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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出发江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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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正值寒冬,他一个大男人都受不住晚上的寒风,花雨一个姑娘家哪里能受得住?
忽地看到苏秋低垂的头,洁白的贝齿轻咬下唇,脸上满是难过,谢无江心中一阵懊恼,终是柔了柔声,伸手拍拍花雨毛茸茸的脑袋:“夜里寒凉,你在府里等我便好,夜里记得吩咐下人把火盆点上,省得受凉。”
花雨呆呆地看着谢无江,似是没听明白他说了什么。
谢无江叹了口气,又替她拢了拢披风:“听话,早些回去歇息。”说完传来下人领着花雨回了她的住处,这才坐回轮椅上任由墨七推他去更衣。
谢无江在心中默想这次皇上叫他入宫是为了何事。
怀安王!
怀安王要入京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谢无江眼神突然有些阴沉,他冷冷的开口:“墨双!你在府里看好花雨,别让她出去。”
“是,督公。”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怀安王临近年关入京,美其名曰为陛下拜年,实则狼子野心早已天下皆知!
上一世怀安王在市集见过花雨一面,回府后念念不忘,其后使得各种手段,虽未得逞,却也让花雨吃了些苦头。
他当时还以为这是花雨与那人的苦肉计,不仅做壁上观还出言嘲讽,现下想来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
坐在去皇宫的马车上,谢无江撩开帘子望向城门方向,冷笑一声:怀安王!这次你若能全须全尾儿的回封地,这督公的位子我便让给你坐!
御书房。
“你有伤在身,礼就免了,来人,赐座。”错金螭兽香炉升起袅袅烟雾,宣德帝贺景坐在上首。少年二十来岁,丹凤微眯,嘴角勾起,托腮灿笑,头顶玉冠衬得他风流异常,可给人的感觉却是无害又乖巧。
“谢陛下。”谢无江也不客气,一撩袍子坐下。
“有件事跟你商量。”贺景换了个姿势,懒懒的倚在龙椅上,手里捏着个麒麟镇纸把玩,漫不经心的开口:“怀安王要进京了。”
“陛下无须担心。”
“嗯?你已有对策?”
谢无江抿了口宫女刚奉上来的热茶缓缓开口:“对策谈不上,先下手为强罢了。”
贺景一听眉开眼笑:“哈哈哈哈,你放开手去做便是。”
谢无江放下茶盏,站起微微躬身:“陛下,臣要在怀安王进京前去趟江南。”
“可是有什么要事?吩咐手下人去就是了,你伤还未好,何必亲自前去?”贺景有些不解。
谢无江面露坚持:“是一些私事,臣……必得亲自去。”
贺景脸上浮出一丝兴味:“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你说自己有什么私事。”他眼中兴味愈浓:“莫不是,我要多个小嫂嫂了?”
若是有旁人在侧,听到当今陛下这么说必得惊一跳,皇上和厂公称兄道弟,这……
谢无江眉头一蹙:“陛下,莫忘了规矩。”
贺景如泄了气的球一般趴在桌案上小声嘟囔:“又没别人,我自己愿意这样叫都不可吗?”
若是前世,谢无江定会长篇说教,最后再加上一句“君臣有别”。
可他想了想,微微叹口气,似妥协一般开口:“陛下……陛下想如何叫便如何叫吧。”
上首的少年猛地坐起,瞪大了眼看着谢无江:“你……你……你刚才说什么?”
谢无江有些无奈,嘴角微微扬起弧度,却又立马不见:“臣说,陛下想如何叫便如何叫吧。”
贺景慢慢踱步到谢无江面前,盯着他看了半晌:“有了小嫂嫂就是好,你这个大木头也知变通了。”
谢无江面色不变,只淡淡道:“哪来什么小嫂嫂。”说完话锋一转,“臣去江南须得二十日左右,会在怀安王进京前回来,期间京中一应事物会安排妥当,陛下自当宽心。”
“那你记得带上糖果子,一路照应你的伤势。”说完眼珠一转,“你走了,把花花叫进宫来陪我玩吧,宫里无聊的紧。”
谢无江盯着贺景摇头:“她会随我一同去,若无事,臣先告退了。”说完扭头就走,像是生怕被叫住了。
贺景看着谢无江的背影有些迷,而后猛地坐直!
他哥刚才说什么来着?带着花花?花花?!
翌日。
西厂各统领齐聚一堂,谢无江把接下来的安排吩咐下去,与以往议事不同的是,今日督公身侧竟有人侍奉,还是往常被督公嫌弃的花雨。
各统领受过训练,自是不会过多猜测。待他们走后,谢无江才缓缓开口:“阿雨?”
