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最宠爱》暝夜鎏光

46、做客

　　村长家里的屋子确实坚固很多，不像是塔莎家里木头修筑的房子，艾莎拉家的房子更多的，是红泥做的砖砌成的，看上去温馨而高大。
　　“艾莎拉你怎么又偷偷跑出去玩！”院子里忙活的女人焦急的放下手中的篮子，匆匆走过来抱起小女孩往家里走去。
　　华邑环顾了一下院子，院子里种了一些蔬菜水果，她来回绕了两圈，忽然反应过来，这里没有花卉，想到自己在池水之中看到的，华邑扭过头看向高山之上，从清晨到现在环绕山腰的白雾还在，完全看不清上面的景象。
　　“真是麻烦您，请您进来烤烤火吧。”女人给自己女儿换好衣服，听女儿的描述，连忙带着毯子出来给华邑披上。
　　华邑没有拒绝，穿了很久的湿衣服，她冷的发抖，浑身上下也很不舒服。
　　屋子的大厅宽广，越过入门挂衣架，鞋柜，是温馨的围炉，围炉边有松软的沙发里，小女孩窝在上面，捧着一碗热汤喝着，围炉之中的火不大，毕竟是白天，但是里面上次烧完的炭堆积着，看的出来经常在用，华邑对小女孩虚弱的的身体再次有了新的了解。
　　“咳咳咳……”小女孩已经换上一套新的衣服，裹着薄薄的毯子，看到华邑眼睛一亮，正准备开口，就是一阵难受的咳嗽声。
　　华邑伸出手，摸向她的头顶，等到她的手落在她柔软的头发上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什么，安抚的摸了摸。
　　“下次别跑那么远去玩了，这是给您的点心和奶茶，多谢您把她送回来了。”女人匆匆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女儿的背，然后又绕出去，把泡好的茶和点心端过来，放在茶几上。
　　“不客气。”华邑收回手，看着女孩拼命忍住咳嗽涨红的脸颊，抬手按在她的额头上。
　　一片滚烫。
　　“发热了吗？”女人也注意到这一点，她慌乱的伸出手，把华邑的手打开，自己的覆上去，入手一片火热。
　　“宝贝儿，来我们躺在床上去。”她抱着小女孩，冲进了楼梯边上的一个一直敞开着门的小房间。
　　华邑端起奶茶，看着褐色的液体微微晃荡，总感觉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她放下杯子，最终决定去看看。
　　小女孩的房间有一股清香的味道，应该是她的母亲时常清洗，房间里四处都是软绵可爱的感觉，床边是厚厚的绒毯，针脚严密的布娃娃穿着粉色的绣花裙子整整齐齐的摆在绒毯上，看上去乖巧可爱，小女孩应该很喜欢花，因为不管是床帘，被子还是窗帘上，都绣着漂亮的月季花，粉嫩娇艳。
　　这也是这个小女孩为什么如此虚弱的原因。
　　华邑抬手放在窗帘上，窗外正好可以看到那棵生长在泉水边的树，虽然相隔很远，但是树木参天而立，是可以直接看到的。
　　让一个可怜的母亲，直面惨痛的过去，是一件多么令人绝望的事情。
　　脑海之中，有声音在感慨，华邑不止一次听到这个声音，很熟悉，熟悉的叹息，熟悉的语气，熟悉到声音仿佛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
　　华邑觉得自己应该抓住了一点线索，但是她睁开眼，看到的是屋内女孩的母亲，匆忙离开的背影，还有门外她大声叮嘱着另一个人照顾妹妹的话。
　　门外有脚步声匆匆，华邑扭过头，看到了一位少年，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目光里充满着好奇，床上的女孩□□了一声，少年想起了母亲的叮嘱，立刻凑过去看着床上的妹妹。
　　“哗啦！”是窗帘被拉上的声音，少年扭过头，透过大门照射进来的光芒，盯着华邑，目光不善。
　　“你在做什么？”他问。
　　“也许拉上了窗帘，艾莎拉可以更快的进入睡眠，睡一觉说不定会舒服很多。”华邑说，一个很简单的谎言，她自己都不会相信，但是年幼无知的少年相信。
　　“那你快出去吧。”少年本来想推搡她，但是看到她比自己高很多，怂了怂。
　　他盯着华邑出去，自己也跟着走出去。等他看到放在茶几上的奶茶和点心，意识到这一位可能是母亲的客人，他的脸颊涨红，不太好意思的出去了。
　　华邑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她推开门，去而复返。
　　果然，被子上，窗帘上的藤蔓像是活了一般，黑色的阴影和她刚刚看到的树影没什么区别，一点点勒紧了小女孩，掠夺着旁人看不见的生机，随着她的靠近，那些阴影一点点退却。
　　“姐姐，我好难受。”小女孩的声音很痛苦，看到她下意识的寻求安慰。
　　“哪里难受？”华邑低下头，温柔的问。
　　“刚刚你们都走了，我很害怕，有虫子在啃我的脑袋。”艾莎拉哭诉着，声音低低的。
　　就像一个爱哭的小天使。
