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月云雨》烈火如荼

14、第十四回 这只鸟

　　第十四章 这只鸟 初次相遇
　　越云望着窗外明亮的圆月，愈发思念自己的母妃，肆无忌惮的泪珠大颗大颗地从越云脸上滚落，水汽氤氲的视线中，忽然有一红衣飘飞的仙人从月亮上向他飞来。
　　“那是嫦娥姐姐吗？”越云不可置信地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看清了红衣仙人越来越近的面容，那是一张艳丽绝代的脸，动人心弦，射人魂魄。
　　“红衣仙人似要从窗而入，神啊，抱我一下就好。”越云本能想要让开，内心却告诉自己渴望眼前仙人的拥抱，就在越云思考让开与不让开的下一秒，蔓毓已带着红色的结界来到了越云的眼前，瞬间红色结界扩散至房间各处。蔓毓将愣在窗前的越云一把抱起，两人在空中打着圈一同飘到了室内的桌边。
　　被拥抱的越云感到有一股电流在自己体内流窜，心脏在胸腔里剧烈的跳动，那深埋的渴望终于得到释放的肆意。越云一直渴望着一个拥抱，一开始是母妃的，总觉得母妃会在不经意的瞬间出现拥抱自己；后来是红儿姨娘的，相信等红儿姨娘生下小弟弟后，就有力气再抱抱自己；再后来是琮烨的，盼着每一个节日的到来，那样就有机会见到父皇，有机会被父皇抱一抱；再到后来的以后，可以是任何一个人的，可每一个人的工作都很多，再指使他们抱起一个这么重的自己，似是强人所难了。越云总是在渴望的边缘徘徊，却鲜少得到，而此刻，得到这个怀抱，让越云觉得自己似是泡进了玉液琼浆，沉醉其中，不愿离开。
　　“神啊，我以后只要你的拥抱，能一直抱着我吗？”越云用极度渴望的眼神，望着蔓毓。
　　蔓毓看着眼前这张酷似旭阳的脸，狂躁的内心得到了这些年来从未有过的安抚，之前思考的种种，似乎都已不再重要。
　　“不对，那是似乎，不是真的。”可一转念，蔓毓刚平顺的倒刺又重新站立起来。
　　蔓毓放开怀中越云，尽力让越云平稳落地，自己整了整心神，重新看向眼前的男孩。
　　“怎么了？为何哭的这么伤心。”
　　越云摇摇头，也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是俞矩了，他用力来吸了吸鼻子，想让自己看着干净些，希望蔓毓可以喜欢自己。
　　“您是从月亮上下来的嫦娥仙人吗？”
　　“啊？”好久没听过这么离谱的事情，一时没反应过来，蔓毓的脸上稍微带些疑惑。
　　“母妃从小就爱给我讲嫦娥和广寒宫的故事，您是从月亮上下来的，所以您一定是嫦娥仙人了。”蔓毓笃定的讲到。
　　“哦，月亮上不是还有一只玉兔吗？”
　　“仙人莫怪，嫦娥仙人也好，玉兔仙人也好，只要是仙人您，那就是最好的。”越云慌里慌张的解释，生怕眼前的仙人会生气。
　　“哦，可我是男人。”蔓毓瞬间落地，将脸凑到越云眼前，让两人近在咫尺之间，“而且……”蔓毓用手抬起越云的脸，露出邪魅的笑容，阴森森的说道，“我有可能不是仙人，而是魔。”
　　“都好。”蔓毓的举动没有吓退越云，反而让越云更加坚定起来。
　　蔓毓看到这张酷似旭阳的脸，那一样的眼神，瞬间让蔓毓的神志失了一半。
　　“你是谁？”蔓毓极力克制着体内的躁动。
　　“回仙人，我是越云，周、越云。”越云用稚嫩的同声回答着。
　　稚嫩的童声，将蔓毓从几近疯魔的边缘拽了回来。
　　“你今年多大了？”
　　“回仙人，我已经快八岁了。”越云总希望自己能长得快一些，所以便如此回答了。
　　“旭阳，你已经消失十年了，是返老还童了吗？还是……为什么眼前的孩子和你长得那么像？为什么你明明就在这里，却不肯出来见，你是失忆了吗？还是……”他一股闷气从胸中油然而生，蔓毓气鼓鼓的收回手，一甩红袖，背过身去，与越云拉开距离。
　　“我不是什么仙人，我是蔓毓。”蔓毓说完就后悔了，“我对着一个孩子生什么气呢？告诉他我是谁，又有什么用？”蔓毓又重新转向越云，“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越云委屈的看向桌子上的那只早已血迹干涸的小乌鸦。
　　“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母妃走了，红儿姨娘也走了，他们都欺负我，我的粉蝶没了，就连我的鸟儿他们也不放过。”越云说着说着，委屈的泪水再次从眼中大颗大颗滑落，“这只喜鹊，可是我要送给父皇的生辰礼物啊。”
　　蔓毓从来没有见旭阳哭过，现在这缩小版旭阳的脸就在自己的眼前满脸泪水，一股心痛的感觉让自己的血气逆行起来。
