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鑫鑫》孍嬽

3、第 3 章

　　所以要是被人发现行踪，他俩便算是白跑一趟。
　　林臻臻一愣：“那怎么办？”
　　“跟我来。”
　　我回忆了一下路径，顺着山间崎岖的小路走向天尽之巅山脚。
　　他俩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不忘刨根问底：“去哪？”
　　我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跟我走就对了。”
　　刚建立流金殿时，我考虑良多，寻思着万一哪天仇家找上门，或者有人放火烧山，而我又刚好状态不佳，该如何明哲保身。
　　当时，我思来想去，觉得有必要未雨绸缪，于是便派人在殿后隐秘处挖了一条密道，直通山麓，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倘若将来走投无路时，就从这条密道里溜之大吉。
　　底下的人都说我多此一举，却哪曾想我会有今天这种境地。
　　我当初的明智之举，让那密道有了用武之地。
　　那密道的出口非常隐蔽，常人根本不会发觉，又搁置了这么多年，连我都差点忘了地方。要不是如今一筹莫展，我根本想不起来还有这回事。
　　我只粗略记得隔大概地点，然后我们三个分头行动，找了半天，还是夜忘川先找到。
　　他雪蛟一族不仅擅长变化之术，更擅长水性。他在一条瀑布旁苦寻无果，便跳进水中一通摸索，竟真的找到一口溶洞。
　　我向他竖了竖大拇指，当先进去，只望了片刻，就知道正是密道的出口没错。
　　“跟紧我，里面岔路众多，一旦走散，会有性命之忧。”
　　当年我挖出这条密道时，请无数能工巧匠将内部布置成了一座迷宫，为的就是防止敌人追击，稍有行差踏错就会永远被困其中。而正确的道路只有一条。
　　密道中黑漆一团，伸手不见五指。夜忘川开启法眼，丝毫不受影响。我与林臻臻修为不足，只得点了两根火把，以灵力维持光亮不灭，只见里面荒废多年，里面蛇虫满地爬，鼠蚁到处窜。林臻臻吓得面色苍白，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夜忘川将她抱在怀里，又是安慰又是抚摸，看得我啧啧摇头。
　　一边循路而行，我一边在心头感叹。幸好，幸好之前逃跑时是直接施法离开，没选这条路，要不然此刻一定已经被白玉京堵死了。
　　依照记忆中的在里头绕了九曲十八弯，绕得连我自己都晕头转向分不清道路时，终于到了尽头。
　　只见前方已无路可走，林臻臻连忙奔到前头，在墙上敲敲打打，急了：“怎么会这样，是不是走错了！”
　　我指了指头顶：“出口在上面。”
　　她抬头去望，只望到一张若隐若现的结界。
　　她面带惊奇，抬手打出一道灵气，化作利器，砍在结界上面，然而哐当一声过后，结界纹丝不动。
　　林臻臻愣在当场。我在旁边挑眉：“这结界是我亲手布置，没个化神期的修为根本撼动不了。”
　　当初我设下这道结界，只是起到隐藏出口的作用，让人看不出端倪。虽然当初我就想到怕哪天身受重伤，连瞬移之法也施展不开，但却没想到能伤到如今这个只有区区金丹修为的地步，所以在结界上设置了需有化神以上修为才能破除的门槛，防止被宵小之辈给钻了空子，没想到最后没防到别人，只防到了自己。
　　我望向夜忘川：“除了修为之外，这上面还有禁制，需特殊咒语才能破之，你施法我念咒。”
　　夜忘川意味深长的望了我一眼。
　　他也不是特别愚笨的蠢人，一路过来，我的种种表现已经让他心中起疑。
　　但我没当回事，他只管起疑，反正不管怎样，我敢断定他绝对想不到我正是他们心心念念的李狂欢。
　　早在客栈之中我就想好了，从密道上山，然后配合夜忘川一起破除结界。反正山上的一切我都很熟悉，偷摸进流金殿不成问题，待找到白玉京，我三个一起出手，就不信拿不下他。
　　夜忘川当然不知道我的想法，皱着眉头问：“我们走了这么久，应该已经到了天尽之巅山顶，可是结界外面通向哪里？”
　　我没打算隐瞒，实话实说：“李狂欢的卧室，我们现在就在她的床榻下面。”
　　夜忘川：“……”
　　“什么！”林臻臻直接跳了起来：“你说我们现在就在我师傅的床底下？那岂不是一出去就可以见到我师傅了！”
