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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西西弗斯（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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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生死倒转，又是一场新的轮回。
我在旧的世界丧失温度，又在全新的世界睁眼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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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寒意颇重。
尤其还是在小河边这种水汽多的地方。
我一早起来是被冻醒的，睁眼时，天光已大亮。手指无意摸到裸露在外的皮肤，触及一片如玉的冷意。
原本因刚醒而迷迷糊糊的脑子，在对上一双寒泉眼眸的瞬间清醒。
这个世界的天选之子，安静站在河边石上，晨光描绘了他的形体，为他投下光与尘交织的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万物伊始、初生朝阳之下，我在这个男孩儿眼底，望见无尽灰霾。
天与地生死寂灭，轮回不休，他奔着赴死之道，燃烧魂灵，隐没终止。
那眼里有三千世界，可枯萎死去。
我看着既心软又心疼。
虽然他是主角，可现在也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孩子。我看过这个世界的命运之书，知道与他相关的一切。霍雨浩其人，真名应是戴雨浩，是星罗帝国白虎公爵之子。身份尊贵，却生来卑微。
这也是升级流的一贯套路了。我见得太多：低到尘埃里的出身，幼年凄惨，饱受欺凌，一路咬着牙，几经生死，数不清道不明，就这样一步步走向巅峰。
逆袭归来，打脸啪啪啪。
不管是看还是亲历，有一说一，爽是真的爽。
可苦也是真的苦。
我陪许多天之骄子走过低谷。酷暑烈日下穿布偶装，为多一百块钱的薪资。贫苦泥泞打滚摸爬，无权无势宵小鼠辈也可欺。鹅毛大雪里浅一脚深一脚，天地之大无处容身。跌至崖下十死无生，退无可退万丈深渊。
被追杀，被欺负，被责骂，被看低。
步步都是死路。
因要死了才能涅槃重生。
于是时常我就在想。
这哪儿是世界钦点的命运之子啊。
他们分明是被推落地狱，甚至生在地狱，却硬是从地狱里爬回人间的恶鬼。
可恶鬼怎么能做万众瞩目的主角呢。
所以要披人皮，要光伟正，满身佛光，度己度人。
行差踏错，都是罪孽，万恶不赦。
多辛苦。
——“你醒了。”
霍雨浩没有错过女孩异样的眼神。
满到快要溢出的心疼，透明水汽氤氲出亮晶晶的眼神，热烈又克制。
真情实感、真心恳切，想忽视也挺难。
看来人刚睡醒，这演技都忘了上线。
就是女孩那副样子，瞅着像母鸡护崽儿，晨光下满身老母亲的慈爱光辉，没有恶意，甚至充满柔软，但就是看得他后背发凉。
……不要妈妈粉，谢谢。
实在顶不住那诡异的母爱光波，霍雨浩撇过头，心里默声嘀咕这沐清辞真是个怪胎。
未来她可千万千万别对他纠缠得太过分。
我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扬起唇对他笑。亲切自然：“雨浩，早上好(^_^)～”熟得好像已认识了八辈子。
男主没在意，或者是当没看见，不咸不淡嗯了声，跳下石头朝着火堆走过来。
