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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踪影 ...

  •   「能杀掉恶龙的,有时候不一定会是勇者,也许是比恶龙更加穷凶极恶的魔鬼。」

      ◆◆◆◆◆

      有这么一个说法,人的一生需要经过两次死亡。

      第一次是指肉||体的死亡,生理机能停止运作,指的是传统意义上的死亡,至于第二次死亡,则是有关于自身的最后一丝记忆消亡在世间的时候,也意味着个体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宇智波神奈离开家的第二天,宇智波斑收到了一个信封。

      白色的信封,上面盖着邮戳,寄件人地址一栏写的是青森,寄件人名字是麻仓叶王。

      一千岁的老头子的心思谁也拿不准,何况这个人的行事,心血来潮占据了大部分。

      沿着封口撕开信封,宇智波斑从里面抽出了一张薄薄的纸,那是一张新干线的车票,地址是恐山。

      位于日本本州岛最北端的城市青森县,同时是日本三大灵场之一。

      死亡是人类永恒的恐惧与好奇,据说那一带常年被火山产生的硫磺气孔冒出的蒸汽与硫磺臭气所笼罩,那一带遍布古老的山脉,传闻中是连接活人的世界与死人的世界的山。

      捏着车票的手指不自觉地用了些力气,纸张凹陷下去,表面拉出一条条褶皱。

      天堂和地狱界限都被模糊的恐山,遍布的不仅仅是硫磺的臭气与朦胧的整齐,还有数不尽的死人墓。

      失去藏身之所的灵魂最后的归属地,也是一百五十年前加茂青鸟的埋骨地。

      死亡对人类来说是无法撼动的恐惧与不可逆转的结局,对她来说是再惺忪平常不过的事情,一千年的漫长岁月,迎来的死亡不计其数,无论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

      大多数时候她会选择一笔带过自己的死亡,挑挑拣拣地说一些让宇智波斑都觉得好奇的往事。

      那些事情她没有细说,他也从来没有深究,但是不代表不会在意。

      死亡不是能被轻易说出口的事情。

      ……

      “我出去一趟。”

      从东京到青森,光是车程都要花上一天,来回一趟加上摸索的过程少说要花上两三天。

      尽可能地采用这个时代的出行方式,尽可能地沿着过去她走过的踪迹,再走一次她走过的路。

      到达青森站之后需要换乘地铁到野边地站,再从野边地站换乘到下北站,从下北站出来后,再改乘巴士去往恐山。

      明治时代没有地铁,也没有巴士,从当时的京都走到本州岛的最北端需要耗费的经历和时间成本是现在的几倍甚至是十倍。

      对于处在交通发达的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来说,那个时代靠着双脚从东京走到恐山,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

      恐山是一座近一万年都没有喷发迹象的活火山,多年以来不断排出带有硫磺气味的气体。

      这几天的天气似乎不太好,隔着车窗,映入视野的是恐山灰蒙蒙的天空,厚重的云雾裹着浓郁的水汽堆积在大气层。

      巴士沿着预先规划好的路线摇摇晃晃地前进,磅礴的海水拉起一条一条白色的褶皱,亘古不变的潮音升起又落下。

      宇智波斑找到了那家旅馆。

      旅馆的装修风格是传统的日式风格,旅馆似乎是上个世纪的产物,开在荒僻的小镇,本身是上个世纪的产物,老旧的装修风格,老旧的房屋横梁,里面的生活设施也只是做了最简单的维修,主人家似乎只是想要确保生活不受影响,并没有太多做生意的心思。

      旅馆的主人是一位双目失明的老人家,岁月留下的沟壑爬满了过去惊艳的面庞,满头代表衰老的银白色发丝,老去的皮囊,骨头却没有败。

      出来接待宇智波斑的是旅馆主人的孙子,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出来没过一会儿,就喊来了自己的孙子,自己一个人外出散步去了。

      时间会抹平年轻时的激情和热血,也会让肉||体一天比一天衰老。

      老人家的身体早就不能和二十年前的相比,她的孙子非常担心年迈的祖母会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出门前还嚷嚷着“至少让阿弥陀丸跟着”,最后以飘出来的持有灵被老人家的持有灵强行赶回旅馆为结局。

      祖母走得毫不留情面,老人家的孙子垂头丧气地站在门口看着祖母佝偻下去的背影,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炸毛青年。

      麻仓家的现任家主顿了顿。

      对方浑身都裹在黑色的衣料里,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镜片恰到好处地遮住了眼眸的锋芒,浑身上下的气息透着一股子漠然,像是一柄被收进刀鞘里的刀,冰冷却内敛。