　　“别哭，他还活着。”蔓毓说着便将食指与中指并拢，点出红色的火光，又将手指指向桌子上的乌鸦，火光迅速将小乌鸦包围，小乌鸦升入半空，似是燃了起来，片刻后，小鸟开始在火中煽动起了翅膀，将自己的躯体烧尽，火光尽数吸纳到自己的体内，周身呈现出金色的光晕，又有无数点点金粉，随着鸟儿的翅膀扇动而洒下。
　　“哇，它活过来了。”越云眨着兴奋的大眼睛，“太好了，蔓毓仙人，谢谢蔓毓仙人。”说完便跪下行了一礼，“蔓毓仙人，他是什么鸟，是金丝雀吗？” 喜悦的问道。
　　“这只鸟……”蔓毓话到了嘴边又停了下来，“这只鸟，随你喜欢。”
　　“这只鸟，太好了，蔓毓仙人，我可以碰他吗？。”越云馋兮兮的看着眼前的小鸟。
　　“这只鸟是你的了，随你喜欢。”
　　“谢谢蔓毓仙人。”越云迫不及待的轻轻捧起小鸟，左看右看，逗弄着小鸟。
　　蔓毓看着眼前正捧着小鸟傻乐的越云，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
　　越云感到了去蔓毓的视线，开心的看向蔓毓，
　　“蔓毓仙人，您的嘴角。”越云立刻松开了手中的鸟儿，担心的盯着蔓毓，伸手似是要移到蔓毓身边。
　　“怎么了？”蔓毓不慌不忙的用手指轻触嘴角，看到手上的血迹，便明白了越云的惊恐，“没事。”蔓毓说完便无波无澜的用法力将嘴角的血渍全部除净，侧身飞到了越云的床边，索性也直接躺到了床上去，慵懒的将头靠在外侧的床杆上。
　　“都流血了，怎么会没事呢？”越云焦急的跑到床边跪下，紧张的贵看向蔓毓，小鸟也紧张的停到蔓毓手臂上。
　　“本应用木属灵力来救这只鸟的，但因为一时血气逆行，没把控住，让火属灵力占了主导，无妨。你看。”蔓毓用手轻轻点了一下手背上的小金鸟，小鸟便“啾啾。”叫了两声。似在表示自己的担心与着急。
　　“哇，这只鸟叫的真好听。”越云又重新露出笑容。
　　越云的笑，在此时让蔓毓感到莫名的欣慰。
　　“蔓毓仙人，您可以留下来吗？”越云渴望的看着蔓毓。
　　蔓毓直接被越云的星星眼闪到无法直视，便用红色的衣袖遮了嘴笑了起来，逗弄小孩的心思爬上了心头，“你不怕我是魔。”
　　“不怕。”
　　“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我可以把你藏起来，就藏到……藏在我的房间，没我的命令，他们都不敢进我的房间。每日的饭菜我都亲自给您送来。”
　　“哦，是吗？”
　　“嗯。”越云重重的点头，郑重其事的讲道，“我发誓。”
　　蔓毓看着越云那看自己的眼神，逗弄的心思更重了。
　　“可我每日都只能喝新鲜的血液，这你也能给弄得来吗？”
　　“喝我的吧。”越云直接撩开自己的衣袖，将小胳膊毫不迟疑的递到了蔓毓的嘴边。
　　蔓毓看着眼前的越云，恍惚看到了旭阳，“旭阳，你到底在哪里？”蔓毓脸上的笑容一点点逝去，“你现在是死是活，眼前的这个孩子是你吗？还是你的……”蔓毓体内的血液又是一阵躁动。
　　“算了。”蔓毓无情地推开越云的手，从床上站了起来，不再看跪在脚边的孩子。
　　“蔓毓仙人……”越云察觉到蔓毓情绪的变化，感到眼前地人要离开，本能的渴望一把抓住蔓毓的衣角，“不要离开。”的这后半句话终是没有说出来。
　　那只小小黑鸟也赶忙飞到了蔓毓的面前，似乎也是要留下蔓毓。
　　蔓毓被抓住衣摆的手阻止了脚步，悠悠的说道，“这宫里充满了灵力探测，而这只鸟。”蔓毓伸手点了一下面前的小鸟，小鸟似乎感知到了蔓毓的命令，乖乖飞回到越云的身边。
　　“就是一个行走的灵力球。”蔓毓无奈的转身，“罢了，命既如此，顺之也罢。”
　　蔓毓将刚平息的灵气全部逆行，身体升于半空，任血脉逆流，心头上的旭阳之血迅速沸腾起来，将自己的血液尽数染尽，只见那一头乌黑的长发瞬间全白，嘴唇和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肌肤成了惨白，一颗五光十色的界灵珠从他心脏的位置被取了出来。
　　“这是界灵珠，有了他，我即便离开，这只鸟也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你要做的就是保守这个秘密，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的父皇。”
　　蔓毓将界灵珠一掌打进越云的体内，转身就要离去。
　　“蔓毓仙人，我要去哪里找你。”
　　“若是有缘，赤阳峰再见。”说罢，蔓毓的身影再无处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