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后妈还是考大学[七零]》甜到掉牙了

32、高考

　　时间飞逝。

　　除夕！

　　窗外天还黑着，谭悠便已经起床煮浆糊。

　　一会儿，大家要贴对联福字。

　　本来是没有这套流程的，破四旧时期为了不惹麻烦，大家都谨小慎微惯了。

　　现在□□也粉碎了，眼看着春风吹来，靠着听风过日子的老百姓们，再次捡起了老传统。

　　“老陶，红纸裁好了，墨也磨好了。”温明将红纸铺好，用水杯当镇纸。

　　宁文会磨墨，人还没睡醒呢，就被温明拽起来了。

　　今天知青点的人们一同吃年夜饭，如今时局变化，大家觉得返城大有希望。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各奔东西了，于是一致同意年夜饭搭伙吃。

　　包饺子！

　　菜刀剁在案板上，发出节奏性的响声。

　　不远处的锅里正在炸鱼。

　　“今天我给您们炒一个辣子鸡。”一位来自四川的知青，贡献出了自己的宝贝辣椒。

　　徐双双和馅调味水平不错。

　　“这么多人的饺子，包完得什么时侯啊。”阮宝珠嘟囔一句，只是手上的动作飞快。

　　本来她是不会做饭的，还是她妈在她下乡前整整教了她一个月时间，才把这些基础的学会了。

　　沈思芽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笑着道：“怎么，想去放鞭炮了？”

　　“谁说的！我都多大了。”阮宝珠翻了个白眼，可手上的动作却慢了起来。

　　噼啪！

　　爆竹声响起。

　　接着传来的是温明的笑声。

　　这下子，阮宝珠彻底待不住了。

　　她拍拍手，然后说：“这个温明，凭什么他能玩啊，我非要去骂他。”

　　沈思芽笑笑不说话，一旁的许温柔也没管她，继续包饺子。

　　不一会，门外的炮竹声接连响起。

　　除了温明的笑声，还有阮宝珠不时地骂声和尖叫。

　　宁文也参加进去了，接着阮宝珠的死对头胡蝶也凑进去。

　　拌着嘴，点着鞭炮，几个年轻人玩的热火朝天。

　　谭悠笑着说：“都还没长大呢。”

　　晚餐，丰盛的理所应当。

　　中间架起一个铜锅，里面煮着羊蝎子。

　　羊肉的味道随着水蒸气飘散开来。

　　过了七点，村子里被红光笼罩起来，鞭炮响声震彻云霄。

　　徐双双收到来信。

　　除了思念之情外，霍云带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

　　他的导师是著名的教育学家，在恢复原职后，最近频频被上面的领导叫到中央。

　　其目的不言而喻。

　　目前关于高等教育，争论点依旧是持续使用持续了十年事件的推荐制，还是恢复高考。

　　形式并不算明朗，一切都还要首长拿主意，但徐双双知道，她又要见证历史了。

　　只是她没想到，这次的历史却与她记忆中的并不相同。

　　三月初，领导人召开了科学与教育座谈会。

　　邀请了诸多科学家与教育学家。

　　会上就恢复高考还是继续按照原有的推荐上大学。

　　教育部认为时间紧迫，来不及做改变。

　　推荐制的弊端，这十年来早就证明了其弊端。

　　不仅是现代，古代察举制类相比较科举，也是明显落后的。

　　不管上面如何决定，家中在首都的或者消息灵通的，都知道了恢复高考这件事。

　　恢复高考，成为大学生！

　　想想都令人激动，尤其是不少关于教育改革的文章在各大报刊上进行了激烈的辩论。

　　将这一场历史性的变革炒得更热。

　　终于，等到五月份，形式开始明朗。

　　改变了第一次教育工作会上的《纪要》，并定下恢复高考。

　　1977年5月21日，比徐双双记忆中提前了五个月时间！

　　高考时间定在了1977年7月7日、8日、9日三天。

　　文科考试科目：政治、语文、数学、史地。

　　理科考试科目：政治、语文、数学、理化。

　　报考外语专业的加试外语。

　　在1977年高等学校招生考试工作指示下，各省自主命题，统一安排考试。

　　接着就是报名的时间以及报考人员的规定。

　　徐双双是坐着牛车去报名的，大队统一安排。

　　大队长对知青们还算不错。

　　又因为没有知青和村民结婚，潜在的矛盾并没有激发。

　　只是沈思芽陷入了尴尬。

　　她在高考与嫁人之间游移不定。

　　秦家多次登门，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不过是劝她‘安分’一些。

　　如果没有这些劝说，沈思芽或许还没办法决定。

　　要知道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勉强她。

　　于是连夜去报名点排队，第一个把自己的名字报了上去。

　　回来后就通知了媒人，她和秦家的亲事吹了。

　　这样得消息传开，村民们背后议论起沈思芽，嘴边躲不过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头，顺便还会说一句秦建业大概是‘克妻’。

