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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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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隆安闻言,一脸懵然,“小媳妇儿?是什么呀?”
“嗯……”思量片刻,东珊打了个比方,“就像额娘和阿玛这般,在一起过日子的夫妻。”
福隆安似懂非懂,一双大眼睛写满了好奇,“小媳妇儿是谁?她漂不漂亮啊?”
东珊笑嗤道:“你这孩子,怎的只关心容貌?容貌并非评判一个人的唯一标准,你不该以貌取人。”
福隆安双腮微鼓,低眉小声嘀咕道:“可是孩儿喜欢跟漂亮的小妹妹玩呀!”
傅恒不以为意,“他年纪还小,不懂什么美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他的确不懂,但东珊作为母亲,有教条他的责任,“六岁不小了,很多事应该打小提点,可不能任由他按照自己的意愿来。”
随后东珊拉他坐下,耐心的为他讲解着,“人的相貌都是天生父母给的,无法选择,也不可改变,但人心却是可控的。心灵比相貌更重要,将来不论是你交友还是娶妻,都不能只看相貌和门第,得看对方是否心地善良。”
母亲讲得太深奥,福隆安还听不太懂,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只因他觉得,母亲的话肯定是对的,不需要怀疑,于是福隆安乖巧的点了点头,
“孩儿谨遵额娘教诲。”
福隆安净了净手,吃了几块凤梨酥,喝了几口茶,而后便又跑去玩耍。
东珊对孩子一向严厉,傅恒见状,颇觉愧疚,“我忙于政务,不得空陪伴孩子,只能劳你辛苦管教他。”
孩子是自己的,东珊当然得管束,此乃为人父母的责任,算不得辛苦,“你在朝廷的事务我帮不上忙,也只能帮你打理家业,管教孩子了。”
东珊对他在金川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傅恒便带她进屋,慢慢与她讲述他这几个月的所见所闻。
两夫妻有说不完的话,与此同时,景仁宫中,太监来报,说是听到了消息,今儿个傅中堂已经回了京。
纯贵妃闻言,心情大好,傅恒一回京,那么皇上应该就会给容璃定亲了吧?
“皇上可有跟傅中堂提及定亲一事?”
“养心殿内的事,奴才不得而知,不过奴才晓得有人去了钦天监择日子,想来正是为了四公主定亲一事吧!”
桂嬷嬷劝道:“娘娘,皇上已然开了金口,想来是不会更改主意的。”
话虽如此,可纯贵妃还是希望两个孩子赶紧定亲,唯有公诸于众,她才能真正安心。
钦天监算了两个好日子,交予皇上定夺,乾隆看后,将吉时定在了三月二十八。
按理说,定亲宴应当摆在男方家,但公主金尊玉贵,情况特殊,是以定亲宴在皇宫举行。
如此重要的场合,傅恒不能穿官服,得穿吉服。他本打算穿那件仙鹤补子吉服去参加宫宴,怎奈昨日小太监来送皇上的赏赐时,特地将皇上的原话转达,说是皇上要求他明日必须穿四团龙补服入宫。
众所周知,团龙补服乃皇亲才有资格穿戴的吉服,傅恒只是公爵,乾隆却破格赏赐他一件团龙补服。
他再三推辞,然而乾隆之意已决,无奈之下,他只得收下。
虽是收了,但他平时上朝穿得还是穿的寻常一品仙鹤补服,乾隆晓得傅恒谨慎,不爱张扬,这才特地让人给他传话。
为此东珊还笑他,“皇上连你穿什么衣裳都要管,真比我这个妻子还关心你呢!”
看着悬挂在一旁衣架上的吉服,傅恒只觉那四团金龙太过惹眼,
“最近我本就出尽了风头,那些个朝臣面上对我客气,背地里不定怎么议论我,我再穿这件吉服,岂不是更加招摇,惹人闲话?”
