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下一秒是欧皇》炸弹爱丽丝

4、第四章

　　杰森不再嚼面包了，趁着那位一拳一个壮汉的蝙蝠侠正在低头检查货物还没来得及注意到这个小角落，他不准备冒着成为被撂倒的倒霉蛋当中一员的风险，蜷缩起身体准备撤离这里。
　　这时，那个万恶的屏幕又亮了起来。
　　【主线任务：小鸟起飞3.0
　　任务介绍：虽然现在的你是一只头破血流心事重重面目全非的菜鸟，但仍有一飞冲天的潜力！
　　任务说明：你是谁？钻石或铁锈，恩典或阴谋，是正义或邪恶，有人会从故事最开始的情景仔细论证来评判你。
　　但不是此刻。
　　躲开来自黑夜的骑士的追捕（0/1）。】
　　躲？
　　杰森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暗自屏息，一动不动，无限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只求那只放倒了一整个□□的蝙蝠不要发现自己。
　　但是。
　　套路。
　　毕竟就是套路。
　　只听“哐”的一声从身后传来，杰森条件反射回头，什么也没看见，等他反应过来，蝙蝠侠已经向他这个地方冲来。
　　杰森看着那个眨眼间便逼近的黑影顿时汗毛直立，跳起来撒腿就跑，因为起身太猛还打了个趔趄，巷子里黑漆漆的，他只能沿着记忆里的来路往回跑。
　　身后的脚步声轻不可闻，他勉强回过一次头，什么也没看见，但是代表蝙蝠侠的红点正显示离他越来越近，像只鬼魂一样缀在他身后。
　　他在心里大骂，骂游戏系统，骂□□，甚至神志不清的开始骂今天没有月亮，让他没有看清其他的路，之后开始迁怒修路的人，整个城市那么大居然把路修到了这里……
　　【叮~您有新任务，请记得查收。】
　　又来？？
　　【支线任务1：看到这个面包了吗？丢掉也不给你（0/1）
　　如果你想流浪，则必轻装简行。你的包袱太重了，亲情、责任、真实的甜蜜、百分之五十的恨意，这些牵绊住你脚步的东西使你举重难行，干脆点，像扔掉一个面包那样扔掉他们，这一个人的旅程你还来得及重新开始。】
　　【用面包袋阻拦一次蝙蝠侠（0/1）】
　　【用外套阻拦一次蝙蝠侠（0/1）】
　　杰森狠狠呛了一口气。
　　他抓紧了手里的面包，发自内心大喊了一声【不！】。
　　这可是食物！见证他由一个不能呼吸、不能咀嚼、硬邦邦躺在地下的尸体成为一个活人后的第一份食物！
　　最重要的是——不能浪费啊！
　　他毫不犹豫扔掉了外套争取时间，并试图讨价还价。
　　然而系统永远明白如何对付他。
　　【任务不完成，就裸奔。】
　　【任务不完成，后面的人会见证你裸奔。】
　　他哽住了，几秒钟后发出好似悲泣的哽咽，狠狠地咬下一大口面包后他闭上眼睛往后面一甩——面包掉落在地面的声音微乎不计，杰森却好似听见了陨石坠落。
　　——以及心碎的声音。
　　他对后面那只蝙蝠提起了恨意。
　　失去食物的悲伤几乎绊住他的脚步，他甚至想就这样停下来与那只蝙蝠怪物决一死战——头上的疼痛让他清醒，他只能把这个仇记在心里。
　　而直觉也占据这个选择的一部分。
　　直觉告诉他即使在全盛时期，也不是那只蝙蝠的对手。
　　杰森：好的，这就是废物吗。
　　他踢飞了几个酒瓶，翻过一排流浪汉寄居的集装箱，这些居无定所的人有着对危险超乎寻常的直觉，早早躲进了他们的庇护所，露出缝隙中的一双眼睛，在黑暗里评判着蝙蝠侠的这只新猎物。
　　灯光昏暗的夜里，被一个打扮得像万圣节会出现的那种蝙蝠怪物穷追不舍是恐怖游戏才会考虑的超现实画面。杰森憋着一股气，凭本能奔跑，腾跃，不敢开口，他担心自己一旦开了口就会吐出来或者更严重的……叫出来。
　　跑了很久之后，他气喘吁吁，头昏脑胀，觉得至少已经跑过了三条街，越来越剧烈的头痛让他不得不改换策略，仗着自己有地图这个上帝视角，这几根简易的线条在此刻顿时变得亲切起来，他利用消防梯爬上楼顶，顺着一扇打开的窗户跳进去，又从另一家的窗户跳出来，沿着水管滑下来再拐进另一条街，他恍惚明白了这个游戏的本质，那就是跑酷。
　　不论怎么讲，地图上是看不到那个红点了，他咳嗽几声，惊醒了两只老鼠，它们从垃圾桶边抬起头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吱吱叫了几声，钻进了一旁的下水道里。
　　他盯着那个垃圾桶犹豫一会，抛掉那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慢腾腾在离它远一点的位置靠墙坐下，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两只手，才想起来面包被他遗落在了原地，此时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出来。
　　争点气伙计，我们又不是没饿过。杰森安慰似的摸摸肚子。现在好了，一切又回到起点，说不定这次垃圾桶里我们能翻到更好的东西呢。
　　他把目光移到旁边的垃圾桶上，眼睛泛出诡异的光。
　　垃圾桶：……你不要过来啊！

