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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吃撑了 ...

  •   昨日。

      六扇门正厅。

      “什么?你说这字是我父亲所写?!简直是污蔑,我爹堂堂锦衣卫指挥使怎么可能帮着高贤礼做这些事!”庄敬还没跨进院门便远远地就听见沈知舟的咆哮声。

      荣岁意还没有恢复好,硬是要来六扇门谈事,此刻紧皱着眉头,被身上的伤折磨着,也使不上劲。

      “你先淡定,我还没说完呢。最近指挥使大人可有什么异常?”荣岁意并不是胡乱猜测,但也需要更多的信息来证实是否有理有据。

      “异常?”沈知舟摸着下巴,回想起来,“除了近日来身体不大好,经常往家里请太医以外,没什么不对劲。”

      庄敬走上前来,先是关心了下荣岁意的身体状况,然后坐下来问道:“这是又发现了什么?”

      荣岁意将沈知舟找到案卷一事与他细细道来:“高贤礼做事小心应该不会亲自写下这些如此明显的东西,又还是这么容易暴露的字迹。这案卷上还属有沈指挥使的名字,所以我怀疑这应该是他所写。”

      “不可能啊,我爹的字我虽然不熟悉,但也记得没有这么秀气。”沈知舟还是不太相信。

      “你想想,那模仿谢将军的信如此之像,不就说明书写者擅于模仿笔迹吗?”荣岁意想了想,眉梢上带了惊喜,“对了,你之前说你去找指挥使时他正在题字?那你可见到他写的什么?”

      “本官忙着找证据,哪有空去看什么字。”沈知舟双手抱胸,不屑地回答道。

      “……”荣岁意被他无用的自信给打败,“算了,那麻烦沈佥事再跑一趟,去找找为指挥使医治过的太医问问情况。”

      庄敬见她神采奕奕的样子,便知她心里有了详尽的推测。

      当初故意将荣岁意一同招进六扇门其实还存在一番试探的意图。毕竟此事微妙,老狐狸不得不防,揣测是否是荣尚书是敌是友,是不是得知少将军身份,故意将女儿安插在他身边。

      但几次办案下来,这大小姐还真没有传言中那样刁蛮无理,反而聪明伶俐,能力不错,是个办案的好苗子。

      荣岁意忽略掉旁边老狐狸那老父亲似的眼神,对荣年眨眨眼:“荣年,我要去见个人。”

      二人互换身份之后,荣岁意摆脱了身上伤痕的烦扰,前往道观。

      老道士正和阿轩收拾行头,像是准备离开。

      “大哥哥。”阿轩见到她,欢欢喜喜地跑过来迎接。

      荣岁意摸了把他柔软的头发,细言细语地问道:“这是要去哪呀?”

      阿轩任由她牵着走往里走,乖巧回答:“师父说带我去云游四海。”

      老道士见到荣岁意的第一眼先是一愣,然后坦然相迎,补充道:“同门的头七已过多日,贫道打算离开这伤心之地。”

      “道长,如今是唯一的机会了。”荣岁意盯着他苍老却不浑浊的双目,“难道您不想让道观这些无辜的性命安息吗?”

      清方道长回望着她,陷入了深思。

      *

      朝堂之上,因为荣年自报身份,一时间热闹起来,大臣们一面惊讶一面又惊慌。

      金吾将军反叛之名已然落实,人都已经死了,这儿子莫不是来寻仇的?

      还是高贤礼脑子一动,率先在一片慌乱之中喝了一声:“保护皇上!将这逆党遗后拿下!”

      保护宫殿的禁军立马拔刀冲上前准备将其拿下,皇帝却抬起手制止了他们的举动:“将高贤礼拿下!”