　　沈思芽是一个不在乎名声的人，他的家里人太在乎名声，这样的在乎给她带来的伤害，如今她行事颇有种‘背道而驰’的感觉。

　　谭悠将自己的书借出去抄阅，她和徐双双两个人看一本就行。

　　徐双双这边也借出去不少，有一些她也需要看，可在祈求般的目光下，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恢复高考就是一盏明灯，照出了一条小路。

　　也许一道题，就能考上中专，学个技术，分配后就能拿到铁饭碗。

　　再厉害一些，上大专，更是被人争抢的人才了。

　　至于大学，大家都不太敢想，毕竟荒废太长时间了。

　　陶修然本来都打算好去县里工作了，可能会在组织部，也可能在水利局。

　　他甚至都准备找日子去看看房子，买两间屋，他们夫妻俩搬到县里去，也有个私人空间，还能解决谭悠的户口问题。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把辛苦筹谋的工作抛到脑后，拿起书本后挑灯夜战。

　　他只庆幸当初为了不在谭悠面前丢脸，他可是把所有教材翻了个遍。

　　基础题真的难不倒他，毕竟当初下乡时，他身上带的不少工程学的书籍，对于外文和数学物理都有着较高的要求。

　　当初基础打的好，现在捡起来非常容易。

　　他还学着找了个错题本，没多久就用了半本，半个月后重新整理就剩下小半本了。

　　知青点的学期气氛无比浓烈。

　　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白天的劳动。

　　大队长也没多说什么，知青的粮食今年会按照公分算，所以干的多分的多，全凭自觉。

　　徐双双发现自己读书比不过温明，这家伙脑子灵光的很。

　　尤其是文科类的，历史政治信手拈来，头头是道。

　　温明的文学功底非常强，而且写字也很漂亮，唯一弱一些的数学，被宁文给补了上来。

　　宁文刚下乡，知识都没丢，上学时成绩就非常不错，尤其是数学，基本满分。

　　知青点里除了几位老知青外，最难的还是姚帅。

　　也不是不认真，就是不够通透，绕弯子的转不过来，不绕弯子的背了就忘。

　　把认真教他知识的宁文气哭了好几次。

　　可没办法啊，都是好兄弟了，为了他的前程也得卯着劲的往他脑子里灌。

　　姚帅本来是想放弃的，因为他本来就不是这块料，只是被宁文和温明劝的没办法了。

　　他只想着不让兄弟们失望，姚帅真的一点自信都没有，有天晚上做梦，他梦到自己考上了大学，然后就被吓醒了。

　　才反应过来，上大学也是要学习的，万一他要是考上了，那岂不是还要熬四年。

　　还没等他打退堂鼓，就被正在晨读的两位室友拉了起来，背书。

　　脑子里灌了一大堆政治历史，等到上工后，感觉手脚都没劲了，软趴趴的跟一只虾似的。

　　“怎么了？生病啦。”大队长走过来关心知青点仅剩的劳动骨干。

　　姚帅欲哭无泪道：“背书背的，我真不想参加高考……”

　　大队长一脸无语，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村里能报名的孩子们，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家里人们也是恨不得长八只手帮忙，你这可好，一点也不上进。”

　　姚帅揉了下头说：“真没这个脑子啊。”

　　大队长忽然想起来问道：“你那里学习资料有富裕的吗？村里的孩子们想借来抄抄。”

　　姚帅直接拒绝了，摇头说：“没有，为了节省我的时间，温明和宁文俩人看一本，挪出来一本借给我背，至于默写都是在旧报纸上，写芝麻大点的小字，也就我能认出来。”

