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登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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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联盟综合科技大学所在的星球，与首都星相邻，并且非常近。
按理说，留给叶慕兮的时间应该很充足，但是，余院长通知她通知得实在太晚了！
办理跨星系赴学的手续本就繁杂，前往C33防线战区的程序更是如此，还因其地域特殊性，离叶慕兮最近的只有首都星驻军区的太空港口有航班前往，且两天后就会出发。
如果错过了，下次航班得再等一个月。那样她会比其他学员晚报道近50天。
军事学校绝不可能给她开这种特例！
叶慕兮拿到文件后，一分钟都不敢多耽误，忙得脚不沾地，才终于在登船前一天拿到了所有审批和通行证。
拂晓刚至的4点，天还未亮。
N26星系特有的两颗恒星被地平线完全覆盖，只留下一半星云环绕旋转，弧光黯淡。
叶慕兮拎着行李箱，孤身一人站在首都星驻军区外的通行口接受检查。
屹立在她面前的，是整个星际联盟军事机构的权利中心。
两片遮天蔽日的晶蓝色光幕直冲云霄，合拢成一个半球形，将驻军区内部景况遮挡得严严实实，也将区内区外彻底分割开，仅在连接处留出一人肩宽的缝隙供外部人士通行。
站在外面，只能看见光幕外左右两边各一排的哨兵亭。
士兵站在哨兵亭银白色的尖顶下，个个持枪戒备。
驾驶着轻型机甲的巡逻队操纵了一批子弹上膛的无人机，它们时不时地掠过众人头顶，嗡鸣声不断，有些骇人。
叶慕兮无暇打量其他，匆匆忙忙通过这第一道检查。
之后的检查越发严苛，通关所耗时间也随之延长。
港口空旷，风声呼啸嘶吼。
叶慕兮拢了拢身上墨绿色的长款风衣，奈何风太大，衣角被吹得翻扑飞扬，连衣裙的裙摆也到处乱荡。纤细修长的小腿被迫裸露在外，似牛奶般的白皙明晃晃的，扎眼的很。
从靠近驻军区开始，叶慕兮就越发觉得自己是误闯的异类。
进入港口后，这种感觉更甚。
因为除了她，几乎所有人都一身戎装，且无论是Alpha还是Beta，全都脊背挺直，走路带风，腰间别枪。
其中独来独往的还好，不算太惹眼。令她忍不住侧目凝视的，主要是以团体为单位出行的——
人数多的队伍会直接列队成棱角分明的方阵，人少的则排成笔直的一纵队或两纵队。行走间，所有人的抬脚踱步、手臂摆动、肩膀起伏就跟程序设定好的一般，整齐划一，如出一辙。
叶慕兮想，如果不是这次因缘际会进了驻军区，她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亲眼看到这般景色。
太空港口的办事大厅内，所有工作人员也都是一身军装。
综合服务台后，负责审核身份的军官早早发现有个格格不入的Omega混杂在队伍之中。
他接过叶慕兮手中的资料，忍不住盯着她的脸觑了半晌。
“叶慕兮，24岁，女性Omega，职业，学生，目前就读于星际联盟综合科技大学。您申请的是学生签证，有效期三年，签证目的地是……”
话音骤然一顿。
大约是Omega出现在这里已经够让人意外了，这位军官没想到她要去的地方更让人吃惊。
叶慕兮看见他先是盯着光脑，又抬起头瞧她，反复两三次后，才开口问：“您要去EC03星系？”
“是的。”叶慕兮点头，“我去那边上学。”
得到肯定答复后，这位军官没忍住，再次侧目打量。不过他办事效率很高，迅速核对完了所有资料。
他问：“您的遗嘱没提交上来吗？”
“什么？”叶慕兮疑惑皱眉。
“遗嘱。”
见她有些懵，Alpha军官语速飞快地解释道：“军部规定，前往E级以上的防线区域需要本人提交遗嘱，以免意外发生后联盟无法按照您生前的意愿分配遗产。这是军部的一项福利政策。”
边说，他边极其熟练地将一份遗嘱模板传进叶慕兮光脑：“填好后请先去二楼验资服务台进行公证。”
叶慕兮接过光脑，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她只是去军校研习进修，怎么搞得像“壮士一去兮不复返”似的？
不过航班时间快到了，没功夫让她感叹。
叶慕兮果断翻开通讯录，各种长短不一的名字在她指尖下飞速掠过，从字母A滑到Z，包括她的亲生父母，全成了模糊的残影。
对她来说，近千人的通讯录其实一个人选都没有。
