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中也后》拾迹

5、五分钟

　　“白昼为梦，夜方现实。”花念着演出票，看向中原中也，“中也想去吗？”

　　中原中也点头，他第一次收到猫咪给的演出票，他有点好奇，而且……
　　“我答应了猫咪要去看的。花酱，可以吗？”

　　这明显不是花能够做主的事情，所以花看向一家之主——中原瞳。

　　“想去就去。”瞳懒得去揣测那位姓夏目的喵咪有什么目的，在一切实力面前，敢伸爪子等待他的就将会是绝育大套餐。

　　静室茶座上的夏目漱石感觉到一股凉意自尾椎升起，不禁打了个寒颤。

　　“夏目阁下真的准备隐退吗？”对面的官员露出挽留的神态，“政坛不能没有您。”

　　“吾意已决。”夏目漱石看着屋外的绿竹，“吾辈已老，该退休了。”

　　休息日，中原中也陪着花在便利店选购食材，顺便给中原中也购买一身符合出入剧场观看舞台剧的得体衣服。

　　“其实不用的，西服穿在身上总感觉怪怪的。”中原中也抱着熨烫好的得体西装跟在花身后，嘴角上扬小声嘀咕，“而且我还小呢。”

　　“我觉得中也穿黑色西装很帅气呢。”花对中原中也的颜值很满意，“中也穿什么衣服都很帅气。”

　　中原中也脸红彤彤的，嘴上否认：“哪有。”

　　两人路过一处明显人多的地方，空气中还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

　　听其他人闲谈，中原中也晓得。楼上的女社长被自己的秘书从办公室窗户推下楼，当场死亡。秘书先生嫁祸给雇佣的保镖，被人揭穿遭到保镖的杀害，当场死亡。

　　“下来了。”
　　中原中也看向楼梯出口，一个微红发色的少年被警卫押下来，押入警车。

　　“竟然是如此年轻的保镖。”中原中也听见人群中有女人的感叹，语气有些遗憾。

　　花与中原中也继续朝前走。

　　路上发生的命案，只是两人回家路途上一个小小的插曲。就像突然伸出来的多余的树枝，扒开后，多余的树枝依旧在那里。

　　傍晚，花带着中原中也出门。

　　“花酱真的不进去吗？”中原中也抬头盯着花酱，不死心再次问道。

　　花将耳边垂落的发丝勾到耳后，浅浅笑道：“我就不去了。演出结束后，中也记得要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笑话，她可是人偶呢，看什么演出，还不如让瞳全部转化成提线偶，演给自己看。

　　中原中也点头，朝花挥手再见，转身检票进入世界剧场。

　　中原中也四处张望，想知道猫咪给他这张票究竟有什么意思，或者说，猫咪其实有一个主人，而他今天将在这家剧场内与猫咪主人见面？

　　可是谁会是猫咪的主人呢？
　　这里好像没有人抱着猫咪。

　　中原中也按照演出票上的座位坐好，竟然还是第二排左侧边的位置，视线很开阔，即便身前坐了一个高个子男人，也完全能将舞台一切看清。

　　距离表演还有五分钟，中原中也四周的位置已经坐满。

　　没有带猫咪的，甚至说那些人身上都没有沾染任何猫毛。
　　猫咪的主人究竟会是谁？

　　中原中也看着周围严肃或是与女伴低声交谈的绅士们，他们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让中原中也不敢直接攀谈并提出问题。

　　这是一种小孩子误入大人空间的感觉。

　　中原中也将背挺直端正坐好，努力做出小大人模样。
　　下次还是不要一个人来了。中原中也想着。

　　演出开始了。

　　这是中原中也第一次看舞台剧，演员们夸张的动作极具张力，让他慢慢被故事吸引。

　　中原中也发现，他还挺喜欢舞台剧的感觉，那是与电视上播放的电视剧差别很大的表演形式。

　　也更吸引他。

　　“在人间这些天使被称为异能者。”

　　中原中也瞳孔放大，手握紧。

　　异能者。
　　天使，吗？

　　突然第一排右侧少年的声音突兀出现。

　　中原中也回过神，看向右侧，见带着深色帽子的眯眼少年指着“首领”道：“他就是凶手吧，看完前五分钟就能知道吧……”

　　哈？
　　中原中也眼中露出怀疑，这是五分钟能看出来的东西？他皱眉，他们看的是同一部剧吗？还是说小哥哥脑袋不好？
　　可能脑袋不怎么好吧。

　　演出还在继续进行，中原中也心思已经无法完全放在舞台剧上了。等待中场休息时，他看着带帽少年和他座位旁的白发大叔一起出去，他也跟着他们出去。

　　中原中也觉得带帽小哥哥的状态很不对，他想关心一下。
　　嗯，也有点好奇，五分钟的事情。

　　中原中也靠着墙，耳朵竖起来，小心扫了周围的人。
　　嗯，没人看我。

　　他听着白发大叔的话，有点诧异这人以前竟然是个剑客，并决定不再提剑。
　　剑客，多帅啊！

　　接着听到，“在那一刻能猜中凶手的恐怕只有你一个。”中原中也点头，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很突兀，又四处扫了扫。
　　很好。没人注意。

