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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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能够照料到优秀的后辈之事，我等都会尽心竭力。不仅是我，还有我的同僚——大家都是非常热忱之人。毕竟像我们这样为了能够看到毫无阴霾的未来而艰苦前行的同行者……已数量不多。”
双眼注视着术师身上浓墨般的业障，游回以纯然无害腼腆笑容：“术师大人谬赞了，今夜我还有很多不解之事需要向您请教。”
再次接收到少年审神者毫不保留的信任与敬佩，术师不得不承认自己此刻非常受用这名少年的追捧。于是他破天荒提前透露了一点关于本丸结界弊端之事：“为保护本丸与显现的刀剑，时政审神者多数都喜欢将保护结界设置范围拉到最大，然而这些独立建造于坐标上的本丸自身就存在很大的弊端——”
“如果在这基础上还将结界的保护范围面积拉到越大，结界对应显露出来的可攻击薄弱点自然也就越多、越明显。”
“竟有此事！”游毫不迟疑露出备受震撼的表情。
“正因为本丸与保护结界存在着这样的弊端，时政每次下派与本丸修建相关任务才会要求工作员身边必须配有结界师随行检测本丸结界状况，以免出现危险。”看到自己话语落下少年望向自己更加崇拜的表情，术师掩藏在狐狸面具下的表情满是得意。
“当初是我最先发现这个弊端……”术师仰头注视着这座本丸结界显而易见的薄弱点，“且成功利用这个弊端捕捉到了猎物。”
察觉到自己竟在少年面前无意识放松了状态并口头用出「猎物」这一词汇，术师立刻追加解释：“昔日的我，也是一名审神者。时间溯行军于审神者、刀剑而言是敌人、也是猎物。”
“原来如此。没想到竟还有顺着结界缺陷引诱敌方攻击、将计就计捕捉目标的作战方式。能想出这种办法的术师大人实在太厉害了！”游俨然一副未察觉术师话语异常的状态，依旧付诸所有信任保持敬佩态度与术师交谈，即便此时工作员前来邀他一同到结界外迎接施工队进入本丸改造建筑结构，他的注意力都没有被分走分毫。
“审神者？”工作员连唤三声都没有得到游的回应，留意到对方注意力全在戴着面具的术师身上，他立刻用眼神向术师求助。
“这座本丸的结界不会受改造建筑结构影响。我的工作已经完成，现在该回去了。”留意到同行工作员的视线，已经完成任务的术师片刻都不想继续留在这座本丸继续浪费时间。
“我送您。”听到术师任务完成准备离去，游飞快行动——亲自将对方送到结界外。
工作员跟在后面，直至与结界外的施工队碰面回到本丸拿起图纸还是一副神色恍惚的状态。
『都说审神者再如何慕强都会对自己行为、情绪稍以掩盖，可眼前这座本丸审神者……未免表现得也太过明显了吧？！』
“原来你们在这里。”
送走术师，游将本丸建造全权交给工作员与施工队后就循着气息找到背靠着树坐在树荫下休息的明石国行和狐之助。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原一直跟在游的身旁，但在他与术师交谈时明显察觉到游似乎不想自己继续留在那里，这才转身去找明石国行。
游对狐之助温和地笑了下，然后在它旁侧阴凉处席地而坐。
“审神者大人似乎与时政派来的结界术师聊得很融洽。”感觉到身侧有人接近，明石国行慵懒地抬了下眼皮。
“确实聊得不错。”游嘴角笑容变得意味深长，“对方还特意挑了个离太阳最远的时辰与我碰面……”
“真是体贴。”游感慨之时，眼眸中的细竖线瞳仁又倏地变回与常人一般无二。
“……”
时至傍晚，工作员与施工队如约将本丸建筑风格改造成了书院造，偌大的建筑空间终于有了固定分割布局、保证彼此隐私的各类功能房间。
“环境检测已符合健康居住标准，智能家电所需要的电能与水源都还需要审神者自行到万屋购买能量石。”工作员拿出厚厚一册本丸建筑使用说明递给游，“本丸全部家电使用方法与每个房间的布局都详细记录在这里了，审神者若是在居住时感觉到房屋或家电有什么质量问题还请通过狐之助联系时政。”
“房屋免费维护时效自今日此时起至明年今日，一年有效。”
明石国行视线朝向锻造室，以往站在这个位置不需要认真注视都能清晰看到那个令刃感到浑身不适的黑暗房间……现在已经被完全遮挡起来了。
没有审神者的许可，外人——包括本丸刀剑男士在内，谁都无法推开锻造室。即便工作员留意到本丸有一间打不开的锻造室，此时也只字不提。
将使用说明手册交到游手中，工作员再三确认游对眼前建筑没有任何异议后，就带着施工队离开了本丸。
“乔迁新居是不是一定得要下厨做饭？如果烧一壶开水泡面是不是也能算完成仪式？”游将厚得像法典的使用说明手册转交给明石国行，抬手抵在下巴就提出了骇人思索的问题。
“审神者大人的考量……果真角度清奇。”狐之助词穷了。