　　“那我摸摸头，还疼吗？”华邑温柔的问，她抬起手放在小女孩头顶，这次没有人盯着，她可以自己大概的估计该放的位置，一模一样的动作，让她的脑海在这一瞬间，多一些东西。
　　明媚的光芒从她的指尖倾泻而下，小女孩困倦的眨了眨眼睛，缓缓闭上。这是什么力量，华邑看着已经失去光芒的手指，疑惑不解。
　　她站起身，走出门，女孩的母亲扯着“咕噜”的手，正在往这边赶过来。
　　“你拉我来有什么用呢？塔莎在昏迷，我没有办法的。”女人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围裙，留下药剂难闻的味道，她毫不在意脏兮兮的围裙，不耐烦的甩开女孩母亲。
　　“她已经睡着了，热也已经退了。”华邑对女孩母亲说。
　　女孩母亲眼前一亮，这下也顾不得拉扯，匆匆往里面走去，看着她的背影，华邑扭头看向身边的女人。
　　“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女人问华邑。
　　“不记得了。”华邑摇了摇头。
　　“真可怜，跟我走吧。”女人头也不回的往来的方向走去。
　　“你不需要去看一看吗？”华邑问，毕竟是一个村落的，邻里邻居。
　　“完全不需要，如果是塔莎的话，可能可以提供帮助，但是我不行，我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女人拎着裙摆往前走，还不忘记招呼华邑快走。
　　“村里很多小孩都是这样的，塔莎的药剂只能缓解他们的痛苦，我都习惯了。”也许是怕自己的冷漠吓到华邑，她扭过头给华邑解释。
　　“很多小孩都这样？那村外的呢？”华邑问。
　　“村外，”女人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身后，高山耸立，“村外哪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啊，村外早就被大大小小的贵族分割了，只有这一片土地，因为慑于那位国王的威严，我们还可以拥有自己的家园。”
　　“塔莎本身拥有女巫的血脉，所以那些毒药应该不是致命的伤害，按照往常的情况，可能一周左右会苏醒。这段时间你就先跟我一起吧！”因为还是有一些距离的，所以在路上她边走边给华邑介绍。
　　“我们这周就到这里来采集浆果吧，然后把它们拿去做点心。”因为最近是要一起生活，所以在路过有一从浆果丛林，她指着挂满浆果的草丛对华邑说。
　　华邑看着枝头挂满的淡黄色的浆果，点了点头。
　　这一刻，她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了，这是一个身负诅咒的国家。
　　巫族是原人为了保护维系人类自身的力量，和异族契约而形成的人类，其中最强大的力量其实是保护庇佑人类，甚至于大多数巫族都是神明的侍者。
　　诅咒的力量，一般是堕落者才会用的，堕落的巫族，堕落的天使，堕落的神明。华邑觉得自己顿悟了，但是她用脑子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到了！有什么喜好吗？”女人踏进院子里，扭头问华邑。
　　“喜好？”华邑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叫卡洛儿，是塔莎第一个从老巫婆手里救回来的人。”卡洛儿突然开口对华邑说。
　　“我叫华邑。”华邑说。
　　“你什么都不记得，却记得名字吗？”卡洛儿很惊讶。但她只是感慨了一句，然后就走进了厨房里，忙了起来。
　　“你喜欢吃甜的还是酸的？”很快卡洛儿凑出头来，问华邑，华邑正准备出门去看看那棵树，闻言只能停下脚步。
　　“酸的是什么味道？”她并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但是感觉离开是很失礼的事情，所以华邑干脆走进厨房，看向正在处理的卡洛儿。
　　卡洛儿正在处理果汁，可能本身材料有限，两个不大的苹果掺水严重，怎么看两杯都是酸的，卡洛儿拿出一根绿色的草叶，摘下几片叶子撕开，扔进其中一杯里。
　　“喏，这杯是酸的，这杯是甜的。”有叶子的是酸的，没有的是甜的。
　　“请品尝吧，”卡洛儿捏着杯子，思考了一下，把甜的递给华邑，“我觉得酸的好喝。”
　　华邑接过，喝了一口。
　　苹果香味和青草甘喂在味蕾反复横跳，最后融合成一股微微的酸，如果摒弃这些加入的材料，感受这水的味道，华邑喝出了不同的感觉，和她在那个女孩家里喝到的奶茶，是一样的味道，把杯子挪远一些，华邑看着杯子里漂浮在水中的叶子。
　　“我们一般在哪儿打水呢？”华邑问。
　　“泉水旁边有条河流，河边打水，一般我们清晨打水，大家约定好了清晨的时候主要是打水喝和做饭。你要是想帮忙打水，可能得等到明天了。”卡洛儿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