　　*

　　垃圾桶的外表面覆盖着灰黑色的污垢，底面的一个角也碎了，从里面流出一滩味道怪异的液体，那个味道让杰森的头更疼了。
　　他屏住呼吸，捡起落在旁边的一根棍子艰难地避开肉眼能见到的污渍在里面翻找——他实在不想再一次弄脏自己的衣服。
　　可惜这次他的运气着实不够好，最有价值的只有几片酒瓶碎片，与此同时混杂的味道也在折磨他的神经，他干脆放弃，退远了一点呼吸。
　　也许是头痛带来的并发症，他眼前有点晕眩，手也有些颤抖，他取出一根烟，打火机对了几次也没有对准，他走到避风的地方——这里的味道更重了，臭得他想骂人，好在最后他点燃了烟。
　　杰森深吸一口，让烟雾从嘴里钻入内脏，在肺里混合空气循环一圈后过滤到鼻腔中再缓缓吐出来，整个人放空，融化进尼古丁带来的虚幻的愉悦感里。
　　他回到了上风口，那里实在太臭了，伴随头痛蔓延上来的是暴躁，让他不断回想起刚刚丢失的一切，尤其是面包。
　　他靠着墙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脚下落满了烟蒂，直到烟盒空掉，他顺手往垃圾桶里一扔，没在这里继续停留，而是抄着小道、变更了几次路线，最后停在一处库房前，确认里面没人后故技重施撬开了门锁。
　　库房的大门坑坑洼洼，凹陷不深，说明敲击者的力气不大，像是附近孩子的杰作，门锁有点锈蚀，他的铁丝差点断在里面。
　　他先撬开了门锁，然后从里面打开了窗户，接着回到外面把大门恢复成原样，再从窗户翻进去，落锁。
　　完成这一切后他松了口气，几乎就要这么坐下来，爱干净的本能克制住了他主动接触满是灰尘的地面，转而打起精神观察这个地方。
　　仓库里的东西堆积得还算整齐，箱子表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仓库没有很大，他没耗费多长时间就检查完一圈，确认没有其他的威胁。
　　不包括在黑暗里从天而降的蝙蝠。
　　他在这梦幻般的开局里泛起一种轻飘飘的虚幻感，灵魂仿佛脱离身体远远观望，如同真正处在第三者视角的游戏中。
　　而疲惫是真实的。
　　棺材、暴力、扮成蝙蝠的怪物什么都无所谓了，现在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他扯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布铺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无视不断叫嚣的头部，疲惫地阖上了眼。
　　杰森陶德睡着了。

　　*

　　蝙蝠侠跟丢了一个人，这可是个大新闻。
　　出于常年累积的谨慎，他一开始就准备在那个人身上放上定位器，但突如其来的外套和面包精准打中了他丢出的定位器，让他的疑虑陡然升高。
　　他熟悉哥谭的每条街道，包括那些灯光泼洒不到的角落，风声越过头顶，声音从相隔不远的地方传来，他跃上消防梯，选择了和杰森一样的路线，从窗户一跃而下，蝙蝠侠踏上杰森刚刚稍作休憩的地点。
　　蝙蝠侠四下巡视了一圈，确认那个幸运地在他追拦下逃脱的人已经不在这里。
　　“蝙蝠侠？”
　　耳机里传来现任罗宾询问的声音，“你抓到他了吗？”
　　“没有，他逃走了。”蝙蝠侠回答道，“很奇怪，他似乎总能发信我在哪里。”他巡视着在刚才追逐中散落的东西，蹲下身捡起一颗烟头——这证明对方在甩开他后甚至悠闲地抽了烟。
　　很好。
　　他危险地眯起眼。
　　他举起另一个线索，面包的包装袋，上面印着店名和LOGO，他将信息记录下来传给通讯器另一边的罗宾。
　　“哇哦，出乎意料。”
　　罗宾快速地调出这家店内的监控，正好看见了带着帽子的杰森自顾自交付款的全过程，并把这段录像传给蝙蝠侠。“业界良心，嗯哼？”
　　蝙蝠侠不置可否，注意力则放在完全没有动静的警报器上，“是个熟手。”
　　“怎么看？”
　　“我得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