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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斩霜雪 ...

  •   忽有夜风过草地,把握着红刃长剑的江饮寒身着的红衣吹得飘飘扬扬。
      “秋寒剑!”对过的周大人瞧着江饮寒把发带化为了长剑,脸色一凝。
      “还算你识货!”江饮寒以笑,脚尖一点地借力,把整个身体直直地飞出去,手握的长剑正对周大人的胸口。
      周大人见势,身体一侧,双手各抓着长练的两端,把长练去抵住了江饮寒的刀刃。
      长剑刀刃划过铁练,登时在空中响出一阵锋利的刺耳声。
      江饮寒顺势凌空一个空翻,飞蹿到周大人的后背去,紧接着一掌打在周大人的后背,冷冷一笑道:“我使的可是三弦月,你若再动一下,立时暴毙!”
      那周大人听说,果真立刻僵住。江饮寒一丝得意的笑了一笑,见老翁害怕的眼神躲闪地看自己。
      江饮寒笑着走向那棺材。方才抬棺材的两个男人早已经落地跪蹲在草地上,见江饮寒走近,面皮皆作恐惧的神色,同时忙忙将身体向后挪,江饮寒只作不看见,径直至了棺材前。
      那月光不知何时变作清冽,青黄的光照在那红漆棺材上。
      江饮寒立在棺材前,手里握着的红刃长剑已是软下去,塌在手掌上。
      江饮寒一面拿手撩起最上面一层头发,一面去把发带拴住发丝。待罢了,他上前去欲揭开棺材盖,却不料到那棺材盖怎么也打不开。
      江饮寒咬牙使力,头上挣出一层汗珠,可棺材盖却纹丝不动,而里头的铁器鸣响越发急越发紧也越发响。
      他眼睛打量一圈棺材四周,却不见钉过镇魂顶。
      “这是为何?”江饮寒抱臂嘀咕。
      他抬眼一看旁边的那三色扁担,疑惑道:“锁阴符已经被我撤下,这棺材为什么还是打不开……”
      正想着江饮寒忽听见一声“快跑!”
      他抬头望去,是那地上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发出的,那两人脸色惨白,仿佛被什么吓到一般,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向远处奔去。
      江饮寒却愈发疑惑不解。
      “年轻人,逃命要紧!”老翁的声音在江饮寒身后响起。
      江饮寒这才反应过来那老翁准定知道些什么,遂扭头问道:“老伯,不知发生了何事?”
      那老翁也是一副害怕欲逃的样子,慌乱中他却仍把手指着天空向江饮寒道:“你瞧那月亮,成满月了!”
      “方才不是满月吗?”江饮寒脱口而出,抬头去望天上的月亮又与脑袋里方才的月亮相比较,发现现下的月亮果然圆满明亮了。
      “这望日才有的景象今夜突然出来了,那棺材……”老翁说着,脸色陡然惨白,突然把手指着棺材,双腿筛糠似地抖,“快跑——!”
      话音还没落,老翁便跌跌撞撞奔远了。
      江饮寒警惕转身,见那棺材盖子突突向上冒,似乎要从里面被顶开了。
      他咽了一咽口水,手慢慢向头顶预备去捉红色发带,偏这时那棺材登时安静下来了。
      江饮寒等了片刻方才走上前去,见棺材果真再无反应,一掌劈上去。这一次竟轻轻松松把那棺盖推开了。
      江饮寒立时跃上棺材,口内促促一句:“沉燕!”
      可期待的目光盯进棺材,不是沉燕,却是一具尸体!男人的尸体!
      “肉身丝毫不腐!”江饮寒盯着男人红润的脸颊惊奇叹道,少时他又摇摇头,心内道:“方才分明听见铁器鸣响,锁阴符又本就是封沉燕的,沉燕准定在里头!”
      如此一念,江饮寒内心又燃起了希望,可待他把头扭去盯棺材内那个尸体时,一阵寒意又卷过他心头。到底是死人,心里毛毛发触。
      “若是不拿沉燕,如何救……”江饮寒想到这里,打寒颤的心定了定。
      他咬咬牙稳定心智,过后蹲在棺材上双手合十向那尸体作了两作揖,然后给眼一闭,硬着头皮一跃而下跳入了那棺材内。
      江饮寒双脚分开踩在尸体两边的空隙中,弯着身搬弄那尸体,目光认真去棺材内的角落边缘去寻沉燕的踪迹。
      他找得专心,竟没发现棺材内那男人已经睁开眼目不转睛把他盯在眼里。
      等江饮寒感觉到目光时已经晚了,那男人一个侧身便把江饮寒扑倒在棺材内,又拿手臂死死给江饮寒箍在自己身旁。
      江饮寒忽然被尸体紧紧抱住,吓得全身麻木,嗓子都吓哑了,竟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是谁?!”一口热气喷在江饮寒的耳朵上,再次给他刺激了。
      江饮寒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他勉力去扯下自己的发带,那发带顿时又化作了红刃长剑,紧接着江饮寒手中一挥,刺中那男人,才得以挣脱。
      待江饮寒跃出棺材,立刻用手指捏住下唇,响亮的吹出一声哨子,不多时一匹黑马打远处飞奔而来。
      江饮寒立刻擒住马缰绳,脚在地上一蹬,便把自己甩上马背。
      过后抬手把马背一拍,那黑马便颠颠颠驮着江饮寒跑远了。
      等江饮寒惊魂甫定,他才回过味来,方才那人面颊红润断是活人,不是诈尸!