      宫内的禁军们自然听命于皇上,迅速将高贤礼押住,使其不得动弹。

      荣年也不慌,低头整理自己的袖口,对着骚动的大臣们说道:“各位大臣不必惊慌。谢家一案现已查明是受奸人污蔑,我手中这些正是当时模仿家父笔迹所做的泄密信。”

      他举起手中的信件,转动身子向诸位大臣展示:“原本家父受命查军中泄密一事,查出了高贤礼的所作所为,却不幸被反咬一口。他以为将证据销毁,伪造栽赃就没事了,不过——”

      他拍了拍手。

      庄敬领着二人进入殿中。

      此二人正是谢霎与清方道长。

      “高野派杀手将道观灭口,是因为细作暴露,怕我们查到他头上。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清方道长原也是敌国细作,只是后来与其决裂不过问此事。但那名暗藏在道观之中的细作从前正是他的部下,所以他手中还存有高贤礼泄密的证据。多亏了荣尚书的女儿荣岁意大小姐有所怀疑将人证带了上来。”

      沈知舟眯起眼看向他,对方竟快速朝他眨了下眼。

      沈知舟:!

      清方道长将信件全部交给小太监,由其呈给皇上。

      他颔首道:“贫道从前愚钝,行这不干净的事,原以为师弟同我一样已经放手,不料他仍然没有归入道心。”

      他得知锦衣卫查到道观来时,与师弟对质才知他还在偷偷窃取情报,恐有无妄之灾,但又不便将道观全员带走,也存了些侥幸心理,便只带着最小的孩子离开躲一躲。殊不知一回来,竟是满道观的尸体。

      他猜到这与高贤礼脱不了干系,但又担心阿轩安全和自己的往事若是被揭露,万一出事,阿轩便再也没有依赖的人了。道观之死与他有关,他不能再做错,便将一切隐瞒了下来。

      但荣岁意答应定会为他求情,他已金盆洗手许久,而且这次也算将功补过,皇上查明也不会为难他的。

      清方道长最终还是答应了,并把保存下来的所有密信都拿出来作为证据指控高贤礼。

      而此时的谢霎一身戎装,铠甲熠熠生辉,仿佛重现从前那个杀敌无数的大将军,只是他胡须已长,眉眼之间虽还是威严不减,但也多了些隐姓埋名多少时日后留下的沧桑。

      他将一带着血迹的男子扔在地上,声音洪亮又坚定:“皇上,宫外叛军已全部抓获,领头人已招供是高贤礼所为。”

      种种事情昭然若揭。

      高贤礼的罪行可谓是板上钉钉。

      皇帝将茶杯重重砸在桌上,大臣们纷纷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诸位爱卿,如今高贤礼罪孽深重,还有人有异议吗?”

      不论是从前与高贤礼同边站的,还是一直保持所谓中立的墙头草们都趴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摇头:“皇上英明,高贤礼犯下滔天大罪,当严惩不贷。”

      众人只见那龙袍缓缓而起,甩袖离去。禁军将失去神智,双目浑浊不堪的高贤礼押了下去。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沈知舟长舒一口气,眯起眼睛转而向身穿官服的男子看去,悄声说:“你俩没换过来?”

      “效用没过,我就假装一下。”荣岁意狡黠地笑起来,“演技不错吧?你今早上都没认出我。”

      昨天安神香烧得太多,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没有换过来。又因为荣岁意想让荣年去除冤屈之外再在高贤礼和曾经诋毁他们谢家的那些大臣面前威风一把,但荣年那性子做不来这事,她便自己上了。

      自曝身份时着实让她体验了一把爽文打脸的快感。

      “不过这些都是你分析出来的,你就这么甘愿替别人做嫁衣?”沈知舟挑眉,眼神带笑。

      荣岁意听这话还有些不乐意,拍拍胸脯:“我刚刚也夸了自己一句,众人也知道荣大小姐功不可没,那不就行了。而且荣年……”怎么能算外人呢。

      她没继续往下说,看着走过来的几人,收敛起不属于荣年会做的神态与动作。

      庄敬与傅尚书都纷纷夸赞他方才的表现,谢霎大力地将他拥入怀抱,激动万分:“太好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

