一趟了，快去快回，我们今日就上山。”
宋云瑶归心似箭，也就没深究姜暮为何明明不喜欢车马代步却临时又改了主意，只当姜暮确是为了看沿途风景，欢喜着去准备了。
姜暮扶着窗框看着宋云瑶远去的身影，脸色惨白，身形消瘦，一双手苍白的有些发青，平添三分凄凉，此刻若能触到她，便能感知那彻骨的凉。
今年天凉的早，今年毒发的，也早了。
扶着桌子坐下，姜暮十分淡定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取出两粒红色药丸服下，再度运气调息，宋云瑶回来之前，已恢复如初。
姜暮没多做耽搁，抱着襁褓翻身上马，跟在宋云瑶身侧，为了充分发挥骑马看风景的方便之处，宋云瑶专门走了一条风景不错的小路，打马而过，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正午时候，天暖不凉，离山门也不远了，宋云瑶便放慢了速度开始解说沿途风景，由她口中说出的三清山，俨然是一个大厨房，山树花草，可入药的皆可做菜，话题越说越热闹。
看着宋云瑶连比划带说，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姜暮也放慢了速度，信马由缰，心中充盈了暖意，三清山很好，把那个有灭门之恨的小丫头培养成这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大姑娘，双方父母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宋云瑶拍了拍自己背后的竹背篓，侧身靠近姜暮“而且这次回来还带了两坛好酒呢，酒酿黄鱼，酒焖大虾，有艾姐姐的春风醉加持，肯定更加美味。”
知道宋云瑶是在将自己拉进话题，姜暮回以盈盈笑意“好啊，既然是我的功劳，那我可要好好吃一顿，唔，一天吃八顿，吃成个大胖子，好不好。”
宋云瑶哈哈大笑“别说一天八顿了，一天十顿也可以，我们一起吃一起胖，师父师兄们没几天就会看到两个大圆球了，肯定特别有意思的！”
“那以后下山也不必走了，团起来，直接能一路滚到山下去。”姜暮眉眼弯弯，显然也从言语中窥到几分畅想中的形象，大觉滑稽又可爱，也朗笑出声。
一时间二人笑声此起彼伏，天光正好，一双佳人眉目如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