      江饮寒虽不知其中隐情,可他这才醒过神自己错过了拿沉燕最好的时机!活人有什么值得怕的,沉燕一定在那男人身上。
      当江饮寒骑着黑马再折回去,那棺材已经空空如也,不只那男人不见了,周大人也没了踪影。
      江饮寒气得牙痒痒,只得先找个地方落脚。

      三日后便是望日,往年这天砚瑶城内皆是人心惶惶,可今年望日柳府老爷柳轻明却大办赏剑大会,武林中消失多年的沉燕被他找到了,便邀了江湖各派英雄前来观赏。
      说来也怪,这赏剑大会决定得仓促,邀请的请帖和沉燕剑重出江湖的消息也传起来得仓促,倒像是有人故意要大力把消息散播出去,传入某人耳朵里一般。
      而砚瑶城内关于此事更是甚嚣尘上。
      那城内酒庐、茶馆,凡人聚首处皆无不谈此事。
      十月凉秋若春之气候,催得枯枝树梢冒出点点绿芽,又催白的、粉的、锦盛的花朵绽放。
      倒似金秋二春有锦花却凄凉,日光杲杲,白日迟迟。
      那黑细树枝伸在茶馆黄布棚上,开着点点淡淡的小白花。
      茶铺烹着各味清茶、花茶,香味淡淡雅雅。食客上一壶茶,一两碟瓜果糕点,那白日清洁的光芒温热一片。
      “听说沉燕是柳府祖上的长剑,杀敌无数,得之震江湖,若配上斩霜雪来使便是武林盟主也不放在眼里,简直是天下无敌手!”一个男人兴致勃勃地说着,把眼光在同席另几个男人脸上扫过,后叹一口气:“不过后来封起来了!”
      “既然如此厉害,为何这样一件镇宅宝剑给封起来?”果然有人疑惑问道。
      “嗐!”起先兴致勃勃那个男人似乎知得内幕,捺低声音怕走漏风声似的,“越厉害的东西越邪乎!那玩意儿有邪性!”
      众人听说居然越发来劲,个个一副吃酒上头的模样,兴奋道:“这武林四宗八派本来就关系不清,那林清云更是……”
      说着几个男人面面相觑,脸上皆一色秽亵的光彩在笑。
      土褐色茶盏冒出白雾,在那几个男人团团围坐的桌上,倒不像是茶竟然是酒一般。
      江饮寒冷冷听着,把自己面前的茶水一口吃下肚,从怀中抓出几枚铜钱留在桌上便起身离开。
      “林清云”江饮寒嘴里念着,嘴脸扯成一弯月牙儿似的笑。那女人少年时他在他父亲的书房见过,着实风韵天成。

      江饮寒牵着黑马到柳府,从怀里摸出帖子,那仆人查验帖子后便派了一人领着江饮寒向内里去。
      江饮寒在大门口时用余光瞄了两瞄,各大派似乎都到齐了,可他不停留太久,直嚷着困,要那领他的下人早点去客房。
      “少侠是蜀阳派的,可认识姑苏佟念?”那下人忽开口。
      江饮寒脱口而出:“不认识!”
      那下人登时顿了一顿脚步,过了不多时才重新抬脚向前走,却沉默冷淡了很多。
      江饮寒这才察觉自己说错话了,笑道:“你瞧我,太困了”,一面说,果然还作出打哈欠的模样,接上道,“三师弟忙着练倚风掌呢!”
