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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岁月无间 ...

  •   春去秋来,神族式微,神界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太平。
      也许权力的欲望永远不会停止,太平只是一时的表象。

      昭清神尊身受重伤,宴从月不知所踪。
      传言,一人身受重伤,另一人赴死。
      有关二人的传说传遍各界,有人为两人之间的故事著书立庙。

      现在,正由实力威望最高的段风钧主持大局,他按照伏夷留下的话安排了各项事务,以及任命现今可用的人,留下一些昆仑弟子和稚明等人便也不见了踪影。

      神界权力之间的交锋暗暗涌起,几方势力相互制衡,掀不起什么风浪。

      *

      料峭春寒惊人眼,昆仑山顶剑意经年不散,愈有加强的趋势。
      肃杀的气氛此刻倒与宴从月的心境一般无二。

      此时此刻,宴从月正在昆仑的疗伤圣地,和昏迷的伏夷一起,外面的风风雨雨都已经与她无关。

      宴从月的视线仿佛停滞在了他身上,她不住地想,这应是他受的最重的一次伤,为了她从来不在乎的虚名。
      他爱人便是这样爱么,把她不需要的一切强加给她?

      宴从月无声地冷笑,笑他更是笑自己。

      期间,段风钧来试探过好几回,话里话外都是在说伏夷为了这个局面殚精竭虑,她这样直接抛下一切非他所愿。

      宴从月却只是愣了片刻,直接反问:“剑尊为何不趁此机会独揽大权?”
      她又趁他一脸茫然时道:“你当然有机会,你不做这样只是因为不喜欢。”微抬双眸,眸色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亦然。”
      “这些权力对于我来说还比不上与伏夷的一根头发。”
      她淡然说完,而段风钧无言以对,也说不出什么有效的话,早知如此,他应该找个机会和伏夷说一下,他丝毫说不过她。

      良久,在段风钧讪讪离开时,她又忽然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段风钧本想回答不知道,但又一深想,也许他是知道的。
      他斟酌道:“也许是因为愧疚吧。”

      宴从月不停地呢喃“愧疚”二字,连人离开也不曾知晓。

      山洞里只剩下宴从月和伏夷。
      宴从月目光依旧专注地看着他,眼泪缓缓划过脸颊,无声无息地坠落。

      山中不知岁月,今日、明日,又是新的一天,不是他醒来的一天。

      今日的他还没醒来。
      四周寒冰包裹,伏夷的眉眼如初,脸色红润,仍有气息,和活着没两样。
      只是那日受的伤还未愈合,胸膛里的心脏被冰封,维持着微弱的跳动。

      宴从月轻轻描绘他的脸庞,眼睛渐渐泛红,她忍不住想,幸好那场雨足够的大,让她得以释放悲伤。
      她神色怅然,继续陷入回忆里无法自拔,由近到远。

      宴从月低声轻问:“伏夷,你怎么还不醒来?”
      她倏地道:“我不曾恨过你,也始终没有过不与你在一起的念头,那次只是太伤心,太难过,或许在你看来我是真那么想,我曾经也这么以为,只是后来我发现,你始终没有从我的心里离开过。”
      “我真心想与你在一起,想你与同生共死。”

      “伏夷,我今年已经一千二百二十七岁,记这么清楚大概是因为我总会数着我们分开时日,久而久之,我便记下了。”
      “可这千年的时间实在太漫长,没有你的每一天我都像是在钉床上走过,全身没有一处不痛,我是灵魂也在日日经受这种折磨。”

      宴从月神色坦然地倾诉,她又忽地觉得自己也是个奇怪的人,有些话他醒着时不能说出口,他听不见时她反而可以轻易地说出。

      “你不知道,我曾经有很多次想一了百了。”
      “得知你死时想死,可我没能见你一面,也没听到你最后一面,还没为你报仇,我不敢死,也不愿死。成为堕灵的时候想死,想要让自己灰飞烟灭,但我终究还是想见你一面。每次受伤时也很想死,因为实在太痛,可痛习惯之后便不会有这种想法。”
      “再与你相见成了我的执念,痛苦时常伴随着我,我都快忘记了你也是需要被理解。”
      她的手轻轻抚摸过他的脸颊,神色温柔眷恋。
      “这么爱你的我却从来没考虑过你可能会不记得我这件事。只听到你说不认得我时我便轻易放开你了。是我太软弱、太独断了,我要是紧抓住你,怎么也不放手,你或许不会这么做。”

      “我也从没想过你多痛苦,你多难过。”
      “我……对不起,或许我也很自私。”

      愧疚的情感奔袭出来,她的声音带了些难以抑制的哭腔。
      她该怎么办。
      今日的他会醒来吗?