我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树枝串着好几条鱼。
不、不愧是男主！
贤惠乖巧又懂事（。）
简单洗漱，吃过美味烤鱼早餐后，将火堆扑灭埋好，我们两人便上路了——呸呸，什么上路，怎么能用这么不吉利的词，明明是开始赶往新地图、解锁莫名其妙不知道歪到哪里去的主线！
男主专心致志地赶路。
我不闹他，安安静静跟着。
男主这会儿还是个刚晋级的魂师，我是高他一阶的大魂师。虽然这是个危险系数很高的玄幻世界，但有魂力傍身就是好，一整天奔波下来，竟也不怎么觉得疲惫。
接下来几日都是风餐露宿。
直到第六天才终于走到了有人烟的地界，我一连啃了好几天的干粮，嘴里淡的都快没味儿了，好不容易路遇一座城镇，赶紧扯住男主先去祭了一顿五脏庙，然后找了家小旅店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
换好一身干净衣服，整个人清清爽爽，我捧着热茶坐在大厅里发出满足的喟叹。
啊，主神大人，耶稣基督，我终于又活过来了qaq
虽然早也习惯各种情景下的艰苦条件，但能享受的时候必须享受。生存已经很难了，没必要自己还为难自己。
这些年做任务的过程中我积攒了巨额的财富。每到一个新世界，系统都会按照价值兑换成这个世界的货币。不可否认，财帛动人心，谁不喜欢钞能力又壕无人性呢。
其实金钱也算是我完成任务相对以来比较重要的道具了。
再说花钱买买买它难道就不香么？！！
洗漱完后，天色已晚。
我提议就在镇里歇息一晚，男主沉默，看起来并无异议。
包下两间房，男主就在我对门。
愉快的道过晚安，我关上房门正准备躺床休息，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敲开男主的房门，小少年神色淡淡：“什么事。”
我狐疑地看他：“你不会趁我睡着的时候丢下我跑掉吧？”
男主：“……”
我惊疑：“不是吧你不会真的这么打算的吧？！”
男主：“你……”
我两手叉起腰：“我不管，反正之前你都是答应我俩要结伴而行了，你现在要是丢下我跑掉，接着我就能追上去！”
“哼，晚安！”
我手一挥，不给男主反应狡辩的机会，立刻转身回了房间。
门关上后我浑身的气势顿时就泄了个干净，摸摸刚装腔作势完的小心脏，问系统：
“你觉得男主今晚还会偷偷摸摸丢下我走掉吗？”
“男主会不会走不一定，但他看你眼神肯定和看智障是一样的。”
“呸！就知道狗统子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气哼哼的，让狗系统开定位，男主一跑我就追上去，看谁甩得开谁！
……总之莫名其妙的追逐战开始了。
就，上述字面意思。
这位四星级难度的男主对我的信任度可以说是相当低了，初见面直接跌破冰点降到负值，并且还有继续往下掉的趋势！！想拉黑我的组队邀请独自逍遥大陆的意图也十分明显。
呵……开玩笑，我堂堂派遣员怎么可能被区区任务目标随意摆弄呢！他去哪儿我就跟去哪儿，一开始的扭捏或者说遮掩早在一路拉扯中丢了个干净，到了后面我几乎是不再掩饰自己对跟随他这件事的执着，男主霍雨浩也从一开始隐晦的试探变成了明显的排斥，信任度冒着红光往下掉，偶尔涨个弧度，但转息又会落回去、甚至跌得更低。
这就很淦了。
我发誓我只是想修补歪掉的主线，结果和男主周旋的过程中愣是品出一种在玩黑泥乙游刷角色好感度的紧张刺激感。
崽，麻麻是来掰直铺平你的人生道路的，不是来和你唱为什么山路那个十八弯的。
虚浮无力的微笑.jpg
我只是个B级派遣员，很多情报都因权限不足无法查阅，除了创造出这个世界的小说我能翻阅之外，其余一切信息全靠我自主摸索。
包括主角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反常不走寻常路，这些对于更高级的派遣员来说只需要系统查询一下就能知道的事情，我必须要在搜集信息之后进行整合并推理，或许才能得到答案。