　　“因为你是异能者。”

　　嗯？
　　中原中也歪头。

　　“一眼便能看穿真相的能力。”

　　哦，原来如此。中原中也点头，确实很像是这样的异能力。
　　这个世界确实有不少拥有异能的异能者，比如他自己，比如花，还有瞳哥哥，还有小时候遇上的“夜叉白雪”。

　　交谈还在继续。

　　“某种东西？”带帽少年问道。
　　某种东西？中原中也在心中思索，难道他的异能力有时出现又有时消失会是因为缺乏[某种东西]吗？只要拥有[某种东西]他的异能力就能自如控制吗？

　　中原中也见大叔从宽大的袖子中取出一副眼镜，并告诉少年，只要带上就能瞬间看穿一切。

　　中原中也看着少年戴上眼镜，听着两人交谈。

　　少年仿佛悟了，突然大笑着从二楼一跃而下，中原中也跑过去，手撑着走廊矮墙，坐上去向下望。

　　咦……谁在盯他。
　　中原中也僵硬转头，看向正盯着他的白发武士大叔，不愧的剑客，就连目光都仿佛一把刀，盯得他不敢动。

　　“我……”

　　“你……”

　　两人同时说话，又同时停止。中原中也不敢再开口了。

　　他听白发大叔说：“你先下来，这样坐在上面很危险的。”

　　“大叔，我有事情要处理。”下面的带帽少年冲上面挥手。

　　“喂，乱步。”白发大叔跳了下去。

　　中原中也坐在墙上思索，他究竟要从哪边下去？

　　然后，中原中也也跟着从二楼跳下来。

　　带帽小哥哥已经跑远。

　　中原中也手插在裤兜里，抬头。正好再次与白发大叔尖锐的目光对视。

　　“我，确实，是下来了。”中原中也眼珠在眼眶里乱转，左顾右盼。

　　小孩子都是这么不省心吗？白发大叔福泽谕吉叹气。

　　“他可真厉害啊。”中原中也转移话题，感慨，“一会儿会发生杀人事件，是真的吗？”

　　福泽谕吉点头:“恐怕是真的。”

　　气氛沉重起来，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

　　福泽谕吉问道：“你的监护人呢？”明明是想表达关心，被一张严肃的脸用干巴巴的严厉口吻说出来，颇有教导主任训话的感觉。

　　“他们等演出结束后会来接我。”中原中也解释。

　　他想到了他找身前大叔的目的。

　　“嗯。”中原中也不太好意思开口，“就是刚刚。”

　　“我不是有意要偷听你们说话的。对不起。”首先要承认错误。

　　“我叫中原中也，我有一个请求，我想请大叔您也告诉我，那个能让我操控自己异能力的[某件物品]究竟是什么？”

　　啊？
　　福泽谕吉从来没想过，他会对一个孩子撒谎，然后在十分钟后，谎言被另一个孩子拆穿。
　　我果然不适合说话。

　　隐瞒一个谎言，将会用无数的谎言去弥补。
　　他该如何开口，是否认，还是承认？

　　好在即将继续的演出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同时也让福泽谕吉失去说出真相的机会。

　　演出继续。福泽谕吉有些心不在焉，即便是在拔剑杀人时他都没有感受过现在这般的心慌。

　　“那么我就来揭露。”
　　“揭露你的罪行。”
　　这样的台词响在耳边，福泽谕吉的心更沉重了。

　　舞台上发生了变故，血液喷射，“首领”死了。

　　回过神，福泽谕吉很快判断出这并不是演出的部分，他上台检查，没有凶器，他联想到这次演出的内容，是异能力吗？

　　很快，所有人都觉察出不对劲。

　　演员在表演死亡一幕时真的“死”了。

　　[演出发生了事故，演员死在舞台上了。市警来了，让大家都不要离开。]编辑完短信息，中原中也点击发送。

　　消息刚发出，中原中也就收到了花打来的电话。中原中也一边对花讲述今晚发生的事情一边看着武士大叔朝市警走去，似乎是认识来此的警察们。
　　也对，大叔说他曾经为政府工作。

　　“中也，怎么了？”

　　“花酱，我晚上可以自己回来的。”中原中也与花解释。

　　等中原中也挂断电话，他再去寻找大叔，却没有人影。

　　一楼没有，二楼也没有。

　　接着中原中也被通知去观众席就坐，不要在外面乱跑。

　　中原中也乖乖就坐，看见自己斜前方的座位是空的。

　　对侧的武士大叔回来了，也坐下来。直到所有人都落座，这个位置依旧是空的。

　　突然一束光打在舞台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