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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晋·江文学城独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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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波的贼人来势汹汹,纵然沈蔓蔓带来的人马兵强马壮,也敌不住这一波又一波前赴后继的贼人,似乎是非要把沈蔓蔓解决在这荒郊野外。
话音落下,一支冷箭从远处射入马车,王楚君连忙拉着沈蔓蔓跳下马车。
而贼人们见女眷跳车,确愈发激动向沈王二人冲过来,饶是王楚君有些身手,但带着沈蔓蔓终究有些顾及不上,无力招架了。
沈蔓蔓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连忙趁乱往远处跑。
而贼人的目标本来就是沈蔓蔓,哪里能轻易放过她?为首的黑衣人纵身上马就朝着沈蔓蔓追了过去。
哪怕树林里路障过多,帮沈蔓蔓拖了一时,但二者的距离还是越来越近。
她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更是惊慌,竟然一时不查脚下被绊住摔倒在地,扭到了脚腕,一时之间难以再站起来。
而那身后的黑衣人见状笑出声来,随后一跃下了马,手提着刀剑一步一步逼近沈蔓蔓,行动间已经是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样。
沈蔓蔓以手撑地连连后退,心里有些慌乱,面上却不显:“是谁派你来的?你可知我是何人?”
黑衣人冷笑一声:“沈贵妃娘娘,何必拖延时间?眼下恐怕不会有人来救你了……”
说罢,也不欲与她继续交谈,举起手中刀就向她面门上砍来。
刀光闪过,沈蔓蔓条件反射猛地闭上了眼,却只听刀剑相撞清脆声响,不觉身上有痛。
她睁开眼,只看见一把剑横在她的面前,为她挡住了致命一击。
沈蔓蔓顺着那剑看向它的主人,那人面色沉毅,棱角分明,身着一身短打劲装,却竟然是熟人——
宁国公世子裴行之。
裴行之轻瞥沈蔓蔓一眼,意思很明显,是让沈蔓蔓赶紧躲开。
沈蔓蔓坐在地上以手撑地又连连退了几步,然后就见着他与那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几个回合下来,胜负已分,黑衣人略显不敌,自知今日无法拿下沈蔓蔓,便不再恋战,转身上马要逃,纵然是裴行之追了两步,却也只是在他背上砍了一剑,并未伤及性命。
见人走远,裴行之也不欲再追,转而回头看向沈蔓蔓,问道:“你还能走吗?”
沈蔓蔓尝试着动了动,但还是冲裴行之摇了摇头:“好像不能。”
裴行之锁眉思考了片刻,而后才开口道:“得罪了。”
说罢,他上前一步将沈蔓蔓拦腰抱了起来,往马车处走去,边走边解释道:“荒郊野外多有不便,还须早些回去才是。”
沈蔓蔓搂着裴行之的脖子,抬头看向他,只见他他眉头微皱,下巴紧缩,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沈蔓蔓想了一想,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裴行之。”
“何事?”
“你可知道我是谁?”都说女大十八变,沈蔓蔓入宫已有几年,变化自然也是有的,更何况她与裴行之不过是年幼时候见过,眼下怕是他连自己救的到底是何人都不知道。
“自然是知道的,沈家独女沈蔓蔓。”他语气有些闷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抱着沈蔓蔓走了许久,所以有些累了。
知道这人救了自己,可见他这模样,沈蔓蔓还是忍不住想要开口:“我早在几年前就进宫了,如今是皇上的女人,你这般抱着我,属大不敬,若是本宫想的话,随时可以治你的罪。”
话音落下,沈蔓蔓便见裴行之挑眉看向她,脸忽然凑得很近,缓声道:“既然如此,贵妃娘娘要如何治我的罪?”
沈蔓蔓张了张嘴,竟然一时之间有些慌张,可还没等她想明白这慌乱是从何而来的,便突然被裴行之松手丢在了地上。
她气极,抬头冲他喊道:“裴行之!”
裴行之并不在意,只随手指了指不远处,原来已经到了马车附近:“到了。”
马车那边黑衣人已经散了,沈蔓蔓带来的队伍虽然看着有些散乱,倒也还好。
王楚君清点好人马,正准备带人去寻沈蔓蔓,一抬头却发现沈蔓蔓正巧在不远处,惊喜地喊着她的名字跑了过来。
“沈妹妹,你没事吧?!”王楚君关切地问道,“我刚准备派人去找你,你怎么就回来了?可有受伤?”
沈蔓蔓摇了摇头:“我没事,原本恐见不着楚君姐姐了,还好……”
她想要告诉王楚君是裴行之救了自己,可一回头才发现,身旁竟早已没了他的踪影。
是……不想露面吗?
“还好我躲得及时,没被黑衣人追上,只是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这才弄成这样……”
王楚君听说沈蔓蔓摔了一跤,连忙招呼人一起带沈蔓蔓上了马车,又仔细替她看过确认问题不严重后才放下心来。
这波人偷袭之后,后续倒再也没遇到过什么麻烦了,车马自下了江南,便是连日的雨,而愈靠近徽州,那雨也愈发地大了起来。
见着这雨,沈蔓蔓也更加担心沈老丞相的身子骨儿,可又不敢催促车马,只能在心里暗暗地揪心。
不过好在这一日终于到了城门口,沈老丞相早就得知了消息,提早派人到城门口等着了。
“微臣徽州府郭丰拜年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微臣替徽州百姓谢过娘娘了。”
郭丰乃是徽州知府,如今沈老丞相便是在他府上。
“谢便不必了,徽州也算是本宫的故乡,如今突蒙大难,照应是必须的,”沈蔓蔓下了马车,“郭大人,不知本宫祖父可还安好?”
她有些疑惑,按理来说,若是知晓她到了,哪怕风雨再大,祖父都一定会亲自来接她,可如今却只派了个徽州知府,实在奇怪。
“沈大人……”郭丰道,“许是因为连日的大雨,受了些风寒,如今正在微臣家中静养。”
沈蔓蔓一听,顿时有些着急了,交代完一路带来的物资如何安置后,便连声催促着郭丰赶紧带她去看看自己的祖父到底如何。
她心中万分后悔,早就知道祖父如今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不应该让他留在这儿的,当时收到信便该早日劝祖父归京。
……
……
徽州城外一偏僻处,几人身着蓑衣站在雨中,眼瞧着车马缓缓入了城。
“公子,可还要入城?”
为首那人略微摇了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缓缓入内的车马,直至最后一道身影都消失不见,然后才开口道:“不必了,送到这里大抵也安全了,剩下的路无需再跟。”
“那我们……”
为首那人转身:“我们也该去往我们的去处了。”
他纵身上马,雨幕之中的徽州城也逐渐消失不见,心中却也知晓,这一走,恐怕是再也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