　　呵呵，就算不出去，你也能见到。
　　我在心头暗笑，口中含糊：“应该是吧。”
　　夜忘川站到前方，双手结出法印，浑厚的灵力从身上汹涌而出，直奔头顶的结界。随着我的念咒，结界上的防护之力逐渐削弱。
　　夜忘川刚突破到永恒，属于这个境界中最弱的那一档，灵力稍显不足，明明片刻间就能解决的事情，他给拖了一刻钟。结局解除，他便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整个人一屁股跌坐下去，被林臻臻扶了起来。
　　我抬手推开上面的床板，连同被褥铺盖一起掀飞。
　　可就在我用力时 ，却感觉到上面重量好像有点不对劲，可还没琢磨出究竟哪里不对劲，就听见一个女子声音发出啊哟一声惊呼。
　　我也是情不自禁的发出惊呼。上面是我平时休息的房间，也没藏什么奇珍异宝，向来无人入内，哪曾想居然有人，而且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来着。
　　我飞身跃上床板，就见地上乱七八糟的被褥中钻出一个人。
　　我了悟。
　　原来刚才有人在榻上睡觉，被我从下面一推，连人带被子一起掀飞了。
　　可待我看清那个人的相貌，彻底目瞪口呆。
　　那人是个女子，眉目凌厉，脸庞刚毅，五官充满了英姿勃勃的味道。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这张脸居然和原来的我一模一样！
　　身后跟上来的夜忘川与林臻臻也是一愣，愣完之后，面面相觑。看看我再看看那人，都说不出话来，显然也被这一幕吓到了。
　　那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连身量个头都八九不离十的女子从一堆被褥中站了起来，指着我们三人怒喝：“大胆，竟敢袭击本座，你们是什么人！”
　　本座？
　　我眉毛一挑。
　　能在天尽之巅自称本座的，一直只有当上了盟主的我。
　　可现在，居然有人当着我的面霸占我的口号。还用我的脸，脸衣服也是偷穿我的。
　　我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出现自己的冒牌货，这让我觉得惊奇，而且很不高兴。
　　我想上去撕开她的假面具，但多年养成的谨慎让我遏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她既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必是有所仪仗。联想之前白玉京干的好事，我大概能猜出个七七八八。这个冒牌货，多半就是他整出来的玩意。
　　林臻臻在身后倒吸口气：“她她……她是李狂欢？”
　　我道：“不是。”
　　只不过我此刻修为底下，无法识破她的伎俩，于是向夜忘川道：“你能否看出她的真面目？”
　　夜忘川摇头。
　　他一直开着法眼，刚看到她时便仔细端详了，只是哪怕以他的眼力，也看不出来。
　　我眉头皱得更紧了。连夜忘川都看不出来，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对方修为比他还高，在永恒初期境界之上，要么就是她的变幻之术十分特别。可雪蛟一族最擅长变幻，夜忘川若看不出来，那就是第一种可能居多。
　　想到这里，我心头咯噔一声，暗呼不妙。
　　冒牌货怒气冲冲的瞪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我三个出现的方式不对，连忙将眼睛瞥向床板，一看惊呆了。
　　“这里怎么会有地道！”
　　她可不是在问我，所以没等我们回答就一掌拍了过来。霎时间灵力肆虐，直扑我面门。
　　我看不出她的修为境界，但比我现在的金丹高就对了，她掌势的威力让我喘不过气。
　　不能接，唯有退，就算接也接不上，保不准还会被震得身受内伤。
　　我退避之际，夜忘川却迎了上去，也是同样的一掌。
　　但他的修为明显比冒牌货高出甚远，双掌相交，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灵力炸裂开来，狂风拔地而起，四周顿时一阵翻箱倒柜。
