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掌控欲》圣城

48、48 西藏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能太当真。

　　瞧，李记慈听到“蜜月”两个字，高兴得尾巴都甩飞了。
　　正所谓语言的艺术。

　　在高原接吻和长跑没差，没过多久余天青就累得连氧气瓶都不想举了，他大喇喇将手探进李记慈的浴袍，用手指往胸肌上按。这手感比任何减压球都好使。

　　没忍住捏第一下，就有第二下，一回生二回熟，再往下摸，摸到腹肌，他默默数着，一、二、三……好家伙，八块！

　　李记慈浴袍都快被扯开了，只见余天青神情专注，跟在那开箱验货似的。

　　“纤秾合度。”他轻声说。

　　这个词是洛神赋里描写仙女儿的，显然超出了李记慈的成语储备量，“什么鲜浓……浓汤？嘿。”

　　这小畜生的脑海一定是一片黄海！

　　不对，余天青眉头一皱感觉不妙，怎么他一嘿自己就秒懂了？

　　……炖了算了！

　　“我说你的肉肥瘦正好，菜市场上抢手货。”

　　李记慈干脆闭上嘴，动手掀起余天青的睡衣看回去——

　　眼前的腰比五年前还要瘦一圈，依稀可见肋骨的痕迹，知道的是余天青胃不好、作息不规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五年他是被发配到非洲去了。只这一眼，李记慈就恨不得把人从床上拖下来去喂几口饭。

　　不是，这什么意思？看一眼就给他衣服裹好？

　　“太瘦了。”李记慈隔着衣服亲了亲他的腹部。

　　余天青直男困惑：亲个屁的肚皮，感情又没怀！怀了也不是你的，得是那盆羊杂汤的。

　　余天青报复性地在李记慈的腹肌上用力一掐。
　　想当年他也有2~4块腹肌，取决于是撸铁前还是撸铁后；而李记慈稳定拥有六块；这可让他羡慕极了，想这肌肉不懂事，怎么没长自己身上。

　　当然，增肌不是件轻松的事，一周保持至少三次的高强度锻炼，还要注意均衡饮食，戒高糖高油，戒零食。光忌口这点，余天青做不到不说，还想拉李记慈共沉沦，每逢周末必下厨做高热量美食。就这样诱惑了大半个学期，李记慈吃得越多就练得越狠，腹肌一块没少。他只好去兄弟中找存在感。布莱恩是典型科技宅，瘦成一长条，腹肌就一整块。老芋头照他自己的话说有三块腹肌，意思是肚子上的肉可以捏出三层。

　　那时他被掰了大半年，弯了，又没完全弯，心里总忍不住和李记慈攀比，一起出门还要暗戳戳垫个增高鞋垫。

　　时过境迁，情况开始变得微妙。
　　当初是馋肌肉，现在是馋肌肉。

　　是时候高歌一曲《山路十八弯》。

　　余天青摸了个爽，李记慈却站起来了。

　　“借个手？”李记慈问。

　　“你脑子里能不能想些正经玩意儿？”余天青怒了。

　　可哪怕是点个鸭子，也要讲鸭权啊，哪有要亲亲摸摸还不允许鸭子起立的道理？

　　“哥，这次我尽量快一点。”李记慈睁着一双纯良的眼睛企图提高可信度。

　　我信你个鬼。

　　五年前互相帮助的酸爽令余天青记忆犹新。再次证明男人在床上说话就是放屁。

　　“好吧，我的高反阿慈并不关心，阿慈只想骗手活。”

　　“哥……”
　　余天青在他眼里小可怜的形象被推到了顶峰。
　　李记慈百感交集，暗骂自己色.欲昏心真不是个玩意儿，灰溜溜进了卫生间。

　　身边的热气散去后，余天青隐隐感到失落，仿佛看到一只被绳子牵着的小型犬，一副随时要扑上去的嚣张样，等主人真松开绳子，又一秒变怂。李记慈到底年轻，出来后干了一瓶冰水，又吸了一口氧气罐子，顿时满血复活：“哥，大不了陪你通宵！开黑不？”

　　“不开，脑子缺氧。”余天青僵硬地从阿慈的睡袍下面挪开视线，“要、要不看看我之前做好的别墅纪录片？”

　　老房子的生活日常拍了很多天，拼拼凑凑素材非常多，剪辑的过程中李记慈看过不少，不过还没有完整地看过成片。余天青把视频发到了网站上，出门前一晚发的，这些天赶路忙碌，还没顾得上看。

　　李记慈也终于坦诚：“其实不是我妈妈说要看房子。那时看你心情不好，我想给你找点事做。”

　　好在现在余天青不想计较这种事，他满心期待地打开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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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币：1
　　播放量：549。

　　还好有2条评论打破了1的魔咒。

　　余天青：想来根华子。

　　华子没有，鸭子有一只，可能是李记慈做鸭的本事见长，见着金主深夜感伤，立即凑上去亲了一口。
　　“哥好厉害，第一次剪片子就那么专业！”

　　单论剪辑，做得确实不错，看不出是新手。

　　余天青吸了一口氧，缓缓吐出，“得了，别捧杀。”