东珊却觉得他没必要顾虑太多,“怕什么?这是你凭自个儿的真本事得来的爵位和补服,他们又不上战场,又不冬月行军吃苦,凭什么议论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金川之役的确艰难,但对比其他武将,傅恒深感惭愧,
“你要知道,我只打了一场仗而已,其他将领打了许多胜仗,别说公爵了,就连侯爵都难得到。说到底,我还是倚仗了姐姐,才得了这破格的封赏。”
东珊正视于他,纠正道:“皇后娘娘的兄弟多了去,又不止你一个,纵有这样的亲眷,也得你有才干,才能得皇上赏识。
不要让亲谊关系成为你的枷锁,你得把握住皇后娘娘为你铺的路,在朝中干出一番事业来,不辜负皇上对你的期望,问心无愧即可,至于其他人怎么看,并不重要,只要我相信你就好。”
她的一番话使得傅恒豁然开朗,他忽觉自己钻了牛角尖,突然站至高位,加之资历不够,便容易心虚,在乎别人的看法。
可是在乎又有什么用呢?终究还是堵不住悠悠众口,既管不住,那就如东珊所言,索性不管了,坚定的走自己的路,无视旁人的指点。
想通之后,傅恒终于释然,坦荡的穿上了那件四团龙褂补服。
东珊的吉服则是标准的一品文官诰命夫人所穿的蓝地缂丝团鹤褂,此褂圆领对襟,襟前缀有铜鎏金錾花扣五枚。
石青色衣面上的团花居中为白鹤,周边环绕着牡丹、海棠、莲花、菊花、玉兰灵芝以及寿桃、葡萄等花果纹,寓意富贵连寿,子孙绵长。
前后摆饰有福山寿海与八宝立水纹,五色水脚饰以如意云纹。
这件吉服褂缂工细致,晕色流畅,价值不菲,东珊很少穿着,只在入宫之时才会拿出来。
每每穿上吉服,她便显得格外端庄持重,然而东珊并不喜欢这样的衣服,只因身着吉服时还得佩戴朝珠和冠帽,繁琐沉重,到底不如常服自在。
除却夫妻二人之外,今日的主角福隆安也得入宫。
福隆安尚不懂定亲的含义,对他而言,入宫唯一的吸引力就是可以见到大哥!
今儿个东珊给福隆安选了件堇色袍褂,外套月色坎肩儿,瞧着精气神儿十足。
去年富察皇后崩逝,举行丧礼之时,福隆安身为皇后的侄儿,本也该守孝,可当时的他还不满六岁,不便出席这样的场合,乾隆便没让他进宫。
算起来,今日还是福隆安第一次踏入皇宫大门。
个头小小的他仰着小脑袋望着那高大的宫门,不由惊得瞪大了双眼!
他曾听闻,门上的钉子越多,代表这家的地位越高,王府的门钉他还是数得过来的,可是这宫门上的钉子多得他数不过来!
他本想询问母亲,可临行前母亲特地嘱咐过他,入宫一定要管好嘴巴,少说话,尽量不说话,有什么疑惑大可等回家再说。
思及此,福隆安终是没吭声,继续任由母亲牵着手,往宫门内走去。
他以为进了门,走几步就能到达目的地,哪知走了许久,还是长长的宫道,似乎看不到尽头。孩子的耐心本就不多,福隆安有些受不住,拽了拽母亲的手,轻声说着脚疼。
“那额娘抱你走?”这入宫的路太长,起初东珊也不习惯,孩子走不动实属正常,她正准备抱儿子,福隆安却摇了摇小脑袋,
“抱人很累的,不要额娘抱,要阿玛抱。”
傅恒闻言,讶然失笑,“你担心额娘累,就不担心你阿玛受累?”
福隆安沉吟片刻,想当然地道:“阿玛是男子,男子汉不怕累的。额娘是女子,受不得累。”
儿子这般偏心,傅恒羡慕不已,无奈笑叹,“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只心疼母亲,不心疼父亲。”
儿子的说辞,东珊很是满意,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儿,笑哄道:“那就先让你阿玛抱一会儿,等他累了,我再替换。”
“好!”福隆安笑眯眯的朝着他阿玛张开了两只小胳膊,傅恒微俯身,瞬时抱起儿子,偏于左侧抱着前行。
走了会子,东珊问傅恒累不累,“要不我来抱会子吧!你歇一歇。”
福隆安并不重,只有三四十斤,然而这样一直抱在怀中的确会觉手臂酸疼,可男人怎么能说累呢?他宁愿忍着,也绝不会当众喊累!
傅恒挺直腰杆,逞强摇首,“孩子那么轻,怎么会累呢?我抱得动,你只管走便是。”
自从当了军机处领班之后,傅恒越发繁忙,陪伴孩子的时光不比从前那么多,如今有机会与儿子亲近,他当然得好好珍惜,也让儿子看到他这个做父亲的好处。
实则福隆安并不太想与阿玛亲近,只是不希望母亲太辛苦而已,尽管他人在阿玛怀中,目光却一直落在母亲身上,在这陌生偌大的皇宫中,只有看到母亲,他才能安心。
定亲宴设在保和殿,外臣不得随意进后宫,是以傅恒直接带着妻儿去往保和殿。
这会子乾隆还在批阅奏折,尚未到场,来的是几位王爷和福晋,东珊入宫多次,早已认得这些皇亲,带着孩子与之行礼寒暄。
闲聊了会子,听到宫人唱报,“纯贵妃娘娘驾到!四公主驾到!”
福隆安循声望去,他想看看,他的小媳妇儿究竟长什么模样。
东珊吉服参考资料《清朝服饰图案大全》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