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相貌平平》雨兮玉兮

46、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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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场实行封闭管理，吃穿用度一律有专门的人负责，都是陈胤手下忠心耿耿之人。

　　这其中就包括当初别庄里的李忠他们。

　　他们和宣洋一起是最先服用解药的一批，他们受贺珺的指点，如今体力和身体已经恢复得大好。

　　虽说和以前那样的强壮肌肉不可比，但至少他们的体格是正常的。王妃说过，只要他们勤加练习，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大的力量，而且是健康的力量。如同王小君先生画册里画的那般，身体矫健的同时还能有优美的肌肉。

　　李忠他们跟着宣洋来到了林阳城，现下知道王妃要练女子军，自然是自告奋勇来帮忙。

　　贺珺看着这些林阳城仅剩不多还能站直腰板男人们，心底莫名生出股自豪感来。

　　瞧瞧，他们恢复正常有三分之一的功劳是我的。

　　得意归得意，王城中送来的人也到了林阳城，贺珺得开始安排了。

　　虽说陈胤只让她随意安置这些女子，做个样子出来，两月后上阵的不是她们。但她依旧想要好好的将她们训练出来，或许将来对她们来说是有用的。

　　她花了三天三夜和各位将领商讨练兵对策，制订了一套方案出来。

　　王城里送来千余人，林阳城里选有五百余。她花了一天时间挑挑选选，把瘦弱无力的交给林忠他们练简单的体力。

　　相对精干的女子分为三十二个组，每组三十人，由紫荆手下的女将按她制定的练兵方案训练。

　　方案是从各个将领那里讨论，又结合她的现代知识挑挑拣拣弄出来的，两个月的时间，不能让她们勇猛无敌，也能让她们脱胎换骨。

　　贺珺今天观察了一天，总觉得她们的训练差了点儿什么，体力，脑力，敏捷度……全方位训练，还差什么呢？

　　正想得出神，外面有人报：

　　“启禀王妃，八号营打起来了。”

　　**
　　贺珺到的时候，八号正打得热闹。

　　她嘘了一声，悄然走进去。

　　“你就是个千人骑万人尝的婊子，有什么资格说我，我跟你拼了。”

　　“婊子也比你这个畜生强，勾引主子不成，差点儿被主母打死，活该！”

　　她在末尾拉了个女孩往外托，女孩见是她，连忙行礼，“王妃，您……”

　　“嘘！”贺珺按住她，低声询问：“怎么回事？”

　　“回王妃，她们一个是王城里官家的丫鬟，一个是青花楼里的艺姬，两人这几天相互看不起对方，刚刚就因为一把梳子吵起来了，越吵越厉害，然后就打起来了，事情就是这样。”

　　有意思。

　　贺珺径直走了进去，侧身给紫荆使眼色，让她阻止这场无意义的闹剧。

　　紫荆领命，拨开围观想拉架又不敢上前拉的女孩子们，在扭打一起的两人身上一人一脚将她们踢开，冷冷的低吼道：“王妃驾到。”

　　众人一听王妃来了，吓得立马跪在地上，“王妃万福。”

　　两名打架的女孩儿顾不得被踢疼了，忙不迭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

　　“王妃恕罪，是秀秀她……”
　　“王妃恕罪……”

　　两名女孩被紫荆瞪得缩了脑袋，这个女人好可怕。

　　贺珺往前走，在地上捡起一把木梳拿在手里打转。视线在跪地上的姑娘们和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形容狼狈的两位女子身上。此刻她们头发凌乱，脸上抓痕深浅不一，衣冠不整，裸露出不少风光。

　　帐篷内静默良久，久到众人大气不敢出，不知道王妃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记得招你们进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身份，到了这里都只有一个身份。”贺珺摆弄着手里的木梳，蹲到那名叫秀秀的女孩儿跟前，“是什么身份，记得吗？”

　　被她逼近，秀秀吓得冷汗直流，哆哆嗦嗦回道：“记记得，王妃说奴婢……我们只只有一个身份，林阳城军。”

　　贺珺拍拍她：“很好，还记得。”她站起身，“既然记得，为何你们还要打架呢？”

　　不等她们回答，她又说道：“既然你们抛不开过去的身份，喜欢争抢一些无谓的东西……紫荆，去准备几把剪子来。”

　　她扫视着众人五颜六色地装扮，都好几天了，这些姑娘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贺珺终于知道差点儿什么了。

　　是统一。

　　统一的着装，统一的装扮。

　　繁琐的衣服，碍事。
　　及腰的长发，碍事。

　　众人不知道她要剪子作什么，战战兢兢一言不发。

　　等待剪刀的时候，贺珺从怀里掏出一个自制的小本子和炭笔写写画画。

　　不多时，剪刀到了，她的画也好了，她把画递给紫荆。

　　吩咐道：“照这上面的样子给她们剪。”