而且还不一定就是正确的答案。
这种刚翻过一次思修的书当场就要开始考试还是闭卷考的感觉真的很淦。
经过连续数月的观察，我基本可以认定的信息只有一点：这个世界的剧情不是被外来力量或意外破坏的，而是主角他从开始就把主线踹开了。
出了问题的是霍雨浩这个男主。
我的主要任务应该与以往的保护某一剧情节点不同，这次4级任务，目的多半是要找出男主反常的原因吧？
呃，可能还要顺带解决这个问题的样子？
但是毫无头绪啊啊啊！一点线索都没有啊！人家玩推理游戏剧本杀都会给提示的吧！我这开局就是除了个有地图定位外啥用处也没的系统……就没别的可以派上用场的了！！
甚至还会在探查男主属性面板的时候被弹回来，还狡辩说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拍飞了！
呵，我已经看透你无用的嘴脸了，辣鸡系统。
拉开系统的工具栏看一看……蜡烛绳子金币纸笔银行卡匕首，等等我哪儿来的匕首？不过好像也没什么能用得上的道具。
再看看系统商城……回魂铃25积分，海洋之心18积分，万魂幡30积分，悔恨之刀50积分……好贵！一如既往的贵！就没有清仓一折大礼包什么的活动吗？？商城的道具都是给高级派遣员准备的吧可恶。
我生气地掐断和系统的联系，捏着自己发疼的太阳穴果断放弃使用金手指道具。
算了，临到考试还想着作弊不太理想，还是自力更生吧。
就算4级任务很难也要继续加油啊安幼清！！！
打工人绝不认输.jpg
距离星斗森林的初次相遇已有一年余。
男主霍雨浩对我的信任值顽固地停留在了【-25%】这个扎眼的红色上。
可能是数值扣得多了，我现在已经能平静面对那一排永远是负的数值了，波澜不惊甚至还想烤个狗统子蘸酱吃。
系统：瑟瑟发抖不敢开麦。
我算了算时间线，这会儿再有三个月，星罗帝国首都星罗城的全大陆魂师学院的斗魂大赛就要开始了。这是原主线中被大篇幅描写的一段剧情，也是男主与其团队开始崛起、被各方势力注意到的地方。
但！是！从目前情况来看，霍雨浩他是绝不可能空降史莱克队了，这一年来他除了修炼就是跟我打游击，甚至是玩命修炼很多时候已经懒得搭理我了（也有可能受了几次我的恩惠，变得不太好拒绝我了）。
前段时间霍雨浩跑去极北之地获取了自己的第二魂环与模拟魂技，并觉醒第二武魂冰碧帝皇蝎，这点倒是和主线完美契合——他总算干了点男主该干的事。
冰天雪地里清妈妈流下了欣慰的泪水。
我从不阻拦他去做任何事。
玩命修炼，拿命战斗，豁出命融合四十万年修为的冰碧帝皇蝎。
那是他要走的路，无论是原定的轨迹还是如今他自主的选择，他既然去做了，我就不会阻拦。
我守着他度过郊外寒冷的夜，哄着他吃了价值千金的丹药，跟他合伙坑过无良商队，还顺利借给他钱成了一段时间的债主（后来火速还上后把欠条烧了）。
不过我也不是全然以他为主，自己的小算盘照样打得噼里啪啦响，该占的便宜照占不误，被惹急了一样会发脾气，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两人也打过几次架，就算场面如同菜鸡互啄，但互殴的理由必须要帅气。
虽然是磕磕绊绊的走上养成之路，但好歹也是开启攻略第一步了嘛。
加油清清！攻略成功的第一步就是任务完成的一大步！
我保持住乐观心态，拿着养崽崽和交朋友的心情对他，始终保持友好和善意。也许他是从我的言行里看出来了点什么，临近斗魂大赛时间点的某一天，霍雨浩他终于不再使劲儿躲开或试图甩开我。
当然也不改排斥我的态度也就是了。
话还是很少，整个人一如既往的沉默，惜字如金，既冷淡又无趣，就像块没有感情的冰。
我偶尔也会很头疼，男主这状态不行啊喂，不是、怎么越来越有向着万年大冰山发展的趋势了？崽崽你长歪了啊啊啊！！你不要觉醒了冰属性武魂自己就变成冰属性了啊！！你未来是要继承感情充沛的情绪之神的不是那什劳子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修罗神……！