它还是第一次听乔迁宴是可以用热水泡面对付过去的。
“审神者大人若想吃面条直说便可，不需要用这么委婉的语句表达。”时政派来的人离去，明石国行又恢复之前对游的称呼，“我早上看到有一袋还在保质期内的面粉，如果他们装修没有把食材顺道处理掉的话……”
话到这里，明石国行已经转身朝向厨房迈步离去。
狐之助诧异看着明石国行离去背影，喃喃自语：“真是难以置信。”
『以「懒」著称的明石大人竟能在没有萤丸大人督促下，如此积极照料审神者大人！』
游独自走进挂有「审神者」木牌的部屋，抬手轻敲了一下木质推拉门，魔力瞬间沿着其敲击一点漫布整个本丸。
刚到内部布局大改且添置了数多新家电的厨房，明石国行一眼扫过储物柜，正弯腰惊讶这里竟然还有更多之前储存后就未拆封过的面粉——忽然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注视！
他起身面朝大门，却未发现门外有人。
“……”
-夜8时-
满足地吃完新鲜牛肉拉面，游和狐之助双双倚进后背木靠，舒服地喟叹。
明石国行双手攥紧，语调冰冷提醒：“审神者大人已经上任一天，是时候去锻造室锻一振属于自己的刀剑了。”
游抬眼笑意温和看向明石国行，“自己来锻造吗？”
明石国行沉默片刻，“之前本丸的锻造师是审神者召唤而来的‘式神’。”
“人类灵魂也可做式神？”游笑着反问明石国行，“我可不是驱灵师。”
「驱灵师」也可称呼为驱魔师，是游光听名字就忍不住对其心生厌恶的术师类型，因而他更习惯用「驱灵师」称呼这类术师。虽然他显世至今暂且都未遇到这类型的术师。
“此前本丸审神者是驱灵师？”狐之助吃饱后有些昏昏欲睡的大脑在听到游话语中关键词汇后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
看到对面位置上的明石国行完全一副被震到的呆滞表情，狐之助困惑仰头看向点明之前审神者职业身份的游，“审神者大人为什么这般笃定本丸之前的审神者是驱灵师？”
游打了个响指，通体漆黑的影子逐渐在空气中凝聚成形，它俯身朝游恭敬行完一礼就弯腰收拾桌面上的碗筷，而后抱着碗筷身影逐渐消散。
狐之助嘴巴越张越大，惊愕至失语怔怔地看着眼前一幕发生到结束。
“最了解对手之人，当然是其「敌人」。”
驱灵师的敌人——
“岂不是……”狐之助猛地回神，闭上嘴巴谨慎端详此时的游面部表情，而后再肢体僵硬转向对面脸色比此前更加惨白的明石国行。
知晓狐之助必然没有往最危险方向思考，游也没有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他伸出被黑色手套紧紧包裹的右手在明石国行视线前晃了晃：“明石，回神。”
“历代审神者都未主动跟我们说过现世的事情，有关于审神者在现世身份，我们也从未过问。”明石国行缓声开口：“我们从未考虑过审神者在现世的身份会给独立在时空外的本丸带来什么影响。”
“何况每一任就职的审神者都是经时政严格挑选而来，其在现世身份必定不存在危险性。”
游挑了下眉。
“其实……也存在这样的情况——”
狐之助小心翼翼开口：“审神者所在家族以世代承袭某一术式体系而闻名，但轮到审神者承袭时却选择了其它体系钻研。这种情况下的审神者虽然转变了职业，但仍还是能使用自己家族体系的术式……因此，这一类型审神者在现世职业都有可能被时政系统直接判定为其家族世代承袭类型的术师职业。”
“……”
听完狐之助的解释，明石国行神色复杂看向同样未被时政检测出现世职业危险性的游——
他至今未知少年审神者的姓氏。
对上明石国行望过来的视线，游神色平静：“比起这些已成过去式的事情，当下亟需思考的应该是该怎么招待提前守在本丸结界外的时间溯行军？”
随着他的话音轻轻落下，明石国行已惊得起身。
“倒也不用反应如此敏锐。”游抬手撑着下巴，神色悠哉：“就算前来的客人数量有点多，本丸都还能招待得下。”
“什——！？”听到时间溯行军，狐之助即刻拨动颈下铃铛探索——当看到面前荧幕界面上显示的密密麻麻红点，它再也没了困意，“审神者大人还请不要自我放弃！在下这就联系时政请求支援！”
“结界尚未被突破，这里的坐标暂且还能使用，请审神者大人马上使用便携转移装置离开这里！”明石国行皱眉紧盯至今仍神态悠哉毫无紧张感的少年审神者，态度强硬。
“不急，等到约定时间与客人见面了再说。”游另一只手轻敲桌面，原先离去的黑色影子再次显现，给大家奉上三杯热茶后又逐渐消失。
“审神者大人还想做什么？”望着游闲适自得的神态，明石强行让自己不要去在意已经感知到守在结界外的时间溯行军气息，尽力维持平和与他交谈。
“我想看看历史修正主义者要如何将我炼制成「蓄能电池」。”游脸上仍保持着温和笑意。
“别开玩笑了！”明石国行忍不住暴怒，然后又因自己的失态咬牙向游道歉，“还请审神者大人立刻使用便携转移装置离开！”