      如果将那副眼镜摘下来,敢直视他的眼睛的人,不会超过一个巴掌的手指头的数量。

      他在打量宇智波斑,宇智波斑也在打量对他。

      相似的面孔,大相径庭的性情,如果说麻仓叶王是游刃有余的强势,那么对方从骨子里都散发出一股子慢悠悠的随性和散漫,没有任何的强势,也没有任何的压迫,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子“万事好商量,有话好好说”的烂好人气息。

      宇智波斑甚至在对方身上看到了一点点日常生活里的千手柱间的影子。

      阴霾的天空环抱苍青色的大地,古老的森林深处溢出枝叶婆娑的沙沙声,像是妖怪之间细小的耳语。

      茶水被端上来的时候冒着热气,粗瓷茶杯的杯口被水雾氤氲得湿润,清澈的茶水映出头顶的天花板,和室里弥漫着秸秆的气息和淡淡的茶香。

      “如果迟来几个月,你应该可以看到雪。”

      恐山的风里裹着往事,旧日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红棕色长发的青年声音柔和,温润的眉眼总让人想起麻仓叶王。

      “虽然这样说很奇怪。”对方挠了挠脸,表情显得有些难为情,“但事实的确如此。”

      空气里浮动着柔软而朦胧的水汽,壶内达到沸点的开水翻滚着,咕噜咕噜的声音顺着罅隙渗入四周的空气。

      “我听哥哥说了。”青年深吸一口,郑重开口,“按照麻仓家的族谱关系来说,您的女儿……算是我的曾曾曾曾……祖母。”

      “很遗憾没能亲自拜访她。”跪坐在榻榻米上的青年语气严肃,“按照礼节,应该是我们亲自上门拜访。”

      宇智波斑:“……奈奈不喜欢被人打扰。”

      社交土匪归社交土匪,宇智波神奈本身的习性却像只猫,闲来无事的时候喜欢独处,孤独对她来说是最自由的自由,不请自来入侵地盘的人绝对算不上是欢迎。

      对方和这一世的麻仓叶王是同胞兄弟是一码事情,拜访宇智波神奈又是另外一码事情。

      漫长的时间能冲淡很多东西,她和麻仓家的联系仅仅只有一个麻仓叶王,更何况宇智波神奈从来就不是会顾及到家族血缘的联系这种事情的人,对她来说,冒昧的拜访和不请自来的打扰没有任何的区别。

      所以大可不必。

      遭到拒绝的人半点麻仓家当代家主的架子,连带着单手挠头发的样子都散发着一股子老实人的味道,“其实也有一部分我个人的原因。”

      麻仓家的现任家主顿了顿,而后开口,“我非常好奇被一千年前的好养大的孩子。”

      对方垂眼,窄小的杯口里茶水映出的脸庞表情格外温和,眼眸里溢出的情绪像是泛起涟漪的湖面。

      麻仓叶王曾经饱尝世间的痛苦,麻仓叶非常清楚,在人间活着的一百年其实比他在地狱里修行的九百年都要来的痛苦。

      他们是双胞胎,但是人与人之间无法完全感同身受这件事情放在他们身上同样适用,就像麻仓叶王的过去不会在他身上实现一样,他也无法完全体会麻仓叶王的每一丝痛苦。

      麻仓叶没有经历过那个被诅咒的时代,所得到的的信息大部分都是从书本或者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股宗口中得到。

      人性扭曲而愚昧的时代,人们将那座古老的都城命名为“平安”,意图将与死亡和污秽挂钩的一切人和事情都驱逐出城外,设立了保卫平安京的阴阳寮,汇聚了数不尽的术师,结果是填满了在看不到光的角落里扭曲爬行的妖魔,人与人之间对彼此进行恶意的诅咒。

      在那个时代偏偏拥有「灵视」这种可怕的能力,光是想想都知道有多糟糕。

      “我听好说过她的事情。”麻仓叶垂下眼帘,目光落在茶水里倒映出来的天花板。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像是孑然一身游荡在森林里的野狼崽子。

      天生不具备人类感性的小怪物,发生在她眼前的任何事情都不能撼动她的理性,漠然无所谓的情绪占据了她大部分的情绪,被人当成不详污秽的怪胎也是情有可原。

      就像是……第二个童年时期的两面宿傩一样。

      循着本能和自己内心的冲动,麻仓叶王向这个野狼崽子伸出了手。

      强者高处不胜寒的孤独,也是站在那个时代巅峰的麻仓叶王的孤独。

      这不仅仅是心血来潮,同时也是想见识下一个巅峰的诞生。

      也顺便缓解自己的孤独。

      “我一直以为一千年前的好是孑然一身,现在看来,也并没有那么糟糕。”麻仓叶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轻松,轻声开口,“太好了。”

      宇智波斑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麻仓叶却敏锐地注意到镜片后的眼睛目光微微动了动。

      对方没有开口说话,但是麻仓叶意识到对方的防备心已经稍微放下了一点,顺理成章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

