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断九雁塘》稻村渔夫

42、第四十二章 跳河自杀

　　第四十二章跳河自杀

　　钱坤想着自己能够说服父母真不容易，他心里真的很开心，也终于让他坚定自己的信念，他想：人性并不坏，好和坏其实都是生活的环境造就的，人只有到了绝境和逆境时，为了保护自己才选择伤害别人。人其实也只是动物的一种，因为人的智商比动物高才统领地球，人会的动物不会，动物会的人基本都能做到。所谓狗急了跳墙就是指人到了绝境，和动物就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钱坤为父母指了一条道路，他的父母就选择理性的生活。他想，爷爷还没有说通，我等下去医院好好跟爷爷说说道理，老道理，我们不能恩将仇报，爷爷一定会明白的。
　　一家人吃完饭后，周富平和儿媳妇带着孩子留在家里，钱坤跟父亲拿了排骨，两人开车往医院走去。一路上父子俩说着村里的事，谈得很是开心，都觉得宋书生像他爷爷，都是个有良心有担当的人，当年他爷爷为村里人他治病，给钱就接，不给也治好，他爷爷曾救助过村里好多人。
　　说起往事，钱奇贵感慨万千，他甚至向往自己和父亲回家后的生活，回家后，老婆和他既可以照顾父亲，又能在宋书生手下做事，虽然只有区区两千一个月，如今想来，外面赚再多钱毕竟背井离乡，况且在外面做事也累，我如今年纪也大了，能赚点钱，安安稳稳在家乡发展，到时候老了还有养老金，国家发一份，宋书生发一份，病了还不要自己掏钱，想想那日子该有多滋润，多幸福。
　　父子俩一路聊天，很快来到医院，两人进电梯时，钱坤媳妇打电话过来，钱坤接了电话，他媳妇要他去微信里面看一个她转发的视频，电话里，钱坤媳妇语带哭腔，但由于信号不好，钱坤并没有听出来，他只说了一句电梯里没信号，也没心情看什么视频便挂了，他心里有点奇怪，老婆今天怎么了，居然要我看什么视频，我没事做的吗？
　　钱坤和父亲来到了病房，一看房间里钱汉民不在，这时不是在吊水吗？两人觉得奇怪。钱奇贵忙去厕所看看父亲在不在里面，一看厕所里也没人，他心里有点慌了。
　　钱坤见爷爷不见了也急了，他忙问旁边的病人和陪护，那病人本来不愿意搭理钱奇贵这些人，见钱坤问得客气他才说：“你们走后不久，你爷爷说饿了去食堂打饭吃，只是这都去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没见他回来，都八十多岁的老人了，你们怎么都得留个人看着吧，这要是走丢了，岂不便宜了那出钱治病的人？”
　　钱坤明知道那病人是在讽刺自己，但也没办法，父母做出来的丑事，也不能怪别人说三道四，要是换做别人，自己也会看不惯的，他对病人说：“哎呀，我本来要留下的，我爷爷那么说，我一生气就走了，只是护士怎么能让他走呢，毕竟他还在打针，爸爸，您去食堂看看，我去问问医生护士。”
　　钱奇贵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渗得慌，他本来是个没主意的人，一听忙往食堂走去。钱坤来到外面找医生护士了解情况，当时在场的那护士说：“当时是我帮你爷爷换药，你爷爷说饿得慌，定要我拔了针头他要去吃饭，我还问他陪人去了哪里，要陪人一起去，要不也要跟医生请假，他嘴里答应了·，等我给别的病人上药时，他悄悄出去了，我后来忙完又去病房看了看，邻床病人说他去吃饭了，我也就没管了，怎么你爷爷还没回来吗？”
　　钱坤急了，粗着脖子说：“你们也太不负责了，老人都八十多了，你们怎么也要阻止他出去啊。”
　　见有人争论起来，一位医生过来说：“医院是有一部分责任，不该放病人走，只是病人也没说出医院，他说去食堂吃饭，这本来连请假都不用的，只是你们这些陪人太过分了，怎么能留下老人一个人在病房里呢？你们就算吃饭也该轮班啊，怎么能丢下他不管呢。”
　　科室主任医生也过来了说：“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问题，现在是先找到老人再说，责任是以后的事情，”，
