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公子和野玫瑰》糖上晏

31、第 31 章

　　姜玫并不知道梁修瑾的副卡在谁的手里，于是给梁修瑾打了个电话。梁修瑾那边刚接起来才说了两句，陈曼彤听见飨亭的字眼便在儿子身后招呼要把电话拿过去，“是不是妹妹啊？来儿子，快把电话给我。”

　　梁修瑾本来也要问陈曼彤关于副卡的事情，将电话递出的同时把姜玫问他的问题转达给了母亲，“妹妹今天在飨亭吃饭呀？你点了什么尽管吃不用管别的。你碰到的副卡大概是阿姨原来那张，阿姨之前忘了把卡落在哪儿了，正好妹妹帮我看看是谁在用。”

　　“好。”姜玫一口应下，莫名有种当侦探的兴奋感。

　　“这么刺激的吗？”旁边听了一耳朵的方意菡搓着手，“快快快，让服务员去看看副卡是哪一桌。胆子很大啊，捡来的卡也敢用。”

　　包厢里，姜玫和小姐妹们摩拳擦掌，刚想按铃叫服务员，服务员却先敲了门进来，身后还跟着另一人。

　　“潘雨琦？”李冉冉第一反应，“来付账的？倒也不是不行。”

　　“怎么可能追过来付账啊，不是当面刷卡怎么显得自己有面子？”方意菡说话那叫一个直白，以至于潘雨琦在看清包厢内几人时僵硬起来的脸色更加难看。

　　“所以，潘小姐找我们有事吗？”姜玫急着当侦探，只想快速打发走潘雨琦。

　　潘雨琦攥紧了手里的木质小卡，“我来找个人，不过可能搞错了，冉冉姐你们是怎么约到包厢的呀？这边还挺难约的呢。”

　　没有其他同事在，李冉冉懒得再维持什么表面同事情，翻了个白眼道：“当然是拿卡约啊。你不也拿着张小卡吗？”她指了指潘雨琦手里的卡片。

　　飨亭的vip卡都是木质的，正面雕山水花鸟图案，反面是持有人自选的编号，主卡和副卡编号一致，唯一的不同点是主卡编号采用错金银工艺，而副卡不用。

　　姜玫原本没有注意，是李冉冉指向后才瞥了一眼潘雨琦手里攥着的小卡，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

　　她盯着人的动作虽不明显，可柳青絮仍然发现了端倪，“怎么了？”她问道。

　　“我看得不太清楚，帮我看看那个数字和这个是不是一样。”姜玫眯了眯眼，将梁修瑾那张檀木小卡摊开在掌心，错金银的编号是8个8。

　　这当然不是梁修瑾选的，他选不出这么接地气的数字，但姜玫偶尔会有一些神奇的创意。
　　在她得知这张卡可以自定义卡号的时候，脑子里立刻就蹦出来一串8，发发发发发发发发，多吉利的数字。

　　潘雨琦瞪大了眼睛，“这卡——”她嘴唇翕张，神色变换，抢在姜玫之前质问道：“你哪儿来的卡？”在她看来，李冉冉四人不可能是这张vip卡的原主人，大概率是从哪里借来的。

　　姜玫眨眼，觉得有些好笑，“潘小姐，容我提醒，你手里那张是副卡。所以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哪里来的卡呢？”

　　没有人回答问题，这场对话不欢而散。

　　于姜玫而言，至少她知道了是谁拿了陈阿姨那张卡，而李冉冉看到潘雨琦吃瘪就感到高兴，方意菡和柳青絮是两个纯种吃瓜人，反正她们四个都挺开心，至于潘雨琦怎么想，那就不知道了。

　　晚上回家后姜玫就把副卡持有人的名字发给了陈曼彤，陈曼彤看到那个潘字眼神一顿，拨了个电话出去，几分钟后拉下嘴角朝着还在书桌前的梁开济道：“你猜我卡掉哪儿了？”

　　梁开济不以为意，“不就是张副卡嘛，注销就是了。我这里还有，喏，卡包就在哪儿，你随便拿。”

　　陈曼彤嘟囔着“你给我的和儿子给我的能一样吗？我卡掉娘家了，我那弟媳倒是很不客气，问也没问一声就收起来自己用了。”

　　梁开济“哦？”了一声，“今晚和妹妹吃饭撞车了？”

　　陈曼彤：“什么呀，我弟媳把卡借给她侄女，真当自己的东西啊？”