她直接勾选遗嘱模板中的最后一条：
【本人去世后，自愿将名下所有资产捐赠给慈善机构】
*
填好遗嘱，走完验资流程，叶慕兮拿着资料再次赶到综合服务台，重新开始核对。
负责安检行李的办事人员公事公办地说：“麻烦提供一下您的发热期周期记录及预测。”
Omega的发热期和Alpha的易感期多多少少会影响到其他AO，所以出门在外，无论旅途时间长短，星际联盟要求AO必须随身携带信息素抑制剂，以防发生意外，引起公众混乱。
叶慕兮将自己的光脑递过去，指给他看：“下次大约是10天后。我已经准备了两支抑制剂。”
工作人员不买账：“您自行携带的抑制剂，本港口无法确保其有效性，请您到港口指定售卖点购买。”
“还有一点要告知您，您所乘坐的军舰的历史游客记录中，性别为Omega旅客数量极少，所以军舰上只为Alpha提供抑制剂，没有Omega专用的抑制剂。请您务必妥善安排，保管好自己的抑制剂并及时使用，以免影响自身和他人安全。”
说完，对方指了指安检机器上的扫描图，继续道：“这个疑似违禁物品，麻烦您将行李打开检查。”
叶慕兮打开行李将东西递过去：“是甜橙精油。”
“油脂属于易燃物品，您携带了两瓶，一共20ML。虽然没有超出本港口规定的量，但是您所乘坐的太空军舰只允许每人携带10ML。抱歉，您只能留一瓶。”他边说边伸手挥向右侧，示意道，“另外一瓶您可以选择寄存在我们港口，或者到那边柜台办理邮寄业务。”
这就有点犯难了，叶慕兮盯着两瓶精油，忍不住抿紧唇瓣。
这次航行长达半月之久，考虑到军部的特殊性，她已经很克制地只带了两瓶。
不成想，港口允许，军舰不许。
甜橙精油对她来说是必不可少的精神抚慰剂，她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申请特批。
看着所剩不多的时间，叶慕兮果断办理了邮寄，然后跑去买了一支Omega信息素抑制剂带上。
好在这之后，一路畅通无阻。
*
跨越星系的太空飞船，通常都体型庞大。
叶慕兮搭乘的这艘还是从前线退役下来后改装的，大得令人瞠目。
军舰内部，弯弯绕绕，她按照光脑导航提示，在里面又是上楼下楼，又是坐电梯，费了好些功夫才找到自己的舱室。
当踩上舱室玄关处薄薄的灰色地毯，松软安定的触觉从脚掌攀升至全身时，叶慕兮终于卸下肩膀，松了口气。
放下行李关上门，叶慕兮站在玄关换鞋，军舰上的广播响了。
“各位军官，登舰舱门即将关闭，请勿在登舰口附近逗留。”
“本次航线由N26星系飞往EC03星系，航行时间预计为14天05小时，共进行4次空间跳跃。空间跳跃期间，如有任何身体不适，请立即前往医务室就诊……请各位严格遵守《星际联盟军部守则》，谨记军人荣誉！”
很长的一段播报，在智能AI高度普及的当下，这段播报竟是由真人播音员念完的，有些让人意外。
叶慕兮走进舱室，一遍收拾行李，一边听他重复念了三遍，忍不住在心中感叹，真不愧是军部啊，行事作风跟外面区别好大。
由于时间紧迫，叶慕兮带的东西并不多，现在整个行李箱里最重要的就是三支Omega信息素抑制剂，和一小瓶甜橙精油。
抑制剂放进冰箱低温保存，精油揣进兜里，随身携带。
轻装上阵的好处可能就是不用收拾来收拾去的吧。叶慕兮扣上箱子，掏出光脑和纸笔，习惯性地在书桌前坐下。
对科研工作者来说，光脑里的实验资料和数据比一切都重要。
以前她泡在实验室里，除睡觉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枯燥重复的操作和记录上，导致现在光脑里积压了大量来不及整理的实验数据，还有很多她在科研平台上收集的论文。
这次行程给了她充足的时间，至少在这半个月里，她能腾出手来，把以前的实验报告翻出重温，然后读一读别人的科研论文，两者结合，说不定能有新的灵感思路。
叶慕兮是这么打算的，可惜她这会儿进不了状态。
她随手点开一份实验记录，握起笔，目光凝在其中一个复杂单位上……看不进去。
军部的航行风格追求速度，尤其是刚启动后处于攀爬上升的这个阶段，整个船体置身大气与真空层交界处，不是很平稳。
叶慕兮清晰感觉到脚底传来的震动，还有整个舱室的颠簸。
手里的笔受到波及，笔尖戳在光脑上，留下一个颤颤巍巍的横。
在大片干净的图表和她以前写下的注释旁，这个歪歪扭扭的横线显得异常刺眼，让她本就算不上愉快的心情逐渐浮躁。
这两天时间很紧，生怕错过航班的紧迫感还没彻底平复下来，加上之前奖学金的事，负面情绪积压，她脑子里的弦一直崩得很紧。