　　冒牌货发出惊呼，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后栽倒，在地上滴溜溜打了个转，又跌回那堆被褥铺盖里面。
　　我大喝：“生擒，别让她跑了，这个人很重要！”
　　可没等夜忘川出手，冒牌货便开始大呼小叫：“来人，有刺客，快来人！”
　　她的叫声很有用，刚一出口，外面就有脚步声传进来。
　　我一惊。从前我住在这里，因为自信修为在整个天尽之巅已无人能及，如果出现连我都敌不过的对手，其他人更是只能添乱，所以觉得设立护卫完全是多此一举，故此流金殿内根本没几个人。
　　但此刻听这动静，外面人数不少。我连忙对夜忘川交待：“活捉，一起带到密道里去。”
　　夜忘川抬手之间，从指尖飞出几条血线，将那冒牌货捆了个严严实实。我与林臻臻先退回密道，夜忘川抓着冒牌货跟着跃下。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迅速盖好床板，我掐诀关闭结界，将一切痕迹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令人看不出端倪。
　　就在我关闭密道之时，从最后的一丝缝隙中，看到一批人从房门外冲了进来，而领头的那人，身着黑袍，面色俊雅，生着一张中性的脸，似男子更似女子……
　　白玉京！
　　我差点没按捺住脾气，几乎就要冲出去与他大战三百回合，但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众多高手，才勉强克制住自己。
　　密道中一片黑暗。听着外面乒乒乓乓的响动，林臻臻分外紧张，抓着夜忘川胳膊不放。
　　我不太确定最后那一眼白玉京有没有看到榻上的异常，如果看到，就算一时半会进不来，可他若去请天尽之巅永恒境以上的高手，单凭这层结界庇护是不靠谱的。
　　我手一招：“这里不安全，进去藏好。”
　　这密道所有内部结构和布局我都了如指掌，不禁暗自庆幸当初将里面设计成了迷宫，才有今天的藏身之地。
　　到了迷宫中，就算是有千军万马我也能周旋一番。而且迷宫中布满机关，只要利用妥当，反杀他们不成问题。
　　我领着夜忘川和林臻臻还有那个冒牌货躲入一间隐蔽的石室，这里是一个阵法的阵眼，每个方位都有玄机，稍有不对就可夺路而逃。
　　“这里暂时不会被人发现。”
　　夜忘川也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林臻臻苍白的面色也跟着缓和下来，她瞥了那冒牌货一眼，再看看我。
　　“你不是说密道上面就是李狂欢的房间吗，那这个人又是谁？而且她为什么和你之前长得一模一样……”
　　我先是瞅瞅那个冒牌货，她此刻早就被夜忘川施法弄晕，像一摊烂泥一样倒在一旁。
　　幸好是晕了，要不然听到林臻臻的话，我的身份便已暴露。
　　仔细打量了一番她的面容，我不由得赞叹一声鬼斧神工，别说鼻子眼睛了，连眼角旁一颗小黑痣都与我一模一样，看着她就仿佛是我在照镜子。
　　对待敌人，我向来不会心慈手软。虽然不知此人是谁，可她冒充我的身份在我的地盘招摇撞骗，本就触犯了九霄联盟的大忌，放在从前，不用我下令，她便是死路一条。
　　我眸光顿时寒了下来，双手掐出一个印诀，按在她丹田之中。顿时，她身上的灵力便源源不断涌入我体内，一番转化之后，彻底成为我的修为。
　　夜忘川他俩在旁看得瞠目结舌。
　　我所修的功法当中，不乏吸收他人灵力为己用的术法。我以前能修到主宰巅峰的境界，此法功劳不小。我每打败一人，便会收其修为，以增强自身。
　　如今的大荒，灵气稀缺，资源匮乏，这种杀人夺宝的事人人都在干，屡见不鲜，没有谁的手是干干净净的。
　　只不过我所杀都是于我为敌之人，没得罪过我的我也不会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旁人更多则是强取豪夺，见到谁有几件宝贝就红着眼去盗去抢，无所不用其极。
　　这冒牌货功力不凡，竟达到了化神境界。我足足吸了半个时辰才将其吸尽，而吸尽之后，我的修为早就突破金丹，迈入化神。
　　夜忘川两个估计也是见惯了这种事情，没说什么，只对我这种奇异功法比较惊异。
　　那冒牌货修为尽失，半死不活的躺在一旁，我不再搭理她，望向林臻臻。