　　同一时间，姜玫也在和梁修瑾说同一件事情。

　　“她一开始抢着要付账，听到我开了瓶18万的酒就说我们串通起来涮她，变脸速度比我转一圈挥鞭转还快。”
　　“我们盘了一圈云城开帕拉梅拉的小姐姐，没盘到她，光知道她找哪个小区了。”
　　“今晚闹得有点僵，不知道她关系多硬，会不会对冉冉造成什么麻烦。”
　　“阿瑾哥哥——”

　　说到最后，姜玫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

　　一直安静听着姜玫讲话的梁修瑾抬眼，“要帮忙？”

　　姜玫捧着脸对着摄像头乖巧地笑，她小时候容貌就精致漂亮，随着年龄增长越发明艳美丽，笑起来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如同盛放的玫瑰。

　　梁修瑾无疑是喜欢姜玫的笑容的，他定定地看着视频中由他照料长大的娇艳玫瑰，颔首答应了对方这个在他看来有些无聊的请求。

　　很巧，他母亲非常愿意挖掘关于潘雨琦的内容。

　　这并不困难，姜玫第二天就收到了梁修瑾转发的来自陈曼彤的消息。

　　人是陈曼彤的弟媳通过她弟弟的关系塞进陈家控股的新域传媒的，只是原本应该在总部做个前台类的文职，突然调去新域传媒旗下出版社应该和潘雨琦新交的男朋友有关，那辆帕拉梅拉也是对方男朋友送的。

　　陈曼彤甚至连对方男朋友的名字和照片也挖了出来，还兴致勃勃地让梁修瑾问姜玫哪天有空来家里，说潘雨琦那个男朋友也有瓜可以吃，她还没动手开始挖，可以等姜玫一起当个娱乐消遣。

　　姜玫看着潘雨琦男朋友的名字陷入了沉思。

　　如果不是同名同姓，那这个周显庭同时也是姜惜非要结婚的男人？脚踏两条船的渣男本渣？

　　是时候给姜惜再上一课了。
　　姜玫没有任何犹豫，把关于周显庭的消息抹去部分透给了她的母亲。相信柳以珊会有其他安排。

　　姜玫正式入职云城芭蕾舞团后也开始忙碌起来，恰逢年前演出季，姜玫的加入让舞团在一部分芭蕾迷之间火了一把，不少人特意来看姜玫的演出场次。

　　云城大剧院二楼同样带有包厢，梁修瑾依然保持着在姜玫每次演出后都送上一束落款L的鲜花的习惯。

　　有舞团成员好奇询问姜玫这位神秘的L难道也跟来了国内？姜玫扬了扬手里的花，但笑不语。

　　也有人猜测所谓L是姜玫的金主，她不愿意说是想保留一点体面，不过这类流言还没传起来就被陈曼彤阴差阳错的一次来访砸没了。

　　年前的最后一场演出，本来梁修瑾说好了要来看姜玫，海外公司的一名财务执行官突发意外，梁修瑾和梁开济都紧急飞去欧洲，陈曼彤于是带着梁修瑾早已准备好的花束和礼物在姜玫演出结束后探访了后台。

　　标志性的L落款花束以及一顶漂亮闪耀的芭蕾王冠。

　　陈曼彤拍着姜玫的肩膀亲昵地喊着“我们妹妹”，还给整个舞团带了夜宵点心，那天过后，什么金主不金主的话题再也没人提起过。

　　年初一有一天假期，姜玫难得睡了个懒觉，早上起来还在迷瞪的时候隐约听见争吵声。她打开房间门，靠在门框上听了一会儿，好像是姜惜在和她的男朋友为了过年期间出不出去玩的事情吵架。

　　姜玫还没完全醒过来的脑子慢吞吞转动起来，怎么她和她那个脚踏两条船的男朋友还没分吗？养母难道没做什么吗？

　　“姐。”姜宇辰端着一杯橙汁凑到姜玫身边，竖起一根手指指指楼上，压着嗓子小声道：“从妈妈房间出来就开始给那男人打电话，然后吵到现在。”

　　姜玫打了个哈欠，“妈妈很沉得住气啊。”她还以为养母会强行拆开两个人呢。为了躲避家里可能爆发的争吵，她都好久没回家住了。

　　姜宇辰嘿嘿一笑，“我觉得妈妈是憋了个大的。姐你知道的，二姐哪里翻得出咱妈的手掌心。”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像只小狗似的拿胳膊蹭了蹭姜玫的胳膊，“姐，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别的呀？能不能告诉我？我保证我不说出去。”

　　姜玫瞥了姜宇辰一眼，她就说这小子一大早蹭到她房间门口干什么，原来是探消息来的。

　　姜宇辰讨好地把手里的橙汁递给姜玫，一句“姐姐”叫得三转弯。

　　姜玫歪了下头，“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不过——”

　　“我懂，我懂。新春绿猫，我给姐排队去买，买不到就当场拦截黄牛收一个脸漂亮的！”姜宇辰举手表忠心。

　　姜玫一巴掌拍掉他举起来的手，“什么绿猫，人家有名字叫托尼好吧。”

　　“托尼听着像剪头发的。”姜宇辰吐槽道。

　　姜玫：“......”

