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少将失忆后》寡人吃辣

21、21

　　第二十一章

　　现在，终于不得不直视林炽的时候，欧文才恍然意识到了好像有什么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了。
　　更令欧文直观感到惊讶的，是林炽的问话，林炽…不认识他了？
　　就在欧文疑惑间，奥古斯特补充解释道:“林炽重伤昏迷醒来后失忆，忘掉了十年内的所有事情。”
　　失忆？欧文一愣。
　　他的疑惑得到了解答，一股更大的内疚感也随之袭上心头。欧文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对母父好。想到这儿，欧文转头充满感情地对林炽说：“母父，我是欧文。”

　　林炽：……
　　这一句掷地有声再次把林炽恶心得够呛，拳头也更痒了。他沉默了一瞬，下一刻面带笑容，走到奥古斯特身旁，在欧文惊诧的目光中，右肩很自然地靠在奥古斯特身上。

　　欧文瞪大双眼，压根儿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林炽…居然离父亲这么亲近？难道林炽喜欢父亲？
　　想到这种可能，下意识地，欧文眉头皱了起来。固然母父对他很好，有恩于他。可是…父亲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最重要的是母父和父亲之间差距太大，母父说到底也只是毫无背景的omega，而父亲却是加洛林的家主。一个普通平凡的omega，怎么能肖想这么优秀的父亲呢？

　　像是没有看见欧文突然变了脸色，林炽语气亲切得就好像真的是关心孩子的长辈，笑容可亲地问：“你是从帝国第一军事大学附属学院回来的，听说学院里开设了格斗课程，教官应该有教？”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欧文忽视了林炽的问话，林炽也不生气，只站在那里保持着刚才的微笑看着欧文。

　　忽然间，一股莫名的恐惧顺着脊背悄然蔓延，欧文打了个寒颤，警惕地左右看了看。
　　林炽笑容不变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欧文却再次习惯性地忽视了林炽，他没有立即回答，反而一脸凝重地对奥古斯特说：“刚才……”
　　奥古斯特打断道，“欧文，你的礼貌呢？”
　　欧文表情空白了一瞬，很快低下头，“父亲，对不起，刚才我情急之下忘了称呼您。”
　　作为晚辈，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长辈的问话。或许不是故意的，但这样下意识的行为是在不得体。即便到了现在，欧文仍旧没有意识到错在哪里。
　　奥古斯特脸色沉了下去，“作……”
　　“孩子嘛。”林炽笑眯眯地截断奥古斯特，拍了拍奥古斯特的肩膀，“欧文还是个小孩子嘛。”

　　还是个小孩？
　　奥古斯特银灰色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他所熟悉的林炽，可不会说什么还是个孩子就算了的话。如果非要说些什么，奥古斯特想，林炽大概会说——他还是个孩子，千万不能就这么放过了。
　　奥古斯特看着林炽，仿佛在问：你打算做什么？
　　林炽朝奥古斯特摊摊手：你猜猜？

　　林炽走到欧文面前，“跟我走吧，我检查检查你的格斗课程学得怎么样。”
　　欧文抬起头，满脸惊诧，像是根本听不懂林炽在说什么一样。
　　林炽不管欧文的反应，他忽而回过头，对奥古斯特眨眼道：“你没意见吧？”
　　奥古斯特瞬间明白了林炽要做什么，沉默了一瞬，摇头道：“你随意，家里有二级医疗舱。”二级医疗舱是各大医院最常使用的设备，一般性外伤例如断骨、骨折之类，根据严重情况，最多五个小时就能恢复如初。

　　欧文更加茫然了，他看向奥古斯特，想从奥古斯特这里得到一些解释。可奥古斯特只是看着林炽，没有给他解惑。欧文转头想问林炽，林炽只回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他跟着。
　　欧文无奈，只得带着满腹的莫名其妙跟在林炽身后。

　　在林炽眼中，欧文和他刚醒来那阵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没什么不同。也不对，和他们相比，欧文的身手要差得多。欧文和那两个保镖，都被林炽分到了同一类——令人不爽的、没有价值的。
　　对于兼具这两个性质的，林炽向来不会克制自己的脾气。

　　林炽带着欧文来到了格斗室，也没有换上专业的护具，就这么走到房间的中央，双手抱臂，见欧文还一脸犹疑，他甚至笑着说:“过来呀，今天只是教育教育你，不会下重手的。”
　　欧文有些无语：林炽说这些大话做什么？总不可能是为了等会儿弄得可怜兮兮的，然后去父亲那儿博同情吧？
　　林炽在加洛林这十年，小心翼翼、沉默阴沉是所有人对他的固有印象。欧文当然不相信林炽有什么本事。现在说考察考察他的格斗水平，欧文只以为林炽是失忆后转了性，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变得盲目自大起来。欧文试探地看向位于观战区的奥古斯特，“父亲，我担心收不住力……”