你别这样啊任务进度条在倒退了它在负数值上越走越远了啊啊啊！！
派遣员安幼清，今天也很想哭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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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北之行，霍雨浩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赤身裸体躺在泛大陆亿万年的冰川上，风雪于他就像母亲的手温柔轻抚，肺泡中呼出的气体好似也成了这冰原的一片雪花。
茫茫然间他抬头，看见安幼清坐在旁朝他扯出被冻得僵硬的一抹微笑。
笑很平常，眼睛却像在发光。
宛如烈火中烧塑成形的琉璃，不染尘埃，剔透明亮。
实在——太干净了。
干净到甚至不应该在这世俗世故中出现。
天也白，地也白。
极北之地寒风凛冽的冰原，也是干干净净的，绝对的零度将鲜血与泥浆都冻结，风将其割碎、绞作齑粉。任何颜色到了这里都会褪色。
这里好似一个人赤条条来到人世的刹那时光被白色冰雪永远冻结住了。
过去与他无关，未来也还太远。
看到女孩儿朝他笑的那刻，霍雨浩忽然久违了胸腔某处被填充的感动，随着心脏鼓动而散发热度，将包裹他的冰雪都融化成水，在眼中蒙起水雾。可同时他又感受到了深刻的恐惧，干净、漂亮的琉璃是很容易碎的，跌落在地便弥散去，试图伸手去抓起时还会被割得遍体鳞伤。
那不该是他能得到过于珍贵的礼物。
我以为霍雨浩会去斗魂大赛。
结果他压根没往星罗首都的方向去，而是一路去了边境，与日月帝国交界的地方。
已经完全放弃让男主走主线了！啊啊啊所以想去大陆哪儿浪就哪儿浪吧！
我这么自我催眠着，同时吐槽：“就算你现在是二环大魂师了，但才十二岁的话人家军队是不收的哦？”
霍雨浩：“……”
十二岁的少年斜着瞪我一眼，沉默转身走了。
……
哦豁。不会是猜中了吧。
我抽空匆匆看了一眼任务手册，一片赤红的数值毫无变动。
再看一眼男主的侧脸，唇红齿白还带点婴儿肥一看就很好捏……啊呸，男主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
我想翻白眼，但我不敢。
霍雨浩，你的名字是黑泥洼沼泽·心眼儿筛子精·海底针。
其实之前两人赶了许久的路。
霍雨浩不惜不间断地开着模拟魂技，这副要干什么的大阵仗搞得我精神紧张，结果他带着我费尽心思躲过明里暗里的哨兵，就只是找了个视野良好的坡爬上去，远远遥望着星罗帝国的军队大营。
只是、很安静地望着。
钴蓝色的眼里一片冰凝的沉静，如同冻结的湖面，毫无波澜。又像深海的渊洞，看不见底。
我猜测霍雨浩他此刻的心情确实是惊涛骇浪暗涌流动的，只是这些情绪都埋藏在心灵深处，我看不见，摸不到，难以触及。
他将一切都压抑住了。
十二岁的少年，垂着鸦黑的睫羽，侧颜刻画了隽秀的眉目，天光模糊了某些锐利的棱角，令他看起来带了点雄雌莫辩的秀气。我窥得这份昳丽，猜测他的母亲霍云儿生前想来也是清秀的美人。
可惜美人通常薄命，更何况还是男主的母亲。自戴雨浩离开公爵府成为霍雨浩，她就是这孩子的勇气与决心，毅力与坚强，是心口逆鳞，追忆黑暗唯一的光与温柔。
故去的亲眷永远都是遗憾。
哪怕是天道偏袒的亲儿子也不在例外之中。
边陲小镇怪冷清的。
可能平常以往都没什么人来这边，旅馆小小破破的，租金还贼贵，床榻座椅蒙了层灰，被褥枕头散出淡淡霉味，干硬又冷梆梆，唯一值得称赞的只有店内免费提供的饭菜，好吃到可以去开餐馆，但比起男主的手艺还是差点。
霍氏烤鱼，人间美味。
再吃一次，死又何妨。