　　“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本来也是天尽之巅的人，和李狂欢很亲近，只不过她现在被人害了，自身难保。至于这个人，应该与害她的人是一伙的。”
　　林臻臻和夜忘川一惊非同小可，异口同声：“什么！”
　　“别那么激动。”我挥了挥手，淡定道：“我说你想拜师的愿望一定能实现不是骗你，李狂欢还没死。”
　　林臻臻咽了口吐沫：“事情有那么严重吗……”
　　我估摸了一番：“有点，不过也不是没有转机。如果害她的人进入这里，我们想办法把他抓到，事情就好解决了。”
　　夜忘川沉吟片刻，脸上涌现忧心之色，向林臻臻道：“看样子是李狂欢底下的人谋反。要不我们回去吧，这里的情况和我来时想象得完全不是一回事，要是一不小心被卷进去，搞不好有性命之忧。”
　　我抱着手臂不说话，任由他们俩商量，是去是留我都不勉强。
　　林臻臻咬着下唇思索，半晌，目露坚定：“不，我好不容易才来到天尽之巅，不能无功而返。眼下是个机会，如果我们帮了李狂欢一把，她收我的可能就更大了。”
　　夜忘川摇头：“可是这里很危险，天尽之巅高手如云，我怕到时候保护不了你。”
　　她道：“不是说富贵险中求吗，我豁出去了。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危机，你只管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不用管我。”
　　我扶了扶额：“你俩别整得真要生离死别一样，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万一真到了很严重的时候，我会确保你俩安全离开。在外面我不敢说，在这里我还是有很大的把握。”
　　夜忘川道：“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利用我们？”
　　“呵呵。”我摸着下巴否认：“还真不是，因为我根本没料到这里会有个冒牌货。再说这不叫利用，叫互相帮助。”
　　夜忘川：“……”
　　林臻臻道：“好吧，那现在怎么办？你要我们做什么？”
　　“你俩先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出去看看情况。”
　　这地方是个险地，他俩自是不敢出去乱跑，老老实实待在原地。我掰开机关，走出石室，顺着里面的通道，一路摸着机关，按照原路慢慢折了回去。
　　在靠近入口时，就听到墙壁那头传来沉闷的砰砰之声，似乎有人抡着大锤在拆墙似的。由于隔着一堵墙，我看不到那边的具体情况，但能肯定的是，他们破开结界，冲进来了！
　　我很想打开机关出去将白玉京狠狠揪过来暴揍一顿，理智告诉我不能贸然行事，于是我又退回之前的石室，与林臻臻两个会合。
　　“怎么样怎么样？”
　　见我回归，林臻臻连忙贴了过来。
　　“果然进来了，在试图捣毁迷宫。”
　　夜忘川道：“一路上我就留意了，这里的每一块砖都有法阵加持，不是那么容易破的。”
　　我递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林臻臻道：“那接下来呢，咋整？”
　　我道：“有三个办法，要么出去硬拼。第一，凭夜忘川的修为，加上我对这里的了解，不是没有获胜的把握，只是把握不多，不推荐。”
　　“那第二个办法呢？”
　　“把这个冒牌货放了，向她认错，请求原谅，得到她的饶恕后，去和外面那批人委曲求全。不过冒牌货挨了这顿打，估计饶不了我仨。这个办法等于自寻死路，所以也不推荐。”
　　“……”
　　“第三，擒贼先擒王，利用这里的机关，抓住那批人的头领。我们有了人质在手，他们就不敢乱来。据我观察，眼下此法是最稳妥的，比较推荐。你们二位意下如何？”
　　我都这么说了，他二位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我思考了须臾。白玉京之前露出他那万恶的真面目时，我底下的人大多被他拿捏在手。我逃跑了这几天，这九霄之巅估计已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本身虽然不堪一击，但手边喽啰众多，单凭我方三人想拿下他并不容易。
