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魔尊五百年》诡才

8、第 8 章

　　（八）
　　长久的静默之后，褚离突兀地笑出声。

　　“你不可能恢复记忆，琉璃坠只有本尊能打开，你如果离开我，没有人能帮你。”

　　“猜到了，”玄槿垂着眼，扯下脖颈上的坠子，“这个你想要，也可以拿去。”

　　魔尊的眼睛赤红，上前握住了那垂落的琉璃坠，脆弱的魂灵在其中疯狂碰撞：“你不想恢复记忆吗？不想知道你以前有多爱我？”

　　“魔尊还没玩够吗？你屠我满门，将我囚在身边，什么便宜都占尽了，这样的笑话还没看够吗？”

　　“我不在乎我以前是否爱你，”玄槿松了手指，琉璃坠摔在地上，“魔尊，今日一别，此后无论是生还是死，是正道还是魔界，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不想再见到你。”

　　褚离蓦地笑了：“还轮不到你来和我划清界限。玄槿上仙虽然没了记忆人却没变，和以前一样地不知所谓。就像你说的，你身上哪儿本尊没玩过，不过如此！”

　　“你要走，就滚远些！别让本尊再看到你，否则本尊还是会杀你！”

　　玄槿点点头，心道果然如此。就不该对他心存幻想，及时脱身才是对的。

　　玄槿离开蜀中，举目四望，发现竟无处可去。他丢失了记忆，就像和这世界隔离开了，只有褚离是他和这世界的联系。
　　但玄槿依然要走，这一切苦楚都是褚离带给他的。褚离要玄槿只能依赖他，但是能在沧祁山做到镇派仙尊的玄槿，又怎能甘于成为魔尊的附属。

　　与楚南亭的传音法阵在几日前不知是何原因，失效了。他想想能去的地方似乎只有沧祁山。若是可以，他希望能重建这个地方。

　　蜀中与沧祁山，相距千里，玄槿日夜兼程才到。

　　那缭绕着云雾的山峰，在记忆中寻不到半分痕迹，却无端让玄槿感到回家般的安心。

　　沧祁山下，立着一个独臂女人。

　　那女人形容枯槁，眼窝深深的下陷，看着玄槿满脸是悲凄，却流不出泪。

　　玄槿想，他应该认识她，在那段丢在褚离那儿的记忆里。

　　鹤纯看着三年未见的玄槿，颤抖开口：“师弟。”

　　这一刻，玄槿无比愤恨他丢失的那段记忆。他本该和鹤纯一起承担灭门的痛苦，但是他现在看见沧祁山、看见鹤纯时只有心中空了一块的麻木。

　　玄槿有些自责：“师姐，我不记得……”

　　“不怪你，”鹤纯用仅剩的一直臂膀扶住他，那枯哑的声音里出现难得的惊喜，“活着就好，我原以为你死了，他们说你在魔尊那儿，魔尊肯定没少欺负你。”

　　“我……”玄槿无端难以开口，不想让苦守在沧祁山的师姐知道他和褚离有过那种关系。

　　“欢迎回家。”鹤纯道。

　　沧祁山是他的家，即使这里只剩下鹤纯一个人，即使玄槿甚至不记得这个地方，它都是与众不同的。沧祁山和褚离虚假的甜言蜜语不一样，它是曾经的玄槿倾注心力铸就的桃源，也是现在的玄槿唯一的归属。

　　“我原先，几天前就想去接你。”鹤纯伤感地看向自己的断臂，“但如今只是废人一个，只能在山下等你回来。”

　　玄槿不解：“师姐怎知道，我会回来？”

　　鹤纯道：“几日前，正道几位尊者围剿蜀中魔宗，不是他们救的你么？”

　　“正道？围剿？”玄槿下意识就想调出传音法阵去问楚南亭，可又想起他和楚南亭的法阵之前就莫名失效了，也许并非巧合。

　　“终究是褚离的报应来了，蜀中魔宗五百年来牢不可破，若不是他虐杀我沧祁山数千人，又怎会受到天罚灵力大减，被数十尊者围截，沦为万象门的阶下囚。”

　　算算时间，就是他离开的那天么？
　　他离开之后，褚离被围截？
　　褚离败了？他也会败？

　　玄槿心神恍惚：“沧祁山灭门已有三年，他们怎知褚离会在这时候受天罚？”

　　“这就不得而知了，我如今废人一个，你又才从魔尊处脱身。如今他们眼中哪里还有沧祁山？”

　　玄槿几乎可以确认，传音法阵，就是他和楚南亭的传音法阵出了差错！
　　但楚南亭不像是会忠于正道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把褚离受天罚的消息泄露出去？

　　玄槿攥着鹤纯的手问他：“万象门有一得意弟子，叫做楚南亭，师姐可认得？”

　　鹤纯看着玄槿紧张兮兮的样子：“玄槿你是知道什么？万象门楚南亭，入魔了！就在正道围截魔尊褚离的那天，在蜀中，楚南亭当场入魔。”

　　“才收了一个褚离，又出了一个楚南亭，世人都道，楚南亭就是下一个褚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