我边吃边碎碎念，可能是听不惯我话唠，霍雨浩没一会儿就放下碗走了。唯一听众没了，我委委屈屈闭上嘴，焉哒哒的戳着白米饭，而后决定化悲愤为食欲，伸筷子将桌上菜肴一阵风卷残云。吃到一半店老板过来收了空盘子，于是就随意攀谈了两句。
店老板：“二位魂师大人是兄妹出来游历？怎的跑到这偏远镇子来。”
我心不在焉的嗯嗯两声，然后纠正：“不是兄妹，是姐弟啦。”
“这倒是不曾看出来。”
“我脸嫩嘛。”
接着又唠了两句家常，我忽然闻到一阵很香的肉味，顿时来了精神，闻着味儿一回头，看到竟是霍雨浩端着一盘子烤好的鱼走过来。店老板笑呵呵说了句二位吃好便走了，我愣愣看着他把烤鱼放桌上，钴蓝眼睛望过来，示意我可以吃了。
这、不是、那啥……
我瞪着眼前这盘喷喷香的烤鱼，开始怀疑人生：崽儿啊，吃了这鱼我是不是就得上路了……？
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我我不敢吃啊啊啊QAQ
见我一副深受惊吓的表情，霍雨浩微微皱眉，似是疑惑：“怎么不吃？刚才不是还叫嚷着要烤鱼么。”
“虽然我确实是这么说的但弟弟你突然这么主动会显得很诡异啊……”
听我这话，他眉头顿时皱得紧了，“你喊谁弟弟？按年岁分明是我比你要大，真要算起来，该是你叫我哥哥吧。”
好的霍哥没问题霍哥！……等等重点是这个吗！
我咬着筷子，眼神半点都不舍离开那盘刚烤好出炉的鲜鱼，一副难掩渴望又害怕有陷阱的馋猫样儿，对面的霍雨浩估计都要被我这副蠢模样逗笑了。
……不，这个可恶的家伙已经在笑了！！
霍雨浩平静的表情之下，嘴角一丝微翘的弧度昭示出他心情尚好。
我眼神幽怨地瞪他，使劲儿瞪，以图发泄我的不满。
“只是想谢谢你这些日子的陪伴。这烤鱼你既然喜欢，我力所能及自然是会满足。”霍雨浩开口，是难得的解释的话语：“我问了店家，后厨还有几尾鱼，就借了厨房做出来，调料用的丰富，应当比以往只有盐巴和紫苏叶烤出来的好吃。”
还真是很少见啊。
继续胡搅蛮缠下去好像还显得是我在矫情一样。
我鼓着脸还是不高兴的表情：“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突然说谢谢陪伴什么的……你不会在鱼里下药了然后等我吃了睡着就跑个没影吧……”
话音越来越小，霍雨浩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沉。
……
对不起，刚才那句话能撤回吗，是我的输入法它擅自动了TAT
霍雨浩缓缓站起身。
一言不发作势伸手端起烤鱼盘子就干脆要拿去倒掉算了也不喂我这不识好歹的家伙的样子。
“噫？雨浩弟弟、啊不，霍哥你别？？浪费食物是要遭天谴的啊啊不可以辜负鱼鱼长得这么肥美还被你烤的超香的努力啊！！我这就吃！！！”
我泪眼唧唧地飞扑起来拦住霍雨浩的动作，一把抢过盘子，筷子也不用了不管不顾直接上手撕开微烫的鱼肉往嘴里塞。
然后，眼泪掉得更凶猛了：“好好吃呜呜呜……”
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鱼，比记忆里的更加鲜美甘甜，似乎还有种说不上来的味道？感觉？像是直接从味蕾传达到了灵魂一样，带着温柔的感觉，美好得让我想哭。
呜呜太感动了，这是什么神仙厨艺！霍大神求你了别当魂师了去做厨子吧……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我隐约听到霍雨浩的声音，说我言过其实太夸张、然后用冷淡的语气嫌弃我哭得泪眼汪汪，扔过来一方手帕让我擦擦脸坐下来好好吃饭。
我抽着鼻涕乖巧应了，视线被泪光模糊，竟看到少年的眼眸深邃幽蓝，如云一样柔软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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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后好好泡了一个热水澡，最后再惬意躺进被窝里舒舒服服得睡上一觉。