　　姜宇辰：“不是，我想起来了，它正经名字是四个字。”但他想不起来是哪四个字了，干脆略过去，拐回原来的话题，“姐，我的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呗。”

　　“耳朵过来。”姜玫勾勾手，对姜宇辰附耳道：“那个男的，脚踏两条船哦。”

　　“嚯！”姜宇辰惊讶了一瞬间，感叹道：“刺激啊。”

　　“是挺刺激的。”姜玫点头，“刺激到家里会变得很热闹。”还好，春节舞团不放假，万一爆发起来她能直接躲外头。

　　晚上吃过饭，姜玫正和姜宇辰打着游戏呢，一辆库里南停到了姜玫家别墅门口。

　　是梁修瑾的车。

　　姜玫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色，昨天视频梁修瑾都没告诉她今天能回来，骤然看到对方出现，她的高兴溢于言表。

　　姜家当然没有人阻止姜玫这个点出门，养父母是不会，两个小的是阻止不了，姜宇辰酸梁修瑾霸占姐姐，姜惜酸姜玫可以出门，在姜玫飞奔出门的时候，姜惜发出了好大一声“哼”。

　　姜玫几乎是扑到梁修瑾身上，梁修瑾怕她磕碰到接住姜玫的同时伸出手将她笼在怀中。

　　“怎么回来了？”姜玫小声问。

　　梁修瑾看起来有些疲惫，靠在后座上半垂着眸，抱着姜玫的手松松搭在她的腰间，听到姜玫的问题略微收紧一些，“那我飞回英国？”

　　“别啊。”姜玫嘟囔道：“好不容易回来还飞啊。”

　　车辆向郊区驶去，司机熟门熟路地把车开到一个农家乐门口，老板除夕到初三并不营业，但梁修瑾只是租借场地，老板很乐意不花什么精力就拿一笔不菲的租金。

　　姜玫裹着厚羽绒服和羊毛围巾，纤细的人影因为衣服的加持变得有些圆润，莫名可爱。她在院子里那一堆烟花前蹲下，拿起足够她玩上一晚上的仙女棒，又惊又喜地回过头，“什么时候准备的？”

　　“咔哒”梁修瑾抽出一支烟，打开火机点燃，黑暗里，烟头亮起猩红一点。他将烟递给姜玫，平淡地回答姜玫的问题，“差不多一周前。原本想赶不回来就让管家把地址给你，你可以约朋友过来一起玩。”

　　他什么都准备好了。那么多年，好像每一次都在重复告诉姜玫，没关系，无论他在不在，都会处理好。

　　眼睛里氤氲起水汽，视线变得模糊，姜玫睁着眼，试图让夜风带走将落未落的眼泪。背后靠过来一具宽阔的身躯，梁修瑾带着她点燃了手边的烟花。

　　引线燃烧起来，姜玫手忙脚乱地拉着梁修瑾往后退去。

　　“吓我一跳，我都没准备好。”姜玫的声音掩盖在升空炸开的烟花里。这么一吓倒是把她的眼泪又吓回去了。

　　火花散落复又升起新的火花，周围住着的居民也有购买了烟花燃放的，但数量都不及梁修瑾购置得多，有小孩子在院门口探头探脑，姜玫见状招手让他们进来分了一些仙女棒出去。

　　剩下的大烟花司机帮忙一次性全点了，大人会感叹这短短几分钟造假昂贵，小孩却会兴奋地为这一场烟花雨尖叫。

　　姜玫往梁修瑾手里塞了一支点燃的仙女棒，自己抽出另一支在梁修瑾手里引燃，交叠着的仙女棒飞溅出星星状的火花，就像天上的大烟花落到了两人手心。

　　“新年快乐。”烟花燃尽之前，姜玫再一次对梁修瑾表达了她朴实无华的新年祝福。
　　愿你新的一年，快乐无忧。

　　梁修瑾低头，有些冰凉的唇落在姜玫的额头，“新年快乐。”他以同样的祝福送给姜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