      说完江饮寒注意那下人侧过头盯了盯他,一副偏信偏疑的模样,脸上却没表情。
      江饮寒见他不相信,笑了一笑,两个踏步冲到那下人的前头,脚下使出轻功是蜀阳派的踏燕行,再给两手轮旋过后右掌向胸口收来,左掌推出打向庭院的梨树。
      果真登时一场风,给奶白秋梨花小瓣吹向天空,再缤纷落英。
      “少侠武艺果然厉害,虽只使出倚风掌一招,却足见功力扎实!”那下人有了笑意来看江饮寒,似乎松了怀疑。
      “那里!那里!”江饮寒笑着摇头。
      待给江饮寒领入屋子后,那下人忙忙奔向东院,径直进屋跪下:“禀老爷,那蜀阳派来的人瞧着有问题!”
      “下药!”那柳老爷闭着眼睛盘腿在蒲团上坐着,手里掐着念珠串子,身前是尊菩萨。
      “遵命!”那下人退出去。

      江饮寒听见敲门声,去给门一拉开,见外头是方才那下人。
      “这是青梅汤,少侠这里可要?”那下人端着手里的红漆木托盘,托盘上搁的一壶黄铜器饕餮图案的酒壶。
      “倒听说砚瑶城的一绝是青梅茶,”江饮寒抬头笑,“倒要吃他一盏,劳驾小哥儿替我斟一杯。”
      下人倒不料到江饮寒答应得如此干脆,略顿了一顿,顷刻才把手去捏着铜壶把,壶嘴向托盘上的陶盏,替江饮寒斟了一满盏。
      他偷偷拿眼瞧着江饮寒把那满满一盏青梅汤饮得一滴不剩,心中不禁自疑,难道自己猜错了?
      正想着,江饮寒把陶盏忽地伸到他面前打断了他的思绪,给他唬了一跳。
      以为江饮寒猜出来了,微微扎出一个马步预备运功打斗。
      江饮寒瞧他这阵势,且惊且乐,调笑道:“小哥儿,我不过再想吃一盏,你何至于一副要同我打一架的模样?”
      那下人反觉果真是自己草木皆兵了,太过谨慎倒冤枉了好人,只道:“如此一碗青梅汤本来不算什么的,不过今夜就熬了这样一点,少侠若觉着好吃,明日来找我便是,我亲自熬与你”
      江饮寒冷嗤一声,摆摆手,撇嘴道:“罢了罢了,说来柳府是砚瑶城头等的首富,江湖上柳老爷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曾想如此抠搜,罢了,我不吃也罢!”
      那下人实在无奈,心中想道:“我手中端的青梅汤倒本就是奉命给这货准备的迷魂药,倘或这货真是江湖混进来的,怎会料不到?如今一盏吃了还要一盏,想来是我多心了……”
      如此想着,那下人倒很是不好意思地再给江饮寒斟了一盏,瞧江饮寒喜滋滋吃下去,他倒委实不好意思,口内只说:“今夜少侠踏踏实实睡个好觉吧!”
      说完面皮上全然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快步奔走了。
      江饮寒立刻关上门,手掌一挥灭了圆桌子上的油灯,屋内顷刻黢黑。
      他身体沾了药效,一阵天旋地转。江饮寒立刻抬手把两根指头用力点在喉咙上,哗啦一声,方才的青梅汤全呕出来了。
      不过还是喝下了少许。江饮寒身体无力单膝跪在地上,口内狠狠道:“该死的柳轻明,给小爷等着,回头弄死你!”
      是一阵猫叫吵醒的江饮寒。江饮寒睁开眼只看见一片漆黑,身下硬邦邦的,他头微微胀痛,一层湿寒让他觉得身体滞重。江饮寒把右手手腕揉着太阳穴,左手掌去撑起身体,缓了一缓,才想起自己中了迷魂药晕倒在地上了,在地上睡了过去。
      去推开窗一看,那月亮还在天上,想来晕倒不过半个时辰。
      江饮寒正预备关窗,那猫叫声又响起来了,倒有点熟悉。
      “是她?”江饮寒回想起记忆中的小女孩,软软糯糯一只手来捏他的小胖脸,拿手帕替他擦脸会说“阿江,往后来行云山,我叫爹爹备糕点给你吃!”
      江饮寒陷在回忆里,那猫叫声又响起才给他唤回神。他突然有些情不自禁,想循着猫声去瞧一瞧到底是不是她。
      待江饮寒循声而至,来到一座假山前,那假山下湖水边是位身着白衣的女子。
      江饮寒正预备开口唤一声,另一个人突然从假山洞内出来,江饮寒有些吃惊,不自觉后退几步,向一旁躲了起来。
      “听说他也来了!”假山洞出来那个女人说。
      “阿江?”白衣女子也且惊且喜。
      江饮寒在树后听见,心头一跳,心中暗自道:“果然是汀林姐姐?”
      正打算探头去瞧,又听见那白衣女子声音立刻变冷:“斩霜雪在他手里,阿姐想他如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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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斩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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