可能是旅馆床板太硬、或者说是被褥太冷，这一觉睡的并不怎么安稳。
大概是已有太久没有回想起曾经了，闭眼坠入黑暗，睁眼却见故国。
过往烟云如画卷展开，尘封已久。
我站在记忆的终点遥望过去。
梦里有陌生的熟悉街道。
放学后会走过的路，电线杆下偶尔蹿过的野猫，随着夕阳，踩着影子轻盈远去。悄无声息。
曾经是习以为常的画面，如今已遥远如蒙尘的老照片。
沾染水汽，氧化泛黄，模糊不堪。
尚且记得街角的书店，隔壁有间奶茶店，空气里浮动的糖精味儿很是腻人。
我并不好甜口。只是有人喜欢。
他在死后枯萎的记忆里。
少年沾染满身玫瑰色，偏生得像头狼一样桀骜肆意，眉眼都是飞扬的，触及在手时，像团棉花糖柔软。
十六岁的年纪，每一个黄昏，他喊着我的名字。
安幼清呀，安幼清。
吊儿郎当的模样，像天塌了也能满不在乎，浑身的獠牙与锋芒，都藏在少年意气的影子里。为了我，却又都心甘情愿的暴露出来。
那时候的我不知道，看不清也看不透，只觉得这个人真的好烦好烦，净做些小学生的手段欺负人。
曾经，过去，年少时光。总是伴随着数不清的感叹与遗憾。
少年的名字是陆臻泽。
陆、臻、泽。
我将手放到心口，无数次默念。
名字是咒语，少年人是圣经，灰败记忆是驱使我这头黑羊撞破桎梏的原力。
为了回去最初的世界，为了再一次见到你，我会拼尽全部筹码，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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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的时候，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手脚绵软，精神也异常的疲惫，好像昨夜和怪兽大战三万回合魂力耗尽又被迫盘坐起来修炼了一整夜似的。
太糟糕了，真的太糟糕了，我一定要和店老板投诉他家的床板实在是太硬了！棉被要好好拿出来晒晒啊！不然大好的阳光会哭的啊！
然而——还有比这个更糟糕的消息——
霍雨浩没了 。
啊，我的意思不是说男主他早登极乐了、而是他这次又双叒叕甩开我不知道跑哪里开主线剧情去了啊！！！
所以果然那盘烤鱼是不该吃的。
我拍拍还有点疼的脑袋，无可奈何地揉着太阳穴，同时呼唤系统赶紧开定位。这人工智障在我陷入昏迷的时候都不能把我叫醒的吗？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男主走了，后续要找到他不知道又要费多少工夫。
系统，系统安静如鸡。
我：？你给我搁这儿装死呢狗统子。有事重启没事赶紧滚出来:）
“清、清清啊。”
系统的合成电子音听起来相当的人性化——诚惶诚恐，诚恐诚惶，“我说个事儿，你可千万不要生气。”
我开始磨后槽牙：“……好我懂了，请问是直接走程序点火烤统吗？”
系统被我吓出一阵电子杂音乱流。
半晌后，颤颤巍巍的向我报告了在我昏迷后莫名被强制关机、现在无法定位男主的事情。
……
现在、我脑子里就剩一句话。
——哦豁，死定了。
-TBC-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是2020/08/21霍雨浩的生贺，但脑洞太大没写完，干脆开成短篇连载啦。
（一）在lof很早就已经发表过，有关注我的同学应该看过了。关于雨浩反常的原因lof评论区也有人猜的差不多了，可恶不要偷看我脑子里的大纲啊！
接下来应该能在今年的雨浩生贺前写完吧，嗯，大概。
要留评！！！