　　李记慈搂着他的腰，把下巴支在他头顶，“哥，我是真的崇拜你，学什么都快。要是知识也能通过口水传播就好了。”
　　余天青吐吐舌头：“噫！那我考前早就被人吸秃噜皮了。”
　　李记慈换了个话题，“这个视频稍微改改会更好。现在的类目还不够垂直。”
　　“怎么说？”

　　“视频里主要拍的是房子和院子，看起来可以定义为建筑类，但哥未来往装修类账号发展的可能性不大，更合适的分类应该是生活类；和其他生活类热门视频相比呢，这个视频里少了人物，就连后期也没有人声配音，导致十分钟的视频对于大多数用户来说有点晦涩难懂。”

　　余天青觉得中肯：“我这些天光顾着学剪辑了，确实没好好想过账号的定位。”
　　“可以把现在的视频浓缩，加快节奏，明确主旨后再发一遍。和卖东西一样，首先勾起客户的好奇心，然后输出卖点。”
　　“当然，哪怕卖点明确、分类够垂直，也还是有可能无人问津，”李记慈顿了顿，“起步如果不是建立在对投放平台深度的了解上，那可以在多个平台上都投一遍，看看在哪里效果最好。”

　　“分渠道投放？”

　　“对，每个人都有观众，能找到他们才算本事。”李记慈拖动进度条认真分析，“哥你看，这一段是一镜到底，从这里开始有了一个很有创意的转场……”

　　余天青若有所思，忽又意识到：“阿慈，你怎么懂这些？”

　　“我在大学选修的商务艺术课上认识了几个学媒体的同学，我们合伙开了一家MCN工作室，主要做Youtube内容。”

　　MCN就是多频道网络，时下的朝阳行业，余天青倒推了一下时间，阿慈上大学那几年这个行业正在野蛮生长期，应该赶上了好时候。

　　李记慈：“一开始只做街头艺术领域，后来成功做出一个大号卖掉后就把经验拓展到更多的市场。起步时我接触了不少Youtuber，因此学了些皮毛。”

　　“现在运营得怎么样？”

　　“我们很幸运，半年就回本了。运营需要投入很多精力，毕业后我同学直接做了CEO，我没再参与经营，就保留原始股份拿个分红。”

　　余天青咋舌，他大学那会儿一门心思想着学习和考试、考试和学习，能想到的赚钱方式就是去当助教、去食堂刷碗，哪敢异想天开去开工作室？现在看来，活该他这书呆子赚不到钱。

　　“要是我的账户也会自己生钱就好了，”余天青有些感慨，“我只体会过账户里的钱不知不觉中减少……”

　　“又少了？你检查下。”李记慈以为他的账户出现了什么风险。

　　离职后，只因不想直面赤贫，余天青一直没打开过工资卡的账户。

　　然而，这次打开竟看到两个礼拜前，赫然有一笔十万的转账。

　　靠！

　　“你转的？”

　　“嗯，你这不刚离职，先补一份工资嘛。”李记慈仗义道。

　　“十、十万？？”

　　“哥是咨询精英，月薪是少了吗？”

　　“……”
　　也不知是李记慈对工薪阶层的薪水误解太大，还是对他的滤镜太厚。

　　无论如何，现在的余天青无法拒绝这十万块钱。

　　账户里有钱就有了底气，不用为了生计急着找一份工作，可以有更多的选择和自由。

　　-

　　第二天一大早，陆阿凤就来敲余天青的房门。
　　“青宝！起床啦！太阳照屁股啦！”

　　李记慈笑得喷漱口水，余天青顶着两个黑眼圈勉强爬起来，打开窗帘，太阳从东边出来，先照东方……太阳哪里照屁股了？拉萨白天来得晚些。

　　自助早餐时，在余天青提起一会儿去布达拉宫时，陆阿凤欢呼：“什么布达拉宫？我这是在西藏！”

　　“陆奶奶？”李记慈唤了一声。

　　“好俊的小伙子！是青宝的朋友吗？”

　　李记慈以为她在开玩笑，“陆奶奶，您记性那么差？”

　　“我记性差？笑话。五十年前的事我都记得，考考你，记得和平解放西藏是几几年几月几日不？怎样，记不住吧？我要是老年痴呆，这世上就没得好记性的！”陆阿凤神采奕奕，看不出一丝胆怯。

　　李记慈的表情由不解到震惊，只见她又风风火火地把自己面前一大盆早餐拨到余天青碗里，说道：“青宝多吃点，在美国吃不到那么好吃的中餐吧！诶，你爸妈怎么还不下来吃早饭？”

　　“奶奶，您搞错啦，我爸妈都在北京，这次是瞒着他们带您出来旅游的。”余天青乖顺地把奶奶喂的东西吃光。

　　“哦哦——”陆阿凤像小孩子一样，注意力很难集中在一件事上，她很快又看向李记慈：“小伙子，你叫什么名？”

　　李记慈愣了足足有三秒才开口：“我叫李记慈。记得的记，慈悲的慈。”

　　“哦，是个有佛缘的名字……”

　　竟是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