　　钱坤说:“我也没说要追究谁的责任，算了，找我爷爷要紧，我父亲去食堂找了，如果食堂里没人，我得去外面找找看，等下要是我爷爷回来了，请你们通知我一下。”
　　钱坤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了出来，刚要往外面走，却看见和爷爷一个病室的陪人红着眼睛走了出来，他对钱坤说:“你爷爷自杀了，他自杀前说的话无奈又感人，你的父母太恶毒了，是他们逼死了你爷爷，我们都错怪你爷爷了。”
　　其实钱坤手机一直在想，有电话，有微信铃声，只是因为爷爷不见了，钱坤根本没心思去看手机，这时他才想起在电梯里，他妻子曾经打过电话给他。于是他忙拿出手机看微信，果然，他妻子早把他爷爷在河边的视频发给了他，他听着爷爷说着对生的渴望，对死的无奈，他听着心都碎了。他痛哭着往电梯跑去，他本想开车去河边，可是他手脚都在颤抖，根本开不了车，他在医院门口拦了一辆的士，要的士往河边走去。的士问他是不是去河边看热闹，听着他痛哭失声，的士不敢问了。
　　十一月的湘东市已经很冷了，天空刮着北风，下着浓密的毛毛雨，加上又是河边，风更大一些，河边温度真的很低了，但由于网络的发酵，河边来了很多围观的人，他们有的站在桥上，有的站在河沿的围栏边，都在议论和拍摄，没一个怕冷的。而网上也热火朝天的在讨论这个爷爷的悲情一跳和那对狠心的儿子和儿媳妇。
　　在河边，强光照射着河面，警察组织专业船队正在河里打捞，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专业打捞的人都没有什么收获。已经是冬季，由于早三个月一直干旱，河水不急也不深，本来打捞一个人应该很容易，可是他们怎么也找不到钱爷爷的尸体，夜深了，天寒地冻，再打捞也是徒然，警察对着河里喊收工，明天白天再来打捞。
　　这时，有个人突然跃拦而下，他冲到河边，对着准备收工的船队喊:“你们别收工啊！只要你们把爷爷打捞上来，要多少钱你们开个价，我都出，爷爷已经够可怜了，我不能让爷爷在冰冷的河水里过夜，今天不打捞上来，明天更难了啊！”
　　这个人的出现，岸上河边顿时都沸腾了，因为有人认出来了，那个人就是早一阵救人的的网红宋书生，这跳河的老头视频里也是因为不想连累这个宋书生才跳河寻死的。本来要散了的人群又都不走了。
　　警察也知道这个勇救落水儿童的青年，他劝宋书生说:“宋书生，不是我们不想打捞，这晚上打捞，难度很大，再打捞也是徒劳，白天就不同了，你放心，死者明天一定会打捞上来。”
　　宋书生在家忙着卸货，安排明天的工作，等工作安排妥当了，有人便把钱爷爷跳河的视频给他看，他当时就昏头了，忙开车赶过来。一路开车，他为爷爷的死深深内疚，他来到河边，一下跪在河堤上，他对着河里喊:“爷爷，你为什么这么傻啊！书生不缺钱，书生送您去长沙治病有钱啊！您就算真不想去，我也能说服叔叔带您回家啊，您为什么要跳河啊！您知不知道，我心有多痛啊！爷爷啊爷爷，你太疼书生了，如今事已至此，书生求求您了，您如果心疼书生，您就现身吧！”
　　宋书生痛声疾呼，岸上和河里打捞的人无不感动，河里打捞队准备再网一次，试试运气。而宋书生站起来，边脱衣服边对河里的人喊:“兄弟，爷爷落水点在哪，你们载我过去，我下河摸摸看。”
　　警察忙拦住他说:“不要，这晚上下河太危险了，我们再继续打捞，能找到便好，不能找到，也只能等明天了。”
　　警察虽然劝宋书生，但宋书生执意要下河，这时，从岸上下来三个人，三个人分别是钱坤和他的父母，钱坤一下跪在河边，痛哭着喊:“爷爷啊！爷爷，是我们不孝啊！爷爷啊，爷爷你，最疼书生了，书生要河下去救您，您若心疼他，您就出来吧！爸爸妈妈都知道错了，我们本来准备明天接您回家，没想到您，呜……，求求您现身吧！”
　　钱奇贵和媳妇也跪在地上磕头痛哭，希望出现奇迹，钱爷爷能自己浮上来。而这边，宋书生已经准备下河了，突然，岸上有人喊，快看，浮出来了，真的浮出了。所有人忙目光聚焦他所指之处，果然，在打捞对拉网之处，水面上浮上来一个人形黑物，众人看来，自然是尸体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