      宴从月神色颓然,心中却缓缓有了答案。
      她依旧会等,等他醒来的那一天。
      并且,为此倾尽一切。

      天数彻底变成了一个数字,她不再理会外界如何,只静静等他醒来。她怕,若他醒来看不见她,会不会多想。
      除此外,她日日夜夜都在翻看古籍,寻找解决之法。

      这天,段风钧带来一个消息。
      山下有人寻她,是缇元和令珈。

      她本想拒之不见,后来又忽然想到令珈与敖玄关系不错,也不知她是否知道些什么。

      宴从月俯身凑近伏夷,双唇淡淡触碰了一下他的额头,轻声道:“等我回来。”

      宴从月提剑下山,理清思绪。

      敖玄在那天之后便失踪了,谁也没能寻到他的踪迹。
      段风钧曾说,伏夷醒不过来或许与神族有关,他不是神族,其余神族也探查过,似乎都不太了解原因。
      唯一能做的只是等,或是等有一天能找到敖玄,但宴从月那一剑太过凶猛,敖玄也不知还是否活着。

      宴从月后悔过,后悔那日不该冲动,一剑刺向他便不了了之,她应当绑好他。

      她同时也知道,令珈知晓什么的可能性很小,段风钧早已盘问过一遍,没一人知道敖玄的消息。
      但她还是忍不住去抱有微薄的希望。

      宴从月还没到山下,远远便听到缇元和令珈的声音,她瞬移过来,冲他们微微颔首。

      两人见到她皆是一怔,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冷漠的宴从月。
      从前的她虽然也总对人疏离,但她的举止言行间总是温暖的,不像眼前这般,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死寂的冷漠

      见两人都立在原地,一言不发,宴从月先开口询问:“你们来这,是有要事?”

      缇元和令珈一致犹豫,又一致地点头。
      缇元先是小心翼翼地问:“从小月,霞若她……真的是魔族吗?”

      宴从月望着他眼底犹豫害怕的神色,缓缓点头:“是。”

      缇元一愣,神色茫然地后退两步,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怎么会呢?”
      “怎么会呢?”
      “……”

      宴从月看他要魔怔的模样,缓缓摇头:“她没伤害过你,就算她是魔族,你们之间的情谊还是在的。”

      缇元听着安慰的话,情绪有所缓和,他磕绊道:“可,可,可是她放走了大魔头。我日日和她在一起,我都没发现,要是我发现了,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一切。”

      青牙那个大魔头也不会来闹事,神尊很可能不会受伤,宴从月也不会这么难过。
      她背叛了神界,也背叛了他。

      宴从月面无表情道:“这是大人物之间的事,事已铸成,结果也不是坏的,你无需自责。大人物们都没发现,你又怎么可能会发现,发生的一切也不是你所为。”
      缇元情绪还是低落。
      她又开口道:“至于霞若……我刚刚说了,她没伤你,对你也是有情谊的,你们只是分道扬镳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没必要为此神伤。”

      听她这么说,缇元似乎心下稍安,他不住地点头。

      等他说完,令珈才上前问:“从月,我想问您是否知道清琢的下落?”她又娓娓道来,“大战结束后我们在清点伤亡人数时发现清琢已经失踪许久,找遍各界也没有得到他的消息,只得到他曾经为了找涂若深入魔界。”

      魔界……
      宴从月怔然,似乎想到什么,眼中的情绪翻滚,最后缓缓垂眼,语气稳定:“他的确在魔界。”
      “我去找他。我会把他带回来。”

      她是想起一件事,敖玄曾经追问清琢的下落,他这个人,性情漠然,不会多问什么。
      他们应当关系匪浅,若是他真的还活着,清琢说不定知道什么。
      她该魔界一趟。

      令珈神色不禁激动,悬起的心终于安稳,宴从月那么笃定说出的话不禁让人无条件地相信她。
      刚好,她可以和宴从月一起去。

      注意到她的神色,宴从月打消了她的这种念头。
      “你无需派人去找他,现在魔界动荡,仙人去那里不安全。”
      她曾经听段风钧提过一嘴,那时,她并不想过多地关注其他事,并未了解实际上发生了什么。

      欲要去魔界的令珈犹疑,魔界最近确实这样,她贸贸然去的话的确会有危险。
      反而是宴从月去不会有什么,魔界最有可能登上魔尊之位的人曾是她的拥趸。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岁月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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