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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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血浓于水
在羂索感受到舒适波动前，他就被咒言的力量驱逐出了京都区域。此事的羂索还穿着那个陌生男人的拖鞋，他的鞋子还留在飞鸟的家里。
怎么也不能穿着拖鞋回去……而且，他还有话想要对对方说呢。
羂索感受了一番对方的咒力波动，还好，并不是什么坚不可摧的屏障，轻薄得像纸片一样。飞鸟根本就没有要彻底驱逐他的意思，这个，可以算是“小小的吵架”吗？
羂索停顿了一段时间，他利用这段属于自己的时间来思虑自己先前的行为是否有那里无法讨人欢心。可是他从过去起就是这番模样，飞鸟没有讨厌他的理由才对。
羂索确信着对方还喜欢着自己，所以，他又重新出发了。在出发前，这个占据了他人身体的男人环顾四周，四周是一片山林。没有人类监管的山林肆意生长着，葱葱郁郁，阳光只能够从细碎的叶片间投射出来。
这样的环境让羂索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人生开始的地方，他被不知长相的父母丢弃在山野里，是几只失去了孩子的野猴子养大了他。因为附近存在村庄的缘故，羂索幸运地成为了说话能够说得很利索的“人类”。*
羂索向远方望了一眼，他看见一栋很破旧的、应该是早就没有人居住的倒塌了一半的木屋，现在哪怕是乡下也喜欢用砖垒成坚实的墙壁。
也许是遇见了故人，十分古老的记忆也慢慢地浮现了。
羂索第一次遇见飞鸟，他的家就在那样的一间房子里。
羂索第二次遇见飞鸟，是在两天后。他从土里挖出了被当做死人埋葬的对方。
一切因他而起。
掩抑着自己脸上那在旁人看来莫名其妙的微笑后，羂索重新向那间采光很好的房屋进发。
于是他遭遇了第二次拒绝。
当他张开双臂想要拥抱对方的时候，神宫司飞鸟则是伸出了手，把手掌按在了对方的脸上。飞鸟用像是在看什么丑陋的东西一样的嫌恶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用手把别人（羂索）的脸挡在后面。
“不要靠近我。”他说。
羂索只好作罢。他的死皮赖脸，也是有限度的。
他可以在另外一个时间再使用这种技术，现在不太合适。
厚脸皮也是要看时间的。
羂索十分顺滑地转换了话题，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在意刚才的事情。
“你考虑什么时候回东京？我知道你现在的家在那里。”
只有一间房子的地方可以称作是家。
存在着血缘关系的人所在的地方也可以称作是家。
羂索在心里偷偷想起仙台的那家人，他想，飞鸟还不知道那回事呢。可是表面上，他又说：“我还没有去过你这次的家乡。”
飞鸟有些累，光是和对方说话，他就感到很疲惫。因为他每时每刻都要防备着对方，可是从开始到现在，他只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放松的姿态。就算是从京都边缘赶过来，那段距离却好似只是从楼下走到楼上来。
（为什么只有我这么累？）
早上，森鸥外的那杯咖啡还放在书桌上，他忘记拿走了，飞鸟也忘记去把这杯咖啡倒掉了。已经冷凝的棕色液体，像是一面棕色的镜子。
这里明明是“我”的家啊。
他觉得自己得去找些什么事情做，否则的话，他会在原地死亡。
“我不允许。”
神宫司飞鸟一直在抗拒，抗拒着羂索的每一个“提议”，每一个“想法”。他的心里有着相反的意愿，可是他不得不绷紧自己的脸，拒绝他（羂索）。
（他难道感受不到吗？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在意。）
“不过我的话，最近也在东京那片地方。我有几个看中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到。”
“毕竟我没有你那么强的实力。”
羂索以赞美的口吻说道。
但是这话在飞鸟听来就是讽刺，强大的他，三度死亡，这是第四次转生。他作为普通人的躯壳里容纳了过于强大的力量，这份力量则将他引向了虚弱。
他的身体很矛盾。
飞鸟无法控制自己下一次转生的对象，否则的话，他会尽量挑选一具强健的身躯。
“随便你吧。只要……不要靠近我。”他的语言，最终落入了虚无。
真的……不要靠近吗？
羂索离开了。