      宇智波斑的嘴唇动了动,开口打破了沉默,“我想问的事情是……加茂青鸟。”

      麻仓叶想了想,而后开口,“那是发生在一百五十年前的明治时代的事情了,是我祖母的祖母那一辈的事情。”

      夏末稀疏的蝉鸣被山林吹凉的凉风吹散,从树梢坠落的叶片打着卷儿落下,宇智波斑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

      恐山的深处传闻中有一座连接此世与彼世的大山,居住在恐山的市子因此也擅长同死去的亡灵沟通,通过媒介将冥冥之中的联系具象化,以此来使用灵魂生前的能力,这种能力被称之为降灵术。

      战乱年代,恐山的市子会收养颠沛流离的女孩,大多数作为寻常的巫女,学习巫女礼仪,少数作为继承人培养。

      麻仓叶的祖母麻仓木乃是恐山那一代人的市子,同时也是那一代最精通降灵术的市子,过去她有很多学生,如今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寥寥无几,麻仓叶的妻子如今的恐山首席市子恐山安娜便是她的学生之一。

      本州岛比起人流量庞大的京都和东京,无论是咒术师和诅咒师的数量都要稀少得多,拥有庞大的森林覆盖面,居住的人口数量却成了相当明显的反差对比,以至于这边的咒灵分布的数量要少的多。

      一百五十年前,恐山曾经到访过一位被整个咒术界通缉为诅咒师的客人。

      她的名字叫做加茂青鸟,接待对方的客人是麻仓木乃的祖母,那一代恐山灵力最强大的首席市子。

      “原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斗的啦。”麻仓叶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开口。

      毕竟那个年代的加茂青鸟名声的确不太好,杀了臭名昭著的诅咒师加茂宪伦之后,不但没有被咒术界重新接纳,反而遭到了更加严重的忌惮和恐惧,光是黑市的悬赏金都在直线升高。

      能杀掉恶龙的,有时候不一定会是勇者,也许是比恶龙更加穷凶极恶的魔鬼。

      遭到那一代的市子的警惕完全情有可原。

      事实上加茂青鸟的确把那一代的市子揍了一顿,完全没有因为对方是女性心慈手软怜香惜玉,完美地诠释世人对“混账”的定义。

      活了一千年的老妖怪当然懂得怎么拿捏人心,不惧怕死亡的人面对敌人会选择英勇就义,牵挂则会让对方低下不屈的头颅。

      加茂青鸟拿捏住那一代的市子的方式非常简单。

      ——你的灵魂在哪里,这里的灵魂就会在哪里。

      ——现在你可以死一个试试看了。

      ——反正我都无所谓。

      麻仓叶的声音有些难为情,“奶奶说这些句话是她的祖母一直都忘不掉的话。”

      对方真的是个混账,绝对的残忍,绝对的强势,彻头彻尾的混账。

      我行我素,唯我独尊,和她接触过一次,无论如何在往后余生中都无法抹除掉关于她的记忆。

      宇智波斑:“……”

      “她只带来了几件残破的碎衣服和一支锈迹斑斑的发簪。”麻仓叶说,“说是要超度她的侍女。”

      “顺便来恐山瞧瞧,能不能找到某个人。”末了,麻仓叶又补了一句。

      清水沿着竹管流淌而过,潺潺注入清池之中,带起一圈一圈的波澜。

      宇智波斑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

      日本三大灵场之一的恐山,对外以充满匪夷所思现象的灵异圣地闻名,对圈子里的人来说,它是此世与彼世的分界线,活人最接近死亡的地方,也是亡灵最靠近活人世界的地方,世间颠沛流离的灵魂最后的归宿。

      宇智波斑的嘴唇动了动,“她大概……是想找叶王。”

      可惜她什么都找不到。

      纯白的沙滩,空气里弥漫着硫磺散发出来的臭气,混淆了天堂和地狱区别的奇异世界里堆满了死人墓,游荡了无数没有归处的灵魂,却唯独没有她想要找到的那个。

      “山里修建了一座小型神社。”麻仓叶说,“是专门用来供奉她死去的侍女的灵魂。”

      那个侍女死前沾满了诅咒的污秽,死后当然要干干净净的。

      人烟稀少的恐山,不会有人再因为她的异于常人而忌讳她,迫害她,身心纯净的巫女会为她超度,送她去往极乐世界。

      江户时代的她是在寺庙里长大的,熟读各种各样的经书,再加上天生过目不忘,还真没有什么她念不来的经,没有理由不会念超度亡灵的经文。

      但她却没有。

      反而千里迢迢从京都跑到恐山来找专门超度亡灵的市子。

      宇智波斑大致猜得出来,她没有亲自给侍女超度的原因。

      她本身就是不信佛不行善的混世魔王,纠缠了无数的因果和罪业,这超度的经文真这么一念下去,保不齐就把人念上佛祖的黑名单。

      “进入恐山的那天据说恰好是她的十八岁生辰到来的前夕。”麻仓叶说,“我的曾曾祖母开玩笑地问她要不要过个生日再进去。”