      荣年将他抱住荣岁意的手给拿开,稍微挡在她面前:“我还有话与她说。”

      大将军被眼前小姑娘不太高兴的眼神弄得迷惑起来,庄敬了然于心赶紧拉着他离开。

      众人都纷纷散了,趁着现在荣年牵起荣岁意的手带她从偏门离开。

      偏门出来路过御花园便是一条幽径,两旁高树耸立,莺歌燕舞。早晨的太阳刚刚挂上树梢,洒下温暖的庇佑。

      片刻恍惚之间,身体便换了回来。

      荣岁意停下脚步,看着自己相比之下小许多的手虚虚地握住荣年的手,指尖相触之处酥酥麻麻的,勾得人心魂不定。

      “沈指挥使当时写字应该就是在提醒沈知舟,结果他看都没看。还有还有,那个‘即’字很明显的笔锋也是他故意为之,否则以他的模仿不会在泄密信上刚好露出这点马脚。”

      荣岁意没有松开手,语速飞快地跟他说着,像是在炫耀自己,又像是想要转移注意力:“我聪明吧?”

      “当然。”荣年反过来握住她的双手,认真又诚恳,“我那日想说的是,你愿不愿意我上门提亲?”

      荣岁意差点没反应过来,连连后退一步,手却没撤出来,仍然被荣年牵着。

      “你、你这算什么表白,好奇怪……哪有这种愿不愿意的。”

      其他书里的男女主角都是什么搞个大惊喜当场求婚一类的,怎么到了他这变成愿不愿意提亲了?

      荣年上前一步,离她近些,真诚的眼神像是要将她溺在其中,衣服上散出来栀子花的香味缠绕于她的鼻尖。

      “我想问过你的意愿,不想到时让你难堪或者迫于什么压力,也想……”荣年轻笑,“早一点知道答案。”

      荣岁意看着他耳尖的绯红,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之中,声音浅浅的:

      “提亲时还是穿白色,我喜欢。”

      荣年将手护住她的后脑勺,掌心传来软软秀发的摩挲。

      “好。”

      他回应道。

      *

      西市。

      高贤礼已被刽子手押至断头台上。此次还查获的其他叛党也将与他一同结伴上路。

      皇帝为了还谢家之仇,特意下旨让高贤礼于西市当众受刑,尝尝被百姓目送的滋味。

      一切都慢慢回到正轨。

      荣岁意一身红衣紧紧依偎着身边白衣飘飘的男子。

      荣年,哦不,应该叫谢予年。

      谢霎恢复官职带兵驻守边境,而谢予年也加封了大理寺少卿一职,留在京城当官。她这位大小姐则跟在庄敬后面办办案子,或者去锦衣卫找沈知舟闹腾,又或者与身边这位腻歪。

      谢予年搂过她,平静地注视着那紧闭双目的高贤礼。

      酒溅,刀落,一连贯的动作将高贤礼的一切终结。

      谢予年用手挡住荣岁意的眼睛,自己也不愿去看台上那惊骇的一幕。耳边只有众人的欢呼声与窃窃私语。

      “原来那日西市的红衣也是你。”谢予年看着她的红衣,笑了笑。原以为第一次见她是在黑市一身红衣的她,亮丽夺目,摄人心魂。

      荣岁意有点蒙,眨巴着眼睛。

      “那时你说若是假的,定要讨个公道,其实说来给了我决心。”谢予年将她抱入怀中,下颚轻轻抵在她的发顶。

      荣岁意捕捉到了模糊的回忆,往他怀里挪了挪:“我不这么说难道你就不会做了吗?”

      谢予年笑而不语。

      闹事毕了,人群涣散,仿佛过眼云烟,走兽散群,热闹被离开的人带走了,留下的只剩一滩血迹。

      “我月事要来了。”荣岁意不好意思地戳了戳谢予年的胳膊,“肚子……”会很痛。

      谢予年无奈地从袖中拿出一根安神香,牵过她的手。

      “回家,闻香。”

      ——全文完——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吃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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