还有一个，充作精神抚慰剂的精油只带上来了10ML。
以她平时的用量，10ML不到三五天就没了。
叶慕兮面上不显，手指滑动着把实验记录换成了一篇日期新鲜的文献。
《W12星系Ⅱ型重组兽瘟热病毒在S78星兽胚肺二倍体细胞增殖培养模型》
她尝试进入状态……
半分钟后，光脑界面仍旧停留在文献的第一页。
静不下心，自然什么都看不进去。
叶慕兮干脆扔开笔，头往后仰去，紧紧闭上眼睛。
光脑这时震了一下。
叶慕兮随手点开，看到的是星际联盟的奖学金到账的消息。
金额果然比她应得的少了一半。
纵使有心里准备，但此时此刻，她盯着那个数字，直勾勾地盯了半晌，眸光彻底冷下来，终于还是忍不住撇开手里的文献，转而去思考这件事里到底有怎样的猫腻。
余院长这事做得恶心人，叶慕兮在学校实验室呆了几年，还没听说过学校的哪个导师会干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
除了余院长外，范若婧有参与吗？
叶慕兮不确定。
钱是给了她的，如果她无辜，那收到不属于自己的奖学金后，怎么着也该来找原主说一声吧。
一声不吭，那应该是两人提前就通过气了？
叶慕兮想起范若婧前两天在余院长办公室门口那副嘴脸，感觉范若婧恐怕也干净不了。
而且这次联合培养的两个名额很也有意思。
按照范若婧趋利避害的性格，叶慕兮觉得她不可能会主动申请到防线战区去吃苦；按照学校的标准，最开始那个唯一的名额也不可能是淘汰了她，轮到了范若婧。
叶慕兮想了想，眼下不着急，总是来日方长的。
*
军舰脱离大气层和星球重力范围时，刚好是午饭时间，叶慕兮想着与其心浮气躁地和光脑干瞪眼，还不如先去餐厅吃点东西。
军舰这么大，慢慢走过去就全当是散心了。
一路上，叶慕兮看见不少舱室门上闪烁着“危险品”的图案光标，猩红色的，很是刺目。
除了这些特殊舱室和客舱，叶慕兮还看见一些功能性的舱室，比如射击训练室，健身房，沙盘模拟间，无重力感应室……全是些很“军部”的地方。
大约是整艘船足够大的原因，叶慕兮一路上并未碰见几个活人。
直到走到离餐厅几十米远的地方，猝不及防地，有人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叶慕兮转头，看见一个男性Alpha军官。
这人个子很高，肩膀略宽，整体精瘦，浑身上下散发着军人才有的力量感。
叶慕兮转过头，那人看清了她的容貌，顿时目露惊艳。
他嘴角噙笑，语气略有些轻浮：“这位漂亮的Omega小姐，我好像捡到了你的光脑。”
星际联盟的光脑芯片植入于手腕的真皮层下方，与神经相连，根据被植入者的意愿，能做到随取随放，并且兼具自动消失转回的功能，怎么可能遗失呢。
叶慕兮瞥向他空荡荡的双手，不由感叹，这位Alpha军官的搭讪也太简单粗暴了。
在这位Alpha的身后不远处，还站着四个Alpha，他们勾肩搭背，相互推搡，一脸兴致盎然地望过来。
包括面前这位，几人身上穿着同一款军部训练服，短袖长裤，没有肩章，虽然无从辨认他们的军衔和兵种，但能肯定，这几个Alpha是一路来的。
叶慕兮露出礼貌疏离的笑，委婉拒绝：“抱歉，我从不丢三落四。”
话音落下，后面那群Alpha发出一阵起哄声。
面前的Alpha则立刻哀嚎：“好吧，从不丢三落四的Omega小姐，因为你，我打赌的免费午餐要输掉了。”
叶慕兮不甚在意地说：“那就希望你下次能赢回来吧。”
Alpha朝叶慕兮眨眨眼，也并未纠缠，还算绅士地侧过身让路。
叶慕兮抬脚，和这群Alpha擦肩而过。
她想，不过是旅途中一场无伤大雅的搭讪罢了。
*
餐厅人多，很吵，各种Alpha信息素充斥其中，叶慕兮不想堂食，简单买了些营养液。
走出餐厅后，叶慕兮随便选了条看起来人少的路往回走。
与来时不同，这里的走廊非常狭窄，吊顶也不高，没有顶灯，只有一盏盏小巧的橘黄色壁灯。
整条长廊的光线都昏暗极了，叶慕兮穿过拐角后，没看见有人，却隐隐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C33防线那么危险，我们现在又在一个学校……”
是个女人，嗓音甜得发腻。
像是Omega，也可能是故意掐着嗓子讲话的Beta。
“……我听说学校的实验室和机甲对抗演练场挨得很近，等到了那边，你带我去坐坐你的机甲，好不好？”
叶慕兮脚步轻，加上这条走廊全铺了地毯，说话这人似乎并未意识到有人逐渐走近，一直说个不停。