　　需要设计将他身边的人都引开。
　　我问夜忘川：“你擅长变化之术，可会分身或者撒豆成兵之类的术法？”
　　他点头：“这两种我都会，不过不是特别精通，化出来的分身都没有太多修为，而且维持不了多久。”
　　“无妨，能动能跑能说话就行。现在缺的就是人手，我要用他们调虎离山。”
　　夜忘川没听懂我的意思，不过也不需要懂，他只需要给我提供人手就行了，计划由我亲自铺展。
　　他一通作法，化了三十个分身出来。
　　这些分身有鼻子有眼，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就算是我修为巅峰之时，也做不出这么惟妙惟肖。只不过这些终究是幻术所化，容易被打散，没有活人的生机，好在听话。
　　我与夜忘川商量：“待会我俩一起出去，用这些分身将外面的人引入其他岔道里去，我开启机关把他们困住，你负责帮我抓一个人。”
　　他一脸好奇：“抓谁？他们的头领？”
　　我点头，将白玉京的相貌特征描述了一遍，强调道：“这个人虽修为浅薄，但是狡猾多端，而且浑身是毒，你要注意。”
　　他再点头。林臻臻在旁听得一愣一愣。直到我嘱咐完了，才道：“那我呢，我干什么？”
　　我道：“你留在这里，看好这个冒牌货，只要她醒来你就给我拍晕，千万不能让她弄出动静，以免被外面的人发现。”
　　交待完了一切，我开启石门，领着夜忘川和一众分身顺着通道走出，来到一条岔道之旁。
　　这条岔道四面都有石门，每一道都通往不同的方向。我指着最前方那扇门：“你看看他们是不是在这外面。”
　　夜忘川立即开启法眼，紧盯石门。
　　我知道他的目光已经透过门壁看到了外面的情形，问道：“如何？”
　　“有十多个人，有两个拎着大锤在敲石壁，还有两个修为很高，都是化神境界。”
　　“白玉京在不在其中？”
　　“没看到。”
　　那就是不在了。
　　既然白玉京不在这里，那就不用搭理这批人了。有迷宫的阻拦，他们自会乱跑，然后就会迷失方位，被困在里面，很可能从此不见天日，永远无法离开。
　　我左右巡视一番，打开左边一扇门，我当先走进。
　　这里距离入口较远，但已经有了人，说明都已经进入了地道。人群在迷宫中会逐渐分散，抓到白玉京的把握就又大了几成，最好是等他落单的时候下手，届时便差不多十拿九稳了。
　　想到这一层，我嘴角冷笑，打开另一扇门，走了进去。
　　就是不知道此时的白玉京身在何处。这地道里岔路太多，纵横交错，我也只能一间房一间房挨个搜。
　　每次换地方时，我都让夜忘川开法眼看看墙壁后面的情况，这样一来，就能完全避免与那批喽啰狭路相逢，几乎没太大危险。
　　可世事难料，总有意外在等我，就在我打开一扇小门时，旁边的墙壁骤然倒塌，轰隆声中，几个抠脚大汉从里面骂骂咧咧钻了出来。
　　“这是什么鬼地方！”
　　“又是枪阵又是箭林的，差点交待在这里！”
　　“挖出这破地方的人一定是个奸佞小人，这么阴险！”
　　“咦？”
　　骂骂咧咧完了，终于有人看到了我和夜忘川。
　　双方都是一惊，大眼瞪小眼。我见他们几人身上或多或少或深或浅的有伤痕，应该是被困在迷宫中时，误触了机关陷阱，然后闯关之下，连石墙都整崩溃了。
　　干瞪片刻，我陡然反应过来，对身后的分身们下达命令：“给我上。”顿时有十几个分身冲了上去，放开拳脚与那几个抠脚大汉战在一起。
　　我修为达到化神之后，眼力也大有长进，看得出这几个大汉的修为与我想当。夜忘川完全不惧，但我刚突破不久，境界不稳，不宜出手。
　　但仅凭这些分身更拦不住对方，于是又将三个分身推进不同的岔道，让他们去追，我则与夜忘川原路返回，从另一扇门避开这些人，继续寻找白玉京的踪迹。
　　一路上兜兜转转，遇到了好几波天尽之巅的人。他们有大多数我都认识，约莫能叫出名字，可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也被白玉京掌控了，出于警惕，我没轻易表明身份。
　　另外，我更无从得知天尽之巅有多少人现在的李狂欢是假的。毕竟白玉京伤我之时，就只有我与他在场，关于我手底下的人有很多都已叛变的事，他也只是提了几句，更判定不了真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