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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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叔往前走，装备迎接，脚步忽然顿住，一个年轻女人从副驾座下来。
寒冬腊月的天气，女人穿得颇为清凉，吊带抹胸连衣裙，外面套了件白色羽绒服，踩着一双长靴。
陆复关了车门，绕过车头，等女人走上前来挽住手臂，神态颇为亲密。
早就看到负责宅邸的管家，跟在老爷子身边的人，陆复再混蛋，也不会颐指气使，朝远处招了招手，“朱叔。”
“先生。”朱叔几步上前，神态恭敬。
陆复三十来岁，长相俊美，性子张扬，招来管家指着身旁的女主：“这是陈雨，思睿的妈妈，我们回来看看孩子。”
说话间注意到站在朱叔身后的年轻男人，“这位是？”
朱叔低头解释：“这位是钟先生，是曦九少爷的武术老师，带曦九少爷的同学过来拜年。”
陆复听了没放在心上，转头吩咐：“思睿呢？让阿姨给他穿戴好，另外准备行李，等下我和陈雨带他出去玩两天。”
说完径直带陈雨径进屋。
朱叔暗暗叹了口气，先生因为当年和夫人的事，不待见曦九。这么多年，眼里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绑架事件发生后，先生更是借机接回接了思睿少爷回家。
正过年时不回来，年尾匆匆来要带思睿少爷走，曦九要是看到，心里不知该多难受。
钟隐秋上前一步，打断朱叔的忧思，“您先进去，我去接他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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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站在花坛上，踮起脚去够绿色藤蔓上的一朵嫩粉小花。
深冬时节，别的花草枯黄、叶落，好一点的剩一树绿茵茵的枝叶，被雪覆压。
这不知道是树还是花的藤蔓叶片青翠，还开出粉嫩嫩的小花。
白夜注意到曦九探究的眼神，就起了摘花的心思。
冬天穿的厚，她手脚略笨，准备爬花坛时，遭到曦九九制止。
他害怕雪融地滑，站那么高会摔倒。
顾白夜推开他的手，笑着说：“没事，等我一下。”
厚实的衣服限制她的发挥，只是慢了一些，到底还是摘到花，跳下花坛，将花都到他面前，“给。”
陆曦九愣了一下，还以为她看花漂亮才想摘，原来是想送给自己，唇角翘起来，伸手接过，“谢谢。”
一路走过来，园子里开花的就这一处，逛久了处处是一个景致，没什么好看。外面又凉，也担心曦九受不住。
白夜回头，没看到朱叔和师父父，转身拉起曦九的手，“逛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好。”和她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两人往回走了一段，遇见钟隐秋。白夜挥手，“师父父，我们在这里。”
钟隐秋快步走过来，“曦九的爸爸回来了，我来接你们。”
曦九对此没有太大反应，重生这一世第一次见陆复，他的心绪平静无波。
失望的事情经历太多，他早已没有幻想。
进门时，陆复和陈雨坐在客厅，隐约听到婴儿奶声奶气的叫爸爸、妈妈。
钟隐秋拉着白夜的手，跟站在门口的朱叔告别。
朱叔有些歉意，钟先生和白夜过来拜年，一开始没有进门，因为曦九和白夜想出去看雪。
他原想看完雪留人吃顿饭再走，陆复回来打破了计划，又带了思睿少爷的生母，不知道会不会闹出什么难堪的事情，就不好再留两人。
白夜朝曦九九摇手，小声说：“幼儿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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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曦九脱鞋进屋，手里拿着粉色的花。
朱叔招呼阿姨送一碗热姜汤过来，曦九的身体确实比以前好了，外面到底凉，他不敢大意。
陆复正逗陆思睿玩儿，听到声音，抬头扫了一眼从玄关走过来的大儿子，没说话。
陈雨站起来，走到曦九面前，一脸慈爱：“你就是曦九呀，长得真是漂亮。我是思睿的妈妈，你可以叫我陈雨阿姨哦。”
陆曦九冷眼无视，不愿说话。
恰巧阿姨端了热姜汤过来，朱叔拉过曦九，把姜汤塞到他手上，“曦九少爷，有些烫，慢点喝。”
看曦九小口小口喝姜汤，他才抬头看向陈雨，态度疏离又不失礼貌，“陈小姐，不好意思，曦九少爷性子比较内向，不喜欢说话。”
陈雨双手抱胸，一脸娇俏，似乎没有感到冒犯，开玩笑般轻言细语：“内向又稳重，曦九真的很有哥哥范儿呢。不像思睿，才一点点大就活泼得不行，抱在手里沉得很，力气还大。听说曦九身体不太好，我都不知道这么严重。在花园里走一圈都要喝姜汤驱寒，长大了怕也是受不得劳累。听说眼睛还受了伤……已经不用戴眼罩了吗？”