而且反常的是，她话中的这个“你”一直没回她话，搞得像一个人的自言自语，有点诡异。
叶慕兮侧身，准备从旁边的楼梯间下去，在转身后，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冷冽森寒的眼睛。
那人站在楼梯间下面的台阶上，一双墨绿色的瞳仁直直射向叶慕兮。
叶慕兮与他视线正对，将他的脸看了个全——是个容貌极好的Alpha。剑眉星眸，嘴唇淡薄，下颌线条清晰利落。
只是他眉骨极高，衬得那双墨绿色的眸子阴沉警惕，透出几分冷漠肃杀的气势。
他明显是早早察觉有人来了，才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她来的方向。
叶慕兮站在高处，明明是垂眸俯视，却感觉位置颠倒，反被他至上而下审视了一番。
她脚步微顿，很模糊地嗅到了对方的Alpha信息素。
说巧不巧，这样一个周身气势不容侵犯的人，信息素的味道竟然和她最喜欢的甜橙有点相似，很是甘甜清冽。
芸香科植物的果实外皮大多都是这种味儿，叶慕兮不太能分辨出具体是哪种植物。
但她知道，不是甜橙，是一种比甜橙更让她迷恋的味道。
可惜在这股清甜中，夹裹了许多她很不喜欢的肉蔻味。
那是Omega信息素。
大约就是那个一直在说话的Omega的味道吧。
由于高低位，楼层上下台阶间的墙壁挡住了叶慕兮的视线，她并未看见Omega，只听见对方的声音。
叶慕兮无意与人保持对视，她很快错开视线，目光顺势落在Alpha的肩章上——
银白底色，两颗金闪闪的六芒星分别躺在一道黑色长横线两侧，最顶部别着一枚金色纽扣，上面的字母G最不显眼。
银白、黑、金三色是对空机甲军专属，字母G的金纽扣表示还是个未毕业的军校生。
但两星一杠……这么年轻，居然已经是中尉了么？
叶慕兮步下几步台阶，视野拉近，终于看见被墙壁挡住的另一人。
Omega背对着叶慕兮，一直喋喋不休，Alpha不回应她，她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且仍未察觉第三人的到来。
叶慕兮看见她边说边伸手抱住了Alpha的胳膊。
然后，立刻被Alph大力甩开，十分不留情面。
Omega因此大怒，尖叫道：“我可是为了你才来这边的，你这是什么意思？碰都不能碰了吗！？”
Alpha仍然不回应。
Omega简直是咆哮出声：“你说话啊！”
“你在看什么！”
迟钝的Omega终于有所感应，顺着Alpha的目光转过身来。
叶慕兮看见她的脸，微微一怔。
原来是范若婧，怪不得让她闻到了肉蔻味。
范若婧和她同去C33防线军事学院交流学习，也以此为由，分走了她一半奖学金。
对方看见她，倒也不太吃惊。毕竟两人有着相同的出发点和目标地，会在同一艘太空飞船上遇到很正常。
但可能被叶慕兮撞见了她纠缠Alpha的一幕吧，范若婧的表情有些说不出的微妙，不大愉快地叫了一声：“叶慕兮？”
叶慕兮可没想和她打招呼，只想离她远点。
只是走廊狭窄，这两个人一个站在楼梯间入口的正下方，一个完全占据了台阶，挡她路了。
叶慕兮视若无睹地绕过范若婧，对绕不过去的Alpha语气冷淡：“麻烦让让。”
Alpha闻言，微微侧让。
台阶高而窄，叶慕兮不慌不忙地与他错身，往下走了几步。
但很奇怪，这个Alpha的目光似乎一直凝在她身上，避让她时，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她下了几步台阶，与两人拉开距离后，他好像还在观察她。
似有所感，叶慕兮回头望去。
狭窄昏暗的楼梯间内，Alpha身姿笔挺的伫立于上方，像是高耸入云的山巅石，居高临下。
墙壁、天花板和台阶，这些四四方方的线条，将他框成了一幅色彩冷淡幽暗的油画。
他站在逆光中，叶慕兮已经看不清他的面庞了，唯有那双墨绿色的瞳仁在整个深幽晦暗的画面中熠熠辉映，有些诡异的压迫感。
这个对视持续了几秒钟，叶慕兮忍不住想，这个Alpha有点莫名其妙。
她离开后，Alpha收回视线，说了第一句话：“你刚刚叫她什么？叶慕兮？”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登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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