　　紫荆看了一眼，不知为何，突然感觉王妃慢慢的变了。

　　她一直觉得王妃乍乍乎乎，太过活泼了，时不时还能气得王爷都拿她没办法。

　　可从建立起这支女子军开始，王妃身上的劲儿似乎找到了用的地方，变得认真专注，连气质都不一样了。

　　比如眼下，她光坐在那里就让人感到害怕。

　　“是，王妃。”
　　紫荆恭敬的回道。

　　秀秀和另一个女孩儿惊惧万分，两人齐齐磕头求饶，“王妃饶命，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半盏茶的时间紫荆就剪完了，两名惊魂未定的女孩看向彼此。原本及腰的秀发散落在地上，她们只感觉自己脑袋轻飘飘，凉飕飕，随后便是接连两声惨叫。

　　“闭嘴！”

　　贺珺低喝，手中的木梳被她徒手掰断，发出的声响让众人浑身一震，她们全瑟缩在角落，生怕紫荆手里的剪刀伸向自己的脑袋。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之还是其一。

　　还有便是，头发对她们来说是美丽的象征，若是被剪成秀秀她们那样短，还不如让她们去死。

　　王妃太狠了。

　　两位女孩儿无法接受自己现在这般头发只到耳根的模样，更无法想象那个样子，低垂着头嘤嘤啜泣。

　　贺珺的目光扫过一众女孩儿，说道：“全军集合，立刻马上。”

　　*
　　依旧是那张高台，贺珺捏着两把秀发站在那里，火光把整个校场照明亮异常，尤其是高台上的贺珺，被光映出她脸上的肃穆骇人的气场。

　　“深夜把大家聚集在一起，是想告诉你们，既然你们还没认清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还没从以前的身份中走出来，那么，我现在就帮你们走出来。

　　我手里握的就是你们的过去，从现在开始，我要你们剪掉自己的过去，从头开始。”

　　她的话音落地，底下沸然，尤其是她们看到被剪掉秀发的两名女子，她们惊讶，愤怒，还有恐惧。

　　“王妃的意思是我们每个人都要剪成她们那种像蘑菇一样的脑袋吗？”

　　有女子在底下直言不讳。

　　贺珺心说这位姑娘比喻得真是形象，到耳根的头发，加上她们的惊人发量和柔顺丝滑程度，不用烫都是天然的蓬蓬蘑菇。

　　她回：“是。”

　　“不要。”
　　“我们不要。”
　　“王妃，你分明就是欺负人，你知道头发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吗？若都剪成那般模样，我们还不如一头撞死。”

　　众人抗议得十分激烈，整个场地混乱起来，甚至真的有人寻死。

　　贺珺看着她们，高喊：“你们到底在乎的是什么？”

　　她的话让混乱停了一瞬。

　　她抓住而这一瞬，接着说：“你们在乎的是没了长头发就对不起父母了？以为长头发就是对父母的孝义？在乎自己没了长头就不好看了？以后就没男人喜欢？

　　我告诉你们，即便头发没了，只要你活着就能继续孝顺父母，孝义不是形式，不是嘴上说说，而是实际行动。

　　至于会不会有男人喜欢，你们都到了这里即将上阵杀敌，何须在乎是否有男人喜欢。女子当自强，我在给你们机会让你们抛开过去，让你们活得强大。”

　　静默，没人再说话。

　　贺珺接着说：“其实这个样子有诸多好处，比如训练的时候短发行动起来更加方便，出汗出得多，洗过后干得也快，还有重要的一点，你们再打架的时候头发也没那么容易被对方扯。”

　　她的话说完，人群中站出来一名女子，她走到紫荆手下跟前，“小女王婉莹，愿相信王妃。劳烦姑娘帮忙了。”

　　贺珺看她，觉得很眼熟，名字也挺熟，但有些想不起来。

　　王婉莹很快就剪完了，她拿着自己被剪下来的头发给贺珺行了礼才走回去。

　　有她开头，其他人开始犹豫起来。

　　这时，一个声音又传来。

　　“说来说去，王妃就是要让我们剪头发。既然好处多，王妃干嘛不剪？若王妃剪了，我们自然也………”

　　女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贺珺却明白了，她看过去，只看到说话的女子低下去的头。

　　“好！”贺珺笑着应声，随即拿起剪刀递给紫荆，“剪吧。”

　　“王妃不可！”

　　紫荆自是不应，校场里的女子都是被卖掉的身份低微之人，别说头发，就是死了也没什么怜惜之处。王妃身份高贵，怎可和她们一样。

　　见紫荆不动手，贺珺自己捏着头发给绞了，青丝刹那间散落到脸上，她捏着被剪下的头发，“看清楚了，这是我的。”

　　阻止不及的紫荆：“………”

　　完了，王爷要罚她了。

　　王妃都动手了，底下再无二话。

　　贺珺一直盯着找她茬的女子，对紫荆说道：“去把她带上来。”

　　女子被带上来，看到对方对着自己龇牙咧嘴的笑时，贺珺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