      玩笑似的话题,原本就没有指望得到正常的答复,意外的是她居然回答了。

      ——不用了,反正我快死了,死在哪里都一样。

      屋檐的寂静在和室里弥漫开来,连带着户外的鸟鸣都像是凝固了一瞬间,漫长又短暂的沉静过去之后,风声才重新淌入耳道。

      “一千年前叶王无意识间许下的诅咒导致她这一千年来都没有活过十八岁。”

      一千年前的麻仓奈奈死在十八岁前夕,麻仓叶王强烈的愿望变成了诅咒,颠倒了生死的代价是麻仓奈奈要不断重复生和死,不断重复被不同的女人生下与十八岁前夕的死亡。

      “无论如何她都会在十八岁到来的那一刻死去。”麻仓叶的声音轻声开口。

      盛夏的时节,风里的凉意却浓重得可怕。

      “不一样的是死法不一样。”

      死于他人之手、缠绵病榻、被咒杀……这一千年来她尝试过各种死亡的方式,每一次都没有得到善果。

      加茂青鸟的骨骸最后沉入了最深处的活火山湖底。

      柔软的风声裹着歌声飘进了院落里,拂开散落在地面的落叶。

      麻仓木乃的邻居是位和她差不多大的老年人,是同为老年人偶尔会聊上两句的关系,年轻的时候在家里存放了不少老式的录像带,有那么几卷还是步入二十世纪的老式录像带,每天的下午都会放上几首老歌放松放松心情。

      “这是……叶月的歌吧。”麻仓叶没由来地说了一句。

      宇智波斑的眉梢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

      出去的时候是午夜,宇智波斑依据麻仓木乃的提示找到了那间神社。

      供奉加茂青鸟侍女的神社是一间常年无人问津的神社,本身就建造在没有人烟的深山老林,常年没有人打扫和定期维修,神社的地板已经被虫蛀空,门窗被风雨俯视,黏满灰尘的红绳要掉不掉地挂在破旧的天花板上。

      银白色的月华像是洁白的霜雪,顺着屋顶的豁口泼进了拜殿。

      天蒙蒙亮起的时候,宇智波斑沾着满身的晨露返回麻仓木乃的旅馆。

      麻仓木乃居住的地方是座历史悠久的小镇,有年代感的东西不少,老旧的物件被人遗忘,积了厚重的灰尘躺在角落里。

      走之前,麻仓叶领着宇智波斑去了过去和恐山安娜见过面的杂货铺子,据说麻仓叶在这家店铺里挨了人生中老婆的第一个耳光。

      这里在过去曾经会对外进购影碟和录音带,老式的录音带在二十一世纪已经不流行,但仓库也许会留下一些存货。

      和麻仓叶相熟的老板翻箱倒柜,最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盒积灰严重的录像带,是当年发行的叶月专辑。

      宇智波斑盯着那个落满灰尘的盒子,眼睫垂下,像是陷入了思绪,片刻之后,从麻仓叶手里接过了那个黑色的盒子。

      返程的时候,除去行李箱,他手里多了个一个黑色的盒子还有一个老式的录音机。

      ……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没有人,简单收拾好后,宇智波斑独自一个人开始捣鼓录像带和录音机,没几下室内就流淌着过去红遍整个东京的巨星的歌声。

      夏油杰回来的时候抱着一叠漫画,据说是从楼下书店淘来的漫画书。

      熟悉的歌声滑入耳道,夏油杰突然生出了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转念想到了某些事情,表情一度很扭曲。

      宇智波斑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傻叉。

      对此夏油杰理直气壮,“你不懂,她不仅仅是当时红遍整个东京的明星,还是我的青春。”

      想当年为了一张演唱会的票省吃俭用好几个月,一朝真相大白,夏油杰觉得自己的青春全白瞎了。

      会看漫画权当是无聊打发时间,外加上封面上的东西越看越眼熟,本着好奇的想法翻了翻,宇智波斑发现这漫画……居然有宇智波一族和写轮眼耶。

      越看越不对劲。

      宇智波一族……被灭族了耶。

      越往下看,宇智波斑的脸越臭。

      夏油杰非常有眼力劲地躲进了厨房。

      客厅漫长又磨人的寂静直到宇智波神奈回来得时候才画下了句号。

      漫画书转手被扔到了茶几上,鸡掰猫饲主和他的猫顺理成章开始贴贴。

      厨房里的夏油杰松了一口气。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30章 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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