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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周许黎篇 ...

  •   记得在我三岁的时候,爸爸白手起家,带着我和妈妈离开乡下,来到了这座城市。
      陌生的城市,周围全是陌生的人,我抓紧了妈妈的手。
      爸爸找了一件很便宜的出租房,一住就是三年。
      这三年的日子过得不好,很苦。
      爸爸的工作一直不顺利,妈妈因为是从乡下来的,并且也没什么学历,工资并不高。
      当时我们连个肉包子都舍不得买,爸爸总是把一个馒头分成两半,将其中一半给我,另一半给妈妈。
      唯一一次买肉包子,是在我四岁生日的时候。
      妈妈带我来带菜市场里的包子店,买了一个肉包子递给我,当时我高兴得走路都是蹦着的。
      “怎么不吃呢?”妈妈伸手摸着我的头。
      我握着袋子:“我带回去跟爸爸妈妈一起吃。”
      妈妈听到这话,又开心又惭愧。
      “你可以先吃一半,剩一半给爸爸。”
      “那妈妈你呢?”
      “妈妈刚才吃过了,你和爸爸吃就行了。”
      听到妈妈这么一说,我才松开袋子,伸手拿出了香喷喷的肉包,伸手将肉包分成两半,把另一半塞回袋子里。
      正打算一口要在肉包上,我瞟见对面有个男孩蜷缩在墙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手中的肉包。
      男孩看上去年级跟我差不多,脸上脏兮兮的,手指黑乎乎的,指甲里有很多的污垢,衣服也破了好几个洞,手臂上有好几条红肿的抽痕。
      我看看男孩,又看看手中的肉包,一咬牙,跑到男孩面前,将半个肉包递了出去。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咬了一大口,狼吞虎咽的,看来是饿了很久。
      妈妈站在我身后,轻轻摸着我的头。
      半个肉包怎么也解不了饿,男孩吃完后,抬头看了看我,咽咽口水,又低下头。
      “另一半也给他吧。”妈妈对我说。
      “可是……”
      “妈妈等会再给你买一个。”
      我将另外一半也递了出去,男孩再次接过。
      “也是可怜。”路过的女人说。
      “请问他家里没有什么人吗?”妈妈问女人。
      “有啊,只不过他妈妈死的早,爸爸又老打他,打完就把他锁门外,什么都不给他吃,他在这已经四天了,他手上的伤还算轻的了,背上的更多,我家住得远,我每天这个时候都带点东西来给他吃。”女人将自己带来的饼干从包里拿出来递给男孩:“说来也惭愧,我连自己都快养不起了,也就只能带点饼干。”
      妈妈从包里拿出一块手帕,帮男孩擦掉粘在嘴边的碎饼干,又掏出身上唯一的一百块钱:“你拿着这钱,饿了就去买吃的。”
      男孩死活不肯要,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不断摆手。
      妈妈没有办法,只能让我在这陪他,自己又去买了几个肉包,几盒盒饭,几瓶水。
      男孩还是不说话,只是不停的鞠躬,又含着泪水吃下肉包和饭。
      妈妈把剩着的钱给了女人。
      “好吃吗?”我蹲在他旁边笑着问他。
      他偏过头望向我,点点头。
      “走啦欢喜!”妈妈喊我。
      我应了一声,起身,冲男孩说再见,他抬起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我冲他笑了笑,然后奔向了妈妈。
      我牵着妈妈的手:“妈妈,为什么他哭了?是不是肉包子太好吃了?”
      “可能太久没人关心他了吧,就像自己本来生活在黑暗里,突然有道光照了进来,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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