“审神者大人，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狐之助越来越看不透游，此时已完全分辨不清他到底是胸有成竹、自信能够战胜历史修正主义者还是全然不信危险逼近依旧固执选择激进冒险。
“就算知道前方有冲您而来的陷阱，您也没必要选择假装不知道真跳下去配合设下陷阱之人。”
“所以这个时候最优选是假装害怕忽然闯上门的时间溯行军，选择使用便携转移装置离开本丸，再惊慌失措遇到今天前来本丸的术师，接受他的帮助赶退时间溯行军，最后心甘情愿为其效力，毫无保留为其奉献上全身灵力？”
“这是我的本丸。”游脸上笑意逐渐敛去，一双蓝色眼眸变得锐利无比，“主人心中急切不待约定时间便提前外出迎请客人前来是一件非常失礼的行为。同样——”
随着其话意未完的声音落下，骤然而起的肃杀魔力瞬间覆灭隐藏在结界外预备攻击本丸结界的时间溯行军！
「咔嚓。」
本丸支撑、保护了几代审神者的结界出现一道深深裂痕。
「咔嚓、咔嚓——」
结界裂痕越来越大，最后全然碎裂，露出结界外的漫天星辰。
还原独立于守护历史时空的本丸真正面貌。
“客人未到约定时间便提前到来做客的行为也很失礼。”
本丸建筑四周再无结界，游又恢复往日的温和，“为保证今晚子时主客之间都能相处、交谈愉快，双方都要合理遵守约定呀。”
明石国行：“……”
狐之助：“……”
“审神者大人，您还记得自己在动手覆灭时间溯行军之前，询问过我们有关如何招待提前到来的客人这一问题吗？”看着完全暴露在时空环境下再也没有结界守护的室外环境，狐之助心情复杂开口。
“嗯？”游脸上表情纯然无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看样子遇到问题之前就抢先解决造成问题产生的关键因素是一件非常高效的解决方法。”游放下撑住额头的手，双手指尖相互触碰。
狐之助深吸一口气：“本丸不能一直处于无结界状况下，请审神者尽快想办法修复结界。”
“可是修复结界和设置结界都不是我的强项。”不论是上辈子的人类，还是现在的非人状态，他都是纯粹的输出，只擅长攻击。
“要不我想个办法先让子时到来的术师修缮完本丸的结界再联络时政派监察使前来带走他？”游神色认真，双眸纯澈透亮看着狐之助。
狐之助：“……”『其实您早已准备就这么做了吧？』
“现在距离子时到来还有一个多小时，在时间到来之前，我们就这样让本丸一直暴露在没有结界的时空坐标上？”明石国行刚从游那番带有明显隐射语意的待客正论中回神，就听到他与狐之助的交谈内容。
“结界的设置一是为了防范时间溯行军侵袭；二是为了在不幸出现时间溯行军侵袭状况下给审神者争取到联系外界请求支援亦或逃脱时间。可是刚才时间溯行军出现时，连狐之助都联系不上时政。更不要提……”
“在那么多数量的时间溯行军撕裂空间出现在本丸附近的情况下使用便携转移装置，无人能确保自己先遇到的不是「时空乱流」。”
游其实是非常愿意按照术师提供的‘剧本’陪对方一直演下去的，可是当事情涉及到需要使用可能会遇到「时空乱流」的便携转移装置时，他宁愿选择待在破坏剧本清扫‘客人’，也不愿去挑战自己的运气。
“确实。在时间溯行军都已经知道本丸坐标且撕裂时空来过一次的情况下，我们再设立结界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明石国行被游说服了，不再坚持让游使用便携转移装置离开。
他拍了下衣袖，视线落在室外缓声开口：“审神者大人要来一份水果切吗？”
“比起水果切我更喜欢喝鲜榨的水果汁。如果不麻烦的话，请给我一杯水果汁，谢谢。”游坦然地向明石国行明确表达自己的喜好。
“……我知道了。”明石国行神色复杂看了眼桌面上三杯未被动过的热茶。
目送明石国行离去，再望着没有结界保护的本丸，狐之助满是愁绪。
“事情再差也不过是现今这般。”想着一会就能喝到的鲜榨果汁，游双手指尖不再相互触碰，右手食指隔着手套开始沿着茶杯边缘画圈。
“狐之助，其它运行正常的本丸至少有多少名刀剑男士？”忽然，游开口询问狐之助与当前状况格格不入的问题。
“畑当番、厨当番、日常清扫、照顾马匹、对战练习、出阵、远征、留守本丸护卫与协助审神者大人工作——”虽不明审神者大人为何会询问自己这件事，狐之助仍是据实回答：“都按照同时进行的最少人员计算，至少也得要有十名刀剑男士才能正常运行本丸。”
“对战练习和出阵不能少于两人以下。”
听到答案，游点了点头，“本丸刀剑男士数量不足十人之前又是怎样运行的？”
“租赁刀剑。”
游忽得抬眸看向毫不迟疑给出答案的狐之助——
一‘人’一狐，平静对视。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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