这年陈雨到底还年轻，二十来岁，没有后来做了陆太太那般沉得住气。
本来想假装温柔骗取小孩的依赖，但对方明显不领情。一双眼睛冷冰冰没有温度，似乎看穿她的心事和谋划，心里一突，意有所指的话就说了出来。
她想这孩子妈刚生下来就不要他，父亲连过年都在自己那里。
这次回来还是她提起想看看思睿，陆复才勉强同意回来看一眼，就算欺负了这个妈不要爹不疼的小东西，有陆复在，还有已经接进陆宅的儿子，没人敢给她难堪。
况且只是言语上挤兑几句，又不会少块肉。
然而这话头正正好送到朱叔面前，他微一弯腰，眉眼舒展一脸喜气，朝坐在沙发上的陆复回话：“说起这个，正有两件事想跟先生说。几个月前，曦九少爷的眼睛已经康复，没有任何后遗症。”
陆复闻言扭过头，看向大儿子。
他正喝完姜汤，随手将碗递给阿姨，拿了温热的毛巾擦脸和手。那双像他母亲的眼睛漆黑如墨，纯澈透底，看起来确实已经痊愈。
陆复放下陆思睿，起身走过来。
陈雨脸色变了变，微低下头掩饰，心底还是震惊。
他的眼睛明明已经废了，怎么可能会恢复？
朱叔适时继续道：“曦九少爷转学到清水幼儿园后交到不少新朋友，通过朋友结识了钟先生。钟先生正巧是个武术大师，如今曦九少爷跟着他学习三月有余，身体日渐强健。”
半年不见，他似乎长高了一点，脸上有了肉，不像以往总是一副病叽叽的样子。模样和气质也越来越像他母亲，清清冷冷好像无论遇见谁、遭遇什么事都无法被打动。
陆复在儿子面前蹲下，目光平视。
孩子在他面前，没有丝毫胆怯，不叫人也不亲近，唇角掀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抬手摸了一把曦九的脑袋，语气有些恨恨：“像俞玲。”
俞玲，曦九的母亲。
那个生下孩子什么都不要，只想立刻摆脱他的女人。
陆曦九想躲过从头顶覆下的大手，没躲过，只得默默忍受。
两世加在一起快二十年，早已磨光他对父爱的期待。
如果陆复此时突然心血来潮想对他好，他并不会感到欣喜，只觉得有负担。
好在对方没有那个打算，恨恨rua了两把他的头发，陆复站起身，转头朝身旁的女人说：“带上思睿，走了。”
陈雨从陆复嘴里听到那个名字，已是心惊肉跳，只求他不要突然发疯，听到吩咐，立刻转身抱起陆思睿，追上已经出门的身影。
大门关上，车子引擎声越来越远。
朱叔似轻轻叹了口气，摸摸身侧曦九的脑袋，声音很轻：“其实跟他撒撒娇，他也不会拒绝。”
陆曦九神态平静，转身准备上楼，踏上木质台阶前，少年奶嫩的声音含着一丝冷硬：“是他不要我。”
往前数很多很多年，他期盼过很久很久。
上一世，陈雨刚进门那几年，他都还在期待，只是越期待越失望。
如今，他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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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后，幼儿园开学。
这一学期过得格外快，白夜只觉得每天辗转在学校、武馆和家，没多久就迎来暑假。
暑假开始了半个月，四只长高不少的团子又日日围着钟隐秋。
他一个二十加的大好青年，被迫做奶爸，每天都很崩溃。
小徒弟们并不是熊孩子类型，但其中两个精力过于旺盛，对什么都好奇，行动力强得可怕。
不敢单独放他们行动，但一年365五天里有360天都在做奶爸，他也想放个假，休息一下。
这天朱叔在群里说起天气热，找工人把庄园的游泳池清理了一遍，重新换了水。可惜主人不回来，池子洗了也只是摆设。
陆复自过年回了一趟宅邸，半个月后送陆思睿回来，此后一直没有再回陆宅。
几个家底颇丰的家长在群里交流起来，这天气搞泳池派对多快乐，可惜都工作忙，抽不开身，只能想一想。
钟隐秋这一年和朱叔相处十分融洽，看到消息起了借游泳池的心思。而且陆宅看护的人多，几个小团子不用他随时照料，还能借机休息半天。
十分钟后，钟隐秋和朱叔商量好，欢快叫来趴在池塘边对池子里的锦鲤虎视眈眈的小团子，“崽崽们，走，出门啦。”
白夜听说要出门，很是捧场，“师父父，去哪儿啊？”
“去曦九家的庄园！朱叔说家里游泳池洗好了，带你们去玩玩，都会游泳吗？”
白夜、温雅点头，陆曦九和赵星露摇头。
钟隐秋一愣，看向男生：“你们俩还没有学游泳？明明家里就有大泳池。 ”
赵星露替好友解释，“曦九以前身体不好，不能吹风，不能受热，也不能下水。”
今天或许就能下水了。
“那你呢？”
赵星露一脸理所当然：“曦九不学，我也不想学。”
其实是因为曦九不能学，他一个人没人陪，实在没什么意思。他的家长因为工作繁忙，一天到头也没几天在家。
钟隐秋一脸头疼：“看来还要教会你们两个游泳，果然没那么好偷懒。”
白夜一把拉住曦九九的手，大声宣告：“我游泳超厉害，保证教会你。”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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