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谈恋爱之后[末世]》藻白珩

5、005

　　钢琴的乐音流淌着，时祭修长的十指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游走着，又是一曲全新的变奏演出，随着他敲落最后一个音符，窗外开始下起雨来。

　　在这练琴室中只有演奏者与唯一的听众，金黄的阳光仍然洒落在雪白的三角钢琴上，这是场骤降的午后太阳雨。

　　时祭扳了扳手指，正思索着下一首要弹奏曲子。

　　“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君洍静静地起眼眸，将书签夹入书页后，他缓缓地趴在桌面上，一头柔软的浅银发丝蜷曲在颊边，缓缓说道：“这样比试下去，永远也没完没了。”

　　半是无聊，半是纳闷，君洍和时祭之间，不知何时说好只要胜败差距达到三，时祭便将为何不碰糖的秘密告诉君洍。

　　君洍记得自己原先也没应下，却是不知不觉间，和对方竞争起胜负，两人几乎什么都比，比到如今胜负的差距最多就是二，不曾更进一步。

　　“永远也没完没了吗？”时祭慢慢地覆诵了一次，随即轻笑出声，他抬手从钢琴上收起泛黄的古老乐谱，便起身向着君洍走来，勾唇道：“所以，你是真的想知道？”

　　“……。”君洍从桌上爬起来，一手支撑着下颚，忽然感觉自己似乎像是上钩的鱼，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如果我说了，你能替我保守秘密吗？”时祭拉开椅子，在君洍对面坐下，他一口将杯里剩下的冷咖啡饮尽，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十岁的那一年……有人在热可可里投毒，我只记得那甜得吓人的味道，之后我昏迷了足足半年。”

　　君洍哑口无言地望着时祭，一时之间分不出他说的是实话，还是在开玩笑。能进到学院中的人，至少都是如何的身分与资质？早在八岁的能力鉴定中便被遴选而出，身为骑士候补即是脱离了原生家族的继承权，是未来帝国看门的鹰犬……又有谁敢对他下毒？

　　时祭的指尖划过包覆在高领黑衣里的颈子，继续说道：“醒来之后好一段时间，我连话都说不出，没有人……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毒杀未来的骑士候补，将视同对于帝国的挑衅，是要送上最高教廷审判的大事，不可能没有任何风声。

　　君洍神色凝重地盘起手，向后靠上椅背思考着，他从未听闻过这般传闻。

　　“……你并非是正规选出？”君洍问道。

　　“如果我说是呢？”时祭在桌面上交叠起十指，望着君洍冰蓝的眼眸中映照而出的自己，沉默了半晌，他半敛着眼眸，问道：“君洍，你的天堂在哪里？”

　　窗外响起惊雷，转大的雨势瞬间打弯花园里盛放的白百合，花瓣皆连落下。

　　两人飘向窗外的视线同时转了回来，目光交会的瞬间，君洍看见难以辨认的情绪从时祭的黑眸中闪过。

　　“骗你的，就当我撒了个谎就好。”时祭若无其事地笑着耸了耸肩，抓起乐谱站起身，准备离开。

　　“慢着。”君洍越过桌面，拉住时祭的手臂，开口道：“胜负……等我连续胜过你三回，你要遵守约定，遵守约定……告诉我真相。”

　　望着说完话就别开脸的君洍，时祭讶异地微微睁大眼眸，故作为难地道：“答应你也不是不行……那么我呢？如果连续胜过三回的是我，你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