飞鸟站在早上凝望森鸥外离开的那个位置，同一个位置，但是他看的人却不是同一个了。
有一些过分闪耀的银色出现在了这片灰暗之中，飞鸟眯起了眼睛。
啊，是五条悟。
神宫司飞鸟的眼神太有存在感了，原本只是看到了过去的“友人”的五条悟，却因为那过分强烈的视线而抬起了头。
然后，他看见了。
见过的那位年轻术师。
……咦？
五条悟的眼神，在夏油杰（羂索）和飞鸟之间移动着。
如果他看见了那个未完成的拥抱，他的表情也许就不是现在这样的兴趣盎然了。
不过在那之前，五条悟还有一个问题。从一年前开始，这个问题就萦绕在他的心中。
他想要问一个有关生死的问题。
羂索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五条悟，他顿时收敛起了自己脸上的表情。现在的他，还没有做好与对方相见的准备。
这个见面流程，得放到很后面才行……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飞鸟的眼睛垂了一下，他将两片窗帘合了起来。
两个讨厌的聚集在一起，不仅仅是双倍的厌烦。
眼不见，心为静。
反正他这么告诉自己。
……
……
宪成的事情办好了，也是时候回仙台了。
他收拾好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出了门，门锁挂上的那一刻，房间内的红色植物微微晃动了一下叶片。
以这房屋为中心，它如雷达般向外散发着咒力。
要想进入这里，就必须走进“正确”的“门”才行。
但是，能够看见这扇门的人，屈指可数。
神宫司飞鸟回头望了一眼这间屋子。
他真的很喜欢这边的阳台。
……
……
回到仙台，就意味着回到了学习生活。飞鸟名义上还是一名高中生，十八岁，正在为加速大家焦虑的升学而做准备。
其实读不读书都无所谓，他未来也不可能通过大学去找工作。他难道需要工作吗？
在往不好一点的方向想，也许他都无法活到那个年纪。第五次死亡/转生，不知何时会悄悄地靠近他。
但是语重心长、啰啰嗦嗦的班主任很让人在意。倒也不算是怎么讨厌……
飞鸟想，应该是不适应。
他不适应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的照料。
神宫司飞鸟只愿意与和自己拥有“血之亲”的存在建立联系。
可是刚刚回到仙台，飞鸟却得到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就在半个小时前，他的弟弟虎杖悠仁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急救。
血库告急。
飞鸟和悠仁，是同样的血。
虎杖悠仁从昏迷中悠悠转醒的时候，看见了飞鸟。飞鸟是十年之前，别人送养到他家里的“哥哥”。
自小就不见父母、只有爷爷照料着他长大的悠仁，稍微大一点之后才懂得“送养”这个词的含义。
当一户人家因为种种原因养不起孩子了，他们就会选择一户合适的人家，然后将孩子送给别人。从法律上讲，如果涉及金钱，这种行为很容易成为犯罪。但只要没有人举报，那就无关痛痒。
悠仁从来没有见过飞鸟的亲人，也许他们真的完全抛弃他了。
可既然是这样，又为什么要生下孩子来呢？
虎杖悠仁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就算是选择，为什么要选择他们家呢？虎杖家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很有钱。
爷爷从来不和他说有关飞鸟的事情，悠仁一开始还会问，但是他逐渐变得懂事了，这个问题就再也不会从他的嘴巴里被说出来了。
因为车祸而被送进了医院急救的悠仁，对于自己醒来就看到了飞鸟而感到惊讶。他很想说话，但是他很虚弱，所以只是眨了眨眼睛。
脸庞月牙一样白的哥哥，看上去十分疲惫，“这是第二次了。”
悠仁和灾祸总是离得很近，小病小灾还好说，但是那种可以用“恐怖”形容的事件，往往行走在他的身边。
好几年前，虎杖悠仁就出过一次事情。那个时候他也像现在这样大出血了，也是飞鸟哥把自己的血捐给了他。
悠仁又眨了眨眼睛。
他在道歉呢。
飞鸟知道自己一定会领情的，这是不会出现任何相反答案的场合。
因为他们可是“血浓于水”的家人啊。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 7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