　　奥古斯特上下打量了一番欧文，同时林炽和他一起运动时的矫健英姿在脑海中闪现。固然奥古斯特没和林炽切磋，不过从平时林炽所展现出的素质来看……奥古斯特的眼神难得地透出一点怜悯，对欧文说：“你尽力就行。”说完，便朝一旁的观察室走去。
　　欧文：？？？

　　林炽见欧文磨磨唧唧的,不由得说:“你在担心吗?我说了不会下重手的,要不…再让你一分钟?”
　　这话在欧文听来简直是充满挑衅意味，如果面对的是爆炸事件之前的林炽，他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出气了。可现在，他才下定决心要好好对林炽……不管了，反正是林炽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的，他到时候收着点儿力就行了。
　　欧文这般想着，便也做好了姿势，准备应战。他看向另一侧的林炽，仍是那么随意地站着，浑身都是破绽，还说什么不会下重手？这分明也下不了重手啊。这般想着，欧文眼里不由得带上了几分过去常见的鄙薄。
　　林炽浑不在意，眼看着欧文出拳来势汹汹，也不避让，忽而勾唇一笑。他瞥了眼欧文虚浮的下盘，静静等到拳头快到眼前时，干净利落的一个扫堂腿同时上身略微侧移，轻轻松松地躲开攻击。

　　只听得“砰”的一声，欧文摔落在地。
　　林炽悠悠地站在那里，无论是语气还是姿势，都是说不出的轻蔑，他以余光看着欧文:“就这？还来吗？”

　　剧烈的酸痛感从后背传来，欧文从下往上仰视着林炽，瞪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没有几个少年人能在被这样的姿态对待后还淡定平静，更何况高傲无比的欧文？欧文自然是不肯认输，从地上爬起来，语气坚定：“再来！”
　　林炽略微挑眉，似笑非笑：“好啊。”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与其说是比试较量，不如说是欧文单方面地挨揍。看见欧文的惨烈程度，奥古斯特默默做下决定——把格斗从和林炽的日常运动项目中永久除名。
　　欧文躺在泡沫板上，浑身没有哪一处不是疼痛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嗷嗷大叫。中间过程中，他不是没有想过放弃认输，可每每当他生出这种念头时，林炽就仿佛未卜先知般，向他投以戏谑的轻蔑的目光。在那般目光下，欧文感觉自己好像是这世界上最没有出息的人。屈辱感把他包裹得严严实实，“认输”的字眼像是刀片一样哽在喉咙难以出口。
　　可是现在哪怕沐浴在这样的目光下……欧文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只能无力地趴在地上。

　　见欧文已经是精疲力竭，不知是累还是疼痛，他的肌肉都在不自觉的微微抽搐。林炽走到欧文面前，蹲下|身，单手钳住欧文的脸颊，笑着说:“我不是你的母父，我很不喜欢这个称呼，下次再这么叫，我就不会留手了。”
　　欧文顿时瞪大了眼，他根本没想过这场“考查”竟然只是因为那一句“母父”。更让欧文难以接受的，还是林炽话语中的冷漠和不以为意。轻飘飘的，虽然是笑着说的，却让欧文全身忍不住一颤。
　　林炽也不在乎欧文的反应，“你也听见了，我不记得过去十几年是怎么和你相处的，我劝你最好也忘记。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但很可惜，第一眼我不是很喜欢你。看在奥古斯特的面子上，我会尽量对你温柔一点。不过……你如果非要做让我不高兴的事情，我也很乐意行使一下作为长辈的权利。”
　　欧文说不出话，咬紧牙关，死死盯着林炽。

　　按理说，手下败将气得快要爆炸却无可奈何的模样是林炽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但看着欧文狼狈不堪的表情，林炽突然失了兴致，觉得自己折腾一个小鬼也够无聊的，朋友家的小孩嘛，睁一只眼闭心只眼不就得了。却也没有什么后悔之意，林炽松开手，随手在衣袖上拂去灰尘，准备起身离开。
　　在林炽起步时，一股微小的阻力让他停住了脚步，紧接着，欧文气若游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背后传来，“为…什…什么……”
　　林炽转身，低头去看，原来是欧文很用力很用力地抓住了他的衣摆。他看向林炽的眼睛，里面很亮，像是熊熊燃烧着的愤怒的火光。
　　这种眼神林炽见得也挺多的，勾不起他太多的兴趣。他耸耸肩，轻飘飘地答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唔，大约和以前的你一样？想做就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