　　大队长有点遗憾，他也只是突发奇想问了一句。

　　知青点的人上工都不按照正常点来。

　　每个人都顶着两个黑眼圈，最近的煤油票用的太费了。没办法，只能几个人凑在屋子里，点几根蜡烛，就是有些熏眼睛。

　　徐双双接济他们不少的煤油票，都是霍云寄来了，其他票一点没用，本来这个她也没想用的，只是怕他们熬坏了眼睛，总的来说煤油灯还强一点，虽然有限。

　　等到六月份，气氛骤升。

　　白天里如果上工，晚上回来绝对没有什么力气复习了。

　　因此知青点所有人开始闭关，除了采购必要的粮食蔬菜，基本上就不出门了。

　　每天除了吃饭睡眠，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学习。

　　比如，徐双双是看着许知青晕过去的，原因是忘了吃饭，低血糖。

　　就这，窝窝头蘸着白糖，手里的书还舍不得放下呢。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

　　夏天本就让人心烦意乱。

　　白天里蝉声大的震耳朵，晚上的交响曲更是一宿一宿的叫。

　　关上窗好一点，可屋子里憋闷，开了窗声音太大，不容易投入。

　　为此，很多知青搬到了大队里的空房间，这里远离林子，虽然也有噪音，但好很多。

　　而且住的是砖瓦房，地上的石砖躺着非常凉快。

　　就这样，在盛夏中。

　　时隔十年后，高考又恢复了。

　　考试地点在县里。

　　徐双双只去过几次，因为村子离得太远，他们租了一处民居，住四天时间。

　　提前一天过来，因为屋子里都收拾好了，他们直接拎包入住，考场就在不远处，走路过去很方便。

　　时隔多年，回到考场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徐双双只觉得紧张，和记忆里的那次高考一样紧张。

　　她听说第一次高考很简单，可她没看过题，谁知道自己所在的省会不会丧心病狂，要知道这可是全国闻名的高考大省。

　　拿到语文试卷时，满分一百分，作文占七十分。

　　前面三十分，基础知识和文言文，前者十分，后者二十分。

　　文言文原文她在不久前看过，所有的知识点都了解，所以这二十分没跑。

　　基础知识是词语解释，十分。

　　前面这三十分非常好拿，可作文却很难。

　　七十分的作文，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拿高分，不可避免的需要升华主旨，这就需要一些政治素养。

　　这一届高考分作文题目，大方向是将心里话说给时任领导人以及对于未来祖国的展望。

　　徐双双选的是对未来祖国的期望。

　　首先，她是见识过未来社会的，有了基本点，文笔也不差，字也还可以。

　　这一门考下来，徐双双有了点底。

　　起码语文不会太差。

　　数学题大概是三七开，徐双双则是一九开。

　　九是基础与拔高，对她来说很简单，剩下的一则是大学内容比如代数之类的。

　　她会一些，但不确定，最后得出来的数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于是专心检查起有把握的部分。

　　政史地她写的很顺，她也考虑过选理科，但理科就是很现实，会就是会，它是一个结果，徐双双学习理科拔高题找不到结果，于是选了文科。

　　等加试的外语考完后，她才松了口气，她考的英语，谭悠他们考的是俄语。

　　俄语她也会，只是没把握，英语就简单太多了，而且考试经验也丰富。

　　等到全部考完了，徐双双带着女知青们直奔澡堂子，用准备好的澡票狠狠地洗了个澡。

　　她有些遗憾现在还不流行温泉汗蒸按摩修脚。

　　不然这一套下来，她这老骨头都能年轻几岁。

　　高考结束后，填了志愿，就剩下等待结果了。

　　徐双双继续下工干活，她可飘不起来，还担心自己感觉良好，到时候万一考不上，太打脸了。

　　知青点的同志们，睡了两天懒觉后，开始恢复之前的作息。

　　日出而作，日落而归。

　　阮宝珠瘦的很脱了型似的。

　　知道恢复高考后，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家里非常支持她，并且寄来了很多屋子和钱票，可没过多久她爸就被抓起来了，被带去调查。

　　这件事还是她高考后才收到了来信。

　　她妈的工作也很不错，在供销社里当会计，加上家里的底子，吃穿不用担心，可她爸具体是犯了什么事，一点消息都没打听出来。

　　为此，她过的很节省，手里的东西不再往外撒，她那两个弟弟还在上学，每年都要不少钱，她妈一个人养也只是勉强。

　　除了家里的事，她还担心自己考上了没钱上学。

　　没考上她还会再努力下去，一年两年都可以，她只怕自己今年考上了，政审不通过或者钱不够，只能放弃！

　　那样的话就太遗憾了。

　　沈思芽和阮宝珠是一座城市，她去了信托家里人问，回信里依旧是那些古板文字，她父亲找了关系问了，还是这十年里的老账，最差的也就是降职调去扫大街，反正不会没命。

　　有了这个消息，阮宝珠才多了些精气神。

　　“谢谢！”阮宝珠鞠躬感谢，这段时间她长大了很多。

　　沈思芽摇摇头说：“我问你题目时，你从来都没拒绝过，这点小事就别说谢了。”

　　阮宝珠听到这句话，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说：“对不起。”

　　“干嘛呀，哭什么，我还能和你计较，你还是孩子呢。”沈思芽走过去抱了她一下，她和自己和解了，也和整个世界和解了。

　　“我不是个东西，其他的不说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阮宝珠擦擦眼泪，又有些不好意思。

　　沈思芽笑了下说：“那我可记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