呆在一边无所事事的花雨手一顿,满脸呆滞,督公……督公刚才叫什么?
直到谢无江又叫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督……督公?您……”
“哦,无事,不能这么叫吗?”
“……”
花雨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真疼。
“能……能的!”花雨眉开眼笑乐的不行。
她五官原本就精致的紧,如此一笑,虽是无意却还是让谢无江瞧出了一丝妩媚,随即紧皱眉头:“不许这样笑!”
“啊?”花雨的表情僵在脸上。
“咳……在我面前可以,出去便要端庄些。”谢无江说的有几分不自然。
花雨皱了皱鼻尖,不知督公所言何意,但依旧点了点头,督公不让她做的,一定有道理。
这下谢无江面色才温和了起来。
“你去收拾行李,明天我们出发去江南。”
“江南?”花雨有些不解。
谢无江点了点头,揉了揉花雨的头,“明天一早出发,只你我两人。”
“督公不可,此行路途遥远,定会危险重重……”
“放心,不会有事的。”
花雨对谢无江莫名的信任,督公说无事肯定会无事,再说,如果有人敢来找茬,自己定护督公周全。
她想着不自觉握紧了拳头,看的谢无江心软成一汪水:好可爱。
竹屋的田果被花雨盯着制了一晚上药:止血的,祛瘀的,风寒的,解毒的……
直到田果发誓这些量够西厂所有人的用量,花雨才提着包裹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侍女送来了衣服,说是督公让花大人换上,方便出行。
花雨也没讲究,拿起就换上了。
直到出门,看到马车旁立得那道身影,花雨才后知后觉,这衣服无督公身上那件的花纹,怎的如此像?
谢无江立在马车边,并无先坐进去的意思,直到花雨走到跟前,抬手替她整理了一下鬓边散落的碎发,才开口道:“为了方便出行,你我乔装成商贾夫妇,可有不妥?”
花雨也不害羞,笑嘻嘻的应了,“相公,该上马车了。”
作了一番思想准备的谢无江难得的愣怔了一下,随即失笑,扶着花雨上了马车。
许是怕巅着谢无江的腿,马车里特意铺了厚厚的软垫,走了一会儿花雨就有点昏昏欲睡。
反观谢无江对着面前的一盘棋兴味正浓,她便心安理得的闭上了眼睛。
在她闭眼的瞬间,谢无江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定定的望着花雨,眼神幽深,像是要把她的容貌牢牢印在心里。
昨晚盯着田果没怎么睡,花雨闻着熏香,铺着软垫睡得尤其沉,不时还找个舒服的姿势。
而一旁的谢无江看人睡觉也看的兴起,甚至还在花雨翻身时偷偷摸摸的把人揽到了怀里,看着花雨纤长的睫毛,勾起一个满意的笑。
三王爷府。
“啪!”一套上好的青花茶盏被扫落在地。
“怀安王!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三王爷肥硕的身躯坐在书房太师椅上,满脸怒气,嘴中不停咒骂。
面前的书桌上赫然放着一封信。
信上字迹工整,将他儿子被害过程叙述的无比详细,连凶手的长相也画成了小像。
三王爷坐在椅子上,鼻子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这凶手他见过,眉头的一点痣无比显眼,的确是怀安王的人,若幕后凶手真是怀安王,那……三王爷窄小的眼睛里划过一丝狠厉,休怪本王无情!
而马车里的“告密者”此刻抱着花雨端的是心满意足。
花雨睡了半晌,扭动着身子悄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整个人滚到了谢无江怀里,谢无江竟还伸出一只手揽着她。
她眼珠子转了转,嘴角勾起一抹贼贼的笑,果断闭眼,再睡一会儿,只是头悄悄地往里挪了挪。
谢无江感觉到花雨要醒了,正准备抽出手,却发现她揉了揉鼻子,又睡了?
他好笑的摇摇头,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到江南时已然是三天后,马车紧赶慢赶在天黑前进了城。
两人找了个客栈落脚,谢无江让花雨去换衣服。
他看到花雨犹犹豫豫的想开口问,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去洗漱一番,带你去逛灯市。”
临近年关,江南长达一个半月的灯市正好开始。
花雨一听这话双眼亮了亮,早就听说江南灯市美如画,可惜不得来逛一逛。
衣服是谢无江早就准备好的,苏绣月华锦织裙,在灯光下烨烨生辉,待她下楼,谢无江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呆愣了片刻才上前给她系上披风,取出袖中的盒子,拿出一支玉垂扇步摇亲手给她戴上,整个人衬得好不风华绝代。
花雨推着谢无江走出客栈,脸上表情喜忧参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喜欢,鞠躬